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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杨手里拿着零件,不敢用力,被郑晓新一电话扣在了耳朵上, “你好,请问你们家需要订报纸吗?”
第三章 是否
“不需要。”那边干脆的挂了电话。
这边两兄妹倒在床上,笑的抽搐,果然是亲的,骨子里带着的邪恶因子简直如同复印机里扫出来的一样。
“妈,以后再有这种电话,就说我不在。”曹易挂完电话,回房继续睡觉去了。
“又是推销的?可她说是你同学啊。”张明珍不明白,现在的推销电话都连名带姓的找人了,“也不知道最近怎么了,老有这种电话,还好几次都是女孩子。”
“不会是早恋了吧。”坐在沙发上看报的曹靖说。
张明珍像听了个笑话:“我还希望他早恋呢,那也要有人看的上啊”
“怎么看不上,小易又不差。”
“你自己的儿子你当然看哪都好,爷俩一个德性,真不知道当年我是让什么给蒙了心,看上了你。”
“……”
张明珍见他不说话了,知道就算吵起来也是自己跟自己斗嘴,他绝对能把你无视的比空气还空,这臭脾气,她忍了多少年早摸透了。
她拖完地,坐他身边,放缓了语气道:“哎你说,从小大到,你见小易他跟谁好过,哪天上学放学不是一个人,在学校里被欺负了回来也不跟我们说。”
“那都是什么时候的事了,现在都初三了,谁还欺负他。”
“是,我们家小易成绩好,老师喜欢,没人敢欺负他,可一天也说不上十句话,什么事都闷在心里,我这当妈的看着能好受,你不知道,下面那姓王的,就小时候还挺喜欢他那王阿姨,那天问我这孩子是不是得了自闭症。”
“你怎么说的?”
“我到现在都没跟她说过话。”
“……”
“她自己的侄女是个自闭症,看谁家孩子都像得了自闭症似得。”
“哪个?”
“黎敏,小时候一直跟小易玩的那个。”
“那姑娘不是已经治好了吗。”
“谁知道呢,反正不能让小易跟她多接触,他本来就独,放假也不出去,就待在家里看书,你不喊他吃饭他能看一整天。”
“他就这性格,你看着难受,他自己却没感觉,这点我比你清楚。而且”曹靖顿了顿,道:“等他以后像我这样,遇到个能守着他慢慢变热的人,就好了。”
这回轮到张明珍不说话了,他爸的意思她懂,就像生炉子一样,你得一点一点的往里加煤,寸步不离的守着,才能让它热起来,一旦它热了,就会回过头来温暖你。可人心不比死物,这样一个人说起来容易,找却难了。
“傻小子自有傻小子的福,不用找,用等。”
曹老爸说等,结果就等来了乐杨这么个愣头青。
电话推销那事后,他们几个着实消停了一段时间,主要是乐杨他自己想通了,觉得跟这种人没有比的必要,倒不是说这人怎样,而是当躁动的血液冷却后,他深刻的感觉到这种较真背后的徒劳,就像同处于水果届的苹果和梨,营养不同才是关键,大小上没有任何可比性。
想通了的乐杨开始痛并坦然的接受那个永远举着小红旗在自己前面晃悠的人,有一句话郑晓新说对了,能一边玩音乐一边玩别人的人是很讨人厌。
一年后他们步入高中,原本以郑晓新的成绩,是不可能进一中的,但他体育不错,家里找人托了点关系,以体育特长生的身份进去了,还是跟乐杨一个班。
“哎,听说那人在七班,你要不要去看看。”
“谁?”
“姓曹那小子啊,曹易。”
乐杨心不在焉的整理文具:“又不是我什么人,有什么好看的。”
“啧,当初还眼巴巴望着的人,怎么这会说忘就忘了。”
“巴你个鬼,还不快走。”学校刚开学就搞摸底测验,还摸呢,他心里一点底都没有。这个假期跟他妈出国玩了一个多月,回来后又每天跟着郑晓新厮混,别说看了连书的角都没摸过。
学校这种临时突击的行为,针对的绝对就是他这种人。
被郑晓新一打断,乐杨到了考场才发现,手表忘带了,他这人对时间迟钝到令人发指的地步,一旦没了计时工具,一分钟当一秒过都是可能的。
这会已经打铃了,回去拿不现实,乐杨环顾四周,也没见哪个同学带钟来,他拍了拍前面那人的肩膀,“同学。”
那人转了半个身子过来听他说话。
“你有没有……两个手表?”知道自己这么问很怪,他又赶紧补了一句:“没有也没关系,你能把手表竖起来一点吗,我忘带了。”
那人没说话,径直转了过去,乐杨等了一会见没动静,顿时觉得好受伤,他提了个很过分的要求吗?
监考老师已经在发卷了,乐杨想算了,大不了等会多问她几次。
随着答题纸一起传过来的,还有一只卡西欧运动手表,乐杨微楞,对着前面那人的后脑勺,道:“同学你自己呢?”
那人没回答,已经在审题了,周围很安静,乐杨也不好再拉着他追问,猜他肯定有备用的。
考试结束,监考老师让大家坐在位子上别动,她来收试卷和答题卡,乐杨把手表还给那人:“谢了。”
“不客气。”他声音硬硬的,让人感觉不到说这句话应有的客气。
大家都是刚入学,对新环境有一定的茫然和抵触,这人虽怪,乐杨也不觉得有什么。不过监考老师拿起他卷子的时候,似乎笑了一下,那是种赞赏与认可的笑,笑里带着名字和脸终于对上,原来是你的感觉。
乐杨心里痒痒的,他感觉那人可能是传说中的关进。
他趁着她收卷的间隙,伸长了脖子,盯着最上面那张答题卡的姓名一栏,只可惜字迹太潦草,她手又一直在动,他楞是什么都没看出来,只瞥到第一题的答案和自己不一样。
完了,乐杨想,第一题就和大神不一样,你果然玩的够傻。
中午他和郑晓新在食堂吃饭,“关进好像坐我前面。”他说。
郑晓新一口饭喷了两饭盆,乐杨嫌弃的把上面一层饭往外拨。
“不是吧?!”郑晓新抱歉的帮着一起拨,“这哥们今天就坐我左边,我前十道都抄他的。”
“你确定?”乐杨皱眉。
“被你这么一问我又不确定了。”郑晓新想了想,“我进去那会他在跟老师说话,看上去挺熟的,周围也有好多人在看他,我就想这人肯定不一般。而且他试卷前几道选择题没一道跟我一样,不是大神还能是谁呢。”
“我都不知道该说你标准高还是低了。”
“下午我得去问问,别是跟我一样的货色,费那么多劲抄还不如我自己蒙呢。”
下午场乐杨带好手表提前去了考场,桌上只贴了准考证号,外面也没有名单,只能等他来了。离开考还有十分钟,那人慢悠悠的进了教室,乐杨坐在位子上假装看外面,目光却不断的朝门口飘去。那人和自己差不多高,偏瘦,白色t恤加牛仔裤,头发理的很短,像是为了应付开学随便剪的,不知道是不是本身气质还是脸部那偏冷的线条所致,给人的感觉就是很独,期间他一路过来,没看任何人。
等他坐定后,乐杨喊道,“同学。”
对方直接递过来一个手表,放他桌上。
“……”乐杨受宠若惊的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那个,我带了。我叫乐杨,五班的。”
那人好像自动忽略了他后半句话,听说他带了,便把手表收了回去,之后就闭着眼睛,伏在桌子上。
乐杨的心又中了一箭,实在没勇气再去自取其痛,讪讪的把头缩了回去。
这次摸底考试只考语数外,上午一场,下午两场,一天之内结束。郑晓新因为要去见他的带教老师,就让乐杨先走。乐杨不想太早回去,回去了也是一个人对着电视机发呆,他骑着车漫无目的的在街上乱晃,看到有家东北饺子馆,想到自己已经很久没吃过水饺了,外面的他嫌不干净,便准备去超市买速冻的来解决晚饭。
在超市门口碰到了曹易,他正和几个男生在买水喝,天热换了短袖,手臂上的青龙纹身更加明显,几乎占了所有可见的部分。乐杨买完饺子出来,那些男生已经不见了,只剩下曹易一个人背着吉他站在马路边,在等红灯。
不知道是出于好奇还是纯粹想打发时间,乐杨偷偷跟了上去,两人穿过马路,走了两个街区,最后在一家酒吧前站定,曹易推门进去,乐杨没来过这种地方,有些犹豫。对于未知的世界,人都会有窥探心里,何况是精力旺盛的年轻人,没想多久,他便也推开了门。
刚进去便被告知说还没营业,乐杨说他是跟着前面那人来的,他怎么进去了。他意思是为什么他能进我不能进,结果当班的小弟以为他是曹易带来的朋友,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放他进去了。
进去后没看到曹易,乐杨找了个位子坐下来,要了杯喝的,直到八点,酒吧正式开业,人逐渐多了起来,乐杨换了个灯光较暗的角落坐着。
不久后,在一群人的欢呼中,一支不知名的乐队登上了舞台,其中就有曹易,乐杨终于知道他那个大包里背着的原来不是吉他,而是贝斯。整个空间很快被一股强劲的摇滚乐所充斥,主唱模仿迪克牛仔,声嘶力竭的吼着:“有多少爱可以重来,有多少人值得等待……”
乐杨喜欢音乐,却不喜欢摇滚,主要是因为太吵了,听一两首可以,时间一长他就会耳鸣,整个脑袋里面突突的像是有挺机关枪在扫射,间或还伴随着几声雷响,炸得他难受。
没等他把涅盘乐队的那首《Something In The Way》唱完,乐杨就走了。出来后天已经黑了,他在门口站了会,无意中看到墙上的海报,是关于整个乐队的介绍。他走近,海报里的四个人以一种“你这个凡人”的眼神看着他,其中的贝斯手,乐杨眯着眼,借着酒吧门前霓虹灯的亮光,勉强看出黑色的衣服上印着两个白色的黑体字:“曹毅”
第四章 攻守
第二天去学校,郑晓新一早便在座位上喊他:“昨天那人真的是关进,我后来问了的。”
乐杨坐下,揉了揉太阳穴,到现在都还有点疼,昨天从酒吧出来的太晚,速冻饺子全化了,粘成一团,看着就没胃口。他什么都没吃,喝了杯牛奶就上床了,早上起来也不觉得饿,这会看到郑晓新在啃一个菠萝包,突然就来了胃口,直接从他手里掰了半个。
郑晓新看着仅剩的一圈沾着自己口水的面包圈,“卧槽!”
乐杨吃完胃里好受多了,“昨天你说那人在几班?”
“谁?关进还是曹易?”
“曹易。”
“七班啊,就走廊边上那个,司旭东跟他一个班。”司旭东也是特长生,跟郑晓新比较熟,和乐杨一起打过球,关系还不错。
乐杨点点头,又问道:“他那个易怎么写的?”
“我怎么知道,一直都是听你说,我猜多半是毅力的毅。”
“是吗。”乐杨将信将疑的反问了句,排名表上那名字他看过太多次,没理由不知道怎么写。明明是容易的易,怎么错也错不到毅力的毅上吧。
第三天成绩下来,乐杨的分数有史以来最差,简直惨不忍睹,在走廊里被张玥华逮到,由于不是正式考,她也就象征性的说了他几句,让他赶紧收收心,一中这地方不容易进,进了更不容易赢,高手多的是,稍不注意就会被人踩脚底下,为的都是各自的前程,没人会让你。
乐杨嬉皮笑脸的应着,突然想到曹易的事,“张老师,曹易的易是哪个易?”
“怎么,跟人争了这么久没争过,现在连人名字都不记得了。”张玥华调侃他,“容易的易,现在人在七班,要不我把你也调过去。”
乐杨一阵恶寒,“算了吧,我怕待一起久了会丧失斗志。”
“出息。”她恨铁不成钢的举起手,详装要打他,“别跟我找借口,现在你们在一条起跑线上,一年之内要还翻不了身,等着被你姥爷收拾吧。”
想到他姥爷那张看谁都没出息的脸,乐杨瞬间就怂了。
他姥爷家是书香世家,上一辈里有人曾是民国时期的大儒,在京师大学堂里授过课,他姥爷本人也是,年轻的时候出国留学,回来后在国内一所顶尖大学里教书,现在退休了,被授予荣誉教授,偶尔还会回去给学生开个讲座,不过已经很少了,老人对现代大学里浮躁的学风和松散的纪律越来越看不惯,常常嗤之以鼻,更是对文人风骨被当权者碾碎后不知扼腕反而就势屈膝谄媚的姿态痛心疾首。
他原本是想让两个女儿继承他衣钵的,结果一个从了商,一个只在小小的高中里教书,谁也没能按他预想的那样去成长。小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