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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发现自己完全无法听见老师的声音,头昏昏沉沉的,眼皮直耷拉。强撑着去看黑板,余光便瞄到安锦年已进入“小鸡啄米头点桌”状态,就轻轻拍了她一下。她惊醒,下意识抬头去找老师,
见还在讲台上唾沫横飞,便拖住腮死命地装出一副“聆听”样。
下一刻我自己就进入了倦乏期,直接趴到了桌子上。
大学和中学最大的不同,就是老师不会再管你了,任你在课上是手机、闲书、折纸游戏都行,只要不影响他人,教室就是你最自由的地方,供你翱翔。
我被李雪狂戳至醒,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大家开始散场离开教室了。李雪越过我去叫安锦年,我们仨开始奔向下一个地点。
“真服了你们了,一个半小时有没有十分钟是清醒的啊?昨晚儿都干吗去了?”
安锦年弱弱地举手,“雪,我昨晚上干什么了你还不清楚吗?”
“让你钻被窝里看小说到三更半夜!”
她吐了吐舌头,“没办法呀,刹不住闸啊。苏唯,你呢你呢?该不会是少儿不宜吧?”说罢自己发出一阵猥琐的笑声。
李雪拍了下她的脑袋,“寻思什么呢!”
我还没回答,上课铃已经响起,赶忙往前奔去,果然,一进门,教室基本都坐满了,只能挑最后一排坐了。这个教室不小且没有阶梯,坐最后就意味着什么也看不见。
这也是大学的缺点之一,东奔西走地赶教室实在有些费力。尤其是短短的五分钟课间,甚至让你连个喘息的时间都没有。
我看了眼前面乌压压一片人,老师基本被淹没了,索性就趴着睡了。
又是下课的时候被李雪叫醒的,低头看了看,已经完全是天书了,本来还奢求着拿奖学金好过活一些,这也未免太有差距,想到这不禁一阵不适。
我没跟她们一起去食堂,去超市买了个面包准备去图书馆自习以把上午的课补上。超市后边有一条捷径通到图书馆后门,由于曲径通幽,两侧高树林立,还坐落长椅三两,绝对是情侣腻歪的绝佳场地。
所以看到那参天槐树下的一对时,并不惊讶,只是对主人公的发展进程之快微有诧异,侧了身装作没见到,加快了步子。
可惜事与愿违。不知是不是男方在这蜜里调油的时候太过不专。
“苏唯。”
我硬生生地刹住了脚步,看了看不过十步之遥的图书馆后门,无奈转身,招呼,“嗨。”
贺莲语还被周子佑拥在怀里,面颊绯红,见到我似乎隐有不悦,向我点点头算是招呼。我心中怨声载道,是你男朋友主动招呼我的,不是我煞风景打断你们的啊!
“你去图书馆?”
“嗯。自习。”哥们,别再跟我寒暄了,快去哄你女朋友吧!
“这么努力啊?”贺美女接了句,瞟了眼我手里的面包,表情却很是有些鄙视,自然可能是我的错觉。
其实从中学时代就充斥着这样的人,看到你学习,总摆上些看不起的眼神。等你成绩斐然时,他便撇嘴说,书呆子,天天只会读书。言下之意,你拿第一是应该的。等到自己拔得头筹时,他便一扬手,我平时从来不看书的。中心思想,我这都是聪明惹的祸。你并不知道他回家以后看了多久的书,做了多少的题。仿佛成绩一定要来自智商,而不能是努力。
以上是发散思维,和眼前之人并无太大关系。
回过神来,发现他们两个都盯着我,才意识可能自己很久没有回话了,便答了句,“嗯,那我先走了。”
“嗯,晚上见。”
结果没走两步,又看到一熟人从图书馆后门出来,眉头一跳,下意识地往树丛里躲了两步,周子佑莫名其妙地看我,我拿眼横了他一下,准备等韩阳戈走远点再进去。
结果他就径直往这偏僻之地走来了。
本来想大方跟他打个招呼的周子佑也生生被我弄到了偷摸的境地,只能“无意”地“偷听”了他
的电话内容。
韩阳戈在几步外的小道上止了脚步,话语声清晰地传来,“嗯。挺好的。……这两天都没见着她。……不知道。……人家既然不要你的施舍,你也就放她自由吧,她又不欠你什么!……成嘉泽,她现在过得挺好的!……你他妈现在说放不下,早干嘛去了!……”
我虽然一直知道韩阳戈必是受过成嘉泽的嘱托的,但却没有想过,他竟是站在我这边的。这一刻心里却是说不出悲喜。好像来到这里以后,遇到的都是好事。简直就是反转剧似的。和我之前的人生,实在太天壤之别了。
我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走到了韩阳戈眼前,在他怔愣的表情里向他伸出手。
我自认为表情是淡定的,不喜不怒的,因为内心情绪如此。
韩阳戈犹豫了一瞬,把手机递给了我。我接过,往前又走了一段路,保证无人能听到时才将手机
贴到耳边。
再次听到他的声音,似乎已隔了世纪般长远。一时间,只觉得好陌生好陌生。电话那头,是谁呢。
是成嘉泽啊。
那个我曾经依赖成伤,非卿不可的人。那个将我狠狠抛弃,体无完肤地虐过的人。
只可惜,光阴流转,从我对彼绝望的那刻起,便没有仇恨,只是淡漠。不想见,也不愿想。更不能让他来毁了我的现在。毕竟,过去,已葬在了他手里。
“韩阳戈,我跟你说了我……算了,你还是替我照看……”
“成嘉泽。”我打断了他的话,那边沉默了半晌。只听到双方的呼吸声,很久以后,他的声音才涩涩地传来,“唯一?”
“嗯。”我虽不恨他,见他不好受却还是心有快感,“我过得很好,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好。”
他又塞住了,连呼吸都有些不稳。我隐隐觉到他的痛苦,快意滋生。我不恨他,却也一辈子不会原谅他。因为回忆无法变为历史,就让此一直延续。谁也不能逃脱这个牢笼。
“唯一。我……”
“千万别再说对不起,我嫌恶心。”
“给你的卡从来没划过,你在那边……”
“别,我养得活自己,那卡我出门的时候扔垃圾桶里了,你可以翻翻。”当然这么久了,可能早被处理掉了。
“……寒假,回来过年吗?”
“成嘉泽,是什么让你认为我出了那个家门还会再踏进去一步?”过年。合家欢乐的时辰,我是傻到了怎样的地步才会再去掺和一脚呢。
他沉默。
我又添了句,“江小姐还好吧。”
“唯一……”
“还好吧?”我心中一声冷笑,却是逼问。
“嗯,还好。”
“既然大家都好,那皆大欢喜啊。”我笑了,夹针带棒地说着,“你也别再让韩阳戈监视我了,多累。我看到他就想到你,也怪不舒服的。”
他沉默了。
我便转身回去把手机还给了韩阳戈。
其实那一年出了事情后,我就不再和成嘉泽说话了。他便更加小心翼翼地讨好我,在我看不到的地方。
这通电话应该是这几年我们说的最多的了。
我不知道他懂没懂我的意思。总结来说就是,安好,勿烦。
韩阳戈接了两句就挂了,然后盯着我,“苏唯,谈谈?”
我真觉得跟他没什么可谈的。却不想周子佑和贺莲语闻言居然自觉退避三舍,眨眼不见了人影。
“好,谈什么?”
“我知道嘉泽他当年做的事真心是天理难容,渣男一个!”他有些激动,两手固定住我的肩,“但是他也不好过。我虽然大学考来楚京,跟他见面机会少了,不过这么多年的兄弟,我知道他对你的愧疚……”
哟,还真不愧是兄弟,这有的没的的你都知道。
我冷笑,垫了脚尖,恶狠狠地盯着他的眼,“他是愧疚,但是,他从来不后悔。”
一切为成嘉泽说情的人,我都没来由地有些怨恨。仿佛他做这决定太过艰难,我这个牺牲品应该
加以原谅。可笑至极。
那时候,江雅薇也来找过我,说了一堆有的没的的,拽着我的手直哭。我忍了很久在没往她脸上甩巴掌,毕竟于我心里,错的不是她,却也不愿听到她猫哭耗子。那天回家,我翻出把美工刀,在自己大腿上齐齐地划了几道口子,不深,却足够让我稍加释放。看着血珠滋出来的时候,一切都可以平静下来。
“苏唯……”
然后林萱狗血地出现在了他身后。许是我们俩的姿势看起来实在有些暧昧,她愣了片刻,才出声招呼,“嘿。韩阳,苏唯。你们在干吗呢?”
韩阳戈吓得一跳,猛地放开我,还向后跳了半步。
不禁骂了声,这不是摆着在“欲盖弥彰”吗。
也罢,终究不是我的事。
“偶遇。”我指了指前面,“我去图书馆,再见。”
其实离开厦海以来,我已经收获了许多。
最让我温暖的一个是许向,最让我幸福的就是远离成嘉泽。可惜,后者的获得却没有那么干脆利落。
总是时不时在我脑海中跳闪不定。如果没有韩阳戈,也许就会更彻底一些地离开往事。
然而,后来才知道,其实连前者,我都没有那么纯粹地得到。
作者有话要说: 想起我那平淡无味却无法让人不怀念的大学生活。
☆、过往时光的模样
决赛延期以后一直没有通知具体时间,反而是Freeway的歌友会的日子转瞬到了。
安锦年从几天前就开始处于亢奋状态,她最喜欢欧阳。说这种放弃普通人生道路,毅然辍学去追求梦想的人实在太过帅气、太有魄力。譬如韩寒,同样深得她心。正因为他们的人生不可复制,
才更添了些色彩,让人心向往之。
“啊!欧阳小帅!我马上就可以见到你了!”
“那其他两个不都是辍学去搞音乐的吗?你怎么不爱其他两个?”
“欧阳帅啊!歌唱得好呀!”
所以辍学什么的,不过是喜欢的调味品罢了,绝对不是根本原因。
歌友会是在星期六的晚上。按理来说我是要去上班的,我本来想让他们把我的那张票转给黄牛,结果许向硬逼着我去请假了。他表情很认真,我所剩不多的第六感告诉我,今晚很重要。
星期六早上下班回701补眠,对于脸上的妆已渐渐习惯,现在我已经能脱离何恬叶的帮助独自上妆了,卸妆自然更不再话下。只是有时实在困得要死,倒床上后再被许向拖起来。
总之今天我拖着万分疲累的身子爬上楼梯,在门口被绊了一跤的时候,神智都未清醒,头直直撞在了大门上,疼得我咧了嘴。
肇事者急急地过来扶起我,看着我额头的包,满脸歉意,“真对不住,怎么样,没事儿吧?”
我一下清醒了,摇了摇手。眼前的公子哥戴着副大墨镜,穿得一身新潮,地上散着许多烟蒂,看样子在这里站了许久了。
我掏出钥匙准备开门,听到后边语带诧异,“你住701?”
我原本以为他应该是找702的人,现下听着语气却仿佛是冲着701来的,不禁点了头,然后脑子里一阵灵光闪过,话就脱口而出,“你找许向?”
他张大了嘴巴,支吾了半天才冒出一句,“我靠,你该不是她女人吧?”
“我们住在一起。”
“而已”两个字我没好意思加。结果他却把我手里钥匙直接抢去了,“你先别开门,我这脑子还一团糊呢。”
那您自个儿靠边糊去,我快困死了。
我索性敲了门,许向双休日和我作息时间一样,现在肯定是醒着的。所以这个人在门口站了半天也不知道是在犹豫什么。
手刚磕上,门就自动开了。
许向探出身子来,“大早上的你和谁吵吵……”他自己把话吞了,看着我旁边的人愣了一会儿,“阿克。”
那人摘了墨镜,我看着竟有几分眼熟。
他似乎还未准备好与许向见面的场景,怔在原地半天才叫了声,“团长。”
我在脑海中思索了好半晌,由于困乏状态,一片混沌,终究想不起在哪里见过他。直到他自报门路,颇为局促不安地说着,“我们今天在楚京有演出。我……我给你送票来的。”似乎非常怕被拒绝。
看到他手里的票,不禁恍然大悟。Freeway的某人。贝斯还是鼓手来着?
“哟。第一排啊,好位置。但你就给我一张,我女朋友怎么办。”他有些阴阳怪调地说着,也没有看我一眼,只是盯着那票。
那是他第一次口头上点名我们的关系,可是,却一点都不让人愉快。他不过是说给眼前的那个人听,连介绍都不是,还隐隐带着些别的意味。像是……痛快地炫耀。炫耀,他过得很好。向旧人如是说。而我,是被拿来炫耀的工具。
“你……肯去?”他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
“去啊。我都掏腰包买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