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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经已经画名写在手机上了,等你写好了,我们就可以互相揭晓谜底了。”
程楚翘二话不说就拿出手机写下几个字,然后亮给汤敏达看,他看了苦笑对她展示自己手机上的字:“你最满意的是《望庐山瀑布》那一幅,我选的是《空山新雨后》,看来今晚指望不上你请我吃饭了。”
“那当然。”
汤敏达又说:“不过我个人还真是很喜欢那幅《空山新雨后》,我要买下它挂在我的房间里。程大小姐,你不会不卖给我吧?”
程楚翘侧着头审视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干脆地点了一下头:“ok,汤敏达,如果你真喜欢那幅画那就卖给你。不过,我希望你以后再也别买我的画了,因为这会让我觉得你目的不纯。”
汤敏达直点头:“我保证,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办理完艺术品购物手续后,画廊方面自会安排人将几幅画作送上门。汤敏达和程楚翘一起走出画廊,她直接上了自己的车准备离开,他恋恋不舍地跟到车窗旁问:“请问程大小姐,真不能赏脸让我请你吃顿饭吗?”
程楚翘想也不想地摇头:“no,我说过你输了就没有这个机会。”
目送程楚翘驾驶着车子走远后,汤敏达毫不气馁地鼓励自己:不用灰心,这么又漂亮又有气势的白富美,当然不会一下子就能被搞定的。无论如何,今天我已经成功地把她叫出来见上了一面,已经算是胜利了!
第5章
星期四,又是程楚翘去景家当绘画老师的日子。下午三点多,当她正在耐心指点几个学生绘画技巧时,忽然接到景逸兴打来的电话,话筒里的声音满是沉痛悲伤:“楚翘,阿静刚刚去世了。”
尽管是一早有所预料的事,程楚翘还是听得浑身一震,声音溢满同情:“景老师,你……节哀!”
“我现在在医院处理她的身后事,这几天都有得忙了,美术教室必须要暂停一段时间。楚翘,再麻烦你一次,帮我联系学生们取消这一周以及下一周的所有课程吧。”
“好的景老师,这些事我会帮你办妥的,你就全心全意料理师母的身后事吧。”
挂了电话后,程楚翘还因为这个噩耗而久久发呆。直到客厅里学画的一个初中男生小心翼翼地开口询问:“程老师,景师母她去世了吗?”
程楚翘定定神回答:“啊,是的,师母她刚刚在医院去世了。景老师要暂停两周的美术课,你们这个星期和下个星期都不用来上课了。”
另一个初中女生眨巴着大眼睛无比同情地问:“景老师现在一定很伤心吧?”
程楚翘叹口气:“当然,最亲密的人走了,他怎么可能不伤心呢?”
那个男生有些好奇:“听说景老师很爱师母的,她长什么样子啊?一定很漂亮吧?”
女生也同样好奇:“是啊,师母到底长什么样子?真想看一看。可是景老师家里连一张她的照片都没有。”
程楚翘下意识地四处张望了一下,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景家不但没有冯静的照片,也没有他们夫妇俩的合影,哪怕是婚姻标配的婚纱照也不见一张。她有些怔仲不解地想:奇怪,景老师和师母感情那么好,为什么家里却连一张夫妻合影都没有呢?甚至婚纱照也看不到。也许……是因为他们都不喜欢照相吧?
虽然为找不出一张合影设想了一个正当理由,但程楚翘心底还是有些隐隐约约的不安。不知为何,她忽然又想起了陶君朴的那句话——“一个长期伤心难过的人,眉间和嘴角会留下深深的愁苦纹。但是景逸兴却没有愁苦纹,看起来他的表情肌似乎并不在愁苦状态哦。”
一边回想着这句话,一边再次四周环视着这间布置温馨的屋子,程楚翘不愿正视地用力一甩长发,甩走那些乱七八糟的猜测:陶君朴的话只是随便说说的,他自己也说了不科学不完全不具备可信度。我不能听了就当真的。
五点钟的时候,上完课的学生们都陆续离开了。程楚翘拿着学生名册完成了暂停课程的通知任务后,开始收拾屋子。在书房里关闭书桌上的电脑时,她无意中点开了收藏夹,瞥见长长一排的收藏名单中有个名为“情医诊所”的博客。她原本是想要关闭网页的,但那一瞬间,说不出是什么原因让她心念一动,鬼使神差地操纵鼠标点开了这个地址。
这个博客的博主安心是一位资深情感专栏作家,她在自己的博客上专为有着爱情难题的网友提供个人见解。被收藏在收藏夹里的这篇博文是回复一位网名为“静在不言中”的女士的短文,文章前引用了“静在不言中”对博主倾诉:她是如何爱上了一个不爱她的男人,虽然如愿以偿地成为了他的妻子,却一直得不到他的爱情。
“静在不言中”那段不算很长却充满痛苦不甘的倾诉,让程楚翘读得万分震惊。因为那些倾诉,看起来实在太容易对号入座了。
“我的丈夫是一位受人尊敬的大学讲师,在知名大学任教,是学校公认的最有魅力的老师之一。而我和他也是公认的一对恩爱夫妻,是许多人羡慕的对象。但没有人知道,我们只是一对在人前表演恩爱的戏子。也没有人知道,当关起门来只剩我们两个人时,他是对我是如何的冷漠,我对他又是如何的怨恨。我和他是高中同学,我曾经为他付出了许多。他妈妈患上癌症后是我在帮他照顾;他念大学交不起学费也是我替他借钱。他大学毕业后很不情愿地和我结婚了,我知道他不爱我,只是因为亏欠了我才答应娶我,但我一直以为我可以用真心感动他。可他却是一块焐不热的冰,无论结婚这些年来我怎么对他好,他都不为所动。今年我查出不孕症后,他更是提出想要和我离婚。我坚决不同意,我为他付出了那么多,他休想这样就把我给甩了。我一定要耗他一辈子,耗死他为止。当然,这个无爱的婚姻让我很痛苦,但是看到他和我一样痛苦,我觉得值了!安心,我觉得我都快有点变态了,我这样做到底对吗?”
看完这些倾诉后,程楚翘轻易就能猜出“静在不言中”是谁,当然是冯静,只能是冯静。只要对景逸兴夫妇俩有所了解的人,都不难猜出这一点。
无意中看到的一篇博文,如一场大地震般震得程楚翘惊骇之极。从景家出来后,她的心依然是余震不断:景老师居然从来没有爱过师母,他们这对恩爱夫妻其实只是一个表演出来的假相——这也假得太真了吧?所有人可是都把他们当成婚姻幸福的楷模范本啊!
程楚翘心神不安地回到了家,此时此刻她的家里也不太平。刚一进门,保姆就用报道特大新闻的语气告诉她:“程小姐你回来了。今天不知怎么回事,一群乌鸦飞到你房间的露台上拉屎。程太想去轰跑它们时,它们居然还一起攻击她,手都被鸟爪抓伤了,现在人在医院包扎呢。”
程楚翘大吃一惊,连忙追问:“啊——伤得很严重吗?”
“是啊,手被抓出好几道口子,血流个不停,估计要缝上不少针!”
程楚翘又气又急地冲上楼:“有没有搞错,我还以为那只乌鸦已经被彻底赶走了,怎么它又杀回来了。”
保姆追在后头补充说:“而且还是带着人马杀回来的!”
冲进自己房间一看,程楚翘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落地玻璃门外的露台已经成了乌鸦的地盘,大概有五六只乌鸦高高低低地落满露台,它们嘎嘎乱叫着,洒落遍地鸟粪。她气呼呼地拉开门想轰它们走,可是很明显她不是这群鸟儿的对手,它们不但占领着制高点对她展开空袭,并且还聪明地懂得前后夹攻。颇具战术性的集体作战方式让她顾此失彼,差一点也挂了彩,最后只能狼狈不堪地退回了玻璃门后。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露台被乌鸦占领,变身成为露天厕所一间。
半个小时后,从医院包扎好伤口的唐素兰回来了,一脸晦气的表情:“不但缝了好几针,医生还给我还打了一针破伤风,说要以防伤口感染。我就说乌鸦是灾鸟,进门没好事,果然如此。”
程楚翘苦不堪言:“现在怎么办啊?那帮鸟东西把我的露台当厕所了。不停地在随地大小便,奇怪,它们哪来那么多的大小便啊!简直没完没了。”
“我就不信拿这帮鸟东西没办法。”
唐素兰固执地认定一群小鸟不可能斗败几个大活人,她从卧室的卫生间里接上一根长水管,对着露台上的鸟儿展开水攻。短时间内虽然把几只乌鸦都轰跑了,但它们没多久又卷土重来,而且数量上又有所增加,从几只变成了十几只。它们像疯了一样对着玻璃门后的唐素兰展开鸟粪攻击,大大小小的粪便雨点一样扑在原本干干净净的玻璃门上,搞得整扇门脏得不成样子,还没办法清洗。露台上守着一群疯狂的乌鸦,谁也不敢出去和它们正面对阵。
唐素兰还不甘心地想继续与群鸟大作战,被程楚翘坚决阻止了:“妈,算了吧。您每打跑它们一次,它们总是带更多人马杀回来报仇。您要再这么跟它们战斗下去,我怕会招来一支乌鸦军团。”
程楚翘虽然不打算跟乌鸦继续战斗,可她不知道该怎么对这群鸟斗士表示休战之意,有心议和却无计可施。乌鸦们很显然一时间不打算放过“仇人”,它们一直绕飞在露台附近,一副随时要发动进攻的架势。更糟糕的是,当唐素兰在楼下客厅的大露台露面被一只乌鸦看见后,它们居然立刻转攻大露台。这下大露台也没办法让人呆了,鸟儿们似乎知道了这里同为仇人的地盘,来“屎”汹汹的鸟粪雨也下到了这里。
程楚翘简直难以置信:“不是吧?乌鸦的智商这么高吗?居然有这样的判断力。”
为了验证乌鸦是否真这么聪明,程楚翘特意跑进父母主卧室的露台,并呆到被它们发现为止。结果如她所料,乌鸦群们顿时又把这里攻陷了。她仓惶地躲进玻璃门后的安全地带,几乎要泪奔了:“天啊!你们这帮鸟东西怎么这么聪明啊?简直是神一样的智商啊!”
第6章
夜幕降临的时候,程家大大小小的几个露台全部沦为乌鸦的占领区。鸟粪雨基本没停过,每一个试图赶走它们的人都会遭到它们的集体攻击。一开始是唐素兰和程楚翘,后来是保姆和程厚德,无一幸免。
唐素兰又气又恨又无可奈何:“这帮乌鸦真是要命,打又打不死,赶又不赶走,也不知道要折腾要几时。”
程楚翘唉声叹气:“妈,早知道那天真应该阻止您用杂志砸那只黑乌鸦,结果现在搞出一部乌鸦复仇记来了。上露台就跟上战场似的,简直就是一场灾难。”
“我怎么知道鸟儿也会记仇和报仇哇,活了这么一大把年纪还从没见过这种世面。这都是你闲得没事挂什么鸟屋惹出来的。”
“妈,这根本就不关鸟屋的事好不好?错就错在您不该去攻击那只乌鸦。是您先招惹了它,它才来报仇的。现在搞成这样子都是您惹的祸。”
“关我什么事,如果不是你挂了鸟屋,就不会招来这只黑乌鸦,现在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眼看母女俩争吵起来了,程厚德赶紧打圆场:“好了好了。现在别争这个了,还是想想怎么对付这帮乌鸦吧。”
程楚翘没好声气:“有什么办法,就像妈说的,打又打不死,赶也赶不走,只能等它们自己撤兵了。”
程楚翘寄希望于己方休战后,乌鸦那一方也会很快撤兵。可是她的希望却落空了,那群乌鸦霸占了她家的露台后并不肯走,也许它们会轮流去觅食,但总有鸟儿守在这里,攻击着每一个进露台的人。上露台就像上战场一样,需要时刻警惕防范与自卫。来自鸦群的持续骚扰搞得程家人都苦不堪言。
周六上午,管嫣来找程楚翘一起去参加冯静的葬礼时,有幸目睹了露台上这场群鸦乱舞的奇观。她惊讶极了:“太不可思议了!我才知道乌鸦居然是这么聪明的鸟,还这么富有战斗力。”
程楚翘悻悻然:“是啊,而且这战斗力绝对不渣。给我三千乌鸦,没准我可以拯救地球。不过现在我没那么宏大的志愿,我只想快点把这群鸟大爷请走,别再继续呆在我家拉屎撒尿了。”
“想到什么好办法了吗?”
“想不出来,也许我应该去请教一位鸟类专家。就是不知道该上哪儿找。帮忙想一想,你认识的人里头有鸟类学家吗?”
“no,我恐怕帮不了你,这一类专业人士我可不认识。”管嫣顿了顿又说:“或许你可以去问一问陶君朴怎么办。鸟屋是他给你的,他一直在喂鸟,没准以前也遇到过这种情况呢。也许他可以帮到你。”
管嫣这话提醒了程楚翘:“对呀,我怎么把也给忘了。嗯,参加完葬礼后我就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