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哺乳,你如何就想不到我是贪恋哺乳期的雄厚力量呢?笨得很哪你!”
萧珏听了不由一怔,不禁一拍掌,正是啊,她为何没想到,在这女子为尊的国度,上天赋予了女人傲视天下的先天条件,比方说长寿与力量。而这其中,孕期与哺乳期的力量爆增便首先不可忽视。所以说,聪明人通常绝不会主动招惹这两类女人。除了举国上下以及法典上对于孕妇的无条件保护,孕期女人本身便很危险。孕妇还好辨认,额中有红蕊印显现,颜色由浅入深,由此可推断此人孕周以及估算大致的力量。而哺乳期便不太好认了,额中花蕊或已淡极几不可见,或浅显的像是刚入孕,而让人疏忽之下对其攻击防不胜防,实则,哺乳期的女人较之孕期更为易怒,尤其是护子的女人,此时的爆发力可谓惊人,弹指屠人并不是虚谈。
萧珏上上下下看了景晨几眼,“景晨,你留着这一手,是否有什么打算?”她当然不傻,景晨与皇帝的恩怨,彼此做为旧识,她对其中的纠葛自然一清二楚。景晨当初奔父丧回京,其时已有八月身孕,带着正君一路奔波回京,悲伤劳累之下已是不堪重负,险险地将姚清源娩下,而这虚弱的母子刚好落入皇帝的算计之中,又或者,从一开始,景晨父君的丧事便是她一手主导的棋局?思及此,萧珏堪堪打了个冷战,醉意都散去了七分。
“我越来越觉得,这就是一出请君入瓮的局,她说不定早有预谋,孝道是你挣不开的枷锁。”
☆、第2章 托付
“二十三年了,从我当初大婚后奉旨离京,整整二十三年未曾踏足乾京一步,现在我的大儿洛怀都已经年满二十了,兜兜转转又回到这里,帝心难测,我已经不想奉陪了。”
“你与皇上最大的不同,便是重情,先帝也曾说过。”萧珏拿起酒壶,慢慢地为自己满上,朝景晨敬了敬,略斟酌了一下,方道,“你自然是越早离京越好了,你能对那位留情,那位可未必领情……不过她自登基以来于政事兢兢业业,无差无过,只这一年对你所为,确让人匪夷所思……呵呵,难不成对你难舍姐妹情谊?毕竟当年,她也是对你崇敬有加。”她顿了一下,“最近我总觉得心中似有不安,如果你们姐妹二人最终反目,是否想过,取而代之?”
景晨闻言,抬头默然直视萧珏的眼,萧珏亦回视她,不曾回避。
“萧珏,先帝曾遗下诏书,令我姐妹二人终生不得同室操戈,她老人家一生方得二女十六子,我与皇上虽不同父,念着同胞之情,这一生,她若不触及底线,我自不会于她不利。我为自己保存实力,也是为了以防万一。毕竟我如今身后有一大家人,他们都需要我保护。”
萧珏点头,“那是,就算你自己不设法离京,我看你那家那几个小子都快忍不住杀到京城来了,哈哈……”
景晨挑眉点点头,深以为然,端起茶杯浅抿一口,眼波一扫,继续道:“几个孩子里头,数清夏性情最为冲动,我再不设法回去,西北都能让他翻个个儿了,吾女今日生辰,我邀你来吃酒,可不是为了收你的生辰贺礼。”
萧珏眉目一转,嘴角的梨窝便荡漾开来。
“你要走了?”
“我明日即走!”
异口同声地,二人同时开口。
萧珏抿嘴一笑,点头道:“看你胸有成竹的样儿,该是万无一失。为了避嫌,你一向甚少与朝中人走动,今日你一邀,其实我已经隐约猜到了。”
景晨却道:“其实我之前也颇为犹豫,今日邀你赴宴,明日我便消失在京城,恐怕会对你有所牵累。但若不见你一面,悄然辞别也非我所愿。思来想去,就难免要让你惊上一惊了,不过你也不用太担心,我不会让她欺负到你头上的!有什么事,姐姐给你做主!”
萧珏撇撇嘴,“我与景王交好,在乾京从来都不是什么秘密。圣上一直瞧我不顺眼,也不差这一点了,你大可放心而去!不过我还有一件事要拜托你!“
萧珏正起腰肢,收敛起多余的表情,然后郑重下拜。
景晨忙伸手扶起她,“何事需你如此郑而重之?”
“你知道我年近四十了,才生了三个孩子,大儿萧安,年方四岁,其父与你也是旧识,前年于鹤台之战中殁了,我愧为其母,无瑕好生照顾于他,思之年纪尚幼,萧府水深,恐在我视线不及之处受奸人所害,今欲将他托之于你,将他带往你的封地,待稍大些择机拜入天山门下,若能得师父青眼,也算造化,待我此间事了,便放下所有追随于你,万望成全!”言罢再拜。
“言重了,你我二人谈何追随?你我打小的交情可假不了,你愿来我昆蒙,我必护你一家周全,只是,孩子的事怎令你这般慎重?莫非你正君不能善待他?”景晨拧起眉。
“并非不能善待,只是到底不是他的骨血,他太过性直,府中事多,有时难免对萧安疏于照顾,况偶有言词格外严厉,便让下面一些见风使舵的人好做文章,我做为母亲,本当仔细照料,然我母亲如今病重,我确实难以分出精力到他身上……思来想去,索性让他跟你走好了,你先帮我照管一段时间,相信用不了多久,我们便能重聚。”
“既然如此,那你便放心将孩子交给我们吧,有我在,必护他周全。你方才说萧安的父亲乃我旧识,究竟是谁?”景晨心下明了,也并不揭穿萧珏对张肃的回护,张肃善嫉京城闻名。
“宇文泰。”
“宇文泰?宇文……竟然是他!宇文家的骠骑将军!萧珏,那个是个有名的好男儿,我倒不知你这浑丫头什么时候悄没声息地把人娶进门了?竟然孩子都这么大了,唔,我太失职了。”见到萧珏黯然的脸色,景晨急忙打住话头,“你今夜便安排人将萧安送过来吧,好姐妹,你放心,我定会用心照顾这个孩子。”萧珏感激地点头,眼睛有些濡湿,神情有片刻的恍惚,想是沉浸在往事中不可自拔。
众人都知,今日一别,再重逢不知要到何年何月,分外珍惜这相聚时刻,絮絮叨叨仿佛有说不完的话。不觉间,月已上中天,风拂过凉亭,纬幔翻飞,亭下池中菡萏盛放,清幽的香味随风阵阵入鼻,此起彼伏的蛙声盖过了人的絮语,将池中的月亮撕碎又揉拢,泛起层层浅浪。源女闹腾够了终于沉沉睡着,熟睡在阿颂怀中。商穆与张肃在一旁交头絮语良久,直到萧珏起身招呼,张肃方与萧珏携手拜别,离去。
待到丑时,萧珏又再次登门,只是这次怀里还抱着个熟睡的小娃娃。小娃娃三四岁的光景,身形较同龄小儿略短小些,素白锦衣衬得小脸蛋越发白净,淡淡的眉眼,挺直的鼻梁,薄薄的唇,模样倒与他的名字很是相称,透着恬静。见他浅浅的眼睫毛轻轻阖拢,嘴角微抿,与清源睡着了还眉目飞扬的神情大不一样,景晨如是想,这个孩子或是像他父亲吧,只是她记忆中的宇文泰早已有些面目模糊,毕竟二十多年未见了。
景晨安排将萧安置于清源的房间,与熟睡的清源并卧,清源立觉身边有异,以为是母亲,闭着眼睛便一翻身将小胳膊小腿全搭在萧安身上,萧安仍睡得很沉,二小就这样相拥而眠。萧珏见了这一慕,心中不舍更甚,俯身将脸往安然的小脸上蹭蹭,又深深看了一眼,才立起身,随姚景晨出了屋子,在门口看见商穆,便又是致谢一番,商穆含笑受了萧珏一礼方道:“你太客气了,请放心!”言简意赅,眼神清明透澈,萧珏心中暗赞,拱手点头离去。
商穆待二人走远,这才进屋躺于两个孩子外侧,掖掖被角,胳膊一伸圈住两个孩子,护住他们不掉下床去,眼睛却未曾闭上,隐隐闪现着即将远行的兴奋。
好不容易睡去,连景晨何时返回都未有知觉,梦里一片金戈铁马,远远似看见儿子姚清夏身披铠甲扛着他的青遮大刀从一片黑暗中中纵马而来。
卯时三刻,姚景晨按计划安排好王府众人去路后独自前往皇宫,而商穆带着一众心腹随从,轻车简行从侧门出王府,随后将众人分作三路人马欲分别从北光化门、西延平门、南安化门出城。
小清源被父亲抱进一辆苍青暗雀绣纹的小马车,车身在蒙蒙的晨光中很不显眼,驾车的两匹马还略显娇小,马身上提前糊的稀泥已近干涸,一缕一缕粘在身上使毛色斑驳杂乱,车夫着黝色粗布半袖交领衣,头戴斑竹小冠,左手执鞭,右手提一根茶色烟杆,看起来与江湖浪者无异。四名胡装随从分别以两个马身的距离错开,不远不近地跟着,呈斗阵铺开,状似与之无干,实则蓄势待发。
马车不急不缓地往安化门行去,蹄声在宽阔的马道上“踢嗒踢嗒”地蔓延,凉爽的晨风拂面,护城河边的柳枝轻摇,万物在挂着月亮的蓝色天幕下渐渐苏醒。清源在声声鸟鸣中睁开惺忪的双眼,用小手背揉揉,又闭上眼懒懒地倒在父亲怀中,几个吐纳间她再次睁开眼并且挣扎着坐起身子来,大约是嫌车内光线太暗,用手指指朦胧透光的小窗,伸手就要往窗边爬,商穆一把将她拎回自己身上,摇头皱眉示意小清源不能这样做,小清源自是不依,嘴一扁眉一皱就要开闹,商穆赶紧将一侧车壁上的帘扯开,壁上镶的明珠淡雅的光晕洒开来,但比起车外仍是不算亮堂,却足够吸引小清源的注意力了。
待天色完全亮起来,一轮旭日跃跃欲喷簿而出,马车已从王府行至城门。
一大早等待出入城的贩夫走卒早已堵在城门大排起长龙,商穆将时间掐算得很准,此时城门初开,守城将士精神萎顿,正是蒙混出城的最好时机。守城兵士对过往百姓只略略排查便予以放行,商穆一行倒也并未等候多时,到他们的车过门时,守城兵打个哈欠,皱着眉打量了一下马,再看看衣着风尘的马车夫,突然开口要求他将车帘卷起来欲行查看。
马车夫再三作揖表示车上为主家内眷不便示人,同时似无意间将手指掠动车厢门右上角悬挂的铜铃。车内商穆正半捂着小清源的嘴并挤眉弄眼地吸引她的注意,一手捏住壁上一方布帘准备随时将女儿塞进夹层。
清脆的铃音响起,兵士顺着他的手势往造型古朴的铜铃上一瞥,待看清铜铃上的狼头图腾时微微变了脸色。此时马车夫以极快的手法将约一两的碎银塞进兵士手里,兵士将银子捏了捏,再看向他时,对方仍是一副半低着头谦卑的模样,于是挥手,放行。
相对于前面的马车,胡衣随从骑的马可谓精壮骠悍,高大的马身,油亮的毛色令人一观之下便知骑者非寻常百姓,京中重地,出入显贵者不鲜,兵士不敢多加为难便将之放行,丝毫未将四骑与前面不起眼的马车联想到一起。
一行人一离开城门守卫的视线便加速狂奔,小清源所坐的马车虽不起眼,却内藏乾坤,马速丝毫不逊于四骑且有领先之势。而她终于得偿所愿,父亲将车窗打开,新鲜的空气奔涌而进,被父亲搂在怀里小清源很是兴奋,可是兴奋不久,她便想起了母亲,搂住父亲的脖子“姆妈姆妈”的叫几声,便哼哼唧唧地坐立不安起来。
☆、第3章 罢朝
姚景晨此时正与文武百官一同站在含元殿前等待朝会,身着绛紫团云游凰藩王朝服的高挑身影在百官中格外刺目,衣上的金银线在晨光的照耀下隐隐闪烁光华。此刻她微垂着眼,似在仔细打量身前龙尾道青石扶栏上的镂刻螭头,与周遭不时投来的或友善、或疑惧的各色目光毫无关联,神色凛然不可犯。
“景王殿下,有礼了!”压低的声音自身旁响起,景晨闻声微侧头,见身侧男官面孔并不相熟,便只略略点头。
“下臣乃台院侍御史萧涵。”
“唔,萧大人,可是显扬萧氏?”
“正是。”
“萧家世代人才辈出,我朝男子中能有萧大人这般年轻就身居高位者着实不多,可见才学出众,本王佩服不已!”景晨原是想问他与萧珏是何关系,话到嘴边又思虑起萧家根深叶茂,其族概有能人,却非一脉同心,况萧珏本身就为族内长辈所不喜,叛逆桀傲,独来独往。她此番一去更是与萧家毫无瓜葛,还是莫要去趟这汪深水为妙。正暗暗思索这位萧大人意欲何为,便听他继续道:“殿下谬赞了,景王殿下回京至今,上朝之日聊聊可数,为何今日却如此盛装现于百官之中?”
景晨闻言微微一笑,看来自己多虑了。
“本王以藩王之身留于京中,已是有违祖制,诚日夜每思及此便忧心如焚,今日便是来向皇上以及我朝文武百官当众辞行。”语气诚恳之至,萧涵甚至从中听出了丝兴奋,不觉跟着唇角微扬。
“如此,那下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