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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呀,很可怜。”韩应天也跟著叹息,然后愉快地揽著地的丫头,瞅向朱敬祖铁青的脸。
以朱敬祖的功力,自然将方才他们两人的一番对话听了个清楚,遂气得咬牙切齿,对著钟灵儿大吼:“我没病!你别听他胡说!”
钟灵儿小小地惊吓一下,缩到公子后头。
韩应天搂住她,轻松地安抚道:“别担心,疯子通常都会说自己没有疯的,不要理他就没事了。不如以后我们少说他的事,别再刺激他好了。”呵呵呵,朱公子向来无厘头地游戏人间,想不到碰到单脑筋的灵儿就没撤了。
“哦。”钟灵儿乖乖点头,同情之色愈深。
这、这个丫头!朱敬祖泄气地转过头,她中韩应天的毒太深,已经完全被他洗脑了。罢了,他们的事他不管了!就让这两个迟钝的白痴继续蹉跎岁月,磨到头发染霜算了。
其实,爱情并非只有一种面貌。韩应天和钟灵儿之间的感情发展自然不会像朱公子料想般的轰轰烈烈。可是,他对她全心地爱护和怜惜,她对他全心地信赖和照顾,又何尝不是他们自己的爱情的面目?
这些时日来,他们也一点一滴地在进展著。在日常的相处中,淳浓而无一丝杂质的感情在慢慢地积累著,越来越离不开彼此,只是朱敬祖这个外人看不出来而已。
可惜朱敬祖是不会理解这种细水长流的温情的,所以他觉得很无聊,无聊死了!忍不住仰天长啸:老天啊,有没有事情可以让我解闷的?快点来吧,我无聊得真的要疯掉了!
老天爷很多时候耳朵不好,所以朱公子的恳求没有得到响应。“算了!”一向不执著的朱敬祖于是拍拍屁股站起来,即时改变自己的行程,“与你们相处太无聊了,两位慢慢磨吧,本公子先走了,后会有期。”潇洒地挥挥手,上马疾驰而去,追寻自己的快乐人生……
钟灵儿反应不及,呆看他一阵风地离开,“公子,他不要紧吧?他还有病呢,一个人走没关系吗?”朱公子的行为真的很不正常,万一途中又发病怎么办?她真的有点担心呀。
“不用为他担心,没有人欺负得了他。”韩应天心情大好,碍眼的人总算识相地离开了,还他和灵儿宁静的相处空间。他站起身来,并顺手拉起灵儿,“来,我们也上路吧,再走半天就可以到洛阳城了。你不是想早些回去吗?等进了城,我们可以先到你家看望小敏,再回韩家。”
“好,”钟雳儿精神一震,开心地跟公子走向马匹。
两人刚牵起缰绳,突地——
“呀……呸!站住!不许走!”路边的树林里蓦地跑出十来个汉子,手持凶器,团团围住他们。咦?!这个是……强盗!(或许老天爷并非没有听到朱敬祖的请求,只是回应较为慢一步而已。)
面如黑炭的强盗头子排众走出来,手横鬼头大刀,向两人一马大声喝道:“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欲从此路过,留下买路钱!我就是这座山头的刘大王!识相的话,乖乖留下马和……咦?”待看清了眼前的两人后,刘大王和他的一千手下一样看呆了眼。哇!
眼前这个小姑娘很平常,但是这个男的……哇,太美了!一时间他们忘了自己正在打劫,只顾盯著韩应天瞧。这个男子恁地好看,整个人玉雕似的,连身上的气息都像寒玉般地冷清,几乎叫人怀疑起他到底是不是人。
钟灵儿揪住公子的衣袖,有天神般厉害的公子在,她怕倒不怎么怕,但是不免仍有些担忧,毕竟是十几个强盗站在面前呢。
而韩应天则是皱皱眉,真烦!在这时候跑来打搅人,而朱敬祖又刚走,没有人当打手,不然这种无聊事交给无聊人去玩最合适了。他低头给了灵儿一个安心的眼神,蓦地把她抱上马,自己也跃了上去,拍马就走。本来还想顺手赏这伙强盗一点迷药,让他们睡个十天半月的,但见他们仍是呆呆盯著他瞧,并无阻止的行动,故而也就懒得浪费宝贵的药物了。
“……老大,看见了没有,他会动耶!果然是个人呢!”呆头强盗甲看著韩应天的背影,无比惊讶地说。
强盗老大阖上自己大张的嘴巴,不屑地哼了一声,“当然是个人了!天下哪有那么大的雕像,我早就肯定他是个活人了!”
“还是老大聪明,我刚才还真以为他是冰块雕出来的呢。”呆头强盗乙钦佩地叹了口气。
呆头强盗丙反驳:“他哪里像冰块雕的?冰块不都是透明的吗?你看他黑眼睛红嘴唇,鲜艳得像画出来似的,应该说是像玉雕的才对!老大,你说是不是?”
强盗老大点点头,“不错,我也这么觉得,他的皮肤简直就像白玉。唉,如果他真的是玉雕的,我们这次就发了,那么大的一块玉,该值多少钱呐!”
唉!强盗们皆跟著老大叹息,如果许久未做成“生意”的他们可以抢到那么大的一块玉的话……咦?做生意!他们刚才……是要抢劫的吧?
“笨蛋!你们在发什么呆?”强盗老大首先叫出声来,挥起熊掌煽向周围的几个手下,“一群笨蛋!你们都傻了吗?竟然放他离开?蠢蛋,还不快给我追!”这些笨蛋真气死他了,一个男人嘛,就什么好礁的?竟然看得像烂木头一样地呆,任猎物大摇大摆地走掉,传出去他还用混吗?!
“快追!截住他们!”
众强盗经他一吼,皆惊醒过来,乱哄哄地跑进树林去牵出自己所藏的马匹,跨上马,呼啸著朝远方只剩下一个黑点的人影追过去。
韩应天听得后面纷乱的蹄声,不耐地勒住马,掉转马头。这伙人搞什么,刚才不挡阻他们,现在却卖劲地追来。唉,这年头,喜欢没事找事干的人还真多!
“公子,他们追来了。”钟灵儿看著急速奔来的强盗,这伙人的行为真的有些奇怪。
“嗯。”韩应天把她的脸转向自己胸前,“别怕,我很快就会解决他们的。”掏出他特制的速效迷药,准备速战速决,省得她担心。
他朝迎风驰向他们的强盗们扬起手,正要借风势放出药粉,蓦地又停住强盗们后面的岔道上,正转出一群人和几辆马车,似乎是正在赶路的旅人。为了避免伤及无辜,他放下了手。
这么一耽搁,强盗们已经赶了上来,重新围住他们。强盗头子刘大王得意地大笑,挥舞著鬼头大头,“你们跑不了的!快把钱财和马匹留下来,老子放你们一条生路!”
韩应天尚未答话,另一道中年人的声音插了进来:“什么人胆敢在光天化日下抢劫?”众人循声望去,原来是后面那队旅人来到了,发话的正是骑马行在前头的一个中年男子。
“你们是什么人?识相的就别管闲事,不然连你们也一块抢!”刘大王晃著大刀威胁道,若不是看这群人中不乏高壮魁梧之辈,又人数颇多,不大好惹的样子,他才懒得跟他们废话,直接一块抢就是了。
“哼,凭你这种下三滥的盗贼也敢威胁我们,真是不要命了!”
话不投机半句多,两队人很快打了起来,显然强盗们远远不是对手,不一会儿就被打得落花流水,连滚带爬地一哄而散。
中年男人唤住欲追的同伴,回身朝著一辆马车弯腰拱手:“少岛主,属下们已经打退了强人,是否继续上路?”
马车的帘子被人缓缓撩开,现出一个英俊的年轻男子,优雅地下了马车。他一身锦衣,头戴金冠,气宇不凡。年轻男子稍微环顾四周,向韩应天和钟灵儿走去。
钟灵儿有此一惊讶地看著他,她还以为公子的俊美是世间之冠呢,而此位年轻男子竟不输于公子多少。他比不上韩应天的俊美无俦,却也是丰神俊逸的容貌,少了韩应天的慑人心魂的妖惑之气,但多了种和煦的温文。钟灵儿看得有些呆了,如果说公子彷如飘浮于虚空中的神只,他便好像是从画中走下的仙人。
而那位年轻公子及其手下看清了韩应天两人之后,亦因为他异常的容貌而不由地呆了呆。
然后那位年轻公子拱起手,清亮的声音也非常的悦耳:“这位兄台似乎亦是武艺非凡,恐怕小弟的手下方才确是多管闲事了。”他刚才在马车内看得真切,在两方打斗之时,曾有一把刀飞向他们,而韩应天略一抬手便隔空将它挥开,此等功力绝非常人所及。
韩应天微微打量他一下,“阁下太客气了,我们该感谢贵手下的相助。时辰不早,我们还要赶路,先告辞了。”随即驱马便要离开。
年轻男子急忙唤住他,如此非凡的人物食可不结交一番?“兄台请留步,相逢即是有缘,何必急著走?小弟云逸飞,敢问兄台尊名……”他停住声音,因为韩应天并没有停住,甚至没有回头,迳自搂著灵儿驾马还去。
“真是狂妄!少岛主,他们太无礼了,我们到底是帮了他呢!”中年男人不满地说道。
云逸飞却平和地笑了笑,止住手下人的抱怨,示意他们继续上路,自己也坐回马车。
方才那个男人,不论相貌和性情,都像极了人们传说中的“他”。难道真的就是他吗?不像,听说他从不让人接近他的,而那个小姑娘却一直依在他身前。
不管怎样,那个男人,绝对不是等闲之辈!
第八章
御马行驶当中,韩应天发觉灵儿有些低落,他立即放缓马速,托起灵儿的脸,“怎么了?灵儿,不舒服吗?”
钟灵儿摇了摇头,看著他,欲言又止,又再摇了摇头,撇开视线。
韩应天担心地测了一下她的脉象,并无异常,这丫头又是有什么心事了吧?他也不再说话,抱著她让马儿自行漫走。他知道灵儿有事要跟他说,这些时日来,他已经成功地培养出她凡事都向他诉说的习惯,而她现在的欲言又止,不是犹豫著该不该说,而是还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钟灵儿暗暗叹了口气,抑不住心中的郁闷。她发现近来自己好像越来越笨了,老是想不通别人的行为。不管是苗疆那些人或是朱公子,抑或是方才那班抢匪,她都无法理解他们的行径,难道她真的是个很笨的人吗?
她有点沮丧地抬头望著公子,“公子,你觉不觉得我是个很笨的丫头?”她这样子够不够资格做公子的丫头?
韩应天不知她为何突然想到这个问题,但见她竟然为此心情不好便觉得好气又好笑,摸了摸她的脸颊,“怎么突然这么问?我觉得灵儿很机灵,总是知道我的心意。”
钟灵儿被赞得展颜一笑,然后又黯下神色,“可是,我总是不明白别人在想什么,也听不懂公子和别人谈论的事情。”
“这有什么关系?”韩应天没好气地说,“你只明白我就行了,管别人干什么?”他喜欢灵儿只关心他的事情、只明白他的心思,不喜欢她分大多的心在旁人身上。
“我不是想管别人的事,只是有些事情跟公子有关,我才想知道的。”钟灵儿低声辩道,“可是灵儿太笨,连公子的事都不能完全明白。”这样的她怎么服侍好公子?
“你这丫头!”韩应天揉揉她的发,实在不想看到她沮丧的样子,“我就喜欢这样的灵儿,不用太聪明,也不用太厉害,只要像现在这样就很好了。”就这样单单纯纯,陪在他身边就够了,他会为她挡住一切风雨,根本毋需她担心。
说完后见她仍不见愉色,便又道:“不过你若想知道那些事的话,我也会教你的。灵儿,以后公子就教你识字、教你医术、教你所有的东西好不好?只要你想学,我什么都教你。”即使他觉得没什么必要,但若她想学,他自然乐意担起教导之责。若她学了这些东西能增添自信的话,也未尝不好。
“真的吗?太好了!”钟灵儿惊喜地依向公子,如果她能懂得多一点,就可以一直都跟著公子了吧?
其实她总是在担心自己会使公子被人耻笑,公子那么好,如果跟著个笨丫头的话,那不是大不相衬了吗?她好怕,怕自己服侍不好公子,更怕公子终有一天会发觉,她根本不够资格做他的丫头。只要一想到公子可能会不要她,另换一个聪明厉害的丫头,她就难过得要死。
她想一辈子都留在公子身边,永远不要有分离的一天!这样子,是不是太奢想了呢?但如果她再好一点、再懂得多一点,那么至少可以延长公子对她的喜爱是不是?
韩应天低头看著她的笑靥。他知道灵儿尊敬他,也很信赖他,但是他不能满足了,他还要灵儿依赖他、就像他不能离开她一样的离不开他,他已经习惯了身边有灵儿的跟随,若失去她,他真的连生存都成问题了。
“灵儿,”他缓缓说道,“你知道我以前身边没有丫头,也没有别的仆人或亲人。我早经习惯了孤单,从来不认为需要多一个人来陪我。可是,我却要你留在我身边,你知道为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