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覆水难收-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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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就是问题复杂的地方,她似乎记得又似乎不记得。这说明她的自我保护意识非常强烈,依我看,她在潜意识里根本也不想恢复记忆,所以现在的记忆和过去的记忆一直在相互撕扯,如果处理不好,她的大脑都会受到损伤。看来,失忆之前她受到了毁灭性的伤害,致使她不愿再记起以前的种种。”丁伟伦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意味深长的看了看好友。
  
  “她不相信我。”杜辰风幽幽地吐出一句,像是对好友说,又像是自言自语。
  
  “风,你不要太担心,我回去跟我以前的导师联系一下,看看有没有更好的解决办法。他在人类大脑记忆方面是个中翘楚。”丁伟伦轻轻拍了拍好友的肩膀以示鼓励,目前为止他也只能做到这样。
  
  杜辰风站在那里,整个人看起来无比颓丧。还有什么比这跟让人沮丧的?五年的思念煎熬,以为那颗心裂开又愈合,反反复复,以为那里已经结痂成茧,坚硬得不再会痛楚。可是命运总是爱开玩笑,给了他喜极而泣的希望,现在又把他从希望的最高点狠狠地摔落在地,摔倒无底的深渊。这种痛,没有经历过的人不会了解,它深入骨髓,痛彻心扉。
  
  “还有,在我制定合适的方案之前,你最好不要试图自行唤醒她的记忆,那对她的伤害是无法想象的。”丁伟伦收回脚步,转过头叮嘱好友,他不愿看到好友再次的崩溃。
  
  “我知道了。”杜辰风木然地点了点头,又朝那间梦幻的Dream room走去,那里有他心的归属。
  
  “你要干什么?”才刚到门口,他就发现那个小女人正准备起身。
  
  “我现在没什么事情了,我想是时候才告辞了。打扰你太久了。”秦安安一边穿鞋子一边故作轻松地回答,她不想告诉她,刚才在梦中所看到的一切。
  
  那个温柔到极致的杜辰风,脸上带着温和宠溺的笑,对着一个面目熟悉又陌生的女人说:“生日快乐。”然后她听到那个女人欣喜若狂地大叫:“风,你是怎么做到的,我好喜欢。这就是我的Dream room,我要一直住在这里一百年不搬走。”
  
  “好,那你嫁给我好不好?”杜辰风变戏法似的拿出一个精致的戒指,神情庄重地伸到女人的面前,然后单膝跪地,深情款款。
  
  戒指很特别,设计得精巧优雅,有一种低调的奢华,很衬那个女人的气质。
  
  那个女人已经是热泪盈眶,激动地说不出一句话,只是在那里猛点头。
  。。。。。。
  
  秦安安只想现在马上逃离这里,因为她不知该如何面对。她的心中实在有太多的疑问,不知从何
  说起,更不知道该对谁说。
  
  “你现在还痛不痛?”杜辰风的声音出奇地温柔,这一刻,他真的想她留下来,不要走。
  
  一股酸涩的滋味涌上秦安安的心头,温柔真的是一把利剑,再坚硬的百炼钢也能化为绕指柔。秦安安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不忍,正视着杜辰风,提醒他:“杜辰风,我们之前的赌约还算不算?现在我并没有被证实一定就是安娜,那么你可以离开我的生活吗?”
  
  “如果你不记得我了,那么我们从新开始好不好?”像是故意回避,杜辰风答非所问,只是语气却像是低到了尘埃里。是谁说过,谁爱得多一些,谁就输了。杜辰风承认他输了,输得彻头彻尾,但是却又心甘情愿。
  
  “不。我不接受。我只要简简单单的生活。”秦安安大声的回绝,只有这样她才能压抑住心中的躁动不安,她莫名地害怕,害怕那些隐藏着的未知。
  
  “我就这么让你讨厌吗?”杜辰风哑着嗓子,眼中的痛楚一览无余。
  
  秦安安别过脸去,不敢看他。只低低的说了一句:“无关其他,我的心很窄,那里已经被人占满了。”
  
  “那。。。。。。好吧。祝你幸福!”艰难地挤出这句话,杜辰风强迫自己看起来潇洒一些,他不要让她为难。
  
  “好,那么再见。”逃也似的出了那个门,秦安安只感觉身心俱疲,天知道她花了多大的力气才能拒绝。对着电梯里面的镜子,秦安安拍了拍自己绯红的脸颊,自言自语:“醒醒,这只是个梦。”
  
  不知是她按错了,还是楼下有人按电梯,电梯居然一下子来了的地下停车场,且门一打开,秦安安就看到了那张熟悉的脸。
  
  “这里不好打车,我送你吧。”很明显他似乎已经恢复了平静,言语间已看不出什么情绪。
  
  “哦。”好像没有什么理由再拒绝,秦安安只吐出一个音节,表示同意。
  
  一路上两人各怀心事,并无交谈。
  
  “你到了。”一句话把神游太虚的秦安安拉回了现实,她懵懵懂懂地看了看四周。恩,是到了。
  “谢谢你。”下了车,秦安安还不忘跟他道谢,杜辰风眉心一拧,又很快隐去。只是淡淡的说了句:“不用谢。”
  
  秦安安转身上楼,很快那辆拉风的跑车也绝尘而去。
  
  秦安安以为一切又恢复了原样,她的生活终于能够平静下来。只是所谓的原点,又何尝不是一个新的起点?
  
                      
作者有话要说:一切重新开始吧。小杜,加油!




☆、毕业

  “看这里,看这里。”
  校园里三三两两有人在合影留念,秦安安远远看着他们顿感迷茫,连博士都毕业了,她怎么感觉自己像是断了的弦,孤零零,不知该何去何从。
  
  想起论文答辩后,李老头私下找到她,欲言又止了很久才开口告诉她,她申请留校的事情没有批下来,她一下子懵了,她以为自己留定了,根本也没有留后路。现在早已过了找工作的最佳时机,一些大型企业的招贤纳士也告一段落,她一下子感觉自己的境况非常被动,好像被丢弃的孩子,无人认领。
  
  不过有什么办法,她新鲜人一枚,在偌大的城市没背景没后台,想要留在B大,也是自己太天真,太痴心妄想了。
  
  她朝一直对她照顾有加的导师笑了笑:“老师,没关系。我明白的。”
  
  李老头重重叹了口气,也是神情黯然,明明这个是他的得意门生,而且在某些方面颇有造诣,只是奈何现实逼人,留校的人已经内定好了,他也无能为力。
  
  “秦安安,过来合影一下吧。”有同学喊她,秦安安笑了笑,欣然前往,自己孤家寡人那就到别人那里凑凑热闹吧。好友崔熙倒是提前给她打了电话,不过她不是要来观礼,她说最烦这样的离愁别绪了,只是说定了个好地方给她庆祝。
  
  想到好友,秦安安的心顿时温热起来,幸好在这个城市还有这么个人,难过时可以骚扰,高兴时可以大胆的骚扰,尽管有时候她有那么点不靠谱。
  
  “安安。”熟悉的男声,秦安安循声望去,脸上的笑容僵在那里。声源来自于站得离她不远不近的那个男人。离上次那尴尬的见面已过去一个多月了,再次看到那张轮廓刚毅,英气逼人的脸,秦安安居然有恍如隔世的感觉。
  
  沈博一身英挺的制服,更显得他高大挺拔,俊逸不凡。
  
  秦安安第一次看他穿制服,深深被他震撼。她私下觉得这男人实在是衣服架子;穿什么都好看。这样普普通通的藏青色制服,穿在他身上,竟比那些杂志上男模故作深沉的搔首弄姿,要有味道得多。
  
  随着他一步一步地向自己走近,秦安安心跳的节奏也跟着乱掉了,她暗暗按了按心口,努力安抚仍在狂跳不已的心脏,希望自己能够平静一点地面对。
  
  只是他今天来干什么?秦安安的心中闪过一丝希冀,很快又被自己否定,他不再是以前的沈博了,他的身边已有了个苏毓。
  
  “恭喜,毕业快乐!”沈博奉上一束百合,微笑着为她祝贺。粉红色的花瓣上还有几滴水珠,衬得花儿更是娇艳欲滴。
  
  不过只是百合,只有百合。
  
  “谢谢。”秦安安接过花束,悄悄藏起落寞,脸上还挂着笑,心底已然酸涩难挡。她问自己到底在期盼什么?其实什么也不会发生。
  
  “安安,我们去庆祝一下怎么样,还是老地方。”
  
  所谓的老地方是一家不错的火锅店,因为秦安安很喜欢吃火锅那种热闹非凡的感觉,所以沈博就找了这么一家店,过去五年里但凡值得纪念的日子,沈博都是带着秦安安去那里庆祝。久而久之,居然成了他们的老地方,且这个地方秦安安只跟沈博一个人去过,她觉得至少他们拥有一个共同的所在也是好的。只是如今,她还能够心无芥蒂地跟他去那个有无数回忆的地方吗?
  
  “你怎么了?”秦安安的犹疑,让沈博感到不安,他觉得有什么好像在他们之间在悄悄流逝。
  
  “没什么,我嗓子有点疼,我想我今天吃不成火锅了。”像是为了配合自己说的话,秦安安还故意大声咳嗽了几下。
  
  “那去别的地方好了。。。。。。”谈话戛然而止,沈博口袋中的手机铃声大噪,他掏出手机看了看屏幕,眉头顿时拧成了一个川字,随即挂断装回口袋里。但是对方似乎今天做好打持久战的准备,他挂断那边又接着打来,中间毫无间断,誓有要斗争到底的劲头。
  
  最后沈博拿着手机准备关机。
  
  “你是不是有急事?有事的话你就先走好了。”秦安安转身欲走,她已猜到电话那头是谁,只是对沈博的态度有些不明白,他们不是在谈恋爱吗?这是演的哪出?
  
  “没什么。。。。。。苏毓的电话。她最近有点神经质,我。。。。。。”沈博的脸上有些慌乱,他想解释点什么,却觉得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你们之间的事情不用跟我说的,你还是接她的电话吧,毕竟她是你女朋友。”
  
  “女朋友”这三个字像是个魔咒,他们两个人一下子像是被定身咒定住了,呆呆地站在那里,不知该如何继续下去。
  
  原来一切已经改变,秦安安暗暗心伤:沈博既然你已经有了个苏毓,还来找我干什么?那些过往的亲密无间还能再来过吗?
  
  沈博想了想,依言摁下了接听键。
  
  “。。。。。。”
  “你不要整天疑神疑鬼的,我是在安安这里,她毕业了,也没亲戚朋友,我来帮她庆祝一下。”
  “。。。。。。”
  
  沈博向走出一段距离的秦安安的方向看了看,面有难色。看来今天不让苏毓过来是不成了。
  
  “好吧。”沈博对着电话答应。今天他本打算好好跟安安谈谈,看来还是不成。
  
  大热天的火锅,就好比大冬天的吃西瓜,要的就是个特别,吃的就是个刺激。可是今天秦安安怎么也欢欣不起来,最后她还是来了,对于沈博这个男人她从来狠不下心真的拒绝。
  
  随便捻起一片肥牛在红汤里涮,然后她看着翻滚的汤底莫名失神。
  
  “安安,喏,这是你最喜欢的爆汁牛丸。”沈博熟门熟路地捞起一个牛丸,放到了秦安安面前的碗里。就好像他们之间从未有过芥蒂,一切如常。
  
  秦安安假装没有看到苏毓转瞬即逝的怨念,猛地去咬她最爱的丸子,谁知丸子表面看起来已经冷却,咬开来汁水滚烫,烫得秦安安眼泪都快出来了。
  
  “你看你每次都这样,又烫到了?赶紧喝点饮料缓一缓。”沈博腾地一下来到秦安安的身旁,把饮料递到她手上,抽出纸巾温柔仔细地为她擦拭溅到脸上的汁水。
  
  秦安安愣了一秒才做出反应:“我自己来。”说着她微微朝旁边侧了侧身子,她已经感觉到对面坐着的苏毓眼里已经能放出箭来。
  
  沈博的手悬在半空中,顿住,然后缓缓放了下来。他站起身,落寞地回到了苏毓的身边。
  
  苏毓适时地拉过他的手,展露一个温柔的笑:“博,这是你最喜欢的鸭血,多吃点。”她又转过头去朝秦安安笑了笑:“安安,你要小心点吃,要不,我怕沈博都吃不下去了。”
  
  此后,沈博再没有说一句话,苏毓倒是跟秦安安相谈甚欢。
  
  “安安,不如让沈博送你回去?”苏毓自然而然地挽着沈博的手臂,娇笑着提议。
  
  “不了,我自己打车就好了。”秦安安只想快点结束这愚蠢的会面,她的脸都快要笑僵了。
  
  “那好,我们先走了。”说完苏毓就要拉着沈博走。
  
  沈博顿了顿,最后只跟秦安安说了一声:“再见。”临上车前,他又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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