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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姜来第一个提出抗议,她拉着左天的手,对着自己的爸爸摇头,「他跟我睡,沙发太小。」
她的维护无异於火上浇油,姜施本来只是一点小不满,现在反而像是星火燎原,一瞬间就引燃熊熊大火。
「他一定要睡沙发!」一个字一个字彷佛是从牙缝里挤出来似的。
姜来皱起了眉头,「爸爸。」
父女俩剑拔弩张,当事人左天却呵呵笑了出来,他看姜来温柔的说:「乖,去给爸爸亲一个,爸爸就不生气了。」
姜来拒绝,「书上说唾液会传播细菌,不卫生。」
姜施那满腔的怒火就如同被戳了个洞的气球,顿时消散一空,他都没力气生气了,只剩下满满的无可奈何。
左天端起姜来的下巴,趁她不备凑过去亲了一下,姜来也不明白为什麽,只是一颗心顿时如同小鹿乱撞一般,软软的、绵绵的,比棉花糖还要甜美。
「你觉得脏吗?」
姜来呆呆地摇头。
左天露出微笑,「那就过去亲爸爸一下吧。」
姜来彷佛成了个提线木偶,乖乖地走向自己的爹地,姜施都想要啜泣了,他蹲下身子,看着女儿走过来,在自己脸上亲了一下。
这是女儿在她懂事後给自己的第一个亲吻,他激动若狂,刚想抱住女儿狂亲一通,那小小的身影就从他手下溜了出去,奔跑到另一个男性生物面前,拉下人家的身子狠狠地撞了上去。
左天被撞得发出一声闷哼,姜来也疼得两眼泪汪汪,晶莹的液体沾染在长而卷的睫毛上,在灯光下转着剔透的光,「对不起。」
这声对不起是指把他撞疼了呢,还是想强吻他而不小心把他撞疼了呢?左天摸了摸唇,不知道该回答什麽,但望着姜来强装镇定的模样,还是伸出手摸了摸她的脑袋,「不怎麽痛,没关系。」听到这话,姜来突然像一根冲天炮一样冲进了他的怀里。
嗯哼!肋骨被撞得发痛,但左天还是强忍了下来,伸出手搂住了姜来的肩膀,这个小家夥看上去安安静静的,做事起来却风风火火、力气也大,真是伤脑筋啊。
姜施望着这一大一小拥抱的样子,有点小小的吃醋,更多的是释然,真是奇怪,一个陌生人却反而能引发来来这麽多的情绪。
第四天,左天打算去国父纪念馆和西门町看看,这算是比较轻松的一条路线,於是他向姜来发出了邀请。
姜来的眼睛亮了起来,「我想去,但是你等我一下,我得把爸爸的午餐做好放在冰箱里。」
左天听得直摇头,「让他叫外送,最近你是放暑假可以纵容他,以前你上学的时候他不也这样过来了吗?」
姜来望望一头钻进书房,对两人眼不见为净的姜施,「以前上学我也是做好了放在冰箱里,爸爸不喜欢吃外面的东西,如果我不做,他就会饿一整天。」
这是什麽样的父亲啊?左天听得差点怒火燎原,他终於知道小女孩这样的个性是怎麽出来了,分明是被这个完全没有父亲自觉的家夥逼出来的。
感觉到左天的不快,以为是懒得花时间等待自己,姜来跳下餐桌,「你等我一下下就好,我很快就好。」小小的身影飞快地奔进了厨房。
姜来很少出门,这个出门是严格意义上的出门玩耍,大概因为个性冷淡的关系,她本来就缺少朋友,偶尔有一两个邀约,但考虑到家里嗷嗷待哺的父亲,也会毫不犹豫地拒绝。
而所谓的父亲偏偏又是那种不食五谷杂粮的设计师,每天的乐趣就在於怎麽跟女儿争取早上可以多睡一会。
难得能够这样无所顾忌地出门,又是和喜欢的左天一起,姜来的心情就好像那被阳光映得薄如纱帘的云,亮晶晶的。
左天倒是不遗余力的在这个面容冷淡的小女孩身上挖掘新的乐趣。
「吃霜淇淋就要把鼻子也凑过去,这样才带劲。」
「偶尔要同手同脚走路,这样有助於大脑开发。」
「闲得无聊就可以数数别人家的影子,你会发现影子也是有生命的哦。」
姜来明明是一脸的聪明相,但是对左天天马行空般的信口雌黄却是深信不疑,左天端着下巴看姜来安静地把霜淇淋吃得满头满脸,终於忍不住大笑起来。
「嗯?」完全不知道被捉弄了的姜来还是乖乖巧巧地看着他。
左天笑得肚子都疼了,「姜来你太可爱了。」
姜来认真地反驳,「我现在也很可爱。」这大概是她唯一一个,也是屡试不爽的冷笑话。
左天愣了一会,成功地让自己笑倒到了桌子底下。
而姜来伸出舌头舔掉了鼻子上的奶油,那滋味是那麽的、那麽的甜。
这天晚上,左天洗好澡出来,姜来坐在床边看他,细细白白的双腿晃来晃去,像是一座由玉石雕成的秋千。
「明天我们比钓鱼吧?」
左天怔住,「钓鱼?」
姜来晃晃自己的脚,「我最近一直穿着运动鞋。」
左天低头,这才发现床头上规规矩矩地放着一双球鞋,大概是太过关注小女孩的表情变化,竟然一直没有注意到她的鞋子。
「也好。」她居然还记得他的胡说八道,这个小女孩到底要给他多大的惊喜呀,只是……左天扒了扒头发,「我们以後再比吧,明天我要离开台北了。」
「明天?」
姜来有点没反应过来,呆呆地望着懒洋洋的少年抓过吹风机递给她,「对呀,一转眼就过去五天了呢,时间过得可真快呀。」
姜来心不在焉地帮他吹着头发,一颗心却彷佛在水里载浮载沉,再也无法安定下来了,说好五天,可他在她家里都没待到七十个小时呢,骗子、骗子、骗子……
「啊啊啊……痛……」
左天的痛呼声把姜来的魂魄唤了回来,她害怕地发现左天的一绺头发被卷进了吹风机里,很快一股焦味就弥漫了开来。
姜来又急又怕,顿时想不出一个解决办法来,倒是左天龇牙咧嘴地喊:「剪刀剪刀。」
姜来才彷佛得了特赦令一样,扔了吹风机就跑,受万有引力的召唤,吹风机咯当一声掉在了床上,与此同时响起的是左天的一记强自忍耐的痛呼。
等姜来拿着剪刀冲进来的时候,左天用一双闪着泪光的漂亮眼睛盯着她,指了指吹风机上那随风招展的头发,「已经用不着了,连根拔起了。」
姜来花了很长的时间才意识到慌乱中自己又干了什麽好事,她懊恼得咬住嘴唇,眼泪开始在眼眶里打转,左天摸了摸余痛未消的头皮,上前把姜来抱到床上,「算了,烤焦的头发也没用了,拔了省事。」
「是我、是我把你烤焦的……」她越想越难过,在老师、家长眼里聪明懂事的自己,为什麽只要一碰上左天的事情就会错漏百出?她一定会被讨厌的。
左天叹气,明明自己才是被伤害的一个吧,但他毕竟心软,见不得姜来难过的样子,总觉得不让她开心一点,自己心里也会变得沉重,「没关系啦,我头发多,掉了几根也不会怎样,我还要感谢来来帮我吹头发呢,吹乾头发後,这几天我睡觉睡得特别好呢。」
姜来半信半疑,「真的?」
左天用力点头,「真的。」
姜来望着他,「你不讨厌我?」
左天好笑地揉乱姜来黑软软的头发,「怎麽可能讨厌呢,我最喜欢来来了。」
姜来听了差点心脏停止,过了好一会才恢复正常的跳动频率,她害羞地躲到了被窝里,左天也没有太过纠结小女孩的复杂心情,以为这就代表他安抚好了小女孩,便心情轻松地关了灯,打算休息了。
「晚安。」
不知过了多久,蒙在被子里的小脑袋又偷偷地钻了出来,银色的月光下,漂亮的少年清俊美好,如同记忆最初的油画。
她着迷般地伸出手指滑过细腻的眼睛,这双眼睛总是漾着丝丝的笑意,看过来的时候,连春风都会沉醉。
「我也很喜欢你呢,我今年十岁,你十八,等我长大,将来我们在一起好不好?我真的很喜欢你呢。」彷佛膜拜一样,她小心翼翼的在左天的嘴唇上轻轻一触就飞快离开。
一颗心扑通乱跳,姜来紧张的把自己塞进被窝,害怕自己那失速的心跳声会把心爱的王子吵醒。
晚安,我的左天。
银色的月光下,小女孩作着甜蜜的梦,连唇角都微微上扬。
左天睁开了眼睛,复杂难辨的目光在小女孩香甜的睡颜上停驻,长而卷的睫毛安静地覆在眼睑上,如同沉睡的白雪公主,她睡得很沉也很香,微微上扬的嘴角会让人很想知道她在作怎样一个美梦。
左天的目光停驻了一会又果断离开,他掀开被子,在月光下套上衣服,然後离开。
十二年後,台北市的一家速食店里人声鼎沸。
「喂,你向左看,那个小女孩的姊姊超正喔。」潘阳呶呶嘴。
左天这个月刚从美国回来,在大学里担任副教授,潘阳是他同科系的同事,两人年纪相仿,没几天就打成了一片。
左天瞥了一眼,那边坐着一个十岁左右的小女孩,留着齐耳的短发,看上去十分乖巧,正安安静静地低头吃着薯条。
「她姊姊在那边排队呢,倒数第二个,一头直长发的那个。」
以左天的视角只能看见披着又黑又直的长发的女人侧脸,妹妹头的浏海越发衬得底下的肌肤晶莹剔透,小小的鼻梁却十分坚挺,似乎暗示了她的个性,这跟那个安安静静的小女孩倒是有几分神似。
左天回头过来看着潘阳,「是不错,但前面几个女生也不错啊,怎麽偏偏看上她?」
潘阳听到这个就来劲了,兴致勃勃地解说:「你不知道,这个女人不仅人长得好看,智商也是一等一的,二十一岁的时候就完成了化学的硕士学业,一毕业便顺理成章地进了研究院,三个月前,她还来我们学校讲过课呢,言辞简洁有力,我倒现在还印象深刻呢。」
左天挑了眉好笑地看他,「你感兴趣?」
潘阳搔搔脑袋,「我二十五岁才拿到硕士,现在也没什麽大作为,她那麽有原则、有个性的一个人,铁定看不上我的。」
这个意思明显是有兴趣了。
左天笑着拍拍潘阳的肩膀,「好了,别给我扭扭捏捏的,我去帮你探探口风,要是名花有主了,你可以趁早死心,要是还单身一个,你就给我上了吧。」说完便朝着坐在位子上等姊姊的小女孩走去。
左天敲了敲桌子,安静进食的小女孩擡起眼,「有事?」
刚才她低着头看不真切,这会看到全貌让左天吃了一惊,那似曾相识的容颜好像一下子探进了他的记忆回路,唤醒了那一个特别的夏天,她跟那个小女孩可真像啊。
「你叫什麽名字?你很眼熟。」分明是冒昧了,但左天有一点点的失控,问题先於大脑,从舌头上跑了出去。
「我只有十岁。」小女孩冷淡地回了一句,言下之意就是请你搭讪也注意一下对象。
左天挑了挑眉,「我知道,但我喜欢从小培养。」
小女孩冷淡地看了他一眼,「恶心。」就低下头继续吃东西,不管左天怎麽敲桌子或者是说话都不再搭理。
左天有点受挫,他还以为自己很受这类型的女孩子的欢迎呢。
「啊……左天?」惊呼声突然从身旁传来,左天侧首,这才发现那个黑长直发的姊姊已经端着餐盘回来了,由於过於激动,餐盘上的可乐都溢出来了。
「你认识我?」左天印象中却没有这麽一个人。
听到他的回答,对面的黑长直发的女人脸色立刻变了,餐盘狠狠的往桌上一扔,欺身上来就抓住左天的领子,「你居然不认识我?」
近距离之下,左天对上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清澈而透明,如同山涧的清泉,左天想到那个似曾相识的小女孩,恍然大悟,「姜来?」
黑长直发的女人听到这两个字,好像受了莫大的委屈一样扑进了左天的怀里,冲劲过大,左天踉跄了一步再站住,这风风火火的个性倒是没改变多少,他有点惊诧不过也有点惊喜,原来被人想念的感觉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