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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又是一阵大笑。
游具顷也不恼,只是淡淡笑着招呼这一众男女一同入帐,商穆向她们点头示礼后本待转身而去,却被花凌风叫住了,“这位妹妹真是面生,不知怎么称呼?”
商穆拱手道:“在下商穆。”
游具顷眼波一闪,他一开始未向众人介绍商穆,一来是商穆着女装,他不欲向这些朋友编造谎言,同时也不希望违背商穆的意愿将他的真实身份随意透露,正有些为难,不过看商穆的样子似乎并不介意迂尊与这些江湖中人打交道,这让他心中对王君的为人又多一层认同感。
花凌风道:“妹妹不会是游将军的相好吧?哈哈,若不相弃的话,咱们一同喝酒聊天,交个朋友?我是九沧派门主花凌风,”,她又搭了柳彦的肩,“这是金檀门第一刀柳彦……”她身旁几人也站出来,笑嘻嘻地报上自己名字,俱是江湖上亦正亦邪的人物。
商穆未作犹豫,豪爽道:“承蒙各位看得起,商某自是恭敬不如从命。”
花凌风问道:“看妹妹不像江湖中人,莫非来自军中?”
商穆点头,“算是吧,我如今是游将军的幕僚。”说着眼含笑意地看向游具顷。
柳彦大声道:“幕僚?幕僚好,我们都是来投奔你的,游将军我们也要做你的幕僚,管酒就行!”
游具顷顿时觉得有些头疼。
入了帐,众人纷纷入座,游具顷仍然将商穆让到上首,商穆却含笑推拒了,落座在他的左下首,微云与万俟剑峰仍搭档守在帐外。
商穆与游具顷这番举动自然不差地落在这些江湖人眼中,花凌风转了转眼珠,心中暗自猜测起商穆的身份来,能得游具顷如此礼遇,必非池中之物。
游具顷亲自给她们倒了水,道:“行军途中未曾备酒,我这儿连茶都没有,各位只能委屈点喝这白水了……”
花凌风捂嘴笑,“说起这白水,我倒想起之前萧大人煮的那壶茶,那真叫天下一绝!”
柳彦也道:“萧大人允诺的八大碗烧酒还未曾兑现,老娘要找她喝回来!”
游具顷回想起那杯茶的滋味,那既苦又涩的滋味尚自在喉间徘徊,心中却又有些回甘的妙趣。他道:“等尘埃落定,萧珏必然会跟你们痛饮一番!你们此次找来,不会是特意来要酒喝的吧?”
花凌风目光流转,把眼光放在她身旁那女人身上,那女人拱手道:“是我!我要来的!”
游具顷微感纳闷:“麒剑符渊?你不是出海了么?何时回的?”
麒剑符渊是以一手快剑享誉江湖的游侠,平时也是神龙见首不见尾,此番竟然是她主动找来,就不能不称之为蹊跷了。
符渊眉毛唇色都极淡,眼眸却很清灵,整个人透出一种如素绢一般干净的气息,一开口却如连珠炮一般:“我在海上巧遇天山云老,受她老人家相邀前去天山作客,后来又随她去了漠北,最后在昆蒙遇到了最适合当我徒儿的人,娘的要不是对方门第太高,我都能起抢孩子的心……”
花凌风笑得前仰后合,忍俊不禁,其余众人也一脸促狭的笑。
游具顷扫了一眼商穆,挑眉道:“什么人家的孩子能引起你如此大的兴趣?”
商穆坐在一旁,一直静静地看着她们聊天,观察着,审视着,骤然听到符渊说出这么一段话,顿时兴致盎然,唇角微勾,而帐外微云与万俟剑峰也握紧了剑竖着耳朵听得兴起。
柳彦也一拍大腿,嚷嚷着符渊赶紧道出详情,符渊见众人如此捧场,顿时眉飞色舞道:“我问你们 ,可知道景王殿下乃天山云老高足?”
众皆哗然,游具顷也一脸讶色,符渊抚掌道:“天山派太高竿了,云老简直是老而成精!唉,我等也是孤陋寡闻了,总之,我现在认为天山派的人都太狡猾了!悄无声息地竟与朝廷有着如此密切的关系,难怪迄立数百年而不倒。”
商穆微微挑眉,只听符渊又道:“云老回到天山后听闻了景王之事欲往昆蒙,后又听闻漠北大乱,于是马不停蹄地赶赴漠北,我一直跟随左右,是以对西北之事比较清楚。”
商穆听闻漠北大乱,心念电转间已猜到大概,不由对仆固氏的安危心生牵挂,但那符渊又停下来喝水,故意卖起关子。商穆微微蹙眉,柳彦是个急性子,一脚便向符渊踹去,嚷道:“奶奶的,你倒是一口气说完!”
符渊早在她出脚之时轻巧躲过,笑道:“莫急莫急,听我这就娓娓道来!漠北回纥药葛部首领兀尔浑病逝,其女难撑大局,漠北九部联盟分裂,以薛延陀部为首,仆固部、拨野古与契苾四个部落抱成一团,共推薛延陀首领夷速为莫珈可汗,集结强兵六万欲趁虚而克昆蒙,云老奔走于漠北其余各部相劝,然而这些部落首领都抱着观望的态度,既忌惮虚实难辨的昆蒙,又不敢触夷速的锋芒,只一味敷衍着袖手旁观,想要择机捞取好处。夷速大军开拨后,景王侧君仆固列灼孤身出现在沁格湖畔,带来景王未亡的好消息,晓以利害,那些部落首领才着了慌,召集部队勇士一路追赶莫珈可汗……而我则还要先一步抵达蓟满城,是以看了一场好戏……”
蓟满城彼时正兵临城下,夷速的两只宝贝金隼在蓟满城上空被数十只黑压压的昆蒙青斑黑背战隼追逐着,片片金尾凋零飘落,顾不得它们的主人,哀鸣着落荒而逃,再也找不着一丝草原王鹰的霸者之气。
新上任的莫珈可汗夷速既是心疼又是气愤,摆开攻城阵势,蓟满城五万守军与漠北四部六万强兵顿时对峙起来,战势一触即发,而就在此时,城后突然响起一串如银铃般天真清纯的小儿嬉闹声,几个小儿奔跑着,一路笑闹着爬上城墙,在沉默肃杀的昆蒙铁军中穿行,来到点将台上,有个满头扎着小辨着嫩黄裙衫的五岁女娃吃力地踮着脚尖攀着城墙上的垛口,毫不畏惧地将自己的小脑袋置到一名弓箭手的箭下,还不满地将那箭拂了开去,朝着下面的莫珈可汗嘻嘻一笑,喊道:“姆妈,姆妈!您这么快就来接我回去啦?”
莫珈可汗恨不得自己瞎了眼,险些从马上栽了下去,那城楼上玩耍的几个小儿可不就是四部首领家的孩子么!忙阻止了身后的弓箭手,与其余三位首领面面相觑,她们的孩子是几时神不知鬼不觉地被掳到蓟满城的?太诡异了!
蓟满守城将领呼衍月将一个七八岁的总角小儿抱在怀里以便让他能俯视城下,周围数名轻甲卫持盾重重相护,那孩子小小的个子,稚嫩单薄的肩背仿佛弱不胜衣,眉眼灵动,樱桃小唇,脸庞如西域白瓷一般光泽莹润,左眼角下一滴赤泪小痣,着喜庆红衣,正是景王最小的儿子姚沐冬,其生父为景王第五位侧君钟应,出身突厥贵族,嫁予景王后入乡随俗改了钟姓。
姚沐冬对几个小儿道:“我父亲接你们来蓟满做客,我们招待可周到?你们喜欢跟我玩吗?”
几个小儿均眉开眼笑着点头,未有迟疑,姚沐冬又道:“可是你们的姆妈却趁我姆妈和哥哥们不在家,领兵前来攻打我们,欺负我一个小儿!我和你们做不成朋友了,马上就要变为死敌!”他将手指向城下,道:“不信,问问你们的姆妈!”
仆固首领家六岁的小女儿被一名轻甲卫抱起来,带着哭腔对城下的仆固首领道:“姆妈,这是真的吗?沐冬是我的好兄弟,你莫要欺负他!列灼舅舅和泾天哥哥会恨死你的!清夏哥哥好凶,他会杀了我的!呜……”仿佛会感染似的,几个小儿纷纷哭了起来,她们鲜丽的衣服在昆蒙守军一片肃杀的黑甲中显得格外醒目,又那么脆弱。
夷速将马刀怒指城上,“黄口小儿莫要胡说,我们并非欺你年幼,而是要借道昆蒙,杀入乾京为你姆妈报仇啊!谁不知道你姆妈已经被圣乾皇帝斩了脑袋?快快将你的小伙伴们放出城来,我既往不咎,否则我莫珈汗今日就要踏平蓟满城!”
守城大将呼衍月闻言仰天大笑三声,道:“夷速,你当我呼衍月是死人?你这个可汗可得到突厥王庭的认同?你打破了漠北草原的平和,将成为铁勒九部九族共同的罪人!突厥王必会惩罚你!”
几名首领眼中均现出豫色,夷速道:“呼衍月,你本是草原上空翱翔的王鹰,怎么任人圈养在此?景王已死,圣乾王朝已经没有让我们铁勒勇士臣服的理由!漠北草原迟早要乱,不是我,也会有别人,这是无法避免的事!你阻挡不了,突厥王也阻挡不了!”
姚沐冬的小脸却霎时遍布怒气,清亮的童声响彻在城墙之上,“谁说景王已死?我姆妈活得好好儿的!你今日踏碎我蓟满城一块砖,他日我姆妈必叫你薛延陀部片甲不留,尸横遍野!你若不在乎身后族人的性命,尽可一试!”小小的身体竟散发出一股凛然之势,叫人移不开眼来。
此时蓟满城上五万军士同起暴喝:“吾王!吾王!吾王!”声可震天。
☆、第41章 如此幕僚
符渊猛得一拍掌道:“虽然是个男儿,但这孩子实在太合我意了!那气势,很有王者风范!若再使上我麒剑的绝世功夫……”
游具顷看了一眼商穆,商穆愉悦地问道:“那你是否问过那孩子,他是否愿意拜你为师?”
符渊闻言脸色一垮,道:“都怪我当时看戏看得太过欢脱,竟然忘了现身帮我徒儿一振声势,以致云老和仆固君赶到后三言两语便将那莫珈汗劝退了,徒儿只知有他们,而不知有我麒剑符渊啊……我问过徒儿了,他说谁能帮他带回姆妈,他就拜谁为师!他说他要看我的本事……”
花凌风道:“原来是景王之子——你倒真是会挑啊符渊!不过这么说……难道除了你,还有别人想要收这孩子为徒?”
符渊顿时如吞了一只苍蝇般,“有啊……天山派刑司孟绯,可听说他已经有了留凤王做徒儿,这个贪心不足的家伙!”
霸王双刀俞平江纳闷道:“天山派根基深厚,孟绯有此举我一点都不感觉意外。不过景王家眷怎么会让孩子独自面对千军万马?允许他嬉闹于军前?像这种皇亲贵族不都最重等级规矩么?”
商穆挑了挑眉,不置可否,游具顷道:“景王以武制夷,她的孩子们倘若不是从小历练于军中,如今的昆蒙早已是断埂残垣,我倒是认为,她的孩子必须如此,也应当有此风范!”他将怀中的萧楠松了松,端祥着他酷似萧珏的小脸,暗想若有机缘,他倒很想让萧楠与景王的孩子们一样自小在军中翻滚打爬,练就一身本领,人生在世只有足够强大才不会为人所欺。
商穆点头,对他抱以和煦的目光与微笑,游具顷平时话不多,看待问题却往往一针见血,难得的明白人。
俞平江道:“如此说来,景王家的孩子真是从小就不容易!老娘像他那么大时还在满山打滚掏鸟蛋呢……嘿嘿……”
众人又对她一番取笑,符渊笑过后正色道:“各位,我符渊这么多年来就看中这一个徒儿,麒剑能否传承全看此着了,你们定要助我!”
花凌风满不在乎的摆摆手,懒懒道:“你只需跟游将军说便行了,我们都听得耳朵起茧了,这不陪你来了么?”
符渊当即向游具顷深深鞠躬,游具顷忙扶起他,道:“你需要我如何助你?”
符渊道:“如今萧大人揭竿而起,打的是景王的旗号,景王不在江北,那定然是和萧大人在一起,若我没猜错的话,游将军你如今出了皇陵,便是要奔景王而去?我早已听说,如今天下有识之士、寒门书生、山隐高人俱投景王,萧大人现在门客如流,我欲自荐为幕僚,为你们效犬马之劳,助景王一臂之力,还请游将军为我美言几句。”
柳彦粗着嗓门道:“游将军,我说我要做幕僚,可不是说笑的!不过我要跟着你……嘿嘿。”
游具顷又看向花凌风,后者笑得妖娆,“反正近来无甚乐趣,便跟着游将军混一段日子?你要我们帮你敌军中取个首级什么的,不是难事,关键在于莫要用你们军中的那一套将我们缚住就行,你明白的,我们这些江湖人向来没有规矩。”
游具顷朗笑出声,“好!有你们相助,我与萧珏便如虎添翼!”他向着符渊,意有所指道:“符渊,愿你早日得偿所愿。”符渊俯身回礼,抬起头来笑得一派朝气。
收下这几个“幕僚”于游具顷而言是意外之喜,他非常清楚以这些人的能力会给他带来多少便利,但是王君商穆却对此不置可否。
花凌风这一群人是唯恐天下不乱的,嘻笑怒骂快意江湖,不受拘束,行事全凭喜好,亦正亦邪,有了她们的加入,沉闷的行军途中总不乏热闹。
游具顷寻了个与商穆单独相处的时机,二人并驾齐驱,他问出心中疑虑,“王君是否不喜游某的江湖朋友?”
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