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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条巷子,我们已经一起走过很多次了。以前我想把它命名为“梅朵小巷”,现在却想把它改名叫作“李牧寒小巷”。这样一来,即使将来我或他离开了公司,分别在茫茫人海,我仍然会记得曾经有一个人从很高很高的云端看到了这个卑微的世界,看到了平凡的我。他曾经关心过我,帮助过我,在我最迷茫的时候把我拉回到温暖的常识世界。
我很想对李牧寒说声谢谢,但不知道为什么,话却哽在喉咙里说不出口。
到我家楼下的时候,李牧寒拉住我,严肃地说:“梅朵,这件事怎么收尾,我们要商量一下。”
我茫然地看着他,我从来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事,怎么知道如何收拾?我试探地问:“李总,如果我去跟林则楚道歉,跟他好好谈谈,事情还能挽回吗?”
李牧寒苦笑说:“梅朵,我还以为你想明白了。如果谈谈就有用,你今天干嘛在酒店门口站那么久?”
原来他真的一直在暗中看着我。
李牧寒叹了一口气,温柔地说:“梅朵,你今天如果真的犯傻走进去,我肯定会把你拉出来把你骂醒。我看你在那站着不动,以为你会自己掉头回去,没想到你却一直发呆,我实在是不忍心,才……”
我的眼睛又开始发热了,轻轻点头说:“李总,我知道,谢谢你。”
李牧寒又用那种伤感的眼神看着我,轻声说:“梅朵,我以前以为你是无知才无畏,后来才知道,你是知而无畏。你明明知道林则楚是什么样的人,还想着相信他。你要知道,不是什么人都可以被感化的。”
我怔然看着李牧寒,没想到他一眼就把我看穿了。那双漆黑幽深的眼眸中究竟包含着什么,他究竟经历多少事才获得这样的智慧,如果有一天我像他一样,是不是就不会再迷茫、不会再懦弱了?
李牧寒对着我淡淡地笑了笑,说:“云城地产的单子,我看再怎么争取也是没用的,不过是自取其辱。明天我们去向张总说明吧。”
我吓了一跳,结结巴巴地问:“我……我也要去吗?该怎么说呢?”
李牧寒看出了我的顾虑,他温和地说:“你放心,话由我来说。你只要跟我一起去就好了。”
一千万的单子说不做就不做,我不知道李牧寒打算怎么跟发哥解释,他该不会要说出林则楚约我的事吧?
看我犹犹豫豫的,李牧寒又安慰我说:“梅朵,相信我,我不会让你难堪的。我向你保证,这件事情到此为止。”
我看着他一本正经的样子,突然觉得不应该再让他担心了,于是打趣说:“李总,哪有上司向下属作保证的?我要被天打雷劈了。”
李牧寒似乎松了一口气,说:“你还能笑出来,我总算能放点心。早点回去休息吧,看个电影,听听音乐,明天你会发现,世界还在照常运转。”
我笑着点了点头,与他挥手告别。
第二天早上,李牧寒带着我去找发哥。走进总裁办公室之前,他对我说:“不论呆会张总问你什么,你如果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就不要说,我来处理。”我点了点头。
我们走进办公室,发哥正在精心梳理他的秃头。看到李牧寒走进来,他立马站起来,热情洋溢地说:“哎呀,李总来了,快坐快坐。”那语气、那笑容,好像李牧寒才是总裁。
李牧寒带着我在沙发上坐下,发哥用他的紫砂壶泡了功夫茶,然后对李牧寒挤出办事员一样的笑容,和蔼可亲地问:“李总,你是来说云城地产那个单子的事吗?”
李牧寒淡然说:“是。”
发哥搓着手问:“怎么样?创意部已经按照云城那边的意见,把方案改好了?”
李牧寒平静地说:“没有。张总,我认为这个方案再改下去也没有意义了。我们恐怕要放弃这个单子。”
发哥愣住了,愕然地问:“为什么?”
李牧寒说:“因为对方开出来的条件是我绝对无法接受的。张总,这个单子上丢掉的,我会在别的地方找回来。这次请您一定要支持我。”
发哥看了看李牧寒,又看了看我。我觉得心里有点发毛,李牧寒却始终一脸平静目不斜视。
“李总,这可是一千万啊!去年咱们公司广告营业总额才八千万,这一个单子就占了八分之一啊!”发哥的声音不由得提高了,屁股也开始躁动不安。
李牧寒说:“张总,这个市场还有很多个一千万,我认为没有必要在这个客户上花费太多不必要的精力。君子爱财,取之有道,超过了商业伦理和契约精神的事情我无法接受,而且这种客户也是不可持续的。如果公司在这种客户上花费太多精力,就会妨碍我们去做更有价值的事情。”
发哥有点不高兴了,咕哝说:“到目前为止,我还没有看到哪件事情的价值超过这一千万。现在谁不知道房地产公司就是最大的土豪,江海随便一个楼盘的销售额,抵得上伊利整个公司的资产总额。跟房地产公司一比,其他的行业全是瘪三!不和土豪交朋友,我们也只能是瘪三!”
李牧寒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气氛变得有点压抑。我不知所措地盯着那个功夫茶盘,等着水龙头上的那一滴水掉下来。
“梅朵。”发哥突然叫了我的名字,我浑身抖了一个激灵,愕然看着他。
发哥脸上挂着和蔼可亲的笑容,对我说:“梅朵,你和林则楚的秘书不是大学同学吗?能不能通过她去说说情啊?这个单子不做,公司的损失巨大啊……”
“张总,我……”我呆呆地看着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于是又看了李牧寒一眼,他平和地看着我。我鼓起勇气说:“张总,我同学只是一个小秘书,她影响不了什么的。”
发哥听了我的话,垂头丧气的盯着眼前的茶杯,半天不说话。看着他这个样子,我觉得很过意不去。我再也坐不下去了,转头向李牧寒投去询问的眼神,不知我们什么时候才能走。
发哥突然抬起头来,直直地看着我:“梅朵,你是不是得罪了林总?”
我被他吓了一跳。他为什么突然这么问,难道他知道那件事了?我的手不由自主地微微颤抖起来,支支唔唔地说:“我……我没有……”
发哥严肃地说:“这件事情关系到公司的整体利益,你去给林总道个歉,说说好话吧……”
“张总。”李牧寒冷冷地打断了发哥的话,“梅朵什么也没有做错,她不用去道歉。”
两个男人的眼神忽然都变得锋利起来,剑拔弩张的。我如坐针毡,不知该怎么办好。
李牧寒到底先恢复了平静:“张总,我可以向你保证,这个单子上丢掉的一千万,我会从别的地方双倍找回来。如果我食言,你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话已经说到这份上了,发哥也不得不退一步。他叹口气,一拍大腿说:“得,有李总这句话,我也没什么可说的了。我们当初说好的,今后公司的事就是李总说了算。”
我不知道发哥把李牧寒挖过来的时候,竟然给了他这么大的权限,怪不得他愿意放弃全球第二大广告公司艾迪逊创意总监的位置,来我们这种民营企业。
我跟着李牧寒走出总裁办,心情还是很沉重。李牧寒却好像完成了一件大事一样,脸上也恢复了淡淡的笑容。
☆、第六十八章 虎口拔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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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站在上班的汹涌人潮中,远远看着公司那栋金光闪闪的写字楼,忽然觉得寸步难行。
因为我,一千万的单子得而复失,就算再怎么保密,过不了多久整个公司也会尽人皆知。我不知道该如何抵挡那些从背后投射来的目光。
“梅朵。”身后又响起那个熟悉的声音。
我回过头,笑着对他打招呼:“李总,早上好。”
“怎么站在这不走了?吃过早餐了吗?”李牧寒关切地看着我。
我摇摇头说:“起得有点晚,没吃。”
他抬起手表看了看,说:“还有一点时间,去吃点早餐吧。”
坐在星巴克里,我默默地低头吃着早餐,李牧寒只要了一杯咖啡。
“天爱要过生日了,你说送她什么生日礼物好?”我正在低头专心致志地咬着面包,李牧寒突然发问了。
“天爱要满六岁了吗?还有多久过生日?”
“还有一个月。”
“以前您都送她什么礼物呢?”
“洋娃娃、玩具一类的,也送过琴。”李牧寒把手中的咖啡杯放下,淡淡地说,“现在孩子不大不小的,再送她玩具就不合适了,可是大孩子玩的东西她又玩不了。”
没想到万能的李牧寒竟然会被这种小事难倒。我觉得心里有点暖暖的,笑着说:“有没有想过送那种您可以跟她一起玩的东西?我觉得天爱最想要的还是爸爸能陪她一起玩吧。”
李牧寒说:“这个我倒是没想过。你的想法不错,要不你帮我想一个礼物?”
我点点头,笑着答应下来。他帮了我那么多,我很高兴自己能帮得上他。
吃完早餐出来,李牧寒对我说:“我要去拜访一个客户,你自己先回公司吧。”
我微微吃了一惊。既然他要去拜访客户,为什么不直接从家里去,却要绕到公司楼下晃一圈?
——难道他是专门来等着跟我“偶遇”的?
大概是看出了我疑问,他笑笑说:“早上开车不小心走了神,不知不觉就到公司附近来了。我先走了,你如果遇到什么事就给我打电话。”
他还是担心我。我点点头,感激地说:“李总,谢谢您!”
如果我有能力,有一天我一定要好好地报答他的仗义相助。
我回到公司,周围的同事们似乎还没有什么异样。我打开电脑,继续写李牧寒给我布置的那个食品广告方案。不知道为什么,那扇落地玻璃窗后没有那个永远像冰山一样冷静的人坐着,我总觉得心里好像空了一块。
刚写了一会,我的内线电话响了。
“梅朵,张总请你上来一下。”总裁秘书小陈公事公办地说。
发哥找我?进公司三年以来,这是他第一次找我。不用说,一定是为了云城那个单子。我心跳快得好像心脏病犯了,无力地从座位上站起来,一言不发地往楼上走。
进总裁办公室前,我想起李牧寒,犹豫了一会,还是给他发了一个短信:“张总找我。”
等了一会,没有回信。我想他大概正在和客户开会,根本没有时间看短信。我捏了捏拳头,逼自己鼓起勇气走进发哥的办公室。
发哥正在泡茶,看我走进去,他亲切地招呼说:“梅朵,来来,刚泡好的普洱。”
我战战兢兢地坐下。发哥宽厚地笑道:“找你上来就是喝杯茶、聊一聊,你别紧张。”
我勉强地笑了笑,问:“张总,您有什么指示?我手上还有一个策划今天上午就要赶出来给客户。”
发哥脸上堆着笑,好像老爷爷问孙女似的问我:“梅朵啊,你来公司几年了?”
我嗫嚅着说:“三年了。”
发哥好像自言自语地说:“哦,三年了,你一毕业就进我们公司了吧?”
我点了点头。
发哥叹道:“不容易啊。现在能找到像你这样对公司这么忠诚的员工真不容易。”
我的双手局促地在腿上交握着,没有接话。
发哥直视着我说:“说实话,今年国内经济形势很不好啊。现在要养活一家广告公司也很不容易。”
我愣愣地看着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发哥突然换了一个话题:“梅朵,你对未来有没有什么规划?”
我张开干涩的嘴唇,小声说:“张总,我没什么规划,只想好好工作。”
发哥爽朗地笑了笑,说:“你是个踏实的女孩子。对了,你谈恋爱了吗?”
我点点头,说:“谈了。”
“打算什么时候结婚?”发哥往沙发上一靠,故作轻松地问。
我茫然看着他,讷讷地说:“张总,我还没有结婚的打算。”
发哥笑了笑,说:“女孩子青春很容易流逝,要抓紧啊!不过也是,现在江海房价那么高,买房确实很难,你该不会打算裸婚吧?”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个,我也不想把自己的私事告诉老板,于是我闷着头不说话。
发哥通情达理地说:“现在年轻人生活太不容易了。我们年轻那会儿虽然也难,可是单位有分房啊,不至于连个安身立命的地方都没有。”
我决定就这样沉默到底。
发哥语重心长地说:“梅朵,你是个老实孩子,我年轻的时候也和你一样。八十年代刚开放那会,我身边的工友兄弟一个个下海发财了,我还在厂里画黑板报。后来有一天我突然想通了,这个社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