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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在时间荒野上-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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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景逸兴马上用手机登录校内网,信心满满地准备揭穿陶君朴的“假面目”,查询的结果却让他万分惊讶,几乎怀疑自己的眼睛出了问题:“这……这不可能吧。”
  这时,程楚翘已经把车开到景逸兴家楼下停稳了,看见他那么惊讶的样子,她好奇地把头凑到手机屏幕前一看,结果和他一样惊讶万分:“啊——陶君朴居然比我高五届,十三岁就考进h美院了。天才少年啊!”
  程楚翘毫不掩饰的惊叹声落入耳中时,景逸兴满心都是一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他本意是想拉低她对陶君朴的印象分,却事与愿违地拔高了他,心里就像被塞了一堆苦瓜似的既苦涩难当又堵得厉害。这种郁闷难受的感觉,直到他回到家,看见程楚翘放在客厅的那两件白衬衫后才减轻了许多:楚翘她一向喜欢成熟型的男人,那个陶君朴还是个毛头小伙子,不是她钟爱的类型,或许我也不用担心太多了。

  第2章

  这天晚上,程楚翘独自在卧室里,一派好奇满满地打电话和管嫣聊起陶君朴:“你能想像吗?他只比我们大一岁,却比我们高了整整五届。我们考进h美院读大一时,他都已经读研究生了。我们大学还没毕业,他都已经硕士毕业了!我还一直自以为是天才,结果跟他一比简直成了庸才一个。”
  管嫣也听得惊讶极了:“omgd,陶君朴怎么这么牛哇!真是太天才了!让我等庸材只有俯首膜拜的份儿。唉,他要是没有那个什么猝死基因,我一定非他不嫁。虽然这年头帅哥有,天才也有,但像他这样美貌与智慧并重的类型却像大熊猫一样稀有。就是可惜随时会翘辫子,果然世事没有十全十美一说哇!”
  刚刚和管嫣通完电话,程楚翘的手机铃声又响了,是一个陌生的手机号码,话筒里的磁性男声却带着几分耳熟:“你好楚翘,我是汤敏达。”
  “咦,你怎么知道我的手机号码?”程楚翘意外之后又马上反应过来,“我妈告诉你的吧?”
  “是啊,伯母给了我你的手机号码。大家都是年轻人,认识了做个朋友也无妨吧?”
  程楚翘直言不讳:“ok,如果你只是想和我做朋友那绝对没问题,但如果是女朋友就问题很大。我还是把丑话说在前头吧,免得浪费你的时间——汤敏达,你很好很出色,但你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汤敏达轻笑:“哦,楚翘,那你喜欢什么类型呢?”
  “我是大叔控,对我来说正太少年皆尘土,人间正道是萌叔——我喜欢成熟稳重有底蕴的熟男。你如果再大上十岁就是我的菜,可现在你还嫩了点,只能sorry了!”
  汤敏达并不气馁:“没关系,虽然我还不是熟男,但也算得上是亚熟男一枚,也许你慢慢会发现我的魅力并不逊于熟男呢。总之让我们先从普通朋友做起吧。”
  程楚翘无谓地一笑:“行,做普通朋友没问题。”
  次日早晨,程楚翘醒得有点晚,一觉醒来已经九点多了。当她伸着懒腰从床上坐起来时,发现落地长窗外的露台上,有一只鸟儿正在鸟笼里埋头啄食着玉米。那只鸟看起来像是鸽子,可浑身羽毛都是黑色的,黑得像漆一样油光发亮,在阳光下折射出金属般的蓝紫色光泽。
  放了这么久的玉米粒,终于成功地吸引到了一只鸽子莅临,程楚翘激动了,马上拍张照片放到微博上分享:“看,我家露台上飞来了一只吃玉米的鸽子。”
  很快就有网友回复她:“搞笑,这是鸽子?美女你对鸟类的认识真心让人无语,这是明明是鸟鸦好不好?”
  程楚翘惊讶地按着手机键打字询问:“这是乌鸦?怎么看起来长得那么像鸽子呀!”
  “拜托,乌鸦和鸽子虽然长得有那么一点像,但是乌鸦要丑多了好不好?鸽子嘴小乌鸦嘴长,鸽子是咕咕叫乌鸦是嘎嘎叫,而且叫起来很难听,一直以来都被认为是不祥之兆,所以有句俗话‘老鸦叫祸事到’。”
  程楚翘还将信将疑着,母亲唐素兰敲敲门走进卧室问:“楚翘,你今天怎么还在睡呀?”
  “哦,我已经醒了。对了妈,您看这只鸟是不是鸽子啊?”
  程楚翘指给母亲看露台上那只黑鸟,只一眼,唐素兰就认出来了,立马叫起来:“什么鸽子啊,这是乌鸦。乌鸦是不吉利的鸟,快快快,赶紧赶走它。”
  程楚翘不以为然:“妈,不至于吧,一只鸟而已,有什么吉利不吉利的。别赶它了,它吃完了自然会走。”
  唐素兰不认同:“不行,这种灾鸟必须赶走。”
  一边说,她一边随手拿起搁在沙发椅上的一本杂志,推开玻璃门就朝着鸟笼砸过去,砸得乌鸦立即振翅高飞走了,一边飞一边嘎嘎乱叫,叫声果然嘶哑难听。
  程楚翘哭笑不得:“妈,您真是的,一大把年纪了还要跟一只鸟儿过不去。”
  程楚翘吃过早饭后驾车离开家,经过华景苑公寓楼时,她联想起了那个天才的陶君朴,戴上耳机给他打了一个电话:“喂,陶君朴,我是程楚翘。我的房子是不是已经开始动工了?”
  “嗯,慈善机构的人刚刚把家具都搬走了,正准备开始动工。对了,有个衣柜里发现了一本相册,看起来都是你小时候的。我把相册留下了,你几时过来找我拿吧。”
  “是吗?太感谢了!那我现在就过来。大约十五分钟后到。”
  一刻钟后,程楚翘把车开到了绿杨小区,在老房子楼下见到了陶君朴。他正站在那株梧桐树下,静静仰望着头顶浓密碧绿的树荫,深邃的眼神如望故人。她再次有所触动:他这样子看起来真是眼熟啊!我一定是以前见过的,可到底是何时何地见过呢?
  程楚翘有些困惑地下了车,朝着陶君朴走过去,他有所感应地回过头微微一笑,递给她一本相册:“你来了,物归原主。”
  程楚翘接过那本相册随手翻了翻,大都是她十二三岁时的相片。合上相册后,她有些好奇地看着陶君朴问:“陶君朴,我们以前是不是见过啊?不知为什么,我总有一种你有点眼熟的感觉。”
  陶君朴微笑:“是吗?那可能是在学校里见过面吧,别忘了我们都是h美院毕业的。”
  一说到这个,程楚翘的注意力马上就转移了:“是啊,我们都是h美院毕业的。陶君朴,我以前还一直以为你只是高我一届的师兄,昨天景老师特意上校网一查,我才知道原来你高了我整整五届。mygod,你居然十三岁就考上大学了,你这么牛请问你爸妈是怎么培养你的?”
  在程楚翘的一番话中,陶君朴敏锐地捕捉到了一个重点:“景逸兴为什么要上校网查我?”
  程楚翘笑着说:“哦,他问你是哪一届毕业时你答非所问,让他误会你是不是在虚报学历。结果证明纯属误会了。”
  陶君朴一扬眉:“他总是这么习惯把人往坏处想吗?”
  “没有了,景老师他人很好的。只是可能因为最近他太太的病情恶化,让他心情不好,所以才会误会你吧?”
  “他太太怎么了?”
  因为景逸兴已经误会了陶君朴,程楚翘不想再让陶君朴也误会景逸兴,于是把有关他的事都详细说了一遍,着重描述了他和妻子冯静众所周知的恩爱,以及冯静出事后他不离不弃的痴心长情。最后强调地问:“怎么样?景老师这个人很不错吧?”
  陶君朴没有马上回答她,而是侧着头若有所思地想了想:“听起来的确不错,就是看起来有点奇怪。”
  程楚翘不明白:“哪里奇怪了?”
  “据你所说,他太太出事后他这一年来都深陷在痛苦伤心中,可是他的表情纹却没有一点痛苦伤心的痕迹。所以看起来有点奇怪。”
  “你说什么?什么表情纹?”
  陶君朴淡然解说:“任何表情在长年累月的积累下都会形成表情纹,比如老是皱眉头会在眉间形成川字纹;经常大笑会笑出眼角纹;而一个长期痛苦伤心的人,眉间和嘴角会留下深深的愁苦纹。可是景逸兴却没有愁苦纹,看起来他的表情肌似乎并不在愁苦状态哦。”
  怔了怔,又怔了怔,程楚翘才后知后觉地明白了陶君朴话里的意思,她蓦地忿然了:“陶君朴,你这话什么意思啊?难道你觉得他是在假装痛苦伤心吗?你才见了他一面而已,凭什么这么说他?你以为你是谁呀?长着火眼金睛的孙悟空吗,可以法眼一开就知道谁是妖魔鬼怪?我告诉你,景逸兴绝不是你以为的那种人。”
  程楚翘突然的大光其火,让陶君朴蓦然若有所悟地看向她,欲言又止的神色,似乎在考虑自己要不要多嘴。片刻的踌躇后,他终究还是说出了想要说的话:“看来……你喜欢他。”
  几年来,程楚翘对景逸兴的秘密情愫一直隐藏得很好,除了管嫣知道外,从没被别人看破过。这一刻陶君朴却一语道破,而且是肯定无比的陈述句,让她整个人为之一呆,脱口而出:“你怎么知道?”
  “因为女人只有在一种情况下才会这么激烈地维护一个男人——一个和自己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男人。”
  程楚翘目瞪口呆地看着陶君朴,他也坦然迎视着她的目光,一双清澈如水又洞若观火的眼睛:“我刚才的话没什么特别意思,只是纯粹从理论角度稍微分析了一下景逸兴的表情纹。当然我并不是这方面的专家,我的分析纯属业余水平,不科学不完全不具备可信度。我随便说说,你就随便听听吧,如果不爱听就当我没说过。”
  交浅无法言深,陶君朴知道自己只能点到即止。如果这个漂亮女孩足够聪明,这点暗示也就足够了。如果不够聪明,哪怕再多说上一车话也是白搭。所以他话一说完就马上告辞:“我还有事先走了。再见。”
  陶君朴走了很久后,程楚翘还站在原地发呆:我只是生气地为景逸兴说了几句话,陶君朴就看出了我喜欢他,这怎么可能啊!该不是这家伙会什么读心术吧?还有,如果他可以把我的心思说得这么准确,那么他说景逸兴的话……
  蓦然一凛,程楚翘忽然有些不敢继续设想下去了。

  第3章

  上午与陶君朴短短的一番交谈后,程楚翘一整天心里都乱极了。她没有心思作画,对着画纸乱涂乱抹地挥着画笔,纯为渲染心底的疑惑烦躁。后来她干脆丢掉画笔,打开笔记本电脑搜索网页查看何为表情纹,何为愁苦纹。
  网上这方面的信息比陶君朴说得要详细许多,还有附带图片注释。尤其人像图片的观感十分直接明晰,那些长期忧愁痛苦的人,整个面部轮廓都是下垂的,眼角嘴角,脸颊肌肉全部耷拉着,眉间纹和法令纹都很深,在面相上表现出一种愁苦之态。
  看了很多张愁苦相的图片后,程楚翘没有再在画室呆下去,而是开车去了医院。她想去找景逸兴,去当面好好观察一下他的面相,是否果真一点愁苦的痕迹都找不出来。
  医院里,正独自守在冯静病房旁的景逸兴满脸毫不掩饰的不耐烦。看着昏迷大半年已经苍白消瘦得活像骷髅架子似的妻子,他厌恶不已地暗中低语:“看看你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还死拖着不肯咽下最后一口气干吗呢?不如早死早超生了。
  这时,病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背对着房门的景逸兴,立刻将满脸的不耐与厌恶换成一副伤心愁容。回头一看,是护士进来例行检查。
  护士走进病房不到两分钟,程楚翘也来了。她推开半开的房门进屋时,景逸兴正在替昏迷中的冯静按摩手脚,动作轻柔如呵护婴儿。而护士一边细致检查冯静的各项生命指标,一边夸他:“景老师,你对你太太真好,她病了那么久,你就不离不弃地陪了那么久。如果评选年度最佳丈夫,我一定提名你入围。”
  “这难道不是应该的吗?夫妻那么久,以前都是她尽心尽力照顾我,现在我也该尽心尽力照顾她。这也是夫妻间该有的情分。”
  说话间,景逸兴忽然发现了程楚翘,咦的一声:“楚翘,你怎么来了?”
  “哦,景老师,我来医院看一个朋友,顺便过来看看你和师母。”
  程楚翘一边答,一边专注地看了看景逸兴的脸。这张脸实在是有些太光滑了,三十五岁的年纪依然皮光肉滑,除了眼角几道微微的细纹外,没有任何岁月留下的痕迹。她之前查看过的愁苦纹面相,在他脸上的确找不到——心半信又半疑地蓦然一紧。
  护士很快做完例行检查走了,景逸兴招呼程楚翘坐,他则继续替冯静按摩,从双腿一直按到脚底:“阿静虽然一直在昏迷中,但并不是毫无知觉,我多替她做做按摩她会舒服一些。”
  看着景逸兴的一双手反复按摩着冯静瘦得只剩皮包骨的双脚,从动作到表情都无比温柔。原本半信半疑的程楚翘,心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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