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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我知道了!一定是那帮人干的!”
被她突如其来这一掌吓了好大一跳,风净拍拍胸口压压惊。“哪帮人?”
“就是那些政府狗官啊,当初为了要图利商人,在信义计划区的竞标案上卖个好价钱,想尽办法恩威并施的逼迫我把我太祖父留下来的地给卖掉,找来了地痞流氓、律师每天来店里烦我,我当时索性就把刚开的店给收起来跑出国去了,我以为他们罢手了,没想到现在他们竟然又想要卷土重来,还干起绑架勒索这种下流事!可恶!这世界没有王法了吗?该死的!我要去告官!”
想著,于嫣一股脑儿想冲出去,风净及时拉住了她。
“要告官,得先等方哥哥平安归来才行。”对他而言,方少淮的命比任何事都还重要上百倍。
“可是——”
“你非常确定这件事跟方哥哥被绑有关吗?会不会其中根本没任何关联呢?如果这其中没有任何关联,那么,就算你告官也只是找自己麻烦而已。”
“那该怎么办?”她的心一团乱。
“先把钱给他们,如果他们真的是你所说的那帮人……你把地号资料给我,我可以帮你查出你那块地附近的地是属于谁的,是谁有可能会做出这样的事来,往这个方向查会有线索得多。现在就先给钱吧,方哥哥的命比那五千万重要多了,也比你那块地重要多了,除非……你不同意?”
呼吸再呼吸,于嫣激动的情绪久久无法平复下来。“除非把那块地拿去卖,不然我根本凑不出五千万。”
风净温柔的伸手拍拍她。“钱的事交给我就行了,我什么没有,钱最多。”
她瞪他。“可是我以后也没钱还你。”
“不必还,我会找方哥哥要。”
“那还不是一样。”她咕哝了一句,声音不大,却清晰无比地传进风净的耳朵里。
“嗄?”风净一愣,有点摸不清状况。“哪里一样了?”
她瞪他一眼。这个笨猪头!
“告诉你一样就一样嘛!听不懂拉倒!”自知口误,不过覆水难收……见她含羞带怯的微恼模样,风净突然懂了,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老天!你已经想著要当方太太了啊!方哥哥究竟有什么本事,可以让你这么快就以身相许——啊!”
一拳击来,差点把他刚刚吃下肚的东西给打到吐出来。
于嫣的粉拳可是一点都不“粉”的直接打在他肚子上,要命了!他的身子虚,怎堪她这样虐待啊?只好跑!努力给它往前跑!
“别打了!好痛!你还打!小心本少爷不帮你救夫!啊!别打了!别打了!”
现在究竟是什么状况?风净瞪著眼前的一切。
废弃的仓库里竟是个豪华的现代办公室,窗明几净,举目四望一尘不染,原以为一路踩过来会踩到什么尸体大便的,可是什么鬼都没有,当灯光乍然亮起,好像不起眼的南瓜刹那间变成一辆豪华大马车,令人惊喜又错愕。
不过,错愕的根本不是这些雕虫小技,而是眼前的这个绑架犯,这个他打死都不会错认的男人,这个全身上下布满邪气阴气地鬼之气,连笑的时候都让人打颤不已的男人……“黑木焰?”风净喃喃地念出这个男人的名字,活像阴曹地府的黑白无常在报丧。
黑木焰眯起了眼。“你怎么会在这里?”
“这句话正是我想问的,你怎么会在这里?”风净直盯著黑木焰瞧,觉得全身的血液都在刹那间凝结了。
“我来办事,你呢?”黑木焰冷冽无情的眸扫过一脸不安的风净和他身旁苍白著一张脸却力持镇定的女子于嫣。
接著,他的目光移向他们带来的行李箱。
不用猜,那两只行李箱里,放著的应该是他要的五千万。
连银行都没营业的周末晚上这短短时间,她竟然可以如期的把五千万现金搬到他面前来,无疑地,这都是风净搞的鬼!只有这小子有本事可以叫银行周末开门营业,也只有这小子可以有办法叫人在短短几个钟头内,调足五千万的现金。
这个坏他事的家伙!真该打一顿屁股还有,这小子跟这女人有什么关系?他们为什么会一同前来?这女人又为什么会在遇到这种事的时候找上风净?一股不知名的愤怒缓缓地淌过胸臆之间,让黑木焰看著他们的眼神益发的冷漠。
“我也是来办事啊。”风净不由得挺了挺胸膛,不想被他的目光给吓回去,不过,想想,又觉不妥,忙不迭把胸缩回来。
就算他的胸真的很平,可是,男女终究有别啊,他得防之慎之!切莫赔一时之气,而坏他身为男子的千秋大业!
第8章(2)
“你办什么事?”
“你又办什么事?”不能挺胸,但上前几步示威不犯法吧?风净往前走了几步,把于嫣晾在身后约莫七、八步远的距离,与黑木焰的眸光相对。
好黑的一双眼呵,深不见底,这么近看著他,好像整个人都快要被他吸进去似的。
“这样盯著我看不太好吧?”黑木焰的唇边噙著一抹笑。“我会误会你有某方面的特殊倾向。”
“去!”风净撇撇嘴。“就算我有,我也不会看上你这个苍白鬼!”
“那最好。”
“废话少说,方少淮人呢?你有没有搞错啊?竟敢绑我的人?还有,你缺钱吗?堂堂黑木帮这么大的帮派,竟然要勒索一个小女人?没想到黑木帮不仅干军火买卖,连这种小勾当都接真够没品的!
黑木焰敛眸,沉下的眼定定地落在风净脸上。“钱水远不嫌多,何况,代人讨债勒赙本来就是黑木帮初创时的本业。”
风净冷哼了一声,不屑归不屑,但这阵子跟在这男人身边,倒真的领略了这个男人的某些真本事。只不过,说到底,他还是不知道为什么老爸会选择要他跟著这个男人,学习如何当一个真正的企业家?这男人干的是黑道买卖耶,就算他很了不起又如何?难道老爸要他学他所做的龌龊事?包括掳人勒赎?啧!真是不明白!
“谁这么大的面子,这小小五千万的案子竟需要你大少爷亲自出马?”
“帮有帮规,我们不会出卖委托人的任何资料。”
风净闻言,挥了挥手。“罢了罢了,一手交钱一手交人,方哥哥……我是说方少淮人呢?”
“不好意思,委托人临时改变主意了。”
于嫣的身子一僵,一种不好的预感袭上身,让她几乎要哭出来。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风净狠狠地瞪著他,头一次,他忘记要害怕这个男人随时有可能会伸手掐死他。
“意思就是……委托人还要再追加五千万,明天中午这个时候,我要看到钱,失陪了。”
黑木焰微笑,起身,修长的双腿衬著他挺拔的身躯,步伐极度优雅的缓步离去——“够了!不必等到明天了!”一直沉默不语的于嫣突然大声叫住了他。“我知道他们要的是这张地契,这里还有印鉴证明和印章,一并拿去吧,我只要马上看到方少淮……毫发无伤的出现在我面前。”
黑木焰挑了挑眉,眸底闪过一抹兴味。
他真的好嫉妒方少淮啊,竟有一个女人这样爱著他,害他真的真的不太想放人了…… 方少淮被释放了。
他笔直的长腿优雅的朝她走过来,注视著她的眸光淡定无波,说不上欣喜,说不上雀跃,谈不上急切,也攸关不了思念,就只是淡淡地望住她的眼,然后长手探向她,拉她入怀。
于嫣没有动,只是静静的感受著偎在他怀中的每一分悸动、每一个心跳,感觉他拥著她时的温柔、宽阔与无边无际……深深吸了一口气,把他的味道也纳入鼻翼、吸进胸腔……她的脸上没有一滴泪,心上却有著无限的酸楚,那种酸,那种无奈,让她脆弱的胃一阵紧缩竟又有一股作呕的感觉往胸间弥漫而来……蓦地,她伸手将他推离,连退数步,强忍住那即将上涌而来的晕吐感,她的双手紧紧捂住嘴,脸色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
“怎么了?”方少淮眯了眼,往前一跨,却见她火速往后退了两步。
“不要过来,我没事,只是晚上没吃东西,胃有点不舒服而已。”她不能再依恋他了,就算她再想,也不能了。
所以,得快刀斩乱麻才行!
就算心再痛,她还是得趁此机会远离他……于嫣幽幽地瞅著方少淮,最后一次,想把眼前这个身影烙进脑海里,此刻的她有点后悔从来没跟这男人拍过一张合照,从今而后,她连跟他谈过恋爱的证据都没有了。
她会一辈子记得他吧?
就算他的俊颜随著时光的流逝而模糊,她,应该还会记得他亲吻著她的温柔和偎在他怀里的幸福吧?
会吗?她不确定,不,几乎是可以肯定会忘记,就算此刻的她再爱他,等她老了,一切的记忆也都会淡到感觉不到了。
怎么办?她不想放手呵。
一点都不想呵。
方少淮被她这样幽怨的眸瞅得一整颗心全拧著。
她的气色很不好,真的真的很不好,他吓坏她了吧?对此,他可能道歉个一千次一万次都不够。
“我们去吃东西。”方少淮往前跨了两大步,一把抓住她的柔荑,让她没能来得及再次逃开。
如果吃点东西可以让她那苍白的脸色赶紧恢复的话,就算用逼的,他也要她吃下去。
“不要!你放开我!”她死命的想甩掉他的手,他却抓得益发的紧,紧到她的手腕都有点疼,搞不好还会瘀青。
走没两步,方少淮突然回头望向在场的风净。“你不走吗?”
“嘿,你终于意识到本少爷的存在了?我还以为你的眼中只看得见大美女呢。”风净皮皮一笑想要跟上,过于纤细的手腕却被一股强大的力道给扯住,他心底暗叫一声糟,却没胆子回过头正视那张撒旦脸孔——“你留下。”黑木焰冷冷地命令道。
“不要!”他的气都还没消呢,才不要跟这个黑木焰鬼混。
“不要?那我现在就打电话给你爸爸。”说著,黑木焰松手,拿起手机就要拨号——“够了吧你?小气鬼一个!”风净把他手上的电话抢过来,想也不想的便往仓库的另一头丢去,也管不了那手机是否会被摔个稀巴烂,更管不了此刻黑木焰的脸是黑色还是白色、青色、咖啡色,总之……他乖乖跟他回去就是了。“走吧走吧,烦人的家伙!”
“等等——”这回叫住风净的人换成方少淮。
“什么?”风净一愣,背脊一僵,听到方少淮的声音突然让他意识到一件事——方少淮根本就还不知道他为了他的自由,而答应爸爸要跟在黑木焰身边当学徒一事。
哇咧……现在怎么解释?他竟然跟一个绑架方哥哥的绑架犯走?方哥哥会怎么想?搞不好两个人还会就地打起来……怎么办?怎么办?老天!他的脑袋瓜子快打结了!
“少爷,你有开车来吧?”
嗄?风净的心里打了个突。干么突然问这个?
“钥匙给我。”方少淮朝风净伸出手。
一愣,再愣,风净终是搞清楚方少淮想干什么了——借车!
想不到这方少淮竟然会没心没肺到这种地步,眼里有爱人就没朋友没主子,不管他主子的命将要落在黑木帮流氓的手里,竟然只想到要借他开来的车载美女回家?
这究竟是什么世界?方哥哥的反应会不会太不符合常理了一点?
“风净,你快救救我啊!我不要跟方少淮走!”被扯著一只手的于嫣也情急的朝他叫著。
风净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爱莫能助的在心里大叹好几声。
他救她?那谁来救他呢?
他们两个人的眼睛都瞎了,耳朵都聋了,所以没听到黑木焰这家伙硬逼他留下来吗?
第9章(1)
这个女人疯了。
一路上,她跟他抢方向盘,害他差点开车去撞电线杆、去撞树,还差一点开进路旁没加盖的大水沟里,这样还不够发泄她的怒气似的,她开始朝他的耳朵大吼叫他停车,看他连眉头都没皱一下,马上又改变主意伸手摇下车窗,对著窗外偶尔穿过的车流主人们大喊著——“有人绑架!快报警救我!快啊!”
高速公路的风声隆隆,她的叫声很容易的被掩盖,再加上深夜里本就小猫两三只,她吼得嘶哑,回应她的却只有满室的沉寂与窗外的风声,气得她泪水扑簌簌地落下。
她的泪,被风吹到了方少淮的脸上,他侧过脸瞧她,伸出一手将她脸上的泪抹去——“不要碰我!”她打掉他的手。
“为什么?”这个答案,他很想知道。
她看到他历劫归来,没有喜极而泣的冲进他怀里紧紧抱住他,也没有哭,没有说她担心死了,唯一可能的解释是——她心疼那张地契,因为他,她却必须要拿那块地来换取他的安全。
“什么为什么?”
“你似乎并不高兴见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