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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礼在九楼,寓意着长长久久,他们上了电梯之后南无便开了口:
“你哥哥结婚你好像并不开心?”
“那是自然,我哥比我大5岁,结婚的对象又是近几年S城的后起之豪,舒家的长女舒尧,他们结了婚,自然是在我大哥的事业上锦上添花了。我离目标又远了一步。”秦子棠苦涩的开了口,却听见了南无一丝轻笑,她点了点秦子棠的额头,眼睛里有了一丝正色,隐约有一丝光从黑洞的缝隙里透出来:
“子棠,拥有了一切权利,地位,金钱都算不上什么,真正拥有一个真心待你好的人却并不容易,那人是除开了你的父母,除开了你的所有附加值,只为你存在的特殊意义。这样的人,你一生难求,但是一旦遇到了,就不要放手,如若流光易逝,虚度了的光阴你又要到哪里去寻?”
秦子棠微微愣住了。南无从不是一个说教的人,她本来就是一个随性散漫惯了的人,自身的思想全随心动,她从不会告诉他她的想法,更不会要求旁人是个什么样子,但现在这一番话,却让秦子棠听出了真切的关心。他有些不知所措,心里却涌进了一股暖流。
电梯门开了,南无拉着还在错愕中的秦子棠出了门,推开了9楼宴会厅的大门,一瞬间优美动听的婚礼进行曲便惊醒了秦子棠。
众人也停下了手里的酒盏转头望向这两个闯进来的男女。
“这是孙家的二公子,秦子棠耶。”
“他怎的还敢回来?”
“不是说当年被送出了国吗,怎的又这样无所顾忌的回来了?旁边的那个女子又是谁?”众人的窃窃私语南无在耳里,不免微微皱了皱眉,她感觉到秦子棠的手有一瞬间的僵直,秦子棠的风闻竟是这般不堪,倒是南无没有想到的。
南无安抚着对着秦子棠笑了笑,抬眼直视众人,目光里竟有些令人胆战心惊的锋利,像极了南无每次起床时的模样,隐约还是藏了些,她笑着开了口,三分清越七分凌厉:
“我倒不知道晓谕S城的孙家竟是这般对待自己家的孙子的,大哥新婚,弟弟理应前来道贺,这是家里伦常,礼仪之至”,说道这里南无话锋一转,笑容更盛,“还是诸位从来便是是不知晓这般道理的?”
南无一番连消带打,一众人便哑口无言,细细揣测此间意思。
她这是借着孙家的威望说着这番话,孙家自是不会不承认自家的孙子,她说的家里伦常莫不是要孙家警醒,莫要失了大家风度。后面的是让众人知晓,孙家二少还是名副其实的孙家二少,不是随便哪些人都能折辱了去。
众人心惊的望着这个笑颜茵茵的女子,肤色凝白如玉,竟一时移不开目光。
“你去哪里?容之……容之”悠扬的音乐声停了下来,却听见了孙母陡然拔高的声音,众人立刻调转了头看向婚礼的台上。只有舒尧一个人站在那里,孙母站起了身,眼里惊惶失措,目光追随着那个挺拔风韵的男子,一干人这才看见孙怀瑾竟走下了台来。
孙怀瑾走路有些奇怪了。
要说原来孙少走路的姿势是有着行走于山水河涧的大气凛然,带着士家子弟的风韵,现在的孙怀瑾,便像是行走于深渊的一根钢索之上,那番小心翼翼,如履薄冰。众人抬头却着实惊得久久不能言语,孙怀瑾眼里的那永远氤氲着浓雾的眼睛此刻竟如阳光扫开了大雾一般清晰,像海面上的波光粼粼,透着一股立于群山之上的悠然气度,明亮不可方物。却带着些许惊惶失措。
众人循着他的目光看过去,看到对面那个黑衣黑裙的女子,刚刚凌厉得令人不敢直视的眼神与气场现在竟也隐了去,那般软糯的惧怕的目光让人怀疑与刚刚那个女子是不是同一个人。她不再站得笔挺,全身的重量此刻都在扶着秦子棠的左手上,手指剧烈的颤抖着。
秦子棠微微疑惑的转头看向南无,南无此刻眼底的空洞已经不再见,剩下的是秦子棠从未见过的,那般留恋温柔的清浅目光,带着些许惧意的小女儿姿态,她整个人似乎像揭开了一层人皮面具,从一滩死水中绽出了生机,眼里有一摊明净的湖水一圈一圈的扩散开来吞没了空洞的眼底,秦子棠从未见过这样的南无,她的眼里只容得下对面走过来的男子,万物在她的眼里都是蝼蚁,不可见,不可闻。秦子棠的心突地一疼。
南无此刻只想着退,想转身从这个梦魇般的男子面前消失不见,奈何脚上却像钉在铁板上竟移不开一步,她睁大眼睛看着对面的那个她日夜诚惶诚恐的想念,却在醒来时又惧怕这样的心思给那人带去负担的人真实的,完整的出现在她面前,对面那个男子踏着微风云彩而来,她要怎么逃离才不给他带去累赘和痛苦。
越来越近,越来越近……他的每一步都在踏着了她的心尖上。南无甚至可以闻得见他身上带着清冽的竹香,是了,她曾多久只能靠着这个味道入睡。
她的手臂上突然一紧,未反应过来就已经在那人的怀里,鼻尖充斥着清冽的,温柔的气息。
孙怀瑾紧紧的拥抱她,是荒芜了许久的时光想把怀里的女子刻尽骨血里的深刻。他的眼底,渐渐汇聚成一道芒,坚定的,不再彷徨的。
“哥哥,对不起,我回来了。”南无什么也说不出口,孙怀瑾怕还是恨着她的吧,他们之间何止隔了千山万水,还有一条人命。
她感受到孙怀瑾的身体微不可闻的僵了一下,南无的嘴角弯起了一个苦涩的弧度,眼泪就落了下来。
那些镌刻进骨髓里的时光,在这一刻汹涌着叫嚣而来……
作者有话要说:
☆、如梦令
这是一个关于爱与救赎的故事。
十年前的南无还是莫绛心,十年前的孙怀瑾依然是孙怀瑾。
莫绛心7岁,在还是个孩子的时候,她时常抬着小小的脑袋委委屈屈问她的妈妈,“妈妈,妈妈,爸爸去了哪里?小胖和小美他们又说我是个野孩子。我是不是你从垃圾堆里面捡回来的?你会不会把我丢掉?”
“垃圾堆里哪里能捡来我的宝呀。爸爸给弯弯去买全世界最好看的裙子去了。”她的妈妈揉着莫绛心的头发笑着说。
“骗人。你上次还说爸爸去给弯弯买最好吃的糖果的。”她撅着小嘴说道。
“爸爸会把最漂亮的裙子和最好吃的糖果都带回弯弯身边,弯弯要耐心的等。”莫绛心点点头。开始数着日子过,想着爸爸哪天回来,回来的时候要不要给他一个大大的香吻,想着想着便睡过去了。
孩子,永远是世界上最纯洁也最容易欺骗的。
莫绛心的妈妈是个美人,至少莫绛心小朋友是这么认为的,他们小伙伴之间时常比着谁的妈妈最好看,莫绛心总会固执得认为她的妈妈上这个世界上最美丽的美人,因此每次他们有其他观点的时候,莫绛心总会挥舞着胖胖的小拳头揍得他们满地找牙。
莫绛心那个时候还学不会不去在意他人的目光。
孩子总是有着不同的世界,不同的认知。他们常常有着异想天开的思维,就像他们认为孩子其实就是路边可以随便捡到的,下雨是因为天空老爷爷生气了,到了半夜12点还不睡觉是会被大灰狼抓走的,睡觉之前给妈妈一个晚安吻妈妈才不会丢掉她……因此莫绛心每天晚上睡觉之前都会亲吻她的妈妈,她的安全感稀少得可怜。
她睡梦里的爸爸会带着她喜欢的裙子,糖果回来她身边,只是她并没有等来爸爸,却等来了一个女人。
那个女人,带着好看的衣服和大大的糖果送给莫绛心,要莫绛心带她去见她的妈妈,说是很好很好的朋友。莫绛心那个时候傻呀,并没有注意到她的妈妈见到那个女子脸上那古怪的表情,拿着礼物高高兴兴的上了楼。
直到很久以后,莫绛心长大了,终于知道那个表情叫做绝望,是没有任何可寻的希望的简称。她拿到了衣服糖果,却永远的丢失了她的爸爸。
莫绛心在7岁的时候搬离了S城,她问她的妈妈,她的妈妈告诉她,她们去找更美丽的地方生活。
她的新家是一个廉租的房子,在一个矮小的弄堂里。只是走出弄堂之后便可以看见一条长长的护城河,那是7岁的莫绛心最喜欢的地方。她满足于自己的观念,孩子只要找到自己认为有趣的地方便不会在意她从前是住在干净的居民楼,现在是在肮脏的弄堂。
莫绛心上了小学,总爱趴在那条护城河的草地上写作业,她一点也不寂寞,身边有蚂蚱和鱼儿为伴。
她的妈妈是一个美术老师,总是在涂涂画画。
“莫绛心,你是不是没有爸爸妈妈?还是你的爸爸妈妈不喜欢你,从来都没有人接你回家。”她的同桌是个胖子,笑的时候脸上的肉总是堆在一起看不清眼睛和鼻子。莫绛心讨厌他。非常讨厌。
她背着书包不理他,准备回家,窗外却下起了倾盆大雨。看着身边的小朋友都被爸爸妈妈接走,剩下她一个人,她心里的委屈一下子膨胀成一个大大的气球。
就像是要急于证明什么。她借了楼下传达室老爷爷的电话,妈妈在电话里的声音听得并不真切,她说着“弯弯宝,乖。妈妈马上就来接你。你等一等。”
大雨下了很久很久,她等到了天晴。却没有等到她的妈妈。
她回家的时候还在想,等下要不要生气一下下,让妈妈给她一粒糖果。她已经有了蛀牙,妈妈告诉她不能吃的,可是,她哪里抵得了糖果的诱惑。她便这样打定了注意,
对。一粒糖果。我就原谅你。她怎么能原谅自己呢。
她死也不能原谅自己。
莫绛心回去的时候,看见护城河旁围了好多人,他们围成了一圈,路边,那是她妈妈的自行车。她飞快的跑下去,死命的掰开人群然后看见了她的妈妈。
她的妈妈安安静静的躺在地上,脸上和身上全是水和泥巴,穿着大大的红得像血的雨衣,手里握着手机,眼睛闭着,没有一丝血色。
莫绛心颤抖着小手摸像她妈妈的手,冰凉刺骨。
她亲吻了她妈妈的脸颊,摇晃着她妈妈的手指“妈妈,我不要糖果,我什么也不要。你快些醒来。”
一个7岁的孩子并不懂死亡时什么概念,所以直到那个自称是她家里亲戚的人来接她走的时候她还固执的问“妈妈呢,我要把妈妈也带走。”
那人的脸色并不好看,她还记得,那是一个胖阿姨,跟她的同桌一样胖,皱起眉头来的时候眼睛都挤到了一起,像极了巫婆。
巫婆带走了她,她的妈妈永远留在了护城河畔的那个小小的矮矮的房子里,大人们把它称之为坟墓。
莫绛心在她8岁的时候有了第二个家,那是是巫婆的家,有一个小巫婆。
莫绛心敏锐的感觉到,那个小巫婆并不喜欢她,她看她的眼神像看一堆垃圾。她不怎么明白一个跟她一般大的孩子怎么会有这样令人不舒服的眼睛,那样恶劣的想法。那个孩子总会把她自己不想读的书本撕烂,把冰箱里的零食吃完,垃圾扔在地上,并告诉大人这些都是她做的,就像是捍卫自己的领土的本能。
莫绛心解释了一次,解释了两次,他们并不相信。莫绛心从开始的委屈,到后来的干脆不解释。她也终于学会了不去在意别人的眼光,只照着自己的想法生存。她不哭,那时的她觉得,哭了就是承认自己的过错,如此固执。
她却总是在晚上抱着她妈妈给她亲手缝的布娃娃说着那个孩子怎么这样讨厌,他们从来都不相信她诸如此类,说累了,便抱着娃娃睡了,那个娃娃等同于她的妈妈。是她亲手把它从那个小弄堂里带了出来。
有一天,那个布娃娃不见了。她找到了小巫婆,小巫婆背着手,惊惶的表情掩不住。
“把我娃娃还给我。我不跟你计较。”她皱着眉问小巫婆。
“谁拿了你的娃娃,莫绛心,你快点滚出我的家,听我爸妈说你妈妈是你害死的,对不对?你这样的倒霉鬼会害到我家的。”年幼的孩子并不知什么事该说什么事不该说,她只听得自家的父母谈论起这样的事,便固执的认为莫绛心会带来厄运。
莫绛心又急又气,她扑向小巫婆跟她扭打在了一起,小巫婆脚一滑,眼看着就要摔下了楼梯,她好心拉了她一把,却不想自己跟着滚了下去。
再醒来的时候,她的头上绑着厚厚的绷带,小巫婆在另外一张床上又哭又闹,脸上只有轻微的擦伤。指着她说“是她,是她把我推下楼的。”
“啪。”然后一个巴掌落在了莫绛心的脸上,她的脸被打到了一边,眼里止不住的有大颗大颗的泪珠往下掉。
耳旁是那个老巫婆恶毒的声音“这样一个小的孩子就这样恶毒,长大了还得了,老公,快点把她送走。”
她看着那个家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