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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这样啊……”方静言有点不太明白庄远和他爸的资本运作有什么关系。
“你嫌写信麻烦,以后我就天天给你打电话好了。”庄远不怕打越洋长途,他卡里有的是他老爸给的前期投入费。
“啊?”方静言想到天天要接电话,头皮都麻了,“别别别,打电话好多钱……你别浪费了。
“钱你不用担心,以后我总之会赚回来的。”
“那个……”方静言转着眼珠子想点子,未了说:“问题是我们学校接电话也要收钱。”
“什么?”庄远在电话那头跳了起来:“你们学校是不是钻钱眼儿里去了?接电话也要收钱?”
“恩恩……我们学校就爱钱……”方静言抹着额上的汗心虚地说。
“要不要我汇钱给你?”
“……我家还没穷到要人施舍的地步。”
“我不是那意思!”
“反正你别没事儿给我打电话,我忙着呢。信也少写点,我为了给你回信,都长皱纹了!”
“真的啊?那……那我给你买抗皱霜,听说英国有个牌子效果特好。”
方静言扶着脑袋,只想快点结束电话。
“庄远,我有同学要用电话,我不能再霸着了。挂了啊,你自己多保重!再见!”
“喂!喂!静言,别挂!我还有句话!”
“什么话?快说!给你三秒!”方静言不耐烦地搓着话绳。
“我……我想你!”
庄远说完这三个字,很自觉主动地把电话给挂上了。
方静言举着话筒,过了良久才将它放回话机上。
怎么办呢?庄远,究竟要拿他怎么办?怎么样才能让他想通他们只能做朋友?
*****
如果说与庄远之间的联系给方静言带来了无尽烦恼,那么与吴鸿飞的来往,则完全是温暖而快乐的。
吴鸿飞念的Q大,也在N市。两个学校离的不远,坐车七八站路。吴鸿飞有空时就到C大找方静言。有时在学校里聊聊天,散散步,有时则只是抱着书和她一起在图书馆里看书学习。周末方静言若不回H市,吴鸿飞会约她去爬爬山,请她吃顿好的。
与吴鸿飞之间融洽相处,是方静言早就惯了的。吴鸿飞对她好,也是早就惯了的。所以,在舍友小何说:“方静言,你男朋友来找你了!”之前,方静言从来没觉得他们之间的交往有多密切。
“呵呵,你看错啦!那不是我男朋友,是我老同学!”方静言不以为意地分辩。
“那是老从英国写信给你的那个?”小何一脸好奇地继续追问。
“那个啊……别提了……也是老同学。”
“静言,”小何眯着眼睛贴到她跟前,指着站在宿舍楼下的吴鸿飞说:“把你老同学介绍给我吧!我喜欢那型的!”
“呃……”方静言皱眉想了想,说:“你喜欢数学吗?”
“数学?不喜欢!!很讨厌!”
“哦……那你没戏。他只喜欢数学。”
“什么?”小何发出惨叫,“这叫什么理由啊!难道他要和数学题过一辈子?”
“呵呵,以我对他的了解,完全有这个可能。”
小何崩溃地仰躺在床上,方静言则乐呵呵地下了楼。昨天吴鸿飞说叶子航给他写信了,方静言让他今天一定带过来给她看。想到可以看到叶子航亲笔写的信,方静言的心就呯呯跳。
自从上了大学,原以为总有机会见面的她,再也没见过叶子航。
没勇气,也没机会。
只能从吴鸿飞那里得到一些叶子航的消息,可终归是有了消息。
吴鸿飞说,叶子航常在他们学校食堂吃清炒土豆片。
于是,方静言连着在食堂吃了一个星期的土豆片,一直吃到看见土豆就想吐。
吴鸿飞说,叶子航最近迷上了天文学,常和同学夜里登山观测星象。
于是,方静言半夜披着毯子跑到宿舍楼顶的平台上看星星,结果受凉在床上躺了三天。
吴鸿飞说,叶子航周末回N市了。
于是,方静言穿着黑外套,用围巾把脸裹的严严实实,偷偷在颐和路叶子航家的小院门口转悠,直到戴红袖章的治安巡逻队拿手电筒照过来,她才捂着脸落荒而逃。
吴鸿飞不是只会做哥德巴赫猜想的数学傻子,他心里是很明白的。方静言和他在一起,很多时候,只是为了多得到一些叶子航的消息。
他不知道这两人之间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忽然由亲密变的疏远。但他心甘情愿地为方静言传递消息。
只要方静言开心,只要方静言快乐,他就觉得很好。
交错(二)
方静言这个人,如果喜欢一本书,就会翻来覆去地读。如果喜欢一首音乐,就会反反复复地听。
她也喜新,但更念旧。
新年前的一场雪,薄薄细细地覆了大地。黎明时,刚有光线从地平线上升起,淡光照在薄雪上,泛起一层浅浅的银白,静静地美丽。
方静言坐在二十楼的阳台上,捧着她的《巴黎三十年》。手指已经有些冰冷,腊月里的寒气还是厉害的,略不注意,便要袭入骨髓里的凉。
巴黎三十年……我没有三十年的回忆,我只能回忆之前的十来年。她翻着在微光下字迹模糊的书,默默想着。
是十二岁那年冬天下的雪吗?那是场很大的雪,比今年要大许多。她曾在小院里堆过一个雪人,为一个记忆中的少年而堆的雪人。依稀记得,那雪人用猫眼石纽扣镶成的眼睛,黑亮闪烁,和少年的眼睛一样。
将书放在膝盖上,轻轻呵口气来温暖有些僵硬的手指,慢慢闭上双眼,回想。
眉头渐渐皱了起来,睫毛边隐隐有泪光在漫溢。
不是记不得,而是太清晰了。
少年的眉毛,眼睛,鼻梁和刹那间的微笑,甚至从他嘴里呼出的一团团小小白白的雾气,都那么清晰。
“言言,别这么在阳台上坐着,要着凉的!”方妈在里屋叫她。
“就来。”方静言睁开眼睛,用手背将湿润的睫毛擦干。
“今天的豆浆要加蜂蜜吗?”
“不用了。今天,我不想吃甜的。”方静言将盖在腿上的小线毯折起,抱着书要进屋。刚要抬步,像想起什么似的,她将书放在可以晒到太阳的小架上,喃喃自语地说:“都德先生奇Qisuu。сom书,今天给你晒晒太阳吧……也许会让你想起塞纳河上的麻雀岛……”
热热的豆浆就着一把酥脆的小茶撒,豆子浓郁的味道中有芝麻淡淡的香气在口中飘散。这是方静言家搬到H市后,她最爱的早餐。
“言言,”方妈将一小撮腐乳抹在馒头上,抬头看了方静言一眼,说:“今天你一个人先去N市看看外婆吧!”
“嗯?妈妈你不去吗?”
“我和你爸爸有事,要后天才走的开。”
“那我等你们一起。”
“唉呀,有什么好等的,”方妈将馒头塞进嘴里,有些着急起来,“外婆打电话来说想你想的厉害,我跟她说了你今天回去,难道你要让她失望吗?”
“我放寒假才回H市几天啊……之前上学时都常常去外婆家的啊!”
“你这孩子,外婆是想你疼你嘛!怎么这么不懂事!”
“哦,那我一会儿收拾下东西就走。”方静言不再争辩,反正N市与H市离的近,来来回回方便的很。
吃完早饭,方妈都不让她休息一下,三下五除二地帮她把东西收拾好,一脚踢出了家门。
方静言这边刚出门,那边方妈就抓起电话神神秘秘地打起来。
“喂,是我!言言刚才已经出门啦!你注意着点时间,再过三个小时的样子就一定要让子航出发。嗯……对,我知道。放心,言言一点都没怀疑!好,好,咱们再联系啊!再见!”
挂上电话,方妈长长地舒了口气。揉了揉太阳穴,心想,这些孩子们,就不能让大人省点心吗?没事儿闹什么别扭呢?还一闹就是大半年……
****
出了电梯,方静言望着大楼门前一串深浅不一的脚印心想,这大冷的天还有人比我更早出门啊!再仔细一瞧,那脚印的方向却是往楼里头走来的。又想,原来是清晨归来的人呵!正觉得自己很无聊,身后忽然有人喊她的名字。
“方静言!”
方静言头皮微微一麻,拎着心回头一看,惨叫道:“庄远??你怎么回来了?”
庄远穿着一件咖啡色薄昵外套,身后背着一只大旅行包。脸色因为旅途中的劳顿而显得有些苍白,鼻尖也被寒气冻的发红。剪的短短的额发下,乌溜溜的大眼睛里满是受伤的表情。
“方静言!我刚从英国回来,家也没回。下了飞机就坐车奔到这里来看你,你就用这样的语气欢迎我?”
“我……”方静言有些愧疚地吱唔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没想到你会突然出现,我那不是太过震惊么!”
“哼!”庄远从鼻腔里发出一声不满意的冷哼,扫了一眼她身后的背包说:“我现在又冷又饿,你说怎么办?”
“我……我马上要去N市的外婆家……你要不要一起回N市?”
庄远伸出一根冰棍似的手指戳着她红红的脸颊说,“我当然要跟着你!不过,你得先给我解决一下早饭问题。你没发现我饿的眼睛都小了一圈吗?”
方静言拨开他那冰凉的手指笑道:“胡说,哪有人眼睛会被饿小了的!”
“我就会啊!饿了会变小,伤心了也会变小!”庄远辩道。
“好啦,好啦!会变小还不行吗?”方静言拉着他的胳膊说:“那现在我们就去让他重新变的又圆又大好不好?”
庄远确实是饿狠了。方静言看他狼吞虎咽地往嘴里塞着水煎牛肉包,心想这家伙看起来像是三天没吃饭的难民。
庄远吃了两碗红豆粥,四只水煎包,另外又叫了一笼蒸饺。
“静言,你怎么不吃?”他咬着蒸饺问。
“我在家吃过了,不饿。”方静言掏出纸巾递给他。庄远嘴角沾了一颗小小的米粒,他也不擦,就伸着舌头在嘴边舔啊舔,直到把米粒吃回嘴里。
方静言见他那样,忍不住要笑,又有些心疼。他在国外虽然不会受罪,但饮食总是不习惯的。一定想吃家里的饭菜想疯了。
“今天中午到我外婆家吃饭吧,我外婆菜烧的很好吃。”
“真的吗?”庄远立时惊喜地瞪大了眼睛,“我要去!要去啊!”
“你现在吃饱了吗?”
“饱了!”庄远笑着指了指自己的眼睛说:“眼睛又变大了吧?”
方静言白了他一眼,笑道:“说你胖你就喘!快走,要想去吃午饭,总得中午前赶的到啊!”
******
坐在大巴上,望着车窗外的一片白茫茫,方静言眼睛渐渐困涩起来。
因为夜里的一个梦,凌晨四点她就醒了。从梦里哭醒的。
少年坐在枣树下剥着嫩绿的豆荚,胖胖的大猫趴在他脚边,阳光细碎而又明媚。
这样美丽的画片出现在梦境中,方静言却只是一阵阵揪心地疼痛。
白雪太耀眼了,眼睛已经睁不开。
放松了靠在椅背上,忘了梦境,忘了白雪,方静言混混沌沌地睡去。
大巴的暖气不太足,睡着了,就慢慢觉得冷起来。不自觉地抱紧了双臂,寒冷着,却又不愿醒来。
不知道什么时候,寒意消融,肩头似被包裹在一片温暖的棉絮中。只是这棉絮似乎有些重,沉沉地压在左肩上,让人使不出劲来。
方静言又强撑着迷迷糊糊睡了会,终于抵不过左肩上的负重感醒了过来。
一睁开眼,就发现庄远将薄昵外套盖在了她身上,自己则靠在旁边冷的缩成一团。远行的困倦让他在寒冷中也睡着了,睡梦中不由自主地将头抵在了她左肩上。
方静言将外套盖回他身上,又想将他的脑袋推过去。谁知刚伸手触到他的额角,庄远乌黑的眼睛攸地就睁开了。
“方静言!你偷袭我?”庄远一把捉住方静言的手瞪着眼睛笑道。
有人被偷袭还那么开心的吗?
方静言啪地将他手甩开,没好气地说:“我才懒得偷袭你,是你自己睡品不好,倒在我肩上,压的我快半身瘫痪。”
庄远挠了挠头,有点失望地说:“……原来是这样啊……”
“不然你还想怎么样?”方静言恨不能在这家伙头上打一拳,让他清醒清醒。
因为下雪,高速公路只开了一股道。众多车辆积压在公路上,如蜗牛般缓慢地前行。
方静言看着日头快要升到中天,心里焦急起来。外婆一定会等她到了才吃饭,要是她一直这么被堵在高速公路上,外婆岂不是要一直饿着?
好不容易高速开禁,车子开动起来,已经是中午十二点了。
一点钟到了N市,方静言和庄远直奔静言外婆家。刚到巷子口,方静言就扯着噪子叫道:“外婆!外婆!我回来啦!”
静言外婆抱着棉手捂,站在院门口,枣红色的毛线小帽上结了层薄薄的水气。远远看见静言奔跑而来身影,老太太激动的眼眶里溢出泪水来。
“静言,怎么才到呢?你妈妈明明打电话说你一早就出门了啊!”外婆将静言搂在怀里,摸着她冰冷的小手,急忙将她的手揣到棉捂子里。
“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