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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好吧!”季昀奕轻描淡写的说:“我想他应该可以谅解。”
“真的?”我不敢置信的看着季昀奕,就怕他瞒着我,赵桓禹那么爱走极端,怎么可能说谅解就谅解,恨了十几年,恐怕已经恨成了习惯,他的话,可信度不高!
“呵,真的,连我的话也不相信了?”季昀奕剥了个水煮蛋给我:“你瘦了好多,自己要注意身体!”
“你也是啊,瘦成皮包骨了。”
季昀奕的脸本来就轮廓分明,现在这么一瘦,那轮廓就像刀刻出来的,非常立体硬朗。
“床上躺几个月,我轻了十五斤。”季昀奕伸出他的胳膊,捏了捏:“你看,缺乏锻炼,肉全部松弛了,手臂看起来还比以前粗。”
“你不但瘦了,还白了!”原本健康的小麦色皮肤,变得苍白,连嘴唇的颜色也很淡,看起来给人一种病怏怏的感觉。
“这几个月很少晒太阳,等我晒晒太阳,又能黑回去!”季昀奕喝了一口牛奶,专注的看着我问:“你喜欢我白一些还是黑一些?”
“当然是黑一些,看起来健壮得多!”
“好,那我会尽快黑回去!
我握紧季昀奕的手,满心的欢喜。
猛然想起一件事,急急的问:“对了,那个夏……夏衍念真的是你的未婚妻?”
“呵,你觉得呢?”季昀奕笑了,不答反问,宠溺的揉了揉我的头发,然后撩起一束,放到唇边,细细的亲吻。
“我不知道才问你啊!”想起夏衍念,我的心里就又酸又涩,如果季昀奕真的要和她结婚,我也会祝福他们,那么年轻漂亮的女孩儿,是男人也会选她而不是选我,我这个年纪,已经是明日黄花,根本没有什么吸引力。
季昀奕似乎闻到了醋味儿,鼻子嗅了嗅,说:“好酸啊!”
“啊?”我一时还没反应过来,傻傻的问:“什么酸?”
我怎么没问到酸呢?
“当然是醋酸,你是不是吃醋了?”
“我才没有吃醋呢,乱说!”我撇撇嘴拿筷子敲了季昀奕的手背一下:“快说,你和她到底是什么关系?”
“朋友的未婚妻,现在应该已经结婚了!”
季昀奕的解释让我松了一口气,还好只是朋友的未婚妻,和他没关系,可是,不对啊,那天……我细细的回想之后蹙紧了眉:“那天她明明和你很亲热,还喂你吃冰激凌。”
“呵呵!”季昀奕笑了,伸手拍了拍我的脸:“谁让你表现得那么明显,她一眼就看出我和你有关系,故意在你面前和我亲热,就是想刺激你,当然,她也是想捉弄我。”
“原来是这样!”我气鼓鼓的瞪着季昀奕:“你为什么不早说,害我难过。”
“我现在说也不晚啊!”季昀奕长臂一展,揽住我的肩:“还难不难过?”
“不难过了,我很生气!”我故意板着脸,瞪着季昀奕,结果,没瞪到五秒钟,就被他逗笑了,他扮鬼脸的样子,真是滑稽,我想憋也憋不住,笑得合不拢嘴。
在看到赵桓禹的时候,笑容僵在了脸上,我霍的站起来,挡在季昀奕的前面,厉声问道:“你来干什么?”
浓情难自禁
“你们可以来,为什么我不可以来?”赵桓禹笑得痞气十足,优雅的迈步,走到我的面前:“别这样看着我,我会以为你已经爱上我了。”
“不要脸!”
受不了赵桓禹!
怎么有他这么不要脸的人,说起话来又恶心,做起事来更是变态!
我把他从头到脚鄙视了一遍,冷冷的看着他在对面落座。
“去,给我端一碗稀饭和蒸饺!”他坐下就开始使唤我,好像我是他的什么人似的。
我和他的结婚证,又不是真的。
“切,要吃自己去拿,我才不去!”我不服气的瞪了他一眼,然后紧挨着季昀奕坐下。
被我拒绝之后赵桓禹不气也不恼,坐在那里喝白水,然后拿季昀奕盘子里的包子吃。
“不许拿!”
我的手还是慢了半拍,赵桓禹不顾我的阻挠,拿起包子就塞进了嘴,吧唧一口,就咬掉大半。
可怜的包子,都怪我出手晚了,唉!
赵桓禹两口就把包子吃了个净,我生气的嘟囔:“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噗嗤!”正在喝牛奶的季昀奕没忍住,笑了出来,结果牛奶呛到了气管里,他不停的咳嗽,我心疼极了,轻轻给他拍背,不住的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季昀奕喝了一口水,摆摆手:“没事,是我自己不小心!”
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赵桓禹把第二个包子吃完了。
我看着赵桓禹就来气,给季昀奕拍背的时候,还不忘瞪他一眼。
明明是我和季昀奕甜蜜的早餐时间,被赵桓禹这一搀和,甜蜜荡然无存,剩下的,只有硝烟。
季昀奕盘子里的包子和鸡蛋都被赵桓禹给吃了,我只能再去拿,
为了防止赵桓禹再吃季昀奕的东西,虽然百般不愿,我还是单独给赵桓禹拿了一份儿。
我拿包子和鸡蛋的时候,下意识的朝季昀奕和赵桓禹看去,两人竟然有说有笑,好像关系不错的样子。
假象,这一定是假象。
他们两个之间,真正是没有硝烟的战场,百分之一百的笑里藏刀。
我把盘子重重的放在赵桓禹面前:“吃了就赶快走!”
“老婆,别这么凶!”
赵桓禹的一声老婆气得我脸顷刻间就泛了绿:“闭嘴,我才不是你老婆。”
“你不是,谁是?”赵桓禹摸出了结婚证放在桌上:“看清楚是不是你!”
季昀奕脸一沉,拿起了结婚证,翻开看。
“别看!”我伸出手捂住结婚证上的照片,愁眉苦脸的解释道:“这是赵桓禹自己去办的,我根本不知道。”
我上次撕掉了一本,这次再撕掉一本,就彻彻底底的和赵桓禹没关系了!
一把夺过季昀奕手中的结婚证,喳喳几下就撕成了碎片,狠狠的扔进垃圾筒里:“赵桓禹,我和你的婚姻关系根本就无效!”
“结婚证撕了还可以再办,狮城的民政局有登记备案,你想赖也赖不掉。”赵桓禹轻扬着眉,似笑非笑的看着我:“彦婉,你不是说要给小宇一个完整的家,我是他爸爸,才会真心的对他好,这么快就忘了你说过的话?”
“我是瞎了眼,看错你,赵桓禹,你根本是个变态狂,小宇才不要你这种变态狂爸爸!”我怒火冲天的责骂赵桓禹,季昀奕一言不发的看着我。
心虚的与季昀奕对视,纵有千万句“对不起”也堵在喉咙里说不出口。
“彦婉,小宇有我这样的爸爸可以少奋斗几十年,你可不能因为一己私欲而断送了小宇的前途。”
赵桓禹的话说得没错,我曾经也有这方面的考虑,如果小宇可以当个富三代,轻轻松松过日子,我就是死了,也了无遗憾,但现在,我不这么想,有钱又能怎么样,像赵桓禹这么变态,根本就是人间悲剧,钱再多,也过得不快乐,想来他也是太有钱太闲,才会凭空整出些事端来折腾。
如果小宇以后成赵桓禹这样,我到宁愿小宇过普通的生活。
开不起豪车没关系,住不起豪宅也没关系,只要有个稳定的工作,三餐温饱,再娶个称心的媳妇,生个健康活泼的孩子,生活简简单单,也未尝不是件好事。
“赵桓禹,我现在可以郑重其事的告诉你,不要以为自己有几个臭钱就不得了,我和小宇才不稀罕你的钱,你给小宇的股份都拿回去,小宇不要!”
都说吃人家嘴短,拿人家手短,小宇得了赵桓禹的股份之后我还真有这种感觉,总觉得欠了他,心里一直很不安,把股份还给他,我也图个心安理得。
“有些东西,不是你说要就要,不要就不要的,股份给了小宇,就是他的,你和我,都无权干涉。”赵桓禹微眯着眼睛,定定的看着我,捏着玻璃杯的手,在暗暗的用劲儿,手指关节泛了白。
“我是小宇的妈妈,也是他的监护人,他十八岁以前,我可以代替他做决定!”转头看向一言不发的季昀奕,他沉着脸,眼睛盯着桌上的烟灰缸,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很不喜欢季昀奕这种虚无缥缈的神情,不知道他的所思所想,更难以与他产生心灵的碰撞,这些年,我和他已经蹉跎了岁月,心和心的距离,似乎依然很远,想要靠近彼此,却又在靠近的过程中被迫分离,每分离一次,我的心就撕裂一次,一次又一次,已经拼凑不出曾经的完整。
季昀奕感觉到我在看他,微微抬头,与我对视。
我似乎在他淡然的眼神从捕捉到了伤痛,眼眸的光辉,黯淡了许多。
“我是小宇的爸爸,也是他的监护人!”赵桓禹竖起食指,摇了摇:“所以,你别想一个人独断专行。”
“昀奕!”我抓着季昀奕的手臂,摇了摇:“他欺负我!”
“呵!”季昀奕长臂一展,把我揽入怀中,笑逐颜开的说:“没事,改天我帮你欺负回来!”
“真的?”我满怀希望的看着季昀奕,很想知道他会用什么办法欺负赵桓禹。
“嗯!”季昀奕看了看时间:“快吃吧,你上班要迟到了。”
我凑到他的手腕儿跟前一看,惊叫了出来:“哎呀,不知不觉已经这个时间了。”
都怪赵桓禹,他瞎搀和,我也不会忘了时间。
“我走了,有时间打电话!”
一口气把牛奶喝完,我拧着包就匆匆忙忙的往外走。
季昀奕跟上来,挽着我的手:“走,我送你!”
我乐不可支,抱紧季昀奕的胳膊,头靠了一下他的肩膀:“你真好!”
季昀奕把我送到影楼门口,我邀请他进去看看我的工作环境,他欣然应允,跟着我进了门。
“你自己随便看吧,我去换衣服!”给季昀奕倒了杯水,我就去了换衣间。
一起工作的小妹妹甜甜好奇的问:“童姐,送你来的帅哥是谁啊?”
“是我……老公!”我犹豫了一下,没有说是前夫,免得她们问长问短。
甜甜羡慕的看着我:“我还是第一次看见你老公,童姐,你儿子是小帅哥,老公是大帅哥,真幸福!”
“嘿,你男朋友也不赖啊!”我快速的换好衣服,把甜甜的男朋友吹捧了几句然后出去找季昀奕,再过五分钟就要开晨会了,赶在开晨会之前,和季昀奕再多说几句话。
和季昀奕在一起,总有说不完的话,可说来说去,也没几句是正经事,但就是想说,更想看着他说。
给别人化过无数次的新娘妆,我也很想给自己化一次。
和季昀奕结婚没有拍婚纱照,也没有大宴宾客,只请了几个朋友吃饭,不算很正式的向朋友们宣布,我们结婚了。
今天的准新娘很特别,因为她得到重病,将不久于人世,在接到这个订单的时候,店长就特意交代,一定要很认真仔细,务必让她满意。
准新娘是胰腺癌,发现的时候,已经是晚期,她以前长期肚子痛,却不在意,以为是蛔虫,直到最近才去医院检查。
一个肿块儿长在胰腺上,周围布满了血管,根本没办法开刀。
她只能打抑制癌细胞的针和化疗来延续生命。
坐一会儿她肚子就会很痛,只能站着,她说她晚上痛得根本没办法睡觉,半夜起来在房间里走动,缓慢的走动,还能好受一些。
真是可怜的女人,她才不过二十四岁,生命才刚刚开始绽放美丽,就已经走向了衰败。
这也许是她人生最后的美丽了,我一边听她说治病的过程,一边含着眼泪给她化妆。
她说,她一个月以前有一百零五斤,现在只有八十二斤了,短短一个月的时间,就瘦了二十三斤,住院治疗的时候,她根本就吃不下东西,只能靠输营养液维系生命。
不想待在医院里等死,她执意要出院,和她的爱人一起,完成长久以来的心愿。
首先就是照婚纱照,然后去马尔代夫度蜜月,她说,如果马尔代夫回来她还活着,她还想去西藏,但医生说她的身体根本不能承受高原气候,劝她打消这个念头。
她想死后被埋在雪山里,因为她以前看过一个科学幻想的故事,埋在雪山里的人数千年以后被发现,然后被高超的科学技术救活,重新活得生命。
每个人的心中都有美好却又不切实际的幻想,也许这样才不会恐惧死亡。
她有一米六五高,体重才八十二斤,真正的是骨瘦如柴,我看她的蝴蝶骨高高的凸起,并没有觉得性感,反而觉得伤感。
化完妆之后做头发,她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满意的笑了,她说她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漂亮过,就算明天死了,也没有遗憾。
她的话让我的心一阵阵的酸痛,偷偷抹去眼泪,宽慰道:“你一定会好起来,以后还要带着孩子来照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