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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下意识地将桌子上的手收回到胸前,两腿并拢,“哪能呢,不是跟你一样,就一道疤嘛。”
她掀开衣袖,摸了摸自己手腕处的蜿蜒痕迹,“今天她扎自己的时候,我看到你的眼神有些不一样。好像……某种共鸣。”
我不搭腔。
您是观察过微了吧。
良久换话题道,“那我今天就可以下班了吧?”
“嗯。”
“再见。于曦。”
“再见,苏唯,祝你幸福。”
我走出店门,隐隐觉得脸颊有些痛,伸手在上面狠磨了两下,本来已止住血的伤口又狂流不止。抬头看了看天,夜空很亮,星星都在,我却觉得脚下空空的,一时找不到路。
许向回701了吗?如果我现在回去,他会理我吗?还是无视我?因为我对素芬大妈自残行为的冷眼旁观,甚至还制止了他前去阻拦的步伐。他会不会以为我之前的那个巴掌余恨未消,所以才眼睁睁看着她拿刀戳自己?又或者……
可笑我在这苦恼,那些眨巴眨巴亮着的眼睛都像在嘲笑我。
我去了一家24小时便利店,买了一包3块钱的廉价烟,坐在路边的长椅上一根根地抽着。月光在脚边盘旋,笼出一片晕色,将我罩在中央,氤氲着清冷的气息。有冷冽的风吹来,让我止不住的战栗。
将外套紧了紧,抽完了整包烟,开始往回走。
夜色深沉,星空很亮。路很长。
打开701的门,客厅内一片冷清。
他是直接没回来啊。
浑浑噩噩地推开了房间门,思量着明天又要踏上找工作的路,突然间脚下一个踉跄,整个失去重心,往下栽倒在一具柔软的身体上。身下传来一身低吼,“我靠!”倏地回神,原来许向已经不睡沙发许多天了。
“我去!苏唯,你干吗去了一身烟味?”
我盯着他,很久,呓语般道,“许向,你在啊。”
“我不在这还能在哪啊!”
“嗯。是啊。真好。”
“你还不起来啊?压我挺舒服的?”
我真的往下用力压了压,回味着,“是不错。”换来他一声低咒。我慢慢爬起来,“我去洗澡了。”
我不知道他们关乎乐队的事谈论得怎么样了,也没法开口问,因为在我潜意识里,许向是在生我
的气的,于是就像有了芥蒂般,难以启齿。
洗过澡,把自己丢到床上,被硌疼了,探手在背后摸着,是个小袋子,开了床头灯,发现是酒精棉和药水。
瞬间,心底某处被柔软地戳中。居然有鼻子酸涩的感觉,但没有泪流出来,我狠狠地搓了搓大腿上那些隐蔽的不为人知的伤口,它们或正在愈合或已然结痂,一条条,丑陋而可怖,有些微的疼痛感传来,止住了我的欲要喷泄而出的激动情绪。
我不敢开口问许向,怕多年不见的泪水会一涌而出。只是自己攥紧了手里的东西,起身到卫生间里,对着镜子,在脸上的疤处涂了一层又一层,直到那里不堪入目,没办法再涂,才停了手。
打开卫生间的门被站在外边的人影吓了一跳,许向站在那里,夜色沉重,在微弱的灯光下身影有些暗淡,我怔了怔,道,“哦,你要上厕所啊。”
“你妹!我来看看你是不是掉下去了。”
“哦。”
他狂挠头发,“啊,你这女人,真不知道怎么跟你沟通。”
“……”是我给的回应不对吗?那……“呃,谢谢你的药水。”
“谁要听道谢啊!你这……”他说道一半止住了,低头狂瞅着我,然后抓着我的肩把我带到灯光照亮的地方,惊呼,“苏唯!你这女人连个药都不会上啊。”
我只是,每涂一层,都会觉得心里很温暖。好像和煦的风要将我吹透,告诉我这世界还有人对我好,于是贪心地、不知足地涂了一遍又一遍。而这个理由,我难以启齿。我只能说,“这样会好得快些。”
“行了。服了你了。”
接着我们两个陷入了静谧之中。
桌上的闹钟一刻不停歇地走着,此刻指针的滴答声格外的响亮。
“你今天为什么……”
“我没工作了……”
不恰当的时机,两个人的话撞到了一起。
我缄默。
“我问你今天为什么拉住我。”
因为她要自残就随她去。“刀剑无眼,那大妈下手太快,难保不弄伤了你。”
“你当时那眼神活像是她死了活该的样子。我还以为……那起先你自己冲上去的时候怎么没想到
啊?”他似乎满意于得到的解释,又像松了口气,总之看样子已将这件事放开。为此,我庆幸自己撒了谎。
许向接过我手里的袋子,从里边拿出块小纱布,贴在我的伤疤上。动作很轻。贴好后却重重地按
了下,“疼吗?”
我点头。
“那你不叫啊?”
因为我忍得住。“没那么疼。”
他又按了下伤处,语气竟有点宠溺,“干脆破点相,让你这女人长点记性。”
“我困了。”我惊,挥开他的手,扑向床上,柔软的被子将我整个包笼住。告诫自己,不要再近了,不要再近了,这个温度,已经要将我灼伤。如果那些温柔是假象,我怎么忍受的了第二次汹涌的伤害。不如就这样,别再靠近,别再靠近。
“晚安。”许向将床头灯摁灭,我听到他爬回床铺的声响,不久后又传来均匀的呼吸声,觉得心安,但闭上眼睛,却久难入眠。
作者有话要说:
☆、门背后是梦魇还是笑靥
安大的军训是出了名的变态,以时间长、训练强度大著称。但到了后半段时期,大家被分成两批,一批方阵,一批打拳,听起来都挺威武,但所谓打拳的都是方阵队淘汰下来的。彼时我已回了训练队伍,由于“羸弱”的形象被自动分在了打拳组,安锦年由于她选拔时颤悠悠的正步姿势也被刷下了方阵队。她对此非常满意,并对自己的“放水水平”得意了很久。
于是整个学校的军训队伍进行了重新编排,小教官留在了方阵队,安锦年有些伤感,“唉,正太教官,是说再见的时候了啊。”
这天上午我们建筑的和经管的“打拳娇弱女”并到了一起,新队伍集结,教官调配没完成,我们列队等候,片刻便松懈下来了。而那些经管学院的女生更是得寸进尺,开始叽叽喳喳、嬉笑怒骂,一时间好不愉快。十分钟后新教官挺立在队伍前了,她们竟还不停歇,直到被教官一声怒喝,才堪堪止了声,站稳了身子。
新教官对这队伍的纪律有些不满,便开始了一番“下马威演讲”。
“你们给我好好练。不要以为打拳就好过了!要是不好好练的,我有的是办法让你们拿不到军训的学分,让你们明年重训。要是更不好的,呵,明年的教官都是我们的学弟,跟他们说一声,你们明年也过不了!生杀大权都掌在我们手里,狠的话就让你们四年都拿不到这两个学分,毕业都毕不了。你要是不信的话可以试试看。……”
我很早就进入了冥想状态,一个劲地想着工作的事,想着许向的乐队,想着……很多。
安锦年嘀咕,“哎,这教官好弱啊。高中时候体育老师还天天威胁要给我们不及格让我们参加不了高考呢,谁见过体育挂了而考不了试的啊。”
确实如此。
有些老师的确喜欢这般,为了起威吓作用,让学生认真对待,可惜哪来那么容易上当受骗的学生呢。
我当时真这么想的,没多久就被整个颠覆了人生观。
教官终于扯完了,不过这一通选拔换队下来,时日已近中午,众人都兴奋于午饭时间的到来,更兴奋于午饭后的两小时午休时间。
安锦年强烈要求我跟她回宿舍歇息,我应了。距上次拉练时,她现今和同宿舍的人已相当熟络。一进门,就听到一女生的调笑,“哟,大主唱回来啦。”看到我便收敛了些,“嗨。苏唯。”
“是啊!大主唱回来了,给我伺候着。这还有贵宾呢。”
“主唱,到底什么时候介绍吉他手给我们认识啊!”
“不是跟你们说了,许向不是我们学校的嘛,等有机会了一定介绍给你们。”
“那是猴年马月啊!老娘现在单身,求男人啊!你不给我赶紧的,他就被人抢走啦!”我记得这个女生叫李雪,直话直说型。
安锦年偷偷回过头来看我一眼,表情暧昧,又转身对李雪道,“许向不行啦。要不把周子佑给你。”
“鼓手吗?也行啊!!”
“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子!”
她们快乐的玩笑打闹,我坐在一边,默默聆听,心情舒缓美好。
下午整队的时候,出乎意料地发现教官被换了。
我小疑惑了下。
旁边传来些细语,“锦年,你知道吗?上午那教官被处分了。”
“诶?为什么啊?”
“有女生向上级报告说教官威胁他们,语气凶狠之极,态度恶劣之极,然后他就被处分了。”李雪撇撇嘴,“就是那些女生去报的。”她指了指前面几个经管的。
那娇小柔弱的身段,看着就是江南女子典范。
其中一女尤为扎眼。乌发盘起,秀颈细长。她转过身来和同学说话,真是明眸皓齿,美人极品。柳眉弯弯似月牙、双眸幽深、鼻梁高挺、唇红齿白。原谅我弃文从理之后描述能力锐减。总之,我想表达的是,此女很漂亮。
“听说她们原先的教官平时都把她们捧在手心里,每天还‘我的小姐公主’叫呢,都不舍得给她们多练。”李雪语气愤愤,有些厌恶,“两句话就听不了了,明明是来军训的,还真把自己当千金了呢。”
“小雪,你别说啦。大家现在都在一条船上了,就好好相处吧。”
“我就是替那教官喊冤啊,感觉被处分得莫名其妙的,又没打你没骂你。再说教官哪来的权力不
给你学分啊,就这帮没脑子的傻缺会较真。”
“是啊,是可怜那教官了,听三排的说那教官其实人超好呢。”
“就是嘛。”李雪嘟囔着,仍愤懑不已,又指了指中间的女生,“你看那个女的,叫贺莲语。听说还是经管系花呢。”
“是吗是吗,我瞧瞧,哇塞,还真是美女啊。苏唯,你看,是不是?”
我点头,“嗯。真的挺美,”我总以为,军训的洗礼之下还能这般粉雕玉琢般的,就算得上是真正的美女了。贺莲语无疑就是之一。
“我倒觉得苏唯你比她更好些。”
“……”无心之语,却蓦地引起某些往事片段,零碎又尖锐地充斥在脑中,不休不止,如梦魇萦绕。我使劲晃着脑袋,直到他们消失无影。那片昏暗散去,睁眼就是一群鲜艳跳跃的绿色,心便倏地静了。
“苏唯,摇什么头啊,不用那么谦虚。”
“呃,没。有点头晕。”
“哈哈,是被小雪夸晕的吗?不过我还真差点忘了我们家苏唯也是美人一枚啊。”安锦年说着,还转过来托起我的脸认真端详了下。
触感太真实,我下意识地扭头甩开了。回过神来,下唇已快被咬出血,而安锦年的脸上有些错愕的尴尬,但下一瞬已被她玩笑地掩盖,“小美人还不好意思了啊。”
我明明十万次地跟自己说别那么敏感,别总是想起那些事,可终归控制不了。那些刻印在骨子里的魇,真的很难去除。我花了半分钟的时间平复,试着用最轻松的口吻回应安锦年,“是啊,爷,这是小唯头一遭接客。”
李雪笑得开怀。
安锦年双眸圆睁,愣在原地。良久,她将手搭到我肩上,叹道,“姑娘,咱能不用那么新闻联播的口气开玩笑吗?”
“哈哈!苏唯开玩笑的样子真是太逗了!”李雪笑得更乐了。
我却兀自想,合着酝酿了这么久,情绪居然还是错的啊。
那如水易逝的休息时间里,贺莲语美女频频往后张望我们,本就幽深的眼神里闪着些更是莫测难懂的意味,倒更显得她祸水之姿。
很久以后我才发现,她的确是祸水。
是安锦年的,更是我的。
作者有话要说:
☆、云有乌云和白云
回去的时候路过了Coffee。店门紧闭,门口贴着因故关店的告示。估计于曦还在等待买家,而那个疯女人也不知道怎样了。
我驻足了片刻,便继续往前走,路过一家音像店的时候突然想起来安锦年托我的事,便拐了进去。满架的CD,满墙的海报。Freeway的大幅海报占了最显眼的位置,我站在门口,端详了很久。不得不说,这是个至少在外形上无可挑剔的乐队。单凭此也足够坐上销售榜首,何况本身具备些实力,又是辍学出道的,更易引起人的关注。
“要‘扼杀呼吸’啊?卖完了卖完了,过两天再来。”疑似店主样子的年轻男人走来,向我挥手,口中嘀咕,“这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