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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彦婉慢慢的走过去,手扬起,又在半空中顿住。
不吃不喝,只会让自己的身体垮掉,对叶静秋来说,不会有任何的影响,但这些东西,吃下去……她又有些犹豫,不知道里面有没有放药…………让她全身乏力的药。
在童彦婉犹豫到底要不要吃的时候,房门开了,双眼红肿的叶静秋出现在了门口。
蓦地抬头,两人四目相对。
“饭菜里没有下药,你可以放心的吃。”叶静秋轻轻的阖上门,缓步走到沙发边,端端的坐下,她隆起的腹部,就像充气的球,又圆又大。
童彦婉收回即将碰到筷子的手,盯着叶静秋,冷冷的问:“你是不是疯了?”
叶静秋笑了,自嘲且讽刺的笑意在唇边流淌。
“是!”她点头承认:“我是疯了,在八年前,我就已经疯了,你现在看到的叶静秋,已经不是过去的叶静秋,是不是觉得很可笑,一个女人,可以这样清醒的发疯,还有谁比她更蠢呢?”
爱情,让人生让人死,让人疯让人痴……叶静秋,果真是这滚滚红尘中最痴心的人。
时至今日,童彦婉还是不恨她,甚至,不讨厌她,相反,还很欣赏她。
如果换做是她,也许,会和叶静秋一样的疯,为自己深爱的人,疯上一疯,又何妨。
久久不语,童彦婉下意识的抬头,朝窗外渐黑的天空望了一眼,一只不知名的鸟恰好飞过,没有留下任何的痕迹。
“这是我最后的一次发疯,也许以后……没有机会了……”叶静秋拿起了筷子,每样菜都夹起来,尝了一尝,笑着起身:“你看,我说过,没有下药,你可以放心的吃。”
说完,她走进浴室,把筷子清洗干净,再放回茶几上。
“现在你可以放心的吃了吗?”她微微一笑:“吃吧,别饿坏了身体,不然季昀奕会担心。”
童彦婉盯着叶静秋的脸,在心中猜测,她的笑容,到底是虚情还是假意,又或者说,她一直是带着面具,从来不会以真面目示人。
“我什么时候可以回去?”这是童彦婉最关心的问题,吃不吃饭,似乎已经没有那么重要了,回去,回到季昀奕和小宇的身边,才是她最重要的事。
“也许……很快,也许……”叶静秋抿着嘴,脸上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那就要看季昀奕了,你是不是在等着他来救你,你一定很纳闷,为什么没有人来救你?”
心事被看穿,童彦婉也没有什么可说,只定定的看着叶静秋,等待她想要的答案,困惑了那么久,也该到揭晓答案的时候了。
她是一刻也不想在这里待下去,越早离开越好,只是,如果她的离开需要季昀奕付出代价,那么,她宁愿留在这里,只求他能平安。
哪怕一辈子不见面,只要他能平安,她也愿意。
人生,总是有太多的无奈,她的无奈就在于,太爱季昀奕,因为爱,她可以放弃很多。
因为紧张,手在微微的颤抖,握掌成拳,却握不实,因为没有力气。
掌心,满满的都是汗。
良久,叶静秋才开口:“我对季昀奕说,如果他敢擅自来救你,我就让你给桓禹陪葬,一句威胁,他就怕了。”
心口一抽,闷闷的痛。
童彦婉能理解季昀奕的想法,他一定是害怕,叶静秋做出疯狂的事。
也许赵桓禹的妻子就是叶静秋杀的,而她,也不在乎多杀一个人。
叶静秋若有所思的打开了提包,摸出她珍视的藏刀。
好像自言自语,又好像在向童彦婉倾诉。
“这刀,真的很快,轻轻的一下,便可以斩断钢筋,人的身体,再强也强不过钢筋吧。”拔刀出鞘,手起刀落,大理石茶几的一角被削了下来,掉落在地。
童彦婉倏然睁大眼睛,看着地上的大理石碎片,脑海中,浮现了一个可怕的画面,她自己,就如这碎片一般,掉落在地。
“桓禹,是个喜欢热闹的人,他害怕孤单,我不会让他孤单……”叶静秋轻轻的抚摸着刀身,她已经有了打算,在赵桓禹去世之后,跟着他一起去,当然,她会生下他们的骨肉,再跟着他去。
生不能在一起,那么死,就一定要在一起。
她要和他合葬,永恒的死亡,也不能将他们分开。
锋利的刀刃划开了叶静秋光洁白皙的手指,猩红刺目的血,顺着白花花的刀身流淌,白色红色,交相辉映。
叶静秋似乎感觉不到痛,手指被刀所伤,她连眉头也没有皱一下,那么多血流出来,她就像没有看到一般,依然沉浸在回忆中,难以自拔。
童彦婉心惊胆寒,怯怯的问:“赵桓禹现在怎么样?”
“不怎么样,早上醒来了一会儿,又昏迷了!”叶静秋很害怕,怕赵桓禹不会再醒来,她把带血的刀收好,站了起来:“我该回去陪他了,你快吃饭,待会儿有人来接你去医院,我们在医院等你。”
叶静秋紧握着满手的血,转身走出童彦婉住的房间,她的皮鞋踩在木地板上,声音格外的突兀。
强打起精神,童彦婉进浴室洗涮了一番,她终究没有吃东西,只喝了一些自来水,然后端坐在沙发上,等人来接她去医院。
感觉等了很久很久,终于有人来带她离开,别墅消失在身后,她瘫坐在劳斯莱斯的后座上,心脏似乎在抽搐,因为那些未知的事。
到达医院,司机把她送上楼。
推开病房的门,她看到叶静秋趴在床边,紧握着赵桓禹的手,埋着头,在低低的哭泣。
叶静秋似乎怕吵醒了熟睡中的赵桓禹,哭得那么的隐忍,那么的小心翼翼。
童彦婉站在门口,连大气也不敢出。
难道赵桓禹已经……
良久,叶静秋好像是哭够了,终于没有了声音,回头看着童彦婉:“进来吧!”
她知道童彦婉来了。
“嗯!”童彦婉慢慢的朝床边走去,病床上的赵桓禹面如死灰,若不是旁边的仪器在跳动,她真的以为他已经死了。
叶静秋说:“桓禹不会再醒来。”
那就和死没有什么区别。
他的躯体还活着,可是精神,却已经从这个世界消失了。
叶静秋抚摸着赵桓禹的额头,那么轻,那么柔,她带着哭腔的声音,低低的说:“桓禹,你睁开眼睛,看看我们好不好,我们的孩子,很快就要出生了,你至少,看她一眼,她不能连她的爸爸也没有见过。”
不知道赵桓禹有没有听到叶静秋的话,他躺在那里,始终无动于衷。
静静的,如死去了一般,没有任何的反应。
也许呼吸,在下一秒就会停止。
童彦婉看着叶静秋哭得死去活来,却无力安慰她,默默的站在旁边,忍不住的心酸。
赵桓禹从来不曾善待过叶静秋,可她还是那么的爱他,爱得狂热,爱得执着,爱得不求回报。
因为情绪太过激动,叶静秋的肚子开始有规律的阵痛。
“唔……”她捂着剧痛的腹部,强忍着守在赵桓禹的身边,她希望能出现奇迹,可是奇迹,却并不常常出现。
疼痛越来越急促,越来越剧烈,额上满满的汗珠,叶静秋终于支撑不住,痛叫了出来:“桓禹,我们的孩子,马上就要出生了,你一定要睁开眼睛,看她一眼……”
叶静秋按下了呼叫器,医生护士赶来,她很快被推入了待产室。
第一胎是自然分娩,第二胎就要顺利许多。
童彦婉本想趁着这个机会离开,可是,两个黑衣壮汉,一直跟着她,连电梯,也不让她进。
好歹叶静秋给了她一些人身自由,但并未给全部。
两个小时之后,叶静秋生了个女儿,才七个多月的早产儿,身体状况却非常的好,不比足月的孩子差,有近六斤的体重。
叶静秋抱着孩子,被护士推进了赵桓禹的病房,刚生完孩子,她已经是筋疲力竭,可是看到赵桓禹,她像打了兴奋剂一样,絮絮叨叨的说个不停。
“桓禹,快睁开眼睛,看看你的孩子,多漂亮的女儿啊,长大以后,一定是个美女,她说她想见你,便提前了一个多月到来,你高兴吗?”
叶静秋把孩子放在赵桓禹的身旁,一大一小两个人,挨得那么紧。
看着这一幕,童彦婉的眼泪不知不觉流了出来。
“哇,哇……”孩子突然哭了起来,像一只小猫,声音那么的轻。
也不知是不是孩子的哭声唤醒了赵桓禹,他死寂的身体,终于有了反应,缓缓睁开眼睛。
“桓禹,你醒了,你终于醒了……”叶静秋扑在赵桓禹的胸口,嚎啕大哭起来,那是喜悦的泪水,也是悲伤的泪水,混合在了一起,分不清到底是喜是悲。
“静秋……”赵桓禹张了张嘴,艰难的唤了出来,他的手,无力的盖在叶静秋的头上,她柔软的发丝,像软垫一般,在他的掌心。
“桓禹!”反手擦干眼泪,她不该哭,该笑,给他最美丽的微笑,给他最甜的记忆。
“你看,我们的女儿,多漂亮,医生护士都说像你。”叶静秋抱起孩子,放在赵桓禹的怀中。
他抱着自己的女儿,轻飘飘的,她好小,好可爱,就连哭起来,也让人爱不释手。
嘴角微微的扬起,脸上有了笑意。
叶静秋躺在赵桓禹的身侧,脸紧紧的贴着他冰凉的脸,柔柔的说:“给她取个名字吧!”
赵桓禹上气不接下气的说:“名字……我早就……取好了……”
一旁站着的医生护士包括童彦婉都,都怕赵桓禹气接不上来,突然就给断了。
可还好,他刚刚得了女儿,正高兴,没到断气的时候。
“你没告诉我叫什么?”叶静秋紧紧的抱着赵桓禹和女儿,泪如泉涌。
他说:“梓爱……我的女儿,梓爱……”
“我喜欢这个名字!”叶静秋哭着哭着又笑了,一脸的幸福,儿子叫梓恩,女儿叫梓爱,恩……爱……也许下辈子,她和他,可以恩恩爱爱,不离不弃。
童彦婉终是忍不住,捂着脸跑出了病房,躲到洗手间,为叶静秋和赵桓禹落泪。
当她再回到病房的时候,叶静秋和赵桓禹的儿子也到了,一个四口,抱在一起,又是感人至深的一幕。
眼泪就不曾干涸过,一直朦脓着童彦婉的眼睛。
她不停的擦不停的擦,试图擦干泪水,可是,擦来擦去,脸上依然湿漉漉的。
女儿的到来,给赵桓禹的生命注入了新的生机,他竟然好了起来,虽然叶静秋知道,那有可能是回光返照,但她还是很高兴,多活一天是一天,在一起的时光,多一天就多一天的回忆。
她拿着摄像机,不停的拍不停的拍,为的就是给儿子和女儿留下一些些念想,不至于太过悲哀。
看着他们一家人和乐融融,童彦婉觉得自己就是个多余的人,想走,可叶静秋不同意。
赵桓禹完完全全的无视她,甚至连正眼不也多看,他的目光,只在自己的孩子和女人身上,别的人,已经容不下了。
童彦婉特别想念季昀奕和小宇,这个时候,更甚。
也不知叶静秋交代给季昀奕的事他能不能做到,已经分开二十四个小时了,她好想好想他。
叶静秋抱着孩子喂奶,赵桓禹默默的看着她,两人的目光相触,似乎,有那么一点爱意。
现在才发现爱,是否太晚了一点儿?
赵桓禹是不是很后悔,从前不曾善待叶静秋,可她还是这般的执着不肯放弃。
“我走了之后……你要带着孩子好好的过日子……不要想我……”赵桓禹握着叶静秋的手,已经在开始交代身后事了。
他自己的身体,自己最清楚,活得过初一,也活不过十五。
想走得平和,无牵无挂,可惜,他现在做不到了。
她和两个孩子,是他最深的牵挂,多看一眼也是赚到的。
叶静秋默默的点了点头,在生下梓爱之前,她想跟着赵桓禹走,可生下梓爱之后,又想留下来照顾女儿,孩子还那么小,没了爸爸,再离开妈妈,多么的可怜。
与赵桓禹交握在一起的手微微的发颤。
她很矛盾,很纠结,不想他一个人孤单的离去。
赵桓禹似乎在叶静秋紧蹙的秀眉中看出了端倪,他叮咛道:“你一定不能……做傻事……替我好好的照顾孩子……他们需要你……”在此之前,赵桓禹并不惧怕死亡,但现在,他怕,很怕,非常怕,他想再活久一点,多看看孩子,多看看叶静秋。
舍不得闭上眼睛,更舍不得入睡。
因为他害怕,闭上眼睛,就再也睁不开。
“桓禹,你一定要好起来,我们也需要你……”叶静秋的眼泪落到梓爱的脸上,赵桓禹脸上伸手,替梓爱擦去。
“我会……尽力……”赵桓禹深吸了一口气,他突然觉得,还能呼吸,真是一件愉悦的事,他的身体,还有温度,他的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