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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毒不上司-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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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悻悻地坐下,轻声说:“奇葩好歹也是朵花啊。”
    李牧寒没有接话,他走过来在我身边坐下。我们俩就这么并排坐着,对着眼前黑魆魆的灌木绿篱干瞪眼。
    “梅朵,你喝酒了?没事吗?”
    “没事,这酒是假的,二窝头。靠,二货买的酒都很二!”
    “……梅朵,作为一个智商正常的二货,你累不累啊?”
    “李总,作为一块整天被虎视眈眈的里脊肉,你累不累啊?”
    “……”
    “其实,做人真他妈累啊!”我仰天长叹道,“李总,我一直很想知道,即使像你这么成功,也不可能没有烦恼的吧!爱别离、怨憎会、求不得、放不下,人生的痛苦,是不论你躲在多昂贵的衣服后面也无法抵挡的,那他妈的还挣扎根毛啊!跟自己喜欢的人开开心心踏踏实实地过日子不行吗?哪来那么多矫情啊!什么我要给你最好的未来,去你妈的!你都不在我身边了,还未来根毛!”
    那瓶“二窝头”大概兑了不少工业酒精,我喝了之后舌头明明麻了,却忍不住滔滔不绝地飚脏话。
    “……还有酒吗?”李牧寒突然问我。
    我踢了踢地上的空瓶子:“没有了,就剩一瓶子了,玻璃渣您要吗?”
    我们俩又陷入了沉默。酒喝完了,眼泪也哭干了,我突然觉得一身轻松。
    我想起生日那天我忘了许愿,便从地上拾起那个瓶子,把它放到石凳上,问李牧寒说:“李总,你有没有打火机?”
    李牧寒从兜里掏出打火机递给我,不明就里地问:“你要干嘛?”
    “放心吧,我没胆子自、焚。”我闷闷地说,“我就许个愿。”
    我点燃打火机,小心翼翼地把它放到酒瓶口,然后双手合十闭上眼睛,赌咒似的许愿:“我希望渣男永远离我五公里远,否则就让雷劈死他们。阿门。”然后深深吸一口气去吹打火机。
    连吹了三次都吹不灭,我这才想起来zippo打火机是他妈的防风的!我怨愤地瞪着李牧寒——您这不是找碴吗!故意拿个防风火机出来寒碜我!
    李牧寒把火机盖子轻轻扣上,淡然说:“你的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跟我的打火机无关。”
    我可怜巴巴地看着眼前这个无坚不摧的男人,像祈问神祗一样问他:“李总,你说这个世界还会好吗?”
    李牧寒怜悯地看着我,沉声说:“放心吧,会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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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章 北京一日(上)

我不知道前一天晚上李牧寒用了什么招,总之第二天一大早,徐明就打电话来叫李牧寒过去。我们早上九点赶到四季酒店,李牧寒和怀特关门聊了一个小时。
    这是怀特此次中国之行最后一次会面。会议室的门打开的那一刻,我看到李牧寒像神一样走了出来,怀特亲自送他到门口,并与他拥抱告别。
    进了电梯,我小心翼翼地问:“这个单子拿下了?”
    李牧寒看着我淡淡笑着,一句话也没说。
    ada面无表情地说:“李总,既然事情已经办妥了,我就改签今天中午的机票回去吧,公司还有事情等我处理。”
    李牧寒微笑点头说:“好的,你辛苦了。回去我会向张总汇报,给你嘉奖。”
    ada没有接话。电梯门打开,她昂头挺胸地走了出去。
    我和李牧寒站在酒店外看着北京清朗的天空,不由得叹了一口气。我转头过去问他:“李总,我的机票不用改签吧?”
    李牧寒微笑问:“你想干什么?”
    我说:“难得来北京,我想去走走。”
    李牧寒饶有兴致地看着我,问:“你想去哪?”
    我早就想好了:“我想去国家博物馆。”
    “国博?”李牧寒有点戏谑地看着我,“干嘛,你改走文艺女青年路线了吗?”
    我故作神秘地问:“李总,您知道哪种人最喜欢去博物馆吗?”
    李牧寒已经习惯了我这种满嘴跑火车的风格,摆出了一副愿闻其详的表情。我说:“穷人,穷人才是博物馆的忠实粉丝。你想啊,咱这辈子都不可能收藏青铜件、青花瓷啥的,但是咱有博物馆啊!每次去博物馆,我总是想,这些国宝该多值钱啊。有钱人买回去也是摆着看,我一毛钱不花就可以尽情欣赏,效果是一样一样的。看得越多,赚得越多。我又一次在精神上战胜了有钱人。”
    其实,我只是想找个安静的地方,消磨这孤独的一天。
    李牧寒抬头看了看天,淡淡地说:“行吧,我跟你一块去。”
    我吃了一惊:“李总,您也想去?”
    “就许你占社会主义的便宜吗?”他的笑很淡,很远,我从来没有在张遥和徐电脸上看过这种笑。
    我嘻嘻一笑说:“有便宜一起占,放心,我不跟您抢。”
    心情轻松了,交通也跟着顺畅起来。路过央视总部的时候,我指着窗外说:“哇,大裤衩!”
    “大惊小怪的。”李牧寒笑道。
    我说:“李总,这就是您不懂了。旅游一定要大惊小怪。如果我说‘哦,大裤衩’,多波澜不惊啊;换成‘哇,大裤衩嘢’,您不觉得那条傻/逼裤衩也跟着牛/逼起来了吗?”
    李牧寒皱了皱眉,嗔怪说:“一个女孩子干嘛满嘴跑脏话?”
    我吐了吐舌头,赔罪说:“李总,我又错了。我应该说洋文,洋文高雅多了。newbility,shability,怎么样,我人格升华了吗?”
    李牧寒无奈地笑着摇摇头。
    我们在国家博物院门前用身份证换了参观票,李牧寒问我:“从哪个馆开始看起?”我最喜欢的青铜器,于是建议说:“不如从商周开始看起吧?”李牧寒笑着说:“你还真是奔着钱去的啊?”
    因为是工作日,博物馆里游客稀少。我和李牧寒一前一后地逛着,他不管我,我也不理他,我们俩之间几乎没有交谈,但我觉得很自在。
    一路看过去,我在一尊西周青铜马前停留了很久,李牧寒也站了过来。
    我对他说:“商周马的造型还是很写实的,到了汉朝就开始飘逸了。看看马踏飞燕,那小细腿多*啊。”李牧寒沉默了一会,沉吟道:“汉马确实古朴飘逸,是魂兮归来的感觉。”
    我又绕到塑像后面去看,看着看着不禁扑哧一笑。我正要招呼李牧寒,一抬头却发现他正隔着玻璃展柜看着我。
    不知为什么,我觉得刚才我低头看青铜塑像的时候,他一直在偷看我。我心里一乱,突然忘了自己要说什么。
    “你傻笑什么?”李牧寒根本没有注意到我的尴尬,直截了当地问。
    我吐了吐舌头说:“我在笑这马的屁股,又圆又翘好性感。”
    李牧寒给了我两个字的评语:“浅薄。”
    我和李牧寒在国博消磨了一整天,就连午饭也是在博物馆里随便吃的。我以为他会中途离开,没想到他气定神闲地跟我一道连着逛了八个馆,中间连一个电话都没有接过。后来我才知道,他竟然把手机关了。
    或许,在他忙碌的生活中,灵魂间或也需要出个窍呼吸一下新鲜空气吧。
    走出博物馆的时候,夕阳正斜斜地穿过整个*广场。国家博物馆、人民大会堂、*纪念堂宛如雕像肃立。北京的风是很长很远的,总让人联想到塞外的黄沙和草原;北京的夕阳也是很老很旧的,轻易就把数千年的时光唤了回来。
    我轻声感叹:“阿房宫是木头做的,大明宫是木头做的,它们都是有生命的,所以它们都死了。这些大理石不会,它们是绝对理性的,没有生命,但却会永远存在下去。”
    李牧寒眯起眼睛看着夕阳下的广场,淡然说:“你知道就好。理性直接,就没那么容易上当受骗了。”
    他是在说张遥吗?他花一整天时间陪我逛博物馆,难道是为了安慰我?
    我还在发呆,李牧寒问:“晚上想吃什么?”
    “李总,您要请我吃饭吗?”我巴巴地问。
    “你不饿?”
    “饿。我们去吃爆肚还是吃烤串?”
    “你脑子里就没有更好的想法了吗?”
    我当然有更好的想法,我想把爆肚拍下来发给ada,告诉她这是李牧寒请我吃的,不知她会不会再打飞的回来?
    我没有说出这个想法,李牧寒见我又开始神游了,便自己往停车场走去。
    我回过神来,急忙跟了上去。

  ☆、第四十一章 北京一日(下)

李牧寒把车开到了后海附近一条小胡同里,那里有一家门脸很小的私房菜。
    拱门花墙,安静优雅,好像见不得人似的。我突然就局促了,扭扭捏捏的连冷笑话都说不顺溜。李牧寒见我这样子,叹了一口气说:“一人退一步,去吃家常菜吧。”
    于是我们又到附近找了一家东北家常菜。我如鱼得水地点了菜,又叫了一瓶啤酒。
    李牧寒把西服脱下来放到一边,又把袖子卷了起来,才好像稍微有点融入环境。
    我谄媚地给李牧寒斟满一杯啤酒,然后双手奉上,诚心诚意地说:“李总,让您受委屈了,您就当走了一回基层吧。”
    李牧寒又好气又好笑地接过酒杯喝了一口啤酒,我也跟着喝了一口,然后我们又没话好说了,只好沉默着等上菜。
    地三鲜端上来的时候,李牧寒终于开口问我:“梅朵,你是中文专业的?”
    这样的开场白,让我怀疑他准备给我做思想政治辅导。反正我们之间也没有别的话题,于是我乖乖地配合他:“嗯,高考没考好,只能填个保险的专业。”
    “为什么要来广告公司?”李牧寒果然开始查户口了。
    我一五一十地说:“我们那种二本小学校,能在江海市找到一份工作就不错了。当时什么公司肯要我,我都会去的。”
    李牧寒漫不经心地说:“我看过你笔试时的策划,当时让你们做了一个真的策划案吧?”
    他竟然费心思去翻了我笔试时的答卷?我吃了一惊,呆呆地看着他。
    李牧寒又问了一遍:“你还记得你当时做的那个策划吗?”
    时隔三年,印象已经很模糊了,我认真地回忆了一下,不确定地说:“好像是一个食品广告,方便面吧。”
    “是干脆面。”李牧寒纠正说,“后来公司直接采纳了你的创意,拿下了那个单子,你知道吗?”
    我点点头,本来我的毕业学校不好、专业也不对口,但就因为那个策划,人力资源部才录用了我。
    李牧寒又恢复了办公室里那种严肃认真:“你的第一个策划就被采用,为公司拿下了一百万的单子,对于大多数应届毕业生来说,这是很不可思议的事。”
    但事实是,一个牛逼的开始并没有为我的职业生涯带来辉煌。我想嬉笑着应付这个问题,却轻松不起来:“那就是我在公司最辉煌的时刻了。”
    李牧寒苦笑着摇摇头,问:“那利达纸巾呢?还有农夫果园、乐趣饼干、中意保险、仁好药业?”
    我愣住了:“这些都是张遥的策划啊。”
    李牧寒定定地看着我:“是你帮张遥做的。”
    “怎么知道?”我惊讶地看着他,“我确实帮了他,不过这些主要还是他的点子。”
    “真的吗?”李牧寒看着我说,“梅朵,把你的笔记本拿出来。”
    我实在是搞不清他的目的,只好乖乖地从包里翻出那个小皮本递给他。
    李牧寒一边翻一边说:“那天开会我看了你的本子,当时就看出问题来了。这几年你的创意都记在这上面,对吧?”
    我点了点头。
    李牧寒翻到前面很旧的一页,摊开来给我看:“利达纸巾,写在纸巾上的情诗。这个是你的点子,对吧?”
    我点了点头,又补充说:“广告词不是我想的。”
    李牧寒没理我,又翻了几页:“农夫果园,你的私人果园——这个也是你想出来的吧?”
    “主题是我想的,不过策划案是张遥写的。”
    “乐趣饼干,乐享之时?”
    “……李总,你到底想说什么?”我越来越糊涂了。
    李牧寒合上本子看着我:“梅朵,难道这么多策划也不足以让你对自己产生信心吗?”
    我瞪大眼睛说:“李总,我说过了,这些都不是我的策划,是张遥的。”
    李牧寒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世上怎么会有像你这么单纯的人。”
    “单纯近乎蠢。”我自嘲,心里却不禁一酸。
    李牧寒愣了一下,语气似乎更柔和了一些:“你为人作嫁就算了,至少得弄明白活是谁干的吧。我不得不佩服张遥,他偷了你那么多创意,还让你以为这些都是他做的,他是故意不让你知道自己的天分——看来,他完全成功了。”
    天分?我从来没想过这两个字跟我有一丝半缕的关系。我讷讷地说:“李总,我想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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