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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面的那个女子轻轻的揉着手腕,自由而散漫的站着,笑容肆意,清醇的嗓音便出了口:“刚刚这一杯酒是对你衣服的抱歉。”
“而这一巴掌,是因为从你这样肮脏的嘴里说出他的名字,我这个人有个毛病,见不得别人说他的不好,这个世界上只有我可以说,我没有听到也就罢了,以后若是再见到你,你说一次我打一次,记住了。”
她目光一凛,眉目寡淡疏离,仿佛生来便立于高处不可触及,看向你的时候你都会不自觉的低下头去,竟有八分像极了孙怀瑾平日里面对众人的模样,众人心下一惊,刚刚这女子身旁的女子欲言又止的孙怀瑾,似乎并不是空穴来风,心里仿佛有什么一闪而过。
“弯弯!”一声清冽的嗓音喊道,带着急切。
作者有话要说:
☆、王孙逐
众人看见那女子循声望去,刚刚倨傲的神情一瞬间就消失不见,眉眼一时变得生动清晰,笑意温柔,专注的看着人群。
众人循着她的眼神望去,人群中一个高大的身影穿过众人,那女子眼睛一亮,快步走过去步伐凌乱的扑进他怀里,众人这才看清那男子全貌,臂弯里拥着一个月白旗袍的女子,烟灰色的西装外套衬着整个人像是倒退了几十年旧上海的世家子弟,钟翠温润如玉,两人站在一起出奇的般配,仿佛生来便应该站在一处。竟真的是孙怀瑾,不过又不像,孙怀瑾哪里来的这样的神态,他素日波澜不惊的神态此刻染上了些薄怒和担忧。
他把她拉出怀抱,仔仔细细的检查她身上有没有受伤,嘴唇微抿,额头上还带着跑过来薄薄的一层汗。
“容之,容之,我没有事。”莫绛心好笑的看着他,笑容灿烂。
“我刚刚说过什么?”孙怀瑾眉头一皱。
“不要乱跑。”莫绛心低下头,闷闷的答道,突而嘴巴一瘪:“谁让那个女人说你坏话的,不过我打架是很厉害的,从前杜衡哥都打不过我的。”
他有些啼笑皆非,看她委屈的模样本想虎着脸骂她的心思一瞬间就消失了。
他无奈的揉了揉她的头发,天知道刚才他听到别人说餐厅这边打起来了,是两个穿旗袍的女子,他几乎一瞬间就变了脸色,连跟爷爷道别都未曾就急急忙忙的冲了过来。
“我的小祖宗!你怎么又闹起来了!”那厢易家言的声音也无奈的响了起来。
“又不是我,谁让这个女人不依不饶的,真是气死我了!不过易家言我跟你讲,弯弯那一巴掌打得真是太解气了,好家伙对孙怀瑾那叫一个护短……”
易家言汗颜,听得身侧的陆尔冬喋喋不休,满是宠溺。
众人看着这两对金童玉女,再反观一旁站着的安娜,捂住脸一脸不可置信,一身狼狈。
突而一个穿着白色晚礼服的女子面带急色地冲进人群,众人赫然发现这女子就是此次婚礼的主角林霜,她此刻正提着裙摆急急找寻着什么。
“林霜!”安娜突地喊出声,她和林霜关系很好,此刻她受了这么大的耻辱,林霜定会为她讨回公道。
林霜偏过头,看了她一眼,突而看见不远处的莫绛心,她提着裙摆越过她身边,急急的喊了一声:“莫姐姐!”
“林霜,你怎么来了?”
“莫姐姐你有没有事,有没有伤到哪里?”她拉住莫绛心,前前后后的看了一遍才松了一口气。
突而,她回过身,皱着眉盯着不远处不可置信的看着她的安娜,厉声质问道:“你凭什么欺负莫姐姐?我的婚礼不需要你这种人参加,请你离开。”
安娜一身狼狈,此刻却怒极反笑:“你为了一个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女人破坏我们的关系?”
“她是……”
“她是我妻子,不知道这个理由够不够,还是安娜小姐连我都不放在眼里,这般教养,骄纵如此,愧为女子!”孙怀瑾一声打断林霜的话,抱着莫绛心神色冷冽的开了口,字字诛心。
他放在心尖上的女子,怎么由得他人随意辱骂。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谁听过孙怀瑾这样对过一个人,他在商场上私下里都是笑脸迎人,行事虽狠厉城府过甚,却从未真正跟人撕破过脸,如今却对着一个几乎算不上对手的女子说出这样的重话,最重要的是他行事极为低调,已婚的事情虽众人暗地里都知道,但他保护得太好,几乎无人得见,如今真人曝光,怎么能叫他们不惊讶。
安娜看着孙怀瑾,气得嘴唇发抖,一瞬间眼泪就落了下来,她曾受父母的命令不情不愿的去相亲,说是什么孙氏嫡孙,她那时心气高得看不上任何人,偏生遇到他的第一眼便不愿再移开眼去,他丝毫不在意她的脾气,虽然他婉拒她,可是她的一颗心便已经容不下任何人,她高傲,却去讨好的与林霜交好,总也能见上这个男人几面,她盼望着有一天这个男人能看她一眼,可今天,他竟然当着所有人的面说她骄纵。
她看着对面在他怀抱里的女子,那才是他放在心口上的人,视若珍宝,而不在意她的脾气,是因为根本就对她本人不甚在意,谁会在意一个不相干的人的脾气好坏呢?
她,不过是陌生人,而他怀里的女子,才是他不可触碰的逆鳞。
想到这些,想到他怀里那个女子,她嫉妒得快要发疯,眼神恶毒似毒蛇看着莫绛心,莫绛心一愣,不甚明白这女子恨不得将她处之而后快的眼神是怎么回事,她不过是打了她一巴掌而已。
“这位小姐,你爱他什么?”安娜却突然笑了,笑容诡异。
莫绛心一愣,未及她为何说出这样的话,一时间未作任何回答。
“爱他的金钱?爱他的权势滔天?爱他的高高在上?”
四周一片死寂。只余得安娜轻轻的笑声。
她喃喃自语说:“你应该还不知道吧,他这么爱你,怎么肯把这些告诉你呢,”她突而对着她说“不知道我奉劝你一句你会不会听。”
“安娜!住口!”易家言突然一声厉叱,眉眼早已不似平日调笑放肆。
可偏生孙怀瑾站在那里不动声色,连眉毛都没有抬一下,易家言一瞬间几乎就知道她要说什么,他想阻止,可他看着孙怀瑾只是站在那里听着,没有动作,他一时也摸不准他的想法。
“我说了又如何,这里,”她笑意灿烂,理智早已失去,她管什么不能说的,她手指遥遥一指众人“哪一个敢说自己不知道?”
“这个男人”她抬手指了指莫绛心身侧的人,笑容残忍“从今天开始,会失去所有,金钱,权势甚至地位,因为他即将失去了孙家主位,他会退变成一个平庸的人,那样你还会爱他如初吗?别说笑了,他会因为得不到如同以前一般的待遇而觉得辛苦不堪,会因为买不起你看中的一条钻石项链而无能为力,会因为日日的柴米油盐而忿忿不平,你们甚至会开始互相抱怨对方,如此你若不抛弃他而去,也许你还会想要帮他站起来,可这样卑贱的你,又能带给他什么?”
莫绛心一怔,失去孙家主位?这么大的事他竟瞒着她这样久。
下意识的看向身侧的男子,那男子沉默站立,刚刚拥着她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放下了,在身侧垂下,骨节分明修长,目光依旧看着远方,有些飘忽,似乎在认真思索些什么,只是这样远远站着,便成了一个遥远到她几乎不可触碰的苍凉姿态。
她环顾了一眼四周,每个人的脸上都是或隐晦或作壁上观的姿态,孙怀瑾从不愿她担忧他的事,所以对于她虽并不甚清楚S城如今的局势,但从前听得秦子棠也耳濡目染了不少,突然就想起了那日他们从A城回S城路上的时候他问她的话“弯弯,我也有自私怯懦到不可言的时候,如果有一天,我不再权势滔天,不再是高高在上的孙氏嫡孙,你发现我根本不是你想象中的那个样子,你会不会很失望?”
他说是玩笑,该死的她怎么会没有注意他的神情。
这样迷茫的姿态如出一辙,而他什么也不愿让她知道,只是一个人承受所有,即使是无助迷茫不知所措的时候也是如此,她的心突地一疼。
“住口!你口口声声叫嚣着的人是我孙觉的孙子孙媳,这是我孙家家事,哪里轮得到你一个小辈外人不知礼数的说教?”突而,人群中传出一个愤怒威严的声音,众人这才看到秦峻一众人簇拥着走出一个眉眼凌厉的老人,拄着拐杖却丝毫不显佝偻,反而越显威严。
四周死寂。
众人心下一惊,孙老孙觉,一句话S城都要抖三抖的人,却听见孙觉如此维护孙怀瑾,到底是孙家的人,别人万万不能折煞,心里暗道这女子蠢钝,惹上了这尊大佛。
即刻便有人会意,上来就想架住安娜往外走,安娜此刻哪里顾得了这些,用力挣脱了旁人,冷笑一声,颇有孤注一掷的意味,她眼睛丝毫不看众人,猩红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莫绛心,叫嚣道:“你呢,你的答案呢?怕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
☆、拂霓裳
她不再犹疑,伸出手,握住他的手,十指相扣,他的手指有些凉,她努力用自己温暖的手指温和他的掌心,目光却毫不避讳的迎上安娜。
“那又如何?又关你何事?”她丝毫不在意的笑着,突而挑眉问了一句。
安娜一怔,料想不到这女子会这样说,一时梗得她哑口无言。
“多谢你这么好意的帮我们想以后的事,不过我很好养活的,三餐管饱就行,至于他,想怎么做是他的自由,我才不管,到时候死了跟我埋一块就行,这中间种种,你都参与不到半分,又哪里轮得到你指手画脚?”她一本正经的说道。
身侧的孙怀瑾一怔,却暗自笑开了来,伸手揉了揉眉心,心道是自己多想,这个不按常理出牌的姑娘。
“你……”安娜哑口无言,料想不到这女子如此无赖。
“不过,我倒是想要奉劝你一句,不知道你又愿意不愿意听?”她笑容寡淡,偏生出一股寒芒“得不到就毁掉,实非良策。”
安娜一惊,几乎一瞬间就明白了这女子话中警告的意思,她竟早就看出来了,她爱慕孙怀瑾?她藏得这样仔细,即使是今日这般,众人定也只当她是恼羞成怒所以祸及旁人,她一眼就看了出来,聪明至此,却为她保留最后足以击垮她的微弱的自尊,怜悯她?还是根本就不屑她?
她笑容苦涩,提了脏乱不堪的裙摆,深深看了对面立着的一对璧人,转身便走出了窃窃私语的人群,她孤注一掷,今日过后,她知她已经无法在S城立足,她不是单纯痴傻的女孩,深知S城平静之下的暗潮涌动,带她出人群的人是孙家的人,孙怀瑾再不济还是孙家的人,惹了孙家她又如何呆得了S城?不甘心又如何,她却不得不承认,她败了,败得彻底。
不远处的易家言和陆尔冬吹口哨拍手叫好,莫绛心抬手招了招他们,却扯着孙怀瑾到了孙觉身边,从进门遇到孙怀瑾的爸爸她就隐约觉察出了什么,料想不到是这样的事情那陪在孙怀瑾身旁的8年,他虽极少提及自己的家事,但几乎日日到祖宅聆听爷爷的教诲她都是知道的,也就不难猜出孙觉对孙怀瑾寄予的厚望,在祖宅里他最敬重和亲近的从不是他的父母,而是爷爷,她虽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他要放弃这个位置,他做事一般有自己的思量,但爷爷只怕是极其失望的。
“爷爷!”她拉着孙怀瑾恭敬喊道。
孙觉看着对面的莫绛心,心情极为复杂,他是喜欢这个孙媳的聪慧,和孙怀瑾是十分般配,可如今……
“好好照顾他。”他看了一眼孙怀瑾,叹了一口气说道。
她一愣,轻轻点头,孙觉已经带着人走远,顺带遣散了看热闹的众人。
易家言带着陆尔冬走了过来,四人准备出人群,莫绛心却像是突然想起什么来,回过身来对着林霜歉意的笑道:“林霜,不好意思,还是扰了你的婚礼,改日你和秦子棠一定要到我们家来,做一桌菜给你们赔罪!”
“得了吧,就你那个水平,”孙怀瑾已经恢复了平日里从容温柔的模样,揽着莫绛心嗤笑道,回身看了一眼林霜“贺礼搁在这儿啦,新婚快乐!”
四人不顾众人反应便扬长而去,似乎丝毫没有被刚刚的闹剧影响心情,林霜的笑容渐淡,走过去便看见一方雕花的长方形的檀木盒和底下压着的支票。
支票自然是赔安娜的裙子,至于檀木盒……
“天!这是前几天以30万拍下的复原仿制明朝出土一整套凤冠霞帔……”有人惊呼出声,心里却暗暗明白过来,孙怀瑾,失了孙家主位又如何,他还是那个国士无双的孙氏公子,金钱,权力,地位,只要他想要,他就有办法得到,他永远不会如同安娜设想的路走下去。
林霜嘴角的笑意却一下子僵住,眼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