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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是这样,这些天我一直都在担心呢。”
我没想到陆斩竟相信了我的说辞,或者也是他不愿意拆穿我。毕竟他能把生意做到那么大,IQ和EQ都不可能低到哪里去。
“谢谢你的关心,我没事。”我终于平静了下来,说话自然了很多。“最近你工作忙吗?看你公司现在位居一线,真让人羡慕嫉妒恨。你知道吗?装修公司能做到你们这……”
“小晨,我想见见你。”
我巴拉巴拉了很多,他等我寒暄完了才开口,可见素质修养很不一般。只是,我这个样子要怎么去跟他见面,我兴许一个不小心就晕倒了。
“陆斩,最近恐怕不行,我还有点事情呢。”我又撒谎了,脸不红气不喘。
“没事,我等你有空。对了,你最近手上有工作吗?如果没有的话能不能帮我个忙?”
“你说,如果我能帮上的话一定义不容辞。”
我其实一向是个热血心肠的人,所以但凡我能做到的,任何人开口我都不会拒绝。只是现在身份尴尬,有时候也是心有余力不足。
陆斩沉默了好一会,我只听得到他压抑的呼吸声,沉重而不均匀。
我静静的等着,莫名的发现即使这样隔着电话听人的呼吸声,心里也有种说不出来的悸动。我当然不是对他动心,而是因为孤独。
“我接了一个准七星酒店装修工程,想请你担任我的首席设计师,不知道你愿不愿意。”
“……”
说实话,此刻我的心瞬间就激情澎湃了起来,特别的亢奋。因为我早就想设计一件拿得上台面的作品,证明自己其实也多少有些才华。
但我的激动只持续了数秒钟就化为乌有,因为薛默琛。他会允许我去做首席设计师吗?他恨不能把我当狗一样的栓在身边供他玩乐。
可是,我不想错过这次机会。
“小晨,你为什么不说话?你……不愿意还是因为薪水的问题?”
“当然不是。”
我怎么可能因为薪水的问题而纠结呢,我现在就是那种只要谁给我一个证明自己的机会,我白干都可以的心态。我迫切的想要体现我另外一种价值,而不是以这样一个见不得光的身份存在。
“那你的意思……”
“我能考虑两天才给你答复吗?”
“恩,那我静候你的佳音。”
“好,那时间差不多了,我就挂电话了。”
“等等小晨,上午你坐的是薛默琛的车吧?我刚看到他和清河实业的千金在西餐厅里用餐……”
“……”
☆、第28章:风雨欲来
我没有再回应陆斩,默默的挂掉了电话。我不知道他告诉我这事的动机在哪里,但那跟我没关系。或者他以为我还和薛默琛在一起,还是他的女朋友。
我放下电话,身体蜷在椅子上斜靠着,像一只受伤的野猫在舔舐伤口。
今夜好像特别闷热,天际一颗星辰都没有,压抑得很。别墅里很安静,安静得像个活死人墓。
李嫂已经睡了,阿飞还没回来,估计在为薛默琛鞍前马后。
我其实很疲惫,却无法入睡。我心里一直忐忑不安,怕那一屋子的狼藉被薛默琛过早的发现,过早的让我生不如死。
我这一刻有点后悔,不应该毁掉了所有的东西。
唉……
我紧了紧浴袍,起身走下楼来到了被毁掉的花圃前,这些无根的花已经焉掉,再也没有昨日的艳丽。我怔怔的看着它们,眼底一片落寞。
“薛默琛啊薛默琛,你为何就那么恨我呢?伤我的身心不说,还要伤害我身边的所有,你如此折磨我你真的快乐吗?”
我不懂他,早在葬礼上他把我拽进房间强占我的时候就不懂了。那次他活生生的撕裂了我的人生,我从此就变得这样行尸走肉。
其实我晓得,我们在相互伤害,我伤他越深我越痛苦,他也应该是如此的,毕竟我们曾经深爱过。
我在长椅上坐下,蜷在那里静静的等天亮。我不想回屋,那里虽然很奢华,但却是我的地狱。
夜渐深,温度也慢慢下降了。
我依然故我的坐在长椅上,像一尊诡异的雕塑。我保持这个姿势一直没有动过,快风化了。
“哐!”
电子大门忽然传来一阵轨道摩擦的声响,我心一紧,忐忑的朝那边瞥了一眼,竟是阿飞载着薛默琛回来了。我不自觉的抱紧了胳膊,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我没走过去,这里很暗,应该没人看得到我。我就是只鸵鸟,惹祸了,却不敢面对。
“先生,先生你慢点,我扶你。”
那边传来阿飞焦急的声音,紧接着是踉踉跄跄的脚步声。我猜想是薛默琛喝多了,竟还跑回这里来了。我想起他走的时候信誓旦旦的话,此刻不觉讥讽的笑了笑:真怂!
“她呢?她哪里去了?人呢?”
楼上卧室传来薛默琛怒急的咆哮,我没应他,往更暗的地方挪了挪。
“小姐,小姐……李嫂,小姐人呢?”阿飞的声音很焦虑,很惶恐。他竟去把已经睡着的李嫂都叫醒了,两人满院子的找我。
“小姐,小姐……”
他们俩大概想不到我坐在这里,所以一直在别墅那块找。我其实很想过去,但想起薛默琛那禽兽的举止我就心虚了。
其实在某种程度上我很怕他,因为他发狂的时候会有种野性的气息,那是毫无人性的。
“李嫂,她人呢?不是让你好好看着吗?”
薛默琛的声音忽然在楼下院子响起,冷冷的,透着一股慑人的怒意。我转头睨过去阴森的笑了笑,看他着急上火的模样,我有种报复的快感。
“她……她大概在设计室吧。”李嫂惊恐结巴道,被吓得不浅。
“可恶!”
她语音未落就见得薛默琛一个箭步朝设计室飞冲而去,我的心,仿佛被谁一下子揪了一把。
☆、第29章:恐惧
静,窒息般的静谧!
从薛默琛冲进设计室的那一瞬间,我仿佛置身于另外一个空间了,我捂着耳朵紧闭着双眸,看不见也听不见。
我无法克制内心的恐惧,那好比当年我眼睁睁看着薛默琛的父亲倒在我面前而无能为力那般惊悚可怕,我能感觉到身体在颤抖,频率极高。
我像一只鸵鸟躲在这园中,我以为这一片黑幕能够把我隐藏,不会被任何人发现。
但……
我好像感受到一股危险的气息朝我袭来,非常的强烈。我想睁开眼,想逃,但最终我还是选择了保持原有的姿势坐着,死死闭着眼睛,捂着耳朵。
一只冰冷的手滑过我的脸庞,停在了我的下颚处,而后我的脸被慢慢托起,以优雅的四十五度仰着。我闻道了一股浓烈的酒味,如果没猜错应该是白兰地,薛默琛最爱的一种酒。
我还可笑的保持着掩耳盗铃的姿势,极具喜感,但在这别墅的四个人中,应该没一个人笑得出来。
他的呼吸非常不均匀,时而沉重时而仿佛没有。勾住我下颚的指尖在颤抖,比我还抖得厉害。我想他是气疯了,毕竟那是他多年来的辉煌成绩,跟我的一无是处完全不一样。
“睁开眼睛!”他咬牙道,我能听到他牙齿碰撞的声音,像被碾压的砂砾般刺耳。
我悄然吞咽了一下唾沫,才微微掀开了一丝眼缝。很庆幸,花园里一如既往的暗黑,他应该看不到我惊恐的表情。于是我大胆的睁开眼,不自觉的咬了一下唇。
“啪!”
一道亮光从我右侧脸颊边燃起,我定眼一看,竟是个火机,很高档的一个打火机。
灼热的亮光下,我看清了他苍白无色的脸,像那种即将被死神带走的人似的,毫无血色。他的眼神极其冰冻,宛如一汪寒潭,冻我心骨。
“好巧,你又来了。”我还是那句话惯有的招呼,但已经没了平日里那么从容,我的声音很颤。
“为什么要毁掉它?”
“跟你毁掉我的花草一样的心情。”
“那你毁掉那些作品就够了,为何要毁掉我没有画完的油画?”他气急的咆哮,抬手扣住了我的脖子,于是我的头一下子仰成了九十度,这是个要命的角度,非常难受。
“我已经毁掉了,你问原因不是多余吗?”我被迫使着站了起来,却因为腿软而差点栽倒。
他并没扶我,而是捏着我的脖子提了一下,差点捏断我的喉骨。我无法控制的咳嗽了起来,咳得面红耳赤,背上的伤也跟着剧痛。
“先生,小姐的伤……还没好。”旁边的李嫂早已经吓得脸色苍白,我估计如果不是阿飞在她真的要去打110和120了。
薛默琛没理她,依然阴戾的瞪着我,唇瓣绷成了一条直线。“方晨,我给你两个月的时间,不管你用什么方式什么手段,把毁掉的那幅画给我还原。否则……”
他顿了顿,脸颊欺近了我又道,“你那可怜的父母怕是要跟我的父亲一样英年早逝了,你知道我不是一个善良的人,尤其是对你。”
☆、第30章:你竟然逼我
“啪!”
瞧着薛默琛那阴毒的眼神,我几乎能听到自己的心在一刹那碎裂成渣。他威胁我,他竟然如此卑劣的用我本就可怜的父母来威胁我。
这个禽兽!
我张了张嘴要说些什么,却发现自己竟然失声了。我看着他那覆满寒霜的脸,忽然间就泪眼婆娑了。
“薛默琛,你说的是真的?”好久我才找回声音,像是在尖叫。
“难道我的话听起来像假的么?是不是你一直都高估在我心中的位置?你以为我把你当成什么?又以为我留你在身边是因为喜欢你,还是爱你?”
他唇角的讥讽和眼底的寒霜让我非常清楚自己的身份:一只摇尾乞怜的狗,或者还不如。
我深吸一口气,硬生生把要夺眶而出的眼泪给逼了回去,“复原可以,我要原始照片。”
我是C大的头牌设计师,以最优秀的成绩毕业,一副油画断然是难不倒我的。只是两个月稍微紧张了一些,毕竟我已经多年没有拿起画笔了。
“那是我凭记忆画的,并无任何照片。”他冷冷道,眸色犀利的射向我,仿佛在嘲笑我的自以为是。“要不然,你以为那么多年我会完不成?”
“薛默琛,你故意在逼我!”
“逼你?我若逼你,就不会把你父亲病重的消息瞒着不告诉你了。”他在冷笑,他故意的。
“……你说什么?我父亲病重?他怎么了?他在哪里?”我一下子慌了,本来忍下去的泪水又冒了出来,如决堤似的哗哗的流淌。
我怎么这么无用啊,我他妈的这些年在做些什么啊?顶着最美丽的光环离开校园,却一刹那沦为别人的情妇,关键还他妈是一个行尸走肉的情妇。
我这些年到底在活些什么?
“你现在知道关心他们了?你不是喜欢跟我斗吗?一会要寻死觅活,一会要去当三陪,再一会又想勾搭男人。你若安分,我就不用这样恶心你,也不用这样提防着你了。”
“……”
我知道如果我反驳,他一定会用更尖酸刻薄的话来刺激我。我选择了沉默,只是冷冷的看着他,任凭眼泪哗哗的流。
我认识他多少年了?快八年了!
我是不到十五岁进的C大,那时候村子里的父老乡亲无人不羡慕我父母生了这么一个聪明伶俐的女儿,才十五岁就考上大学了。
如果时间倒回我情愿不要考上那学校,否则我也不会撞了薛默琛,也不会纠缠那么多年。
明明都八年的相处,可我此刻却觉得他好陌生,陌生得我仿佛不认识了。
因为当年那个比我大四岁的男孩是又宠我又疼我,深怕我受一丁点委屈。可现在……他跟一只禽兽有什么区别?
“薛默琛,当年你的父亲死于心脏病,你恨了我这么多年应该够了吧?你是不是一定要把我和我父母全部都逼死了才算甘心?如果这样的话,那我替他们死好不好?”
“方晨,如果你再敢在我面前提到‘死’这个字眼,我一定如你所愿马上弄死他们,我说到做到!”他阴森的说完转身就走了,背影杀气腾腾的。
“两个月后我看不到那副画,你就会看到你父亲死在手术台上。”远远的,他还抛来这么一句。
我忽然一个踉跄,软软的倒了下去!
☆、第31章:我如此窘迫
再次醒来的时候,我并有瞧见薛默琛,这次大概真的伤了他了,其实我又何尝不是?我说了,每次伤他的同时,我被反噬得更深。
听李嫂说我又昏迷了两天,并不光是因为伤,还因为听到了父亲病重的噩耗。据说张姨每天都来给我换一次药,但我并不知道,我这次实在是气昏了。
我恨自己,非常憎恨!
我豪不夸张的说,在这二十二年来,我看似活得光鲜亮丽,却并没有给父母太多的东西。因为我毕业后不久就出事了,并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