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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姨,他今天失恋……”
“没事儿,阿姨,毕业聚餐嘛,难免的,麻烦您照顾他了,我们先回去了。”
成夫人小声地骂骂咧咧着把成嘉泽弄去床上睡了。我酝酿了许久的情绪,终于在半夜下定决心,偷溜进他房间看他。竟是空床。
四处张望,看到阳台上一明一灭的火光和暗色如水的月光。
就是那个初吻。
在我思考完成嘉泽是否比我老太多却没得到答案以后,准备就这件事和他进行探讨,他却抱着我一直没有撒手,嘴里喃喃着,“唯一,别走。”
心里的弦被狠狠拨了一下。
即使很久以后我才知道,那个女的叫江雅薇,唯一这个名字从一开始就不是给我的。
可奇怪的是,酒醒之后的成嘉泽却没有推翻这一切,好像这一天起,我就真的成了他女朋友。虽然他已经高中毕业,意味着我再不能坐他的自行车上学了。而我心里也一直清楚得很,他不过是失恋受伤,靠我来缓解悲伤,但我依旧心甘情愿。
即使我们相处时间甚少。因为那时候的成嘉泽开始帮着她妈一起打理我妈留下的公司,天天都有些日理万机的意味。还得处处瞒着他妈,毕竟成夫人要是知道了,反过来把我踢出这家门也是极有可能的。
所以这场恋爱,真是比游击队打仗还辛苦。
可我却甘之如饴。
我们甚至没有一起去过游乐园、电影院、餐厅,所有情侣在一起做的事情,我们都没有做过。只是晚上我会常常溜到他的房间,向他索取一个晚安吻。
成嘉泽的吻,永远都是knight的味道。
那时候我怀揣着的唯一一个愿望,就是快快长大,嫁给成嘉泽。
甚至初潮过后,我就想将自己献给成嘉泽。我以为那是我长大的标志,那意味着我离他又进了一步。
可结果……
没见过他那么生气,即使他那阵子心情一直不太好,给我的晚安吻也愈来愈敷衍,可那天晚上他的表情却是前所未有的可怕。我听清楚了他的每一个字,每一个字就是一把箭,戳在我的心上,每一箭都是一个洞,汩汩地留出血来。
“苏唯,你能不能自爱一点?”
我以为,喜欢一个人就是想将自己的一切毫无保留地献出去。可成嘉泽大概不这么想,又或者他从来没把我当女朋友看待。
又或者,真正的原因,是因为江雅薇又回去找他了。
替代品便失去了价值。
作者有话要说:
☆、翻开过往的篇章(2)
我看着镜子里赤身裸体的自己,这具身体刚过15岁,胸脯还未丰盈,腰纤细得不盈一握,整个都散发着未长开的气息,显得稚嫩不堪。
我憋着嘴,苦苦地思索着怎样才能拥有更成熟的躯体,才能让成嘉泽像看女人似的看我一眼。
“嘉泽,你说这怎么办?我们得去求求王总,求求王总。”
“妈,你别急,会有办法的。”
“不行,再拿不下这个合同,公司就要跨了!这房子搞不好都得抵出去,我们母子俩就又要流落街头了!”
听到外面客厅传来的争吵,忙把衣服穿上,开门出去。他们母子俩都笼罩在黑色低气压下,一个
在电视机前踱步,恨不得将地板踏穿,还有一个陷在沙发里,脸色沉得跟块碳似的。
“发生什么事了?”
“苏唯啊,公司可能要倒闭了。”
“妈,你别说了。”
“这怎么着也是她妈留下的,她应该知道情况。”
我从来没有参与过公司的运营,也不关心,只是听他们言语提及,仿佛很是危急。怪不得这一阵子成嘉泽总是眉头紧锁,原来是为了这个。我心中竟是松了口气,暗自一喜。可怎么也没有料到,此时堵在这对母子心头的大石头竟成了我一生逃不开的阴影,更让我看清了这对母子。也……叫我失去了许向。
那阵子他们母子俩进入了可怕的焦灼期,且一直没有好转,我自是不想管这些事的,也不知道怎
么管,想着能逃开低气压一时便多得一时,于是放了学便会出去兜一阵再回家。
所以说,世上的所有事情,都逃不开“巧合”二字。说的直白一点,就是宿命,一切自有定数,该发生的,谁都逃不了。
我站在街道对面,看着玻璃窗的那边坐着西装笔挺的成嘉泽,侧颜的线条好似上帝的作品,上帝为我量身定做的。瞧在我眼里,刻在我心上。
我兴奋地冲过去,心想,这必然就是缘分。冥冥之中的红绳在中间,一端是我,另一端是他。
谁叫我那时候眼里只有他,旁人都入不了我的视线。就这么不顾一切地冲进了餐厅,才发觉还有另外的一男一女在。
男的四十来岁,有些秃顶,大腹便便,一看便是油水浸染的太多。
女的二十来岁,清纯可人,依在成嘉泽身上,露出些惧怕,但那瑟缩之意却被打断了,因为我的出现,桌上三个人统统转过头来盯着我。
我傻在了他们桌前,只因怎么也没料到这一幕。如果不是这女的整个扒在成嘉泽身上,我本来是打定了主意要把她许配给对面那个大叔的。那些回忆电光火石般在我脑海闪射,那天在教室后面,和成嘉泽拥吻的女人。
“苏唯,你怎么在这儿?快回家!”
“哟,成总艳福不浅,女朋友这么多,还都这么漂亮,这位妹妹应该还是学生吧?”
“这是舍妹,王总误会了。苏唯,赶紧回家。”后半句是对着我说的。语气太嫌恶,好像我是只绿头苍蝇,不拍死在当场最起码也要尽快赶走才能不碍了自己的眼。
我脑袋一片空白,转头就走。
就听到后面的王总说着,“这是你妹妹?我倒觉得更好看些呢。呵呵,成总,你要这笔生意,总不能什么好处都不给我吧?”那话,意味太深长。
我挂着一脸的阴沉进了门,成夫人居然也在。
“小唯啊,公司可能真要倒了。”
她这么叫我,要么心情好,要么另有所图。可我真不知道,我身上还有什么可供她图的。
“哦。”
“苏唯,你怎么能这样,公司倒了,一破产,这房子就得被抵押掉,到时候我们住哪儿去?你花什么?拿什么读书、吃饭?啊?!”
“可我什么都不懂,你想要我做什么?”
成夫人抓着我的肩膀把我按到沙发上,“你知道吗,我们本来在和一家公司谈一笔生意,这个合同要是能拿下来,公司就又有钱周转了,可是那个王总知道我们的情况,现在死压着条件不肯
签,但再这么拖下去,就真的来不及了。”
“你还是没说,要我做什么。”
成夫人一屁股坐到我旁边,目光灼灼地看着我,“这合同签了对王总一点坏处都没有,只是人家想落井下石。听说这王总,是个出了名的色鬼……”
我算是知道她图我什么了。一挥手甩开她,“你想都别想。这公司是我妈的,要真倒了就倒了吧,不用你挂心。”
“你……你这孩子怎么这样!又不是要你切肉卖,至于嘛?!这几年我有少过你什么吗?临了让你做点贡献你就不愿意了?”
“成嘉泽也是这个意思?”问出口的时候,心如坠冰窖,拔凉拔凉的。
“嘉泽面皮薄,自是说不出口,要我来替他说。”
我拔腿就走,关上了房门。
我一直惴惴不安地等着成嘉泽回家,等到他回家,第一件事情,就是冲过去和他证实。你不愿意要我,竟还要将我往别人床上推吗?
谁想想着焦虑着煎熬着却莫名昏睡过去了,听到大门开的声响,才整个惊醒,一看钟,居然已经凌晨一点了。他和那个女的,待到这么晚?
“嘉泽,你回来了?谈得如何?”
“不行,那老头子还是不肯让步,真是精虫冲脑了。”
“他说什么了?”
“今天谈事的时候碰上江雅薇了。”
“那他的意思是?”
“妈,你就别想这事了,我不可能这么做的!”
“那你说现在怎么办!啊!迫在眉睫了啊!再不拿到钱,就整个都完了!那个江雅薇是回来找你续前缘的吗?她要还想做你女人;这事儿……”
“够了!妈,你怎么……雅薇怀孕了,她不可以。”
两人陷入了一阵沉默,良久,听到成嘉泽的声音再响起,“只能弃车保帅了。”
我没有再听下去,再听下去也是枉然。心底的弦已经崩断,整颗心都仿佛摔碎在地,裂成一片片,想拼起来,却已经找不着它们的下落了。那是我第一次,用美工刀割开自己的腿。看到红色慢慢溢出的时候,才能从那种狂躁的疼中感受到一丝宁静。
原来终究是我的单恋。
这一次,想来是真的失恋,彻彻底底、痛彻心扉。
我就是那个要被他为“帅”抛弃的“车”。
成夫人半夜进了我的房间,我还傻愣愣地坐在地上,一直不曾动过。
“他什么时候要我去?”我那时是心死了,想着,那就好吧,成嘉泽,只要你开得出口,只要你肯开口。心里却隐隐觉得,他一定会后悔,一定会后悔,我就是要他后悔!
成夫人跑到我跟前,双手抓着我的肩,“就最近几天吧,这事得快些了结,小唯,就拜托你了。”
我任她假意温和地抚着我的头发,却连甩开她手的力气都没有。
那几天我就一直等着,什么也没想,心里空成一片,跟行尸走肉一般,去学校、再回家,就等着成嘉泽亲自开口。
不料在他开口之前,竟是江雅薇先来找我,我不记得她是以什么姿态出现的了,该是没趾高气扬,扮可怜的成分多些。在咖啡店,我看着她眼前的杯子,鬼使神差地说了一句,“怀孕了喝咖啡不好。”
她楞了一下,然后推给了我,“是给你点的。我没想到,嘉泽连这都跟你说了。”
哦,没啊,是我无疑偷听来的。“你们和好了?”
“苏唯,嘉泽同我说过你的事。他说你们母女有恩于他们母子,他希望给你所有最好的东西,但是……”她没有直接回答我的问题,反倒急切地上来抓过我的手,“你不能拿这个束缚他。你还小,不懂什么是爱情,嘉泽于你,是哥哥的存在,不是男朋友的意义,你混淆了两者,苏唯……”
呵呵。
我直接甩开了她的手,“成嘉泽跟你说的?他不要做我的男朋友,只是觉得亏欠我要当我哥哥以补偿?现在你这正牌女朋友回来了,他就不想演下去了?”
江雅薇没说话,低了头,半晌,道,“苏唯,你原谅他。”
我原谅他?他亏欠我不是因为别的,只是他现在想方设法地要把我卖了以换取利益,这才是一切的真相。哥哥、男朋友,全都是放屁,你们都在放屁。
可我没敢开口和江雅薇这么说,我只是站起来,迅速地逃离了。
然后继续等成嘉泽亲自开口,因为我已做好了所有准备,就让他真真切切地亏欠上我一回。我不再爱他,我恨他。
没想到他竟是不敢当面,而是打了电话给我。
“唯一,出来吃个饭吧。”
我那天刚放学踏入家门,他时间掐得奇准无比。可听到他声音,即使做好了完全的心里准备,临了之时却依旧不知该如何反应,张不开嘴,发不出声音。
成嘉泽,你真的忍心吗?
“怎么了?在听吗?”
“……好。”
“那我一会儿让司机来接你。”
我挂了电话,拖着软弱无力的步子进了房间,对着衣橱挑了很久,眼睛却已经开始放空。说实话,直到灯光变得昏黄,那个恶心的笑声响起,人影压过来的时候,我才意识到,自己面临着什么。
路上的一切好像都不在回忆里,我如何换了衣服、何时出的门、又怎么进了这家酒店,甚至为什么成嘉泽都没出现过?全都不记得了。哀莫大于心死,不过如此。
只是身上的燥热一阵比一阵急的时候,我却还记得骂一句,成嘉泽,你做的真是彻底。
我这辈子都不愿再去回忆那个晚上。
只记得出门的时候,那个男人赤身裸体地躺在床上,神情餍足,“乖,回去告诉成总,明天就签合同。”
没有人来接我。
就像是一只穿坏了的破鞋子,被草草扔在路边,再不被主人想起。
我走在路上,一直想,成嘉泽会怎么面对我呢?是跟我说谢谢?还是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甚至就转个身去和江雅薇和好了?前面的路灯突然晃了一下,我猛地止住了脚步,哦,得买两片毓婷吃。
在店前的阶梯上坐了很久。真是夜凉如水,肚子蓦地疼起来,也不知是饿的还是冷的。抬头看看远处的钟楼,敲了十二下。我看到下面的日期,又是一惊,原来今天是我生日。还没来得及意识到这一点呢,就这么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