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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茶几上摊著的一堆文件,还有一台笔记型电脑,那是他带回来加班的。
他最近很忙,忙著处理公司的合并案,还得盯著新屋的装潢进度,他已经够烦了,没想到又有女人找上门。
他一定要把陈国强给掐死,借房子给他住,果然不安好心,原来是想藉他的手打发这些发花痴的女人。
他也不懂陈国强有什么好,顶多能言善道,可以把死的说成活的,没想到只凭那张嘴就可以拐了一个又一个的女人,可见那些女人多么肤浅,甘愿被陈国强的那张嘴给欺骗。
不知经过多久,浴室的门终于打开,她穿上他特大号的T恤,T恤过膝都可以当裙子了,但她还是用薄被把自己包得跟粽子一样。
她站在浴室门边,酒醒后的她更觉得自己的难堪。
季云白看了她一眼,出浴美人再美,他都无心欣赏,他的头很痛,这种时候连末班车都没有了,他也无法这样就把酒醉的她给赶出去。“别以为我会把床让给你睡,你就将就睡沙发吧!”
小套房本来就没多大,害她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门口边就是简易的流理台和浴室,靠近阳台边有一张双人大床,另一边的墙面则是小型电视柜和衣柜,中间摆了一张两人座的沙发和一个茶几,此刻他就坐在地上。
看她无措的样子,小脸还有些惧意。“现在才来怕我,来不及了吧?大门在那里,想走就快走,我绝不会留你的。”季云白的话说得很刻薄。
他这样说,不知为何她反而安了心,于是她在沙发上坐下,刚好和他面对面。“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我明天一早就走。”
她的一头长发还湿淋淋的,这个时候的她该是娇柔的风情,偏偏她硬是强装著倔意,音调硬是冷了几分。
“最好是这样。”季云白故意看著电脑也不想看著她。
“陈国强真的有很多女人吗?”她哭丧著脸问。
“你是这个月第三个找上门来的女人了,你说呢?”他一定得想办法赶快搬离这里,事不过三,他不想再有第四次。
“我不信,他不会这样对我的。”
季云白冷哼了一声,很是轻蔑。“随便你信不信,关我什么事!”
“你跟国强是什么关系?”看他那种态度,她心里就觉得很委屈,他有必要用这种嘲讽的口气对她吗?
“我是他的学长,他把房子暂时借给我住,他去美国出差了。”
“意思是他还会回来?那我一定会想办法跟他问清楚的。”她虽想哭,但被他这么一激,再多的眼泪她都吞了回去。
“随便你!”他关了电脑,有个陌生女人在,他再也无法平静的工作。
“告诉我他的电话,我只要他亲口对我说,我就会死心了,我再也不会纠缠他。”这个男人讲话很恶质,可是她也只能忍耐,谁让他是她唯一的线索。
季云白拿出手机,按了几个键,才将手机递到她的手上。“你自己问他。”
她接过手机,内心战战兢兢又忐忑不安,她终于跟陈国强联络上了。
季云白看著怀里睡著的女人,他可是连她叫什么都不知道,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他浓眉皱得死紧,有著深深的无奈,轻轻将她放平在床上,然后抽掉她身上的薄被。
她穿著他的T恤,露出白皙的胸口和一双匀称的双腿,这样的清秀佳人足以让一个正常男人血脉偾张、想入非非。
他替她盖好棉被,趁人之危向来不是他季云白会做出的事。
稍早之前,她和陈国强通上电话,听得出来陈国强已经在电话里跟她分手了,她哭得是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完全不顾形象,最后还竟然哭倒在他的怀里。
他可以一把推开她,可是看她哭得这么凄惨,被骗了爱情已经够可怜了,没来由的心软,让他只好把肩膀借给她哭一哭,下场就是她把他的肩膀当枕头。
这下不能让她去窝沙发,他长手长脚的也无法窝进两人座的沙发,虽然明天是周末,可是他还有一整天的会议要开,他可不想开会开到一半去梦周公。
他伸直长脚,在床的另一边躺下,拉了另一条薄被来盖,尽量不要碰到她的身体。
半夜里,他睡得模模糊糊,他感觉有东西压上了他的身体,他张眼一看,他的肚子上正挂著一只小腿。
她的呼吸就在他的耳边,像微风吹拂般,在他的耳朵搔痒著,那样的感受很怪异,明明不该有的,但他的心跳却微微加快了。
他躺得直挺挺的,丝毫不敢乱动,就这么盯著天花板看。
她闹也闹够了、哭也哭够了,难怪她会这么累,累到她一定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他什么时候这么孬过?
虽然他不乱搞男女关系,但二十八岁的他,女朋友也交过几个,什么时候他会沦落到被女人折腾,却一点办法都没有?
这时,他的胸前又多了一个软绵绵的东西,他眼睛再次往下一瞄,是她的小手。
这样被她吃豆腐也就算了,可是她却愈来愈不安分,小手不但紧紧攀著他,连小腿都勾在他的腰上,更夸张的是,她的小脸已经贴上了他的颈侧,简直像无尾熊攀著尤加利树般。
他忍了再忍,这样别说是睡,男人原始的冲动也会让他蠢蠢欲动的,这个女人一点都没有危机意识,要是换成别的男人,早就把她拆吞入腹,还是她根本不在乎男女关系?
他的呼吸里全是淡淡的沐浴香,她的小手小脚让他的身体紧绷到非常的难受,他用力地甩开身上的小手小脚,猛然地坐了起身。
“嗯……嗯……”她哼啊叫了两声,眼睛连张都没有张开。“别动嘛!”她的小手紧紧抓住他的手臂,想把他继续拉回怀里。
小夜灯下,他看见她眼睫上带著如露珠般的泪水,这个笨女人,干什么为一个烂男人伤心成这个样子!
他顺著她的手势又躺回她的身边,这次是直勾勾地盯著她看,没有大吵大闹的她属于小家碧玉型,秀气中有股坚毅的气息。
那蠕动的唇角似乎在叫什么,却又没有叫出任何声音,他像是受到魔咒般,就这么吻上那微微在嚷嚷的小嘴。
甜美的唇、诱人的滋味,他的自持力全然破功。
“国强……”她的小嘴在他的嘴里嘤咛出声。
一句“国强”让他高涨的情欲在瞬间浇息、浇冷,他拿掉她的手,跳下了床。这是什么鬼?他为何会对一个陌生女人做出这种类似性骚扰的行为?
他气自己,更气这个不请自来的女人!
他决定还是去窝在沙发上睡,再被折腾下去,他明天铁定会在会议上打瞌睡。
迷迷糊糊之间他还是睡著了,一直到闹钟响起,他才从沙发上跳起来,甩一甩头,想让神智清醒一些。
床上的女人呢?
人不见了,薄被整整齐齐的折叠在床上。
他站了起来,在茶几上看见一张字条。
谢谢你收留我一晚,不好意思打扰到你了,你的T恤先借我,等我洗好了之后,会叫快递寄还给你。
没有署名,他还是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
她就这么来得疯狂、去得潇洒,却扰得他平静的心再也无法平静,更害得他昨晚频频作著香艳刺激的春梦。
第二章
大展集团在华人世界里是响当当的大财团,集团底下有饭店、百货公司、游乐园、农场等等的事业。
近几年大展为了拓展版图,以收购经营不善的公司为首要目标,企图将事业的触角以并购的方式,快速在华人地区成为服务业的龙头老大。
此刻在大展集团总部的一楼会议室里,大展投资部门与高层正在开会。
“会议开始吧!”开口的是大展农场的总经理郑奇来。
“总经理,关于蓝天农场的评估报告都在这里。”季云白将手上厚重的数据卷宗送到郑奇来的面前。
“那开始简报吧!”郑奇来没有看手上的资料,反而盯着眼前的投影机。
投影机里正在播放计算机里的数据,而季云白边操控着鼠标边讲解。“蓝天农场的负责人已经无心经营农场,他的晚辈也完全不想接手,只想赶快把农场变现,目前总共有三家企业对蓝天农场产生兴趣。”
屏幕上呈现的是蓝天民宿的小木屋群,在蓝天白云下,有着美丽的好风光。
季云白用鼠标,让图片翻到下一页。“目前蓝天有十二间独栋小木屋和一栋三层楼的主建筑物,可以提供双人房十间、四人房八间,根据蓝天提供的财报资料,截至目前为止是有盈余,但是人事成本开销也很大,经营得很辛苦,广大的土地都因为经费不足而没有开发……”
季云白是投资部门的经理,主导并购蓝天农场这件案子,他从背景、交通位置、未来前景、对大展的贡献度等等一一介绍分析。
郑奇来听得连连点头。
季云白刚从国外学成归国,对投资总是有他独特的观点,他更是郑奇来大学时的学弟,能挖到季云白这个宝,对郑奇来来说等于是多了一双左右手。
季云白在分析了一个小时之后,终于说到结论。“大展农场目前在台东和台南各有一处,如果可以在新竹增加据点,那我们就可以正式抢攻北台湾的休闲旅游。
“而新竹离台北只有一个小时的车程,大台北人在生活压力之下,要选择休闲度假的场地却又不用开很远的车,我想新竹这个地点是很适当的。”
在场的除了郑奇来、季云白,还有财务部门的主管、大展农场两地的总监,在经过大家唇枪舌剑、你来我往的讨论之后,郑奇来终于下了指示,他将厚重的资料丢给身边的秘书。
“这只是第一次会议,我对购买蓝天农场很有兴趣,真的要并购还是需要董事会的同意,我想动作必须快一点,免得让他人抢得先机。”
“季经理,你去一趟蓝天农场,假装去度假,毕竟报告是死的,我要看到更实际的数据,而不是蓝天自行提供的数据,谁知道蓝天会不会做假呢?”
“是,”季云白一口答应。“我正有此打算,暗地里观察更有助于投资的准确度。”
季云白风度翩翩、器宇轩昂,站在台前做报告时态度显得气定神闲,更有说服人心的好口才,他很得郑家人的赏识,更是郑奇来私心认为的班底。
“我们要掌握更精确的购买价格,要是买贵了,我想大家都丢脸,我可不想让董事会有机会修理我。”郑奇来用着轻松的语调说着,毕竟他也才三十,跟季云白的年纪相当,甚至比在场的某些主管还要小上一辈。
“总经理,你放心。”季云白一口答应。
“那就这样吧!散会。”
郑奇来虽然喊着散会,人却还是坐着不动,等到主管都走光了,只剩下季云白时。“云白,这次的案子你要多费心了。”他拍了拍季云白的肩。
“我知道,你放心,我一定会把这件投资案做得很漂亮。”季云白微笑着承诺。
投资部门隶属于总公司的管辖,但在私底下,他算得上是郑奇来这一边的人马,当然得更尽心尽力。
大展集团其实也可以说是郑氏集团,集团里的重要干部全由郑家人担任,总裁是郑家虎,也就是郑奇来的伯父:副总裁是郑家龙,是郑奇来的父亲。
而大展饭店是由郑家虎的长子郑鸿来担任总经理,大展百货则是由次子郑开来担任总经理,大展娱乐由三子郑恩来任职总经理。
反观自己家里这一脉,郑奇来就觉得有点呕,因为他家就只有他这个独子,就算他再努力十倍,也拚不过伯父家的三个儿子。
虽然郑奇来一直想要有所突破,但也只能管理这种不太引人注目的农场事业,在无奈之余,也只能尽量力求表现。
“那就好,这件案子若成功,可以贡献农场事业多一点收益的话,我们两个都有面子。”郑奇来站了起来,“你就出公差去蓝天一个礼拜吧!”
“是的,有假可放,我何乐而不为呢?谢谢总经理放我大假,我会随时以E…mail传回最新的消息。”季云白爽朗地笑着。
“别只顾着玩呀!但如果有好玩的,也不要忘了通知我。”郑奇来故意这么说。
郑奇来明知季云白向来把工作当生命,根本不会混水摸鱼,反而他这个总经理常常会丢下公事不管,在这点上,他就很佩服季云白肯为工作卖命的精神。
“放心,我不会通知你来捣蛋的。”季云白也笑了,谁让两人除了同事之外的交情,私底下还是很要好的朋友。
这件事就这么确定,季云白心忖,他一定要把这件投资案做得漂亮,这不但是郑奇来翻身的机会,也是他自己更上一层楼的最好表现机会。
风和日丽,是个万里无云的好天气。
这样美好的日子,高又美却显得无精打采、叹气连连。
“又美,你在发什么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