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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我和贺莲语见面的机会并不多,只是她和我私下挑明过自己对我的厌恶之后,反倒台面上也不怎么装了,这难得碰上一次,就非得这么咄咄逼人。
“没事儿,我跟苏唯住,你们一人带俩回去应该没问题吧。”许向环住了我的肩,对苏俊和安锦年说。
“就是啦,反正主要是去玩的嘛,挤一挤没关系。”
“莲语,你要是嫌挤,我带你去外面住。”周子佑倾身在她旁边说道。
“不必,我哪敢搞什么特殊。”贺莲语却瞬时冷下了脸,一双大眼直直地盯在我身上,嘴唇紧抿,“又不是被你们捧在手心上的人。”
“哎呀!明天是笑面虎的理力考试!”幸而安锦年突然爆出了一声巨响,便把她那声莫名其妙的哀怨给压下去了。
“行了,那就散了吧。省得主唱补考重修啥的,咱就没脸上台咯。”许向半是调笑般地说着,表情却并不见轻松之意,反倒眼眉吊起,透着股怒。
安锦年不屑地“哼”了一声,“敢咒我,别忘了我和苏唯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许向摸了摸我的头,语带自豪,“我们家姑娘除了C++,哪门课不是一把好手。”
安锦年怕是被队长的得意表情给刺激到了,踮起脚拍了拍旁边高个青年的头,“我们家俊俊哪门课都不止一把好手!”
苏俊怕是被“俊俊”这称呼给吓到了,反过去将她搂到怀里,“你这夸得不太像样。”
“哎哟,哥们几个别比了,都复习去吧,爷再考虑考虑今天打DOTA还是打DOTA还是打DOTA呢。”沈言司双手交叉摆在脑后,闲闲来了一句,此话一出,瞬时招来无数白眼。
所以那天的开始和结尾都是欢快并和谐的,中间的小插曲不提也罢。我那时真是这么想的。
回701的路上,许向说,“鼓手家那个是不是有点问题?”
我一愣。才明白他该是感受到了贺莲语的找茬倾向,甚至可能听到了那句莫名的吃醋般的话。我耸耸肩,“应该有点。”
我还记得刚刚散场时,她投过来的目光,不好说是不屑或者嫌恶,反倒是有一种让人毛骨悚然的错觉。心里有一瞬的惴惴,之后便还是决定不当回事。
后来才发现实在太是一回事了,可就算我当初察觉到了她的恶意,也不知道能做些什么,我一直以为,对她,是小心防范的,终究是疏忽了。
“上次她给主唱下药那事,说是哭得稀里哗啦地道了歉,各种悔不当初,事情算是过去了,可要不是鼓手栽这么深,肯定也不能继续让她在眼前晃……”他说了半天,结语,“总之,你离她远点!”
我很真心实意地点点头。
毕竟我骨子里也是这么觉着的。
许向又嘉许地摸了摸我的头,我抬眼看到他那张白皙稚嫩的脸上硬生生摆出了一副“吾女甚乖”的表情,忍不住上去掐了一把。
不等他回过神来,我已经停在了原地,终是忍不住,想起这几天所有的种种,鼻子处莫名地起了些酸意,“许向,如果我不是你想象中那样,你还会……”对我这么好吗?
会关心我、背我、给我买吃的,给我这么多温暖吗?
问到一半,却终究问不出口。
他怔了一下,瞬间又摆开笑脸,“哟,咱们家姑娘也开始走粉嘟嘟的小女生路线啦。”他说着,走上来一把将我搂入怀中,“赶紧回家让我把你脑壳敲开看看出啥问题了。”
果然我们两人都不太适合这种路线。可我却真的想知道答案。
他弹了下我的脑门,很轻,不疼,带着亲昵的味道,“以后少问这些有的没的。”
我想我知道了答案。
也真的没多久,印证它的机会就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过渡章,稍微短了点~下章开始就差不多进入正题啦~
☆、垫起桌子的木板
我们一行八个人踏上了去往厦海的行程。彼时在练习室角落默默聆听陪伴Recovery的只有我一个人。只是我一个。转眼一年,我却成了三分之一。说是外援,倒不如说是家属,我以为这是好事。却又隐约觉得,这个越来越壮大的队伍……好比愈显亲密的家庭,是否真的是我可以拥有的?又或者,看似平静欢快的嘴角,转个身,又都是怎样的皱折起伏?
现在想想,火车上那十几个小时的车程,却是我最后的美梦了。只是那时未曾发觉。
好在对于和他们相处的时光,每一分每一秒我都是万分珍惜的,无论何时何地。这样最后梦醒时分,才不至于太过疼痛。
和我去年来时一样,T字头的火车依旧挤满了人,嘈杂甚至无序。过道上永远纷乱地穿梭着各式各样的脚步,说话谈笑声不绝于耳。彼时是脱离苦海,靠着窗外不断变换的景色只觉心下的释怀。现下,虽是再次驶进魔窟,倒也没预料中的压抑。我低了头,看着握紧自己的手,修长而有力,视线上移,许向的睡颜映入眼帘,一阵温暖。想来原因也不过就是他了。
火车是晚十点从楚京出发的。夜色浓重,基本一车的人全睡了。那些堆满了过道的行李箱让本就不大的车厢更显拥挤,许向自然地牵着我一路走到座位上,手就没再放开。我们一伙人基本上了车就都睡了。我枕着许向的手臂醒来的时候不到六点,他正精神奕奕地看着手里的谱子。待到日头初上,大家开始各自活动的时候,许向却睡了。我看着彼此缠握在一起的手,舍不得放开。一边又不禁想,不能去刷牙的话就先嚼两颗口香糖吧。
“苏唯,不去洗漱吗?”坐在对面的安锦年小声凑过来问。
我摆了摆手,“再等会儿,你先去吧。”
“怎么这么脏啊!周子佑,我跟你说了我想坐飞机去!你看那厕所!怎么洗漱啊!”
“你忍一下吧,莲语。或者一会儿下车到旅馆再弄。”
“我这蓬头垢面的怎么见人啊!”
姑娘实在言重了,你的妆一点没花,明媚动人依旧。
说来当初买票的时候也确实出了点小插曲。许向那天将票买回来后,语气中颇为惋惜,“硬卧全没了,只剩硬座了,十二个小时,大伙忍忍吧,回来的时候拿了演出费咱就好霸气地躺软卧回来了。”
“队长,是一个车厢的不?”
“报告主唱!不负重任!”
“好样的!”
“我以为是坐飞机去呢。”贺莲语从许向刚开口说到“硬座”的时候表情就不太对,“‘硬座’会不会太累啊?”
“没事啦没事啦。我开学就是和sea一起坐回来的,聊聊天很快就过去了,不累的。”
“打折机票也挺便宜的……”
“鼓手,你去订两张机票,和你妹子飞着去吧。钱我来。”
“别。”
“不用不用,我就是随口说说。大家一起玩玩牌做做游戏也挺好嘛。”她语气跳跃地说着,眼里却满是不情愿。自然谁也不愿成为众矢之的,贺莲语也就强压了大小姐的身段,算是配合我们,可没想到真到了火车上,她终究是熬不住。
幸好一觉醒来,车程也就没剩太久了,草草洗漱完吃过早饭,就在安锦年的发起下玩起了牌。许向手机一声短促震动,我不自觉地看去,就听他说着,“哟,林萱也跑厦海去了。”
“就你那青梅竹马?去厦海玩?让她也来看看我们表演啊。”
“得了,人和她男朋友一起的,说是她男朋友的兄弟办订婚仪式。”
我的心猛然一惊,手一个不稳,洒出去两张牌。
“苏唯,你干吗呢?还没输呢,别这么自暴自弃啊。”
我一下反应过来,忙着将抖出去的牌又捡进来,打着哈哈圆场,“失误失误。”
“你青梅竹马的男朋友的兄弟……就是韩学长的兄弟?那不是差不了我们几岁吗?这么小年纪就订婚啊?”不想贺莲语仍是将话题绕了回来,抬眼便看到她眼神隐隐瞥来,意味不明。
幸而许向也只是耸耸肩,“法律允许,父母同意,为什么不能?”
贺莲语丢出一张黑桃四,语态轻盈,话里却兜了好几个圈,“苏唯,听说你是厦海二中的?那和韩学长是一个高中啊,你们认识吗?”
那一瞬间,我隐隐感到脚底渗入的凉气,她那仿若透析了一切等着看好戏的眼神到真有几分电视剧里坏女人标配的感觉,我不自觉低了眼,“不认识。”
“诶,是吗?”她的语气仿佛真的充满了疑惑,带着点回忆和思索,迟疑道,“我记得有一次在小树林里看到你不是还拿了韩阳的电话接吗?感觉挺熟的样子呢,是吧,你也看到了吧?”说着戳了戳她一旁的周子佑。
我记得那次的,在图书馆后门巧遇了他俩和韩阳戈,抢着接了个成嘉泽的电话,可如此陈年旧谷子的事到今天才翻出来,想来必是她知道了什么。我看着她皮笑肉不笑的脸,感觉自己的把柄怕是被抓在了对方手里,第一反应倒不是恐惧,而是这样处心积虑对付我的贺莲语竟让我觉得有些可怜,明明我于她来说,是最不该有分量的存在。
我大概永远都懂不了她的心思。
一时间我没回答,我们这片便陷入了刹那的沉默,而贺莲语不等我或者周子佑有反应,已经又匆忙接上话,“只是以前听韩阳学长说起过他兄弟,少年有成什么的,还想着如果你们真认识,那也是缘分呢。”
“啊,是那个吧那个,富二代,年纪轻轻就继承家业的那个,我有点印象。”
看来韩阳戈作为班指导真是没和班里人少聊,我腹诽着。又不禁感激好歹周子佑的加入让原本攻击性和目标性明显的话题转了个弯,又恢复了些闲聊的意味。
“是啊,但……”
凑巧列车中途停站,许向甩了牌,“出去抽根烟。”抓着我便往外走,把贺莲语的话噎了回去。起身时我看了眼她,面色有些不悦,但到底还是端着,转瞬就对他们露了笑容。我一路随着许向挤出车厢,上下车的人群混杂在一起,拥乱不堪,出去的道路倒也有点荆棘满布的意味,索性手中指引的力量十分结实,披荆斩棘地,终是挤到了站台上。
那一刻的空气新鲜得有些骇人,也许是因为在封闭的车厢里待了太久,也可能只是那个人脸上那些叠叠层层的隐晦面纱遮得人喘不过气,我是没胆量上去撕开,就这么逃了也挺好。
许向牵着我走到一个垃圾桶边上,从兜里掏出烟盒点了一根,迟疑了片刻又凑到我面前。我抬头看他不情愿的脸,不禁笑了,“你明明一脸不乐意的样子,又何必啊。”说着把烟推了回去。尼古丁的味道的确叫人上瘾,但于我苏唯来说,却只是麻痹神经的灵药,让我在那些黑暗和冰冷的时刻里还能起码找寻到自己存在感的灵药。但现在手心里传来的温暖太过熨帖而真实,那东西便没有价值了。
他悻悻地缩回手,凑到自己嘴边,“我以为你想来一根。”
我们就这么牵着手,围着一个垃圾桶,静静地站着。直到车门即将关闭的声音响起。
回头想想,那画面在他人眼里,该是挺猎奇的。
之后的时间里贺莲语没再起什么奇怪的话头,打着牌说说笑笑间,时间也就飞快地过了。下了车一行人检票出站,被门口一个墨镜短发女拦下,“哟,还真是火车来的,真抠门儿啊,许向。”
又张望着看了两眼,嗤笑一声,“拖家带口的还。”
“欧阳,你来干嘛?”
不等安锦年激动失声,欧阳一把扯过许向,又招了招手,“赶紧的吧,接你们去酒店。”
欧阳说是主办方给订的,之前许向只字未提过,显得有些奇怪。菠萝音乐节其实一直算是声势浩大,每次观众都是人满为患,但每次都是分设A、B、C三个舞台,上台的明星重量级依次降低。通常C舞台一般是一些无甚名气的小明星或者像Recovery这样完全没有观众基础的大学生乐队,
如果说A台的人有准备酒店自然算是情理之中,但是……
我正思索着,突然被人一把拉进车里,就见许向的笑脸晃在我面前,“这么两步路就开始走神了啊?”
“啧啧啧。看不下去了。阿克,开车。”欧阳反手枕在脑后,语带玩笑,倒是完完全全放松之意。
“我说阳大人,这车哪挤得下这么多人,你去坐小武那辆吧。”七人座的车,外加一辆小轿车。
“呸,我都坐好了还能叫我挪位子?让他们多分两个坐那辆去。”说着瞥了眼司机,见对方仍不满意,便更是不在乎地说道,“得得得,我承认我就是想和我前男友坐一辆车怎么着吧。”
阿克无奈,说罢挂档起步,“您说了算。”
“你坐这么远能看见个鸟啊。”我没料到许向挑了眉,也随他们一起开起了玩笑。
欧阳摘了墨镜,回头瞥了眼我们,又猛地戴上,转了回去,“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