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躺在沙发上,我双手交叉放在头脑,看着灯光映出阴影的天花板,思绪如潮水。
小学站在讲台上低着头,被老师狠狠的□□,被同学们嘲笑似的指指点点。中学一个人站在教学楼的天台上,偷偷的看着对面艺体楼里穿白色百褶裙的女生翩翩起舞。高中放在课桌里的牛奶和小纸条。大学程吟雪淡淡却很温暖的微笑。所有的一切交织成一张网,网住我的头,透过头骨进入我的大脑,将脑细胞里所有的记忆因子网住。
那张网不断的扩大,将我的身体包裹住,身在网中,逃脱不出。
微微睁开眼睛,天花板上的阴影还在,迷迷糊糊,我又闭上了眼睛。闭了一会儿,我坐了起来,想上个厕所再睡。走在客厅里,透过阳台的门看见一个身影坐在阳台上,全身一颤,浑身起了鸡皮疙瘩,站在原地吓得我不敢动。
李若溪不会晚上变成了吓人的东西吧,我的头脑里首先想的是她变成了一具骷髅,正在用黑色的毛笔画着那张白皙的皮。
“李,李若溪。”我轻轻靠近阳台,站在阳台和客厅接壤的门边,哆嗦的喊了一声她的名字。
李若溪转过头来,我愣住了。路灯灯光照射进来的昏暗微光里,李若溪的脸颊上满是泪水,不知道为什么,她正看着窗外哭泣。她见我站在她的身后,又转过身任泪水继续流淌在脸颊上。
我没说话,继续站在她的身后,这样的夜晚竟然没有一丝月光能够洒进房间里,只有路灯的微光。她是遇到了什么样的悲伤的事情呢?为什么要在夜深人静的深夜一个人坐在阳台上默默地流泪呢?
是什么样的事情,什么样的人才能让女生在无人倾听的半夜孤独的默默地坐着流泪?
李若溪不再回头,眼睛一直盯着阳台的窗外,她的手却伸到一旁。我明白她的意思,我伸出手紧紧的握住她的手。被千万层伪装包裹好的女生露出了最脆弱的一面,无论说多少安慰的话都无济于事,她的脆弱要么与你无关,要么只是不安全感的一种释放,这时候,我要做的就只是陪着她。
“张晨浩,对不起!”
李若溪用有哭泣得些沙哑的声音说出这句话,我不知道该用什么语言来回答她。她的对不起绝对不是平时对我的那些打打闹闹,而是深埋在时光里的从来不会与人倾诉的痛苦。
“你的哭泣是与我有关吗?”
她并没有回答我,没有摇头,也没有点头。她沉默的坐在阳台上看着窗外,泪水化为泪痕;我握着她手沉默的站在阳台上,看着路灯照射进来的微光。
我们俩沉默了好久好久。
好不容易安抚李若溪睡下,她拉着我的手闭着眼睛,鼻息里发出轻微的鼾声。我轻轻的放开手将她的手放进被窝里,回到沙发躺下。
躺在沙发上,怎么也睡不着,我始终想不起来从小学五年级开始荒废的十几年其中的那些关于李若溪的记忆,她只是因为悄悄送给我牛奶,然后被老师发现。看着微光阴影的天花板,我想,也许在另一个时空里,我曾经做了很多伤害李若溪的行为的吧,否则,一直保持着神秘的她为什么情感会濒临危险的边缘呢?
想了一会儿,抬起头来,寝室门口站着一个身影吓了我一跳,仔细看时才发现李若溪又醒了过来,站在寝室门口看着我。
“怎么,还是睡不着吗?”我坐了起来,微笑的看着李若溪。
“你陪我吧。”她走到我面前,站在沙发边看着我。
“我这不是在陪你吗。”
“陪我一起睡。”
我的后背一阵紧张,这可不是什么好玩的事情,我迟疑的看着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她没有回答我的话,缓缓的坐在沙发上,准备倒下身子。情急之下,我一把将她推开,控制不住力量,差点将她推到在地。
她站在原地狠狠的看着我,眼睛里透出一股寂寞和悲伤,双手握紧,上颚牙齿咬着下唇,呼吸沉重。我真不是故意将她推开的,而是猝不及防之下的应激反应。我不习惯李若溪提出的这种亲近方式,也有些害怕即将要到来的某些事情。
李若溪转过身,走进了寝室,躺在我的床上,并没有关掉寝室的门,我悄悄按了手机的按键看了看时间,凌晨两点四十分,离天亮还有四个多小时。
“你喜欢我吗?”
躺在床上,她问出这个问题。对别人而言,其实这是个非常好回答的问题,面对一个女生,只需要回答“喜欢”或者“对不起”就行了。可是,我无法回答,这和几个月前程吟雪提出的问题一样,让我的思绪翻腾了好久,我不知道为什么会犹豫,就只是单纯的回答不出来。我的心脏血管并不像其他男生那样,连接着大脑,而是连着某种理性分析的计算机。
“对不起,我问了一个不该问的问题,我就只是想从我喜欢的人那里获得一个准确的答案,不管这个答案能不能获得我的预期。”
我依然保持着沉默,不光是李若溪,我也有很多的问题,关于她的那些神秘的一连串问题。我叹了口气,揭开睡袋,走进了寝室。
紧靠着李若溪身边躺下,我能听见她心脏快速跳动的声音,我也能感受到呼吸急促紧张的情绪。躺下以后,侧过身,李若溪温热的鼻息扑到我的脸上,夹扎着她身上的香气。
我们都沉默了一会儿,她突然伸手抱紧我,靠在我的胸膛上哭泣,泪水湿润了我的T恤,但我却感受到李若溪眼泪的温度,她就这样一直哭一直哭,我伸出手抚摸着她的头,长长的秀发柔滑,抚摸了一会儿,轻轻的拍着她的背。
窗外的秋风吹进房间,翻动书桌上摆放着的书的书页,书页翻动的声音和李若溪抽泣的声音交织在我的耳边,好似秋风早已将她神秘的悲伤用字印在了书上。
睁开眼睛,T恤上湿润的泪水已被温暖的被窝捂干,只留下一片泪渍,李若溪不在的身边,但我的手依然是抱着她的动作,手臂发麻。
我尝试着移动手臂,然后起床。客厅,厨房和阳台都不见李若溪的身影,她又消失了。我怅然若失的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回想着晚上发生的一切,像极了曾经站在某个地方远远的看着这里发生的一些,熟悉却又陌生。难道我的记忆被人无情的改造过,难道李若溪其实是来唤醒我的?
坐在沙发上发了好久的呆,我才站起来收拾书包准备去图书馆看书。书桌上放着一张折叠好的纸条,我把纸条打开,是李若溪的留言:
“算好日子,从今天开始,19天以后的下午两点,我们在玉川实验中学的篮球场见面,不见不散!”
纸条下面是一盒牛奶,一盒李若溪特制的牛奶。
接下来我又恢复了考研复习的平静生活,我反复确定了19天以后的日期,想了很久也想不起来这个日子到底有什么深刻的含义。我将它做好标记,以确定当天我能准时的去参加李若溪的约定。
作者有话要说:
☆、成熟
“张晨浩,有时间吗?陪我去参加一个活动怎么样?”
当我调整好心情,一个人关在图书馆看了十天的书以后,程吟雪发来这条信息。我回复问她是不是回学校了,她说是的,回学校参加公司在江城组织的年会,而且报了雅思考试会在那一周的周末考试。
我们约在24栋宿舍楼下见面。
站在24栋楼下,我以为早已习惯了站在楼下被人打量的感觉,但当真的站在楼下的时候,还是或多或少的有些紧张。程吟雪从24栋门洞出来的时候,紧张彻底加剧。
程吟雪的短发变成了长发,扎成了干练的高马尾,额前没有刘海,上身穿着一件深蓝色八分袖轻薄大衣,里面穿着一件黑色的桃心领线衣,挂在脖子上的项链有些闪亮,李若溪曾经指着这件首饰让我看过,品牌叫做施华洛世奇;下身穿着一套黑色的紧身休闲裤,脚上穿着一双高跟鞋,走起路来轻盈自然,一点也看不出来别扭。
那个穿着休闲装,运动鞋的程吟雪突然就变成了一个成熟稳重的职场女性。而我,却还是穿着卫衣,牛仔裤和运动鞋,和她比起来,我简直就是个穿着幼稚的小学生。
她走到我面前,见我很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微微的笑了一下,似乎是看穿了我心里的想法,“怎么?是不是我穿得太过成熟?”
“不,是我穿得太幼稚,我担心参加的那个活动会让你丢脸。”
程吟雪上下打量了我一番,“放心,不会,反正到时候都会换衣服的。”
“换衣服?是什么活动?”
“是我策划的一个活动圆满结束,公司召开季度颁奖典礼,要求在颁奖的时候必须挽着男生的手上台领奖,所以只好找你帮帮忙了。”
“你们公司难道不会准备男生作为司仪吗?”
“不会,这是公司的传统,要求领奖的女士必须自带男生。”
“真是个奇怪的公司,那如果确实没有男生一个人上台领奖怎么办呢?是不是就不会颁发优秀员工奖了?”
“如果一个人单独上台的话,他们就会想出各种招来开你的玩笑,你也不想我被他们开玩笑吧。”程吟雪诚恳的看着我,眼神里有一股希望,“希望你不要拒绝我,拜托拜托。”
有很久的时间,程吟雪或明或暗的邀请我和她一起做一些事情,但我都拒绝了她。但我找她,却从来没有拒绝我,一直都是微笑着答应我。看着她流露出的眼神,我当然不希望她被实习公司的那些人整蛊,坚定的点了点头。
她所在的公司是一家跨国企业,尽管还在实习期,听她说公司里的人早已不把她当实习小妹对待,而是当成公司里的一员。她说她也是这么看待自己的身份的,等拿到了毕业证书,根据雅思考试的成绩,公司人力资源部才会依据实习鉴定安排具体的工作事宜。
唯一能够确定的就是,前五年的工作地点在澳大利亚。
程吟雪拉着我来到江城中心广场的菲仕利商场里试衣服,我不断的穿着不同的衣服出现在她面前,却不断地被她摇头否认。是啊,能够在实习阶段就获得公司的最好评价,作为陪同人员的我肯定应该穿得体面一些。
穿了一套深蓝色西装搭配白色浅条纹衬衫,西裤烫得笔挺的穿在腿上,皮鞋能够照出人影,我很不习惯的站在镜子前。看着西服革履的自己,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衣冠禽兽。程吟雪站在我的身边,很满意的点点头,叫来服务员说这一套她买了。
服务员笑着对我说帅哥,你女朋友很有眼光呢,于是拿着程吟雪交给她的卡笑脸盈盈的刷卡去了。我翻开标价,西服一套五千多,皮鞋一千多,合起来接近八千,我立即转过身想给程吟雪说这套衣服我还是不要了,或者我来买之类的。
程吟雪将食指放在嘴边,“嘘”了一声,让我不要说话,我突然意识到了自己的幼稚和不稳重。
“你是男生,即将要步入社会的男生。男生和女生不一样,女生到达一定的年龄马上就能学会成熟,男生成熟则要准备很长很长的时间,所以现在你就当成走向成熟之前所做的准备,从这一套西装开始。”
提着装着我的衣服的口袋,我们走在商场的过道上。
“程吟雪,晚上我会把钱补给你。”
“呵呵,你真是个大笨蛋。”这句话让我停止了前进的步伐,站在原地,我想到了李若溪指着我的鼻子说这句话的庆幸,不自觉地笑了笑。程吟雪看着我在笑,也跟着笑了,她当然不知道我为什么笑。
“只要不扯标签,晚上我们把这套衣服和皮鞋找个理由退了就是。”她这样说。
这是一个很简单的事情,简单得她根本不需要去想,这就是步入社会产生的某种能够将个人价值最大化的方法吧。她不仅在使用这个方法,也是在教我这个方法。
程吟雪成熟了许多,特别是她扎着的高马尾辫。
出租车开到江城会展中心,门口张贴着一张巨大的海报,上面用精致的英文和简短的中文写着一行字,“Sumle公司第三季度总结会。”几个字用一种类似于艺术设计的方式展现在我的眼前。
“嗨,蜜雪儿,欢迎欢迎。”
一位穿着蓝色晚礼服的女人站在门口向随着人流进场的程吟雪打招呼,“蜜雪儿”应该是她给自己起的英文名字,和她的外表以及能力完美的配合在一起。
“哈喽,薇薇安,你都换好衣服了,看起来真是很不错呢,你的身材很正哦。”程吟雪上前和那名喊她名字的女生双手握着寒暄。
“我在等我男朋友啦,都这么久了还不到,真是气死人啦。”叫做薇薇安的女生眉头皱着,脚上的高跟鞋轻轻的在大理石地面上磕着,显出柔媚的一面,“这位帅哥是你的男朋友吗?看起来很帅呢。”
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