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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您最担心什么,纸终归保不住火,与其来日被别人捅破,倒不如一不做二不休,我亲自去见校长,将事情来龙去脉交代清楚。”
陈被刺到痛觉神经似的大喊一声。
“不准去。”
楚步青抱歉的说:“我来之前已经面见过委员长。”
“什么!”陈被将一军,腾然而起,整个人直逼到他面前,“你真是胆大包天,为所欲为,你对委员长说什么?”
楚步青铿然道:“我以我的性命为她做担保,我说我今生今世,非她不娶。”
“委员长如何答复?”
“委员长笑了笑,说让我自己看着办,但是须得记住自己的担保。父亲,现在只求您肯放她一马。她是您孙子的母亲,您重孙子的祖母,您难道一定不肯网开一面吗?”
雯因因楚步青的以命相保得以幸存。
二人再次见面时,雯因重新回到医院,当初经历过将近一个多小时的刑讯,如今躺在病床上的雯因,面色苍白,伤痕累累,沉睡整整一天。
楚步青得知雯因醒来的消息,急忙完成手上的工作,抽身赶至医院。因为大睡了一场,雯因的精神不错,见到他时笑意嫣然。
二人隔着半张床遥遥对望,彼此相视无言,脸上却都是劫后重生的感慨。
多日来的阴郁一扫而光,楚步青开口问她:“你有吃过东西吗?”
他拿眼睛在病房里搜寻一番,又打开床头的柜子,没有发现任何吃的东西。
雯因道:“一个小时前吃过,请护士帮忙买的。”
“明天开始帮你订饭,他们有送到病房里来,我也会来给你送饭,就怕有时候来的晚了,应接不上,订饭好歹还有个防备。”
雯因道:“不必那么麻烦,又不是在这里住多久。”
雯因既如此说,楚步青也不反对,又问:“你小解吗?”
雯因啊了一声:“你这也问。”
楚步青一怔,连忙摆手:“不问不问,方才不是我问的,你听错了。”
雯因扑哧一笑:“我很好,你放心。”
“我可不是放心。”楚步青心里多少还是担忧的,不禁问她,“你醒过来后,有人来探望过你吗?”
雯因低头又立刻抬头,尽力笑回方才的模样:“有啊。”
楚步青紧张道:“是谁?”
“你啊。”
楚步青松一口气:“就我自己吗?”
雯因假意不解:“不然还有谁?”
楚步青道:“也没有谁,大概我母亲过些时候要来探望你,或许还会跟你说些什么话,那应该都是舅舅让她转告的,你只应付着听一听就罢,不必认真放在心上。”
雯因答应着:“嗯,我不会放在心上的。”突然抬头,流转的目光对上他的眼睛,“上次婚没有结成,下次来看我,婚戒带过来给我。”
楚步青伸手去衬衣的口袋里掏摸,随后将一只拳头举在她面前,手掌张开时手心里正托着一对婚戒,神色愉悦道:“给你。”
自打雯因被捕之后,他就将婚戒从盒子里取出,贴身携带,也是因为做了最坏的打算。
雯因眼眶一涩,从他手心里取过女戒:“你怎么还随身带着。”
楚步青松心的笑了笑:“我还没有正式的跪下来求婚,不然来一个。”
“不用那套虚的,不过我现在都迫不及待想要戴上了。”
“那我帮你戴上。”
也不等雯因答应,一只手便已落入他手中。银色的婚戒覆盖在从前砸伤的伤痕之上,六角钻一片沉寂的雪白,犹如雪峰巅峰的皑皑冰雪,雯因举起手指,将钻石对着明媚的光线,折射的光线转换流动,倾洒在她的脸上,便犹如冰雪融化一般的感觉。这世上再顽强的冰雪,遇到烈日,也总有融化的一日,阳光下那份晶莹动人的融化,最是令人唏嘘不已。
楚步青此时并不懂她的心思,反而将男戒递给她。
“不然你也索性替我戴上,结婚的时候,也省得麻烦了。”
“结婚?”雯因喃喃。
楚步青点头道:“对,等你身体好一些后,我们重新举行婚礼。”
雯因微微一笑,将他递过来的男戒轻轻推了回去。
“那就等结婚那日,我再替你戴上。”
楚步青见她似乎略有犹疑,不禁问道:“你心甘情愿吗?”
雯因握起他的手,安放在心脏跳动处,目光真挚:“心甘情愿,下辈子也心甘情愿。”
楚步青重新筹备婚礼时,雯因尚在病重,兼楚夫人因上次婚礼不顺,懒得再招惹是非,因而这一次事事由楚步青亲为,他倒也乐在其中。
与第一次的低调相比,这一次预备大肆铺张,楚步青恨不得将婚礼闹得满城皆知的地步,以此来保全雯因。狐朋狗友听到消息,一面痛骂遇到强贼土匪一面调侃他舞女的旧事,嚷嚷着礼金一概没有,到了日子就是空口吃白食,更有甚者恨铁不成钢,奇迹于他什么样的功力才至于将外头的乌事闹到婚礼上,一心传授他摆平大嫂二嫂们的高招,楚步青也毫不客气地回骂他们一通。
雯因选择在楚步青刚开始筹备婚礼时不告而别,那时的她还拖着一身的伤痛。楚步青遍寻雯因不得时,一颗心沉坠下去,整个人都仿佛埋入死灰里。
日夜防备,他所担心的事情终还是没能躲过,他自然知道是谁在背后做的手脚,因而查起雯因的下落,借不得许老板的力量,十分艰难。
楚步青不眠不休找寻数日之后,楚行长于心不忍,适才讲出雯因的下落。楚步青千方百计的防备母亲与舅舅,却没料到当初是父亲暗中见过雯因。
楚行长将雯因的下落告知楚步青,也将当下局面摊开在他面前:“你去找她没有关系,但是找到之后呢?你须得明白,你舅舅那边不会善罢甘休,他做事向来滴水不漏,怎么可能容得下这么大一个隐患在你身边。他一时不出手,是不愿引起你的怀疑,日后怎样,可不是谁能保证的,你自己好好想想清楚。”
雯因孤身在一个内地小镇,因为旧伤未愈,连日高烧不退,暂且在一家破旧嘈乱的小镇医院落脚,跟十几个人共挤一间病房。因为看护凶的厉害,不赔钱不陪笑脸,而雯因离开前将楚家的礼金尽数交给了洪嘉筠,委托她在自己离开后还给了楚家,此时住院吃饭处处用钱,只出不入,少不得节省些,自己去提锅炉房提一壶水用,走一段路便喘息一阵。
楚步青在气味难闻的走廊里等待,见雯因脸色蜡黄,艰难地提着水壶从远处走来,几乎落下泪来,几步上前,夺过她的水壶扔在一边,拉着她的手就走。
雯因大吃一惊,这几日自我放任的思念悲哀,总以为今生相见无期,再没想到他会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
可是,哪怕他出现在自己面前,哪怕他是费尽心思、千辛万苦找到自己,她也不能随他而去。
她跌跌撞撞地被他扶着拖着走了十几步,适才意识到自己应该奋起反抗,她虽然保住了一条性命,可她再也没有办法跟他结婚,成为他的妻子。
“你放开我,楚步青,你放开我,我不跟你走。”她骤然在杂乱的走廊里大喊,引来满走廊的人纷纷侧目。
他硬将她带下楼,试图塞到车上,雯因把车门,身体委实太过虚弱,不过挣扎几下,脸色就涨紫起来。
楚步青不忍再逼,松开手发怒道:“你为什么不走?为什么要对我这么残忍,我分明告诉过你,不管旁人说什么,你通通不要理会。”
作者有话要说:
☆、中统卧底3
雯因寻得空隙,便欲再逃,楚步青不得不硬来,重新将她抓回。
汽车行驶在酷日的黄土路上,尘土飞扬。介于上次飞落滑坡的惊险经历,雯因坐在车上,不敢轻举妄动。
楚步青见她冒死顺从,不再挣闹,随即缓和下语气:“我来的路上已经一一想清楚,我们结婚之后,不会在南京待太久,总之我会带你离开的。”
言下之意,显然是要为她舍弃大好前途。
雯因道:“那你就放下我,等你打算离开南京的时候再来找我吧。”
楚步青哼了一声:“我才不相信你的鬼话,我放下你,保不准你一转眼又跑到哪里去,到时候再想找到你只怕难上加难。”
雯因飞速的转动心思,继而冷笑道:“离开南京后,你打算带我去哪里?”
楚步青道:“总之是先离开南京,你最多再忍耐一两年时间。”
雯因道:“天下之大,说来也不过是一家的天下,你离开南京又有什么用?你舅舅终归会找到我们,他不会放弃你,也不会放过我的。”
楚步青暂且说道:“那就离开中国。”
“在中国的混乱局势下,你才能成就不可限量的前途,到了别的国家,你又能算是什么呢?”
楚步青潇洒道:“这你不必为我担心,难道就饿死了不成。”
车子驶入一片绵延无尽的小树林里,斑驳树影在车窗上流转,恍着人的眼睛,使人眼睛刺痛。
雯因拿手遮了遮日光,硬是说道:“我不是为你担心,我是为我自己担心。贫贱夫妻百事哀,到时你一没权二没钱,让我跟着你受苦,我还不如去吃回头草。”
雯因的话,使人心惊,楚步青怔了怔,忙道:“你别说这种话,我不会让你吃苦的。”
雯因对他表现出天高地厚的不屑。
“不过都是些骗人飞蛾扑火的空话,你拿我当十六七八岁的小姑娘来蒙骗吗?实话告诉你,我当初肯嫁给你,就是贪图你的钱财,贪图你的势力,如今你将我父亲救出来了,我过河拆桥,再正常不过。”
任雯因说的再怎样无情无义,楚步青也压根不信。
“我不信,你既然贪图钱财,贪图势力,你为什么不继续贪图?”
雯因好笑道:“这有什么好奇怪,我几乎把性命葬送在其中,我玩不下去了,自然不敢玩了。”
楚步青目光中蕴藉着深切的感伤,他抓过她的一只手来紧紧握住:“你为什么要说这样的话?你明明不是这样子的人。雯因,别再说这种话让我伤心,说这些话的时候,难道你心里会快活?你须得知道,只有你离我而去,才是最令我们两个人最伤心之情。”
楚步青地话如利刃一般插入雯因的软肋,雯因默默不语,竟不知是否该继续伪装。
楚步青继续以情动人:“你也不要因为我的选择而自责,任何选择都是我自己做出的,我决定将来离开南京,不只为你,也是顺从了我自己的内心,你难道希望我一直在中统做个侩子手吗?我没有为你做出任何牺牲,我只是做了一个两全的决定,你只要相信我、不离开我就算是为我着想。我父亲送你到这里,你为什么不立刻离开,我相信你也一定是在等我,在等着再给彼此一个机会。你放心,你哪怕回到南京,一时之间也不会有危险,我会将话当面锣对面鼓跟舅舅挑明,我既已知道他心中所想,他一定还是得顾忌着我的,不然他也不肯放你出狱。”
话说到这份儿上,楚步青牢牢地握着雯因的手,正等待她做出决定时,汽车骤然从黄土道路上侧驶出去,蹿撞在一颗碗口粗的树干上,哐啷哐啷,停了下来。
二人登时神色大变,好在车速不快,都不曾受伤。
楚步青松雯因的手,下车检查,只见一侧的车胎压瘪在地面上,树干被汽车撞的内弯成弓形。他俯下身去,正欲检查车胎因何爆破,赫然从树林里冒出三个蒙面的人,砰砰砰两枪射出。
雯因当先瞧见,枪响之时大呼小心,毕竟为时已晚,楚步青因为跪地检查车胎,暴露在外侧的左臂跟左腿纷纷中枪。
楚步青一个翻滚,就近避至汽车与敌人只见的一株粗树后面,那三人举枪射击,打的粗树四周泥土飞迸。猝不及防间,楚步青已掏出身上的手枪回击,他的几枪虽打的一死一伤,毕竟势单力薄,来人又非泛泛之辈,一个不防便给人寻到空隙,他自己又担心正在受攻击的雯因,竟又挨了几枪,不敌而倒。
雯因情急之下,躲在汽车内暗放两枪,见楚步青倒地,不知是否是活,心下焦急如火烧,一面自己枪中子弹空空如也,一面剩下的两个敌人如饿狼围捕猎物一般,预备上前楚步青的要害之处再放几枪,雯因当下什么也顾不得,穿过驾驶座滚上前去,冒死扑在楚步青身上,以肉躯相护。
枪声响起,雯因是早就决意一死,子弹却叮的一声打入远处一棵树干之中。千钧一发之际,受伤的那个居然将未受伤者手中的枪推开,随即在他耳边说了什么,那二人便纷纷将枪垂在腿侧,向雯因逼过来。
雯因恐惧非常,以为他们杀人不成,便欲活捉,身子仍然护住楚步青,手里的空枪却死死地指向两个杀手。
那两个杀手见状,不再上前相逼,带上死去的那个同伴,竟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