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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乾风云(女尊)-第7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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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箭放出,瘦猴几乎没有停顿的又拉弓上弦,并未因一箭将钦差射落马下而沾沾自喜,他的攻击目标主要是囚车周围的禁卫军,为稍后将直扑上前劫人的杨大等人掩护。
  虽然他们只有区区三百来人,但却是姚四郎亲自挑选的奇袭营精英,以姚四郎刁钻的眼光与犀利苛刻的带兵风格,他所带领的这三百将士就战斗力而言,以一当十。
  他们是有备而来的,清一色的银甲外罩白色棉衣,白纱裹盔覆面,兽皮护眼,油布绑腿,一个个模样奇特怪异,却极易与雪地融为一色。早在商将军被缚上囚车时,姚四郎已经在泾阳边界处伺机而动了,斥候活动频密,他们几乎是以领先押解队伍十里的状态精心挑选了此处做为伏击位置,三百人分别潜伏在两侧树林里,或蹲趴在雪地里,或贴立于树干高处持弓执箭暗里瞄准,直到押解队伍毫无所觉地进入他们的射程,从第一声惨叫声响起开始拉开了囚车抢夺战的序幕,以三百挑三千,姚四郎清冷的面容云淡风轻,奇袭营更是打惯了以少击多的仗,毫不怯场,跃跃欲试。
  与昆蒙军于攻防战事上打惯交道的漠北外族对于昆蒙军行军作战时的伪装习惯已经深有体会,却仍然防不胜防,奇袭营尤擅此道,灵活变通,坚韧不催,她们中的任何一个派出去,都是绝佳的斥候人选。但知道这一点的,仅仅是外族人而已,当昆蒙军的矛头向内,包括几大藩王的府军在内,皇帝手中没有哪一支军队能有与之匹敌的觉悟,从乾京戌卫抽调而来的三千步卒则更不必说,因而当她们骤然遭到攻击却找不到反击目标时才会那么慌乱。
  三千人,仅仅是受到奇袭营几波箭雨洗礼,便几乎被削掉了一半的战斗力,剩下的还有一部分是之前被铁蒺藜伤了脚行动滞缓只能原地引弓的人,钦差落地时已然气绝,她临死前下的反击命令仍然被执行,押解队伍当中武职最高的禁军校尉暂时领了指挥权,步卒们持矛向树林里推进,禁卫则里三层外三层地将囚车牢牢围住,原地戒备,树林里神出鬼没的羽箭令她们不断减员却无力回击,囚车倘若未被损坏,她们根本就不会选择去迎战,对敌方的不了解无限放大了她们的恐惧,禁卫军,永远都只会在京中横行罢了。
  奇袭营的人多身怀奇技,远攻近战皆犀利,此刻她们以逸待劳,以静制动,完全把握了主动权,那些步卒踏入树林便仿佛落入一张杀戮之网,令对方短短时间内折损过半,己方还未有伤亡,身上的伪装令她们神出鬼没,来去如幻影,即便被迫现身出来,以一敌三的战斗力也占尽优势,并且身上的利器层出不穷,随处可见两方近身相搏,戟矛相格的同时,奇袭营的士兵手上总会适时出现另一柄利刃猝不及防地划破对方胸腹,单兵装备上的优劣在战场上所起的作用也是立竿见影,高低立现,而景王统领昆蒙军数十年,在这一方面向来是不惜血本的。
  禁军校尉眼见情势不妙,命人上前将囚车一剑劈开,卸了商沛兴母女肩上笨重的枷锁,仅着手镣,与三名身材魁壮的禁军共骑,她自己纵马当先,那三骑紧随其后,欲领两百禁卫突围而走。
  而就在此时,一队约三十人的银甲轻骑忽然从林中穿出,马匹越过林边的枯枝与壕沟,肌肉贲张,身姿矫健,来势如锥。禁军校尉匆匆看了一眼,虽然对方仅仅数十人,她却瞬间被对方气势所震慑,手中缰绳紧紧一拽,挥鞭狠抽马股,她的座骑吃痛之下奋蹄向前狂奔,其余禁卫见状莫不相随。
  然而她们终究是未能将那三十骑甩在身后,反而被从中间冲开了队形,那三十骑的目标显然不是为了这两百禁卫,姚四郎与杨大冲在最前,直冲商沛兴而去,禁军校尉见躲不过,只好侧转马头横枪挑向姚四郎,姚四郎纵马疾行中忽然抬臂指向她,手上臂驽一箭飞射而出,禁军校尉仓促之下本欲躲避,座下战马却突然人立,悲鸣不已,狂躁地趵蹄,禁军校尉这才发现那只驽箭赫然插在战马眼睛上,战马发足狂奔,禁军校尉控制不住,不得已只好弃马而下,落地的瞬间将长枪刺向姚四郎那匹墨骓的胸腹,姚四郎长戟一挑,座马墨骓与他配合默契致极,奋力扬蹄向禁军校尉踢去,她连忙向后疾退数步方才避过那险象环生的一招。
  另一边,杨大高举着她的铜环大刀冲杀向商沛兴,大眼圆睁如弑神一般,商沛兴眼中精光一闪,不着痕迹地将缚镣的双手举起来,她身后那禁卫根本不料她竟有如此胆魄,杨大大刀横向将那禁卫的长剑“锵”的一声格开,不待她有所反应,大刀立即转向又竖劈而下,堪堪精准地从商沛兴的手镣中间劈过,那铁镣应声而断,商沛兴获得自由的同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肘击向身后的禁卫,右手顺势夺过她手中的长剑,看都不看一眼,一抽一划,那名禁军便自她身后栽下了马,颈上一条豁口鲜血狂冒,瞬间洇红一大片雪。
  押着商卓与商逸的那两名禁卫见状忙策马往后退,商卓与商逸也欲攻击身后的禁卫,却立即被周遭数柄长矛同时指向咽喉,眼看那两匹马往后退要隐入禁军中间,杨大骂了声娘,便策马逼了上去,而商沛兴则以手中长剑就近挑向身旁一持矛的禁卫欲夺下那柄长兵,她半生戎马用惯了重兵器,长剑到了她手上轻飘飘的毫无质感。
  杨大冲入禁军群中,不管不顾地用她的铜环大刀力挑众人,奈何马术终究还是弱了一点,大刀对长兵,也仅仅是在力道上胜过旁人,本身并不占优势,她还不能像姚四郎那样与战马心灵相通,控制它左右闪避危险,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马被对方数柄长矛扎透,自然而然地被逼下了马,众禁卫刚刚松口气,举矛欲将她置于死地,杨大却狞笑一声,身如旋风一般,手中大刀狂舞,专削马腿,一时间禁军中间一片人仰马翻,杨大显然是惯常做这样的事,手起刀落,越砍越欢,下了马,这个曾经的悍匪更能找到顶天立地的感觉。
  禁军欺她脱离了队伍,紧接着又是数柄长矛远远的刺向她却并不驭马靠前,杨大猛得一弯腰,那七八柄矛便顺势压在了她的背上,同时商卓那匹马眼看就要从她侧面奔过突围而走,杨大急红了眼,突然直起身将那几柄矛头尽数夹在肘间,而后用力一甩,将那几柄矛尽数缴了过来,往脚下一摔,暴喝一声,朝那匹马扑了过去,力道竟生生将那战马侧推摔倒,并且在千钧一发之际伸手拽住商卓的手将她从马上拉了下来,马匹应声而倒,驭马的禁卫半身被压在了马腹之下,呻#吟不已。
  商卓将手镣拽得哗哗作响,为她的悍勇惊奇不已,杨大这一缴一推落在商沛兴眼里,连这纵横沙场多年的大将军都忍不住大喝一声“好!”,神情满是激赏,昆蒙军中有此勇士,何愁不胜?
  杨大吐了口唾沫,举刀作势,商卓立即配合地伸出手将手镣拉抻在她面前,身旁的禁卫惊呆之余重又开始攻击她二人,商沛兴大喝一声,将手中一柄普通的长矛使得有如神兵天降,老将出马,以一敌百无人敢当,一身囚服丝毫不能遮挡她周身散发出来的将帅之华。
  另外一边,姚四郎终将那禁军校尉毙于马下,纵马毫不留情地从她身上踩过,也正好看见杨大推倒战马的那一幕,商沛兴的豪爽一喝也尽入耳中,一时心情大悦,转头将目光锁定在商逸身上。
  三名囚犯,已被劫下其二,唯一的那一匹马陡然压力倍增,如果连商逸都保不住的话,那她们这些禁卫就算回到京中,面临的也是死之一字了。禁军校尉一死,禁军也乱了,姚四郎带来的几十骑轻甲军与她们冲杀不止,旁边树林里的搏杀似乎也已分出了高下,因为越来越多的冷箭嗖嗖地朝她们飞来,而己方的步卒已经没有了还击之力。
  商逸身后的那名禁军拉紧手中缰绳,策马后退几步,还是想要择路而逃,事实上在场大部分禁军都如是想,商逸一直都表现得很规矩,此时突然发难,趁那女人不备,将后脑使劲向后一撞,重击在那人面门之上,同时身体向左侧一歪就势滚下马去,那禁军被撞得眼冒金星,鼻血横流,抬手捂住口鼻还未来得及说什么,便被姚四郎迎面射来的一支驽箭穿进了眉心,那箭的冲力带着她直往后栽去,马还在往前奔,人却已经仰面摔了出去,而商逸跳马后因为早有准备,就地滚了几圈缓去了力道,倒也未曾受伤,被一名昆蒙轻骑兵纵马过来一把重新捞回了马上,并随手递给了她一柄长矛,商逸当即便乐了,这昆蒙武卒果然名不虚传,并且极合她意!
  姚四郎见商氏三位将军尽入己方,此行已算是达成目的,看了看敌方这些残兵,眼中闪过不屑,林中马嘶响起,奇袭营全员人马组成冲击队形如猛虎下山一般冲了出来,一柱香的时间过后,整个押解队伍,尽数伏诛。
  
  
  
  
  
  
  ☆、第96章 泾阳混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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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属下拿出早已备妥的三套厚厚的御寒衣物,姚四郎亲自一一奉到三位将军面前,道:“寒气逼人,请三位将军速速更衣。”
  商沛兴将那棉袍厚氅拿在手中,端详着眼前清俊的少年,挑眉道:“上次一唔匆忙告别,我只知你是姚家子,却未知你排行老几?”
  姚四郎微怔了一下,道:“禀将军,泾天行四。”
  商沛兴又道:“那商穆是你何人?”
  姚四郎心中咯噔一声,隐约有所猜测,有些惴惴,仍恭敬道:“穆君乃是,家父……”
  商沛兴朗笑了一声,道:“唔……莫非是四郎嫌老妇粗鄙,不配你唤一声“外祖母”?”
  商逸与商卓两姐妹早忍俊不禁,眼含鼓励地看着姚四郎,眼神都带着看待自家子侄的柔和与包容,令姚四郎心中一暖,道:“未得将军恩准,泾天不敢放肆。”
  商沛兴哈哈笑着,拍拍他的肩背,道:“好孩子,你太过谨慎了!勿需思虑太多,咱们不是外人。”
  姚四郎白晳的面庞微微泛红,但毕竟是杀伐决断惯了,并不习惯拖泥带水,于是利落干脆地单膝跪地向商沛兴三人行了礼改了称谓,他身后的三百名属下目睹这一面,均笑而不语。
  一行人快马加鞭往折返泾阳渡口,商沛兴不知其中原由,还以为姚四郎要带着她们北渡,便道要南下,姚四郎不由分说简略向她言明了十五万商家军自水路而来的事,恰逢斥候来回禀江对岸的战况,昆蒙军渡江只在眼下,商沛兴母女被这突如其来的好消息一阵冲击,激动难抑。
  对于景王将十五万商家军全须全尾地送还到她面前,商沛兴心中自然是满意的,却也疑惑道:“那你父母难道也在船队当中?十五万兵马皆送了来,那你母亲手中可有堪用之兵?襄王军么?”
  寒风咧咧,姚四郎疾驰中头也不回道:“父母皆未随船……母亲手中是有兵的,她从不打无把握之仗。”想起二哥所言,母亲竟将南疆三十六部蛮夷军收为己用,他不了解这其中有多少曲折,自然也无法三言两语向商沛兴道个明白,总之,信母亲总是没错的,他一直这样认为,也是这么做的。
  他们绕过泾阳驻兵大营迂回到江边,不过两个时辰的时间。
  江边旌旗猎猎,数百名先行渡江的昆蒙军守着锣鼓静候在那里,久违的太阳拔开云层,柔柔地洒在雪地上,虽依旧寒冷,这雪后初霁澄蓝的天空却给人清明与希望之感。
  商沛兴站在岸边,遥遥望向对岸,可以隐约看见黑压压等待过江的昆蒙军,听着斥候向姚四郎回禀对岸已经结束的战事,久未逢战的大将军感觉自己像一把急待出鞘的刀,强忍澎湃的心潮,不时望向长江下游方向。
  之前对岸那场仗打得如此激烈,江这边也战鼓喧天,想要瞒住这动静是不可能的,尽管已经猎杀了好几拔泾阳防军的斥候,但相信宇文浩此时也已经在整军,准备给昆蒙军迎头一击,因而现在,她们抢的便是时间,是先机,只要商家军先一步靠岸,那便能居于主动地位,十万泾阳防军,哪怕再加上宇文浩带来的三万援军,商沛兴都有信心能将其拿下,如此为姚清夏解决了后顾之忧,既是她送给昆蒙军的见面礼,同时也是宝刀出鞘证明商家军实力的一个机会。
  姚四郎显然看出了她的想法,辅国大将军威名摆在那里,有她坐阵江边,他求之不得。但是姚四郎向来喜欢主动出击,斥候告退后,他便点了百名精锐欲主动去探泾阳军营,择机烧毁对方的粮草辎重,给她们后方添点乱子为己方争取机会。
  杨大见瘦猴赫然在列,满腔热血地也要参加,却被姚四郎轻飘飘地拒了,命她在江边辅助辅国将军,毕竟接应渡江的事才是重中之重,杨大有些微失望,却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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