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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得军医归-腹黑二爷的心肝宝贝-第8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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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理医生是个非常和蔼的中年女人,她走到他身边,什么也没说,就是蹲到下来,以相同的高度和他对视着,然后笑着对他伸出了双臂。
  所有的戒备都在那一刻卸下,他哭着扑进那个中年女人怀里,嗫嚅着嘴角喊“妈妈。”
  心理医生抱着他,轻轻的拍着他的后背,用和她妈妈一样温柔的声音在他耳边说了很多。
  从此以后,他又变成了以前那个开朗可爱的他。
  不过是三岁的孩子,却已经懂怎么掩藏情绪,这何尝不是一种悲哀。
  那个怀抱和她妈妈一样温暖的阿姨告诉他,妈妈一直都躲在他不知道的地方看着他,只要他乖乖的吃饭,学习,妈妈就会出来看他。
  他为了让自己快快长大,每次都吃的最多也最快,学习也非常的认真。
  夜深人静,耳边响起小伙伴们熟睡的打鼾声,他还在想着妈妈怎么都睡不着。
  再怎么美的谎言,也总有被戳穿的一天,上到初中的他,在帮忙打扫福利院图书馆时,在一堆旧报纸里无意当中看到了这样一则新闻。
  他一直以为说不定哪天就会出现的妈妈,原来早就死了。
  死在了北京春寒料峭的街头,身上只穿着单衣,口袋里除了一张医生确诊得了绝症的诊断书,再也没有任何证明她身份的东西。
  像是做了十多年的美梦,猛地下被人摇醒,那种濒临崩溃,彻底绝望的感觉只有他自己知道。
  等他走出图书馆,却没人从他脸上发现一丝异常,他依然是他,依然是那个叫莫池瀚,整个福利院最优秀,也最得所有工作人员最喜欢的孩子。
  对了,他已经改名了,叫莫池瀚,那声“翔翔”随着他走进福利院的第一步,再也没有听人叫起过。
  离开杭州时,虽然才只有三岁,有些事,他依然记得很清楚,曾经有人堵住他和他妈妈的去路,指着他妈妈的鼻子骂他是小野种,骂他妈妈是大野种。
  那个时候年幼啊,根本不知道野种是什么意思,却从那个女人的口气里听得出来这不是什么好话。
  看妈妈脸涨得通红,他像只为了保护妈妈发疯的小野兽,用他的头去撞了那个欺负他妈妈的女人。
  野种!
  莫池瀚猛地睁开眼睛,也是时候让人看看他这个野种是怎么慢慢的,一步一步的拿回本就属于他的东西。
  ……
  站在回廊上的张清士也是闭了眼睛又睁开,他听到自己的声音带着颤抖,“是你爷爷告诉你的?”
  张奇没说话,看了他一眼,就朝病房走去。
  葛正龙的事,让沈雅文恨他恨成那样,如果让一切都追求完美的宫凝袖,知道和自己恩爱有加的丈夫有那样一段过往,而且还结果了,不知道会是个什么样的反应。
  张清士没有夸大其词,张奇走进病房时,张建国真的只是在吊着最后一口气。
  张奇蹲到床边,把他的手放到掌心,双手合拢。
  他不仅是见惯了生老病死的医生,还是雷厉风行的军人,面对至亲的人,要说到平静,真是做不到。
  圈着张建国的手在不经意地颤抖着。
  张建国看到他,和很多临死之人会有回光返照一样,眯成只有一条缝的眼睛倏地下就瞪的很大,干枯的已经没有一丝水分的嘴唇颤抖着,“阿奇……”
  张奇抿抿唇,眼眶湿了,低头凑到张建国耳边,“爷爷,我来了。”
  张建国看着他,又像是不再看他,“找到翔翔了吗?”
  张奇知道他临终前最大心愿是什么,点点头,“找到了。”
  他抽出一只手,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电话一接通,他点开免提,电话那头传来的声音冷冷的,没什么温度,也没什么波动,“真没想到堂堂的张将会打电话给我这么个小人物。”
  语调虽然平调,当中的讥讽却很明显。
  “莫市长谦虚了。”张奇没理会他的讥讽,淡淡的说,“我之所以打这个电话给你,是另外有人想听听你的声音。”
  电话那头一阵沉默,张奇把电话靠到张建国嘴边,他浑浊的老泪早翻滚出眼眶,嘴角抖动,很艰难地发出两个字,“翔……翔……”
  两个字的间隔很长,他还是用尽力气喊了出来,这是他的第一个孙子啊,也是第一个他抱过的孙子,怎么忘得了。
  电话那头的人依然没有说话,鼻息却明显粗重了,半响,他冷冷开口,“张首长,您弄错了,我的名字叫莫池瀚,而不是什么翔翔。”
  很小的时候,有个女人曾经在哄他入睡前总会轻轻的捏捏他的小鼻子,“翔翔,知道妈妈为什么给你这个名字吗?因为啊,翔翔的爸爸是空军哦,妈妈希望咱们的翔翔也能像爸爸一样展翅高飞,翱翔在广袤的天空。”
  想到这些年往事,他又一声冷笑,张清士的确是空军的兵种出身,可是要说他是空军,那真是太小瞧他了。
  自从知道妈妈去世的消息后,他绝不容许别人在他面前提到“翔”字,这么多年在官场上的打拼,跟在他边的文秘也好助手也罢,都知道他有这个忌讳,在给他的报告里,绝对不允许出现一个“翔”字。
  如果一定要出现的话,那就会把整段话都更换掉。
  为此,他身边的文秘水平还遭人质疑过。
  张建国又流出两行老泪,放眼这一生,这个开国功臣,觉得自己真是一败涂地,儿子女儿死他前面,孙子又不认他。
  张奇脸色凝重,关掉免提,放到耳边,“爷爷临走前想要什么,你应该知道。”
  电话那头的人又一阵沉默,然后吧一声挂了电话。
  张建国翕动着嘴角,浑浊的眼睛对着张奇手机的电话露出期盼,心愿未了,他始终都不肯闭眼。
  电话里早就传来的只是嘟嘟的忙音,张奇神色不动,依然放在耳边,他对张建国说:“爷爷,他想先和我说几句话。”
  起身走出病房,始终保持着电话贴在耳朵上的姿势。
  半分钟不到,张奇边打着电话,边推门进来。
  “爷爷,大哥想和你说话。”他又点了下手机,免提的话筒里很快传来一声清楚的“爷爷。”
  张建国激动地脸上有了红晕,瞳孔猛然收缩,张奇抓上他的手,紧紧的抓着。
  身为一个医学博士,他知道他最后的时间已经到了。
  张建国终于闭上眼睛,非常的安心,嘴角还挂着满足的笑意。
  他永远不可能知道,刚才那声“爷爷”的确也是出自他的孙子之口,只是此孙非彼孙。
  张清士推门进来,听到生命监控器发出的尖锐刺耳的声音,就知道他戎马一生,举手抬足间都令万众瞩目的父亲,去世了。
  有人道男儿有泪不轻弹,也有人道男儿膝下有黄金。
  这个年过半百的军中高官却缓缓弯曲了双膝,对着病床上已经没了气息的人跪了下来。
  是他太不孝了。
  安小芬抱着孩子走后,张建国曾经命令他出去把他们找回来,如果真怕宫凝袖接受不了,就说是他的远方亲戚。
  他却没有那个胆量,三年的时间不算长,在形容憔悴,水灵不再的安小芬和风华无限,谈了一手好钢琴的宫凝袖两者间,他的天枰早就偏向了后者。
  是他小人了,如安小芬告诉孩子的那样,他就是她认错的人,她和孩子再也没有出现。
  每次回张家老宅吃饭,张建国把他一个人叫到书房时,总会感叹那么一两声,那个是张家大孙子的孩子到底去了哪里?现在生活的又怎么样?
  张奇今年二十七岁,那个孩子大他三岁,今年三十岁。
  三十而立的他,到底有没有结婚生子了,也许是年纪大了,人就容易缅怀往事,这段时间,他经常梦到那个孩子。
  那句“爸爸,爸爸,你真的不是翔翔的爸爸吗?”萦绕在梦中,有的时候人是醒了,魂跟着那句话,倒退到了那一年的那一天。
  张奇把张建国还有温度的手放到被子下面,起身把发出尖锐声音的检测器关掉了,然后按下床头的按钮。
  几秒钟后走廊里就传来凌乱的脚步声,张建国的军衔和地位,自从他住到这里,享受的就是国宝级的待遇,更不要说“国宝”的情况每个医务人员都预见了,再好的仪器和药物也拖不到明天。
  军医和军护冲进来后,顾不上对两个军衔比他们高出不知道多少的男人敬礼,直奔到病床边,一番检查后,军护替张建国拉上白床单。
  “张老已经去了,两位将军节哀顺变。”军医的声音有些颤,这种国宝级别的红色英雄死在他当班时,一个不当心,他是有可能会受到处分的。
  “辛苦你们了。”张奇对他挥挥手,“先出去忙吧。”
  “你知道他在哪里。”没有外人在病房里,张清士问张奇,虽说是问的口气,口气俨然是肯定。
  从张奇冒充他录在手机里的那声“爷爷”,他就敢肯定张奇早就知道翔翔在哪里。
  对这个二十七年没有见过面的儿子,忽然就起了无限的憧憬,他现在长成什么样了?多高?多重?工作好吗?有没有娶妻了?妻子贤不贤惠?
  张奇直视着张清士,“你应该已经见过他了。”
  “我已经见过他?”张清士紧张地咽了咽口水,每一天,他都会看到很多人,或者说很多人会看到他,他真的没有对任何一个年纪相仿的人有特别深的印象。
  “他现在是B市市长莫池瀚!”
  张奇说完这句,就转身出门了。
  以张建国的地位和身份,他的后事,就连张家人都没有办法做主,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等着上面的安排,在摄影机前面露出面色沉重的一幕就可以了。
  也许是忽然有亲人离世,张奇特别的想傅歆,走出医院,他倚在一棵树边拿出手机拨了傅歆的电话。
  手才按下五个数字键,有电话进来了,一看来电显示,愣了愣。
  打电话的人很有耐性,没有因为他一直没接而挂线,张奇划过接听键。
  电话那头的人直接问:“他怎么样了?”
  张奇抬头朝天空看去,万里无云,是北京难得的好天,阳光有些刺眼,他闭上眼睛,“他刚才已经去世了。”
  电话那头的人没有再说话,沉默了很久,他挂了电话。
  莫池瀚的助理敲了很久的门都没声音,壮着胆推开市长办公室的门,他看到刚新任B市市长的年轻男子,坐在大班椅上,眼睛一直盯着某个地方,精神恍惚,面容僵硬。
  他有些好奇,走进去一看,发现他一直看的地方是他捏在手里的电话。
  “莫市。”助手把一沓需要他批阅的文件放到他手边,“这些文件都是要您过目的。”
  莫池瀚像是没有听到他在说话,依然呆呆的看着他捏在掌心的手机,思绪早穿过斑驳的岁月回到那一天。
  那是他第一次被除了妈妈以外的人抱着,那个眉眼都凌厉的中年男子,等屋子里没有人,亲亲他的小脸,慈祥的告诉他,他是他的爷爷。
  还变魔术似的从拿出一块巧克力给他。
  这是他长到三岁第一次吃到巧克力,看他嘴巴长得大大的,却只咬了一小口,而且吃了第一口,就不肯在吃第二口,好奇地问他,“翔翔,巧克力不好吃吗?”
  他摇头,生怕别人抢走似的,把巧克力紧紧抓在手里,护在胸前,“剩下来的,我要给妈妈吃。”
  中年男子脸色上的表情蓦地一僵,继续,更用力的抱住他,“翔翔真是个孝顺的好孩子。”
  直到他长大懂事,才弄清张建国当时的表情是什么意思,那是对他的心疼和怜惜。
  是啊,红色贵族张家的孩子,长大三岁才吃过巧克力,说出去只怕没人会相信。
  无容置疑,他是个好爷爷,却又不是个好爷爷,因为他不喜欢他的妈妈。
  很多人说,往事如风,遗忘最好的办法就是新欢和时间,如果你还没有忘记,那只能说新欢不够好,时间还不够长。
  张建国给他最深刻的影响,无非就是那块巧克力,自从他有了经济能力后,就开始购买不同的巧克力,不管是国产的还是进口的,只要市面上能花钱买到的,就没有他没吃过的。
  新欢已经足够好,可是,他却始终忘不了那块巧克力的滋味。
  其实,他心里非常清楚,不是忘不了巧克力的滋味,而是忘不了,第一个除了妈妈以外人的拥抱,他的胸膛那么的宽厚,那么的温暖。
  时间不够长吗?二十七年过去了,他已经三十岁了,时间真的够长了,可是他就是忘不了。
  助手看他脸色难看的可怕,不敢看他,快步退出办公室,他喊住他,“许助,麻烦帮我泡杯咖啡。”
  ……
  和莫池瀚短暂通话后,张奇也不想打电话给傅歆,平他的情绪影响到她。
  他朝马路边走去,随着张建国的去世,很多往事也跳到脑海里,知道他有个同父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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