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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的女人。
叶轻舟忽然感受到从脚下传来的痛楚,事实证明,赵晴晴冒著跌死的危险穿高跟鞋赴宴的决定是何其明智的,至少她用不著费多大的劲儿就能让叶轻舟的三魂七魄回归原位。
此时陆曼和她的未婚夫已经停在他们面前,叶轻舟忙扯出一抹笑容,两眼在这对新人面前胡乱地打转著,仿佛不知道该安在哪儿,连声音都有些抖:“恭、恭喜……”
陆曼敛敛目光,脸上依旧挂著微笑,至於敛下的眼神之中藏著什麽样的情绪,没有谁来得及捕捉到。她看向未婚夫,介绍道:“Morris,这是叶轻舟……还有这是赵晴晴,你先前见过的,我们三个从大学就是很要好的朋友。”
“我知道,这两位还是常瑞医院的外科医生,以前就是你们系里的两大高材生,两位,幸会。”
对方一口自然的官腔,三言两语夸得赵晴晴都不好意思地脸红起来。叶轻舟藏在桌下的手心几乎要淌出汗来,他逼迫自己仰著脸儿冲前方笑著,脑仁却突突地疼著,宛如置身在一场噩梦之中,难以脱身。
好在这时候,一个姗姗来迟的宾客替叶轻舟解决了这一个危机。
“陆曼,少谦到了。”
准新郎脸上明显的喜色让数人将目光不约而同的往入口的方向看去,叶轻舟随之一扭头,就猛地愣在当处。
你说说,这世界有时大得让千方百计都对不上一个眼,有时候却又窄的让人老凑到一块儿。
来人一身笔挺的黑色西装,但凡识货的就知道这一套下来每个三五八万要不来,而且他的身材是标准的衣架子,刚好能把这身行头的好处毫无保留地衬托出来。所以说所谓佛要金装,那也是挑人的,麻雀的底子,就算换上了霓裳凤羽,也充不成凤凰。
夏少谦这会儿倒是没戴著墨镜装酷,只是脸上还是一副冷冷淡淡的模样,不过却还是成功了吸引在座所有女士的目光──有些人就是这样,用不著多余的话语和举动,只要站在那儿,就能自成风景,供人用眼神嫖过一遍。
尤其是准新郎,那态度显然是不一般的热忱,亲热得简直赶得上讨好的地步。
叶轻舟没忘记对方的来头,金闪闪的银行小开,那层次级别还真不是普通人能瞻仰的,做生意的谁不需要和银行打交道,也难怪一个有百号员工的公司老板也要上赶著递香烟。
就在叶轻舟打算转回视线的时候,赵晴晴猛地夸张地拍了拍他,一双眼睁得比铜铃还大。
“那个人……居然是夏少谦?!”
叶轻舟瞧著赵晴晴那近乎花容失色的表情,疑惑地一拧眉。
赵晴晴却扯过他低声急道:“夏少谦啊!叶轻舟,你都忘啦?!小咱一届的学弟,就是那个、那个……”
赵晴晴忽然诡异地支吾起来,叶轻舟顺著她的视线往後一转,只见那长得一副精英脸的男人冲他们这方向走了过来。
似如叶轻舟这等有些心里阴暗的男人,也不得不承认,这个夏少谦的外表确实没得挑,走段路都跟踩猫步似的──这家夥真是开银行的?不是牛郎麽?
夏少谦在叶轻舟的面前站定,灰黑色的瞳仁在叶轻舟和赵晴晴身上一转,周围的人似乎都跟著屏息。
“叶学长。”那冷得跟一月雪似的声音响了起来,叶轻舟觉得对方在看向自己的时候瞳孔似乎缩了缩。
那张帅气硬朗得近乎锐利的脸庞扬起了一抹似有似无的笑容:“好久不见。”
☆、第三章
凤凰男 第三章
说实话,叶轻舟压根不记得夏少谦此人。
奈何人都走到面前来了,叶轻舟愣了一小会儿,忙伸出手和对方胡乱寒暄了一两句。但是这个夏少谦却似乎还真和自己有那麽点交情,别开眼冲著赵晴晴就叫了一声“赵学姐”,弄得赵汉子一脸受宠若惊的,可不只是赵晴晴,那一桌子的人夏少谦一个也没认错,就连叶轻舟自己都不太记得的人,夏少谦一眼都能叫出名字。
不过不只是叶轻舟,其他人似乎也不太记得有这麽一号人物,却在夏少谦一递名片的时候,各个立马都熟悉得跟什麽似的,左一句学弟右一句少谦的,彼此之间情谊顷刻间无比深厚了起来。
没一会儿新郎官又走了过来,想将人安排在主桌那里──其实要看谁混得好,参照参照这酒席位置的安排就得,主桌那里叶轻舟摇摇瞟了一眼,多的是他们这一批中混得有声有色的,也有些家世斐然的,那里边儿其中一个和轻舟也是熟捻的。同穿一条裤子的哥们儿,彼此目光交错的时候也仅是遥遥地一点头。
“这里刚好空著一个位置,我坐这儿就成。”显然对方也没料到夏少谦真能大驾光临,主桌那儿十个人早就坐满了,现在硬要多腾出个位置,那就是得为了夏少谦得罪人,足以见得夏少谦这面子确实不一般。
“这可怎麽成!就多加一张椅子的工夫,我俩什麽交情,今天是我的大好日子,少谦你待会儿不能不给面子,一定得陪我多喝两杯。”
夏少谦似是见推辞不过,见状是要改变主意了,没想到那眼神一转,却落到了一边儿安静地当布景板的叶轻舟身上:“我和叶学长有十年没见了,今天难得碰上了想叙叙旧。”
叶轻舟感觉到周遭的实现一下子又落回到自己身儿上,就连赵晴晴也像是喉头一哽,忙抓起餐巾擦著嘴边溢出的香槟。
新郎官哪里听不出夏少谦的话外音,忙道:“那是那是,少谦的朋友自然也是许某的贵客!Waiter,叫你们经理马上安排──”接著那回头来看叶轻舟的目光已经和原先的大有不同,带了几分刮目相看的意味,那眼神让叶轻舟觉得自己就像是剥开了的粗糙原石,发现里头藏著的是真翡翠一样。
“等、等等……”叶轻舟匆忙站起来,还差点儿扯到了桌布,发出了一阵声响。他有些狼狈地摆摆手,故作自然地客气道:“不用这麽麻烦,我和赵晴晴坐这儿就行了,一样儿的、都一样儿的。”
“那晴晴也一起换到我们那儿去吧。”温婉的嗓音陡地响了起来,把叶轻舟就要出口的话全都轻轻松松堵了回去。
陆曼挽著未婚夫的手臂,水盈盈的双眼看著叶轻舟,淡淡地微笑道:“轻舟,你和晴晴是我最要好的朋友,我一直都希望能得到你们的祝福。”
“……”
是以,多亏夏少谦的福,叶轻舟拎著赵晴晴一起“升舱”了。
踏进了成功人士的领域之中,叶赵两人终於明白,方才在那里蹦躂的全是磨人的小妖精,瞧著吧有点贱贱的不过倒还是有那麽点可爱之处的,这一厢的显然和他们不在一个频道上。
亏得夏少谦那三言两语,叶轻舟也算是跟著鸡犬升天,屁股还没坐热就有人递了跟雪茄过来,麽指一样粗,叶轻舟也不是不识货的,看那金边盒子写著“Albero”,心尖一抖,脸上赔笑摆摆手说:“我不抽烟。”
“大夫都不抽烟?不是说做外科压力大麽──”对方也不勉强,把烟盒收起来又挑了其他的聊,十句话里三句恭维七句打听,总归和那一帮子不同,一顿饭局对真正的精英而言可不是来单纯炫耀的。
只是叶轻舟本人混得实在不怎麽出彩──要说不好倒也不至於,他二十七八升了主治,以前还有些野心的时候也争取每年多发几篇文章,只是近些年工作压力越来越大,收入也实在是不够看,总归拿的是薪资,什麽收红包之类的事儿甭说叶轻舟不想干,就是他想收也轮不到他伸出这个手来,再者,叶轻舟还真像旁人说的,还真是有点操守的,否则还不至於过了三十岁,市里一套房子都买不起。
夏少谦的表现和叶轻舟第一次见到他时也不太一样,原先那态度嚣张的近乎恶劣,现在倒是一副左右逢源、八面玲珑的模样。然而其实瞎眼也瞧得出来,夏少谦也没对谁殷勤,他只要乖乖坐在位置上,旁个儿的人就飞蛾扑火似地拼命往前凑。
叶轻舟实在不理解夏少谦的用意,夏少谦将他和赵晴晴弄到这位置上,接著就跟和他们不认识似的。原先和叶轻舟攀谈的似乎渐渐发现挖不到什麽消息,倒也不像一开始那麽热络,渐渐地叶轻舟和赵晴晴就被冷了下来。
赵晴晴倒是挺乐意的,自顾自地吃著东西,忙乎得头也没抬。
叶轻舟坐了一会儿,终於渐渐感觉到在这位置上究竟有多麽煎熬──曾经的恋人就在咫尺的距离,而在她身边的却不再是自己。叶轻舟暗暗凝视著前方,仿佛试图从前情人身上寻找到一丝蛛丝马迹,他的心底到底还存有一丝的奢望,他妄想著陆曼能给他一个眼神,也许他还殷殷期盼著这一切还有转圜的余地,但是陆曼却不曾再将目光停驻在叶轻舟的身上,她的眼里由始至终都在注视著她未来的丈夫,他们时不时交头接耳,举止亲昵……
六层的订婚蛋糕从後台推了出来,一对准新人手挽著手上台,柔和的灯光聚拢在他们身上,宛如天造地设的一对。
叶轻舟的位置正对著前台,他隐隐觉得这是上天恶意的安排,周遭的一切已经与他无关,他的眼前正在上演著一场噩梦,而他正置身其中,犹如现在发生的一切都是为了嘲笑他一样。
忽然,一只手搭上了他的肩。
叶轻舟猛地一回头,却见夏少谦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他的身边,手里举著高脚杯,微侧著身子。
没等叶轻舟反应过来,下一秒,夏少谦宛如刻意般地冲著台上高声道:“Morris,就这样子想打发我们?门儿都没有。”
紧接著就跟说好似的,一夥人开始起哄,“接吻!接吻!”
叶轻舟忽然劈手将夏少谦搁在眼前的高脚杯夺过,仰头一口气浇进嘴里。辛辣浓烈的味道登时冲上他的脑仁,叶轻舟弯腰剧烈地咳了起来。
赵晴晴吓了一跳,赶紧拍著他的背给他顺顺气儿,前方正达到高潮,男女主角热情拥吻,谁也不会注意到叶轻舟被酒气呛出的泪。
一个手帕递了过来,叶轻舟接了过去狼狈地擦著脸,闷闷地说了声“谢谢”,一抬眼就瞧见夏少谦好整以暇地双手抱胸坐在他身旁的位置。
Waiter很快地往他们这里送来了好几个酒瓶,开瓶的时候,一股浓醇馥郁的香气随著烟气弥漫开来,夏少谦不知何时点燃了一根烟,吞云吐雾之间,他的嘴角噙著一抹暧昧不明的微笑。他让侍者送来了两个酒杯,倾上前往叶轻舟眼前的杯子倒入那金色的剔透液体。
“干了这杯。”夏少谦拿起了自己的酒杯,往叶轻舟的杯子轻轻一碰,发出一声清脆的‘叮’,如同叶轻舟那用廉价的自尊包裹的心脏,像泡沫一样破碎。
叶轻舟布满血丝的眼,他觉得自己终於看穿了夏少谦眼里包藏的恶意──这个男人正在幸灾乐祸。
他所有的难过和悲伤成了夏少谦今晚上最佳的余兴节目,也许他本不该来,他根本做不到自己预料中的潇洒,他就是个卑劣而又好面子的丑角。
叶轻舟就跟赌气似的将酒杯一接,又一口气灌了一杯入腹。
“你疯啦?!”赵晴晴的声音响了起来,但是她没能拦住叶轻舟。
夏少谦状似意外地挑挑眉,又为叶轻舟倒了一杯。叶轻舟吸了吸鼻子,隐形眼镜不知什麽时候掉了,他的眼前一片模糊,足以看清的只剩下眼前的男人。
也许是氤氲的烟气熏迷了视线,也许是童话般的灯光造就了幻境,有那麽一瞬间,叶轻舟觉得,夏少谦锐利得过份的两眼里仿佛也透出了一股难以察觉的悲凉……
叶轻舟知道自己在做梦。
梦里,他骑著自行车,一只手从後面环著他的腰,微醺的凉风拂著面,那时还是青春年少。
那时候的叶轻舟依然踌躇满志,学业、爱情、交际,眼前等待他的是一片坦途,他带著陆曼在风中悠扬,昂首迎向了前方的康庄大道。
而叶轻舟的惊醒并不是因为路边某个将他绑倒的石头,而是他感觉到环在他腰上的那只手越来越重,几乎要压得他喘不过气来。然後叶轻舟一低头,两眼猛地一直!
那不是陆曼的手,确切来说,那只手并不属於任何一个女人。
学长。
突如其来的轻唤俨如魔音穿耳,叶轻舟快速地扭过脑袋,接著就感受到一股痛楚──他睁开眼了。
先入眼的是天花板,那富有格调的花纹和低调的水晶灯盏,以及身下那属於地毯的柔软触感强烈地暗示著叶轻舟,这片地儿不是他那连块地砖都还没贴上毛坯房。
叶轻舟扯著被子七手八脚地爬了起来,本能地摸著床头找眼镜,最後才想起来自己连在什麽地方都不知道。
叶轻舟眯著眼茫茫地环视了一圈,明显是主卧的地方除了一张白色双人床之外,就是一般卧室的布置格调。他身上还穿著昨晚上参加订婚宴的衬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