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昙花盛放的时候,真的很美,一种静谧暗雅之美。悠兰也是后来想到可以把这样的美拍下来拿回去和江天分享,这才终于又有了些兴致,拿出自己的手机开始拍照。
应酬结束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一点多了。江天也是无奈,关键是那位客户太能侃又太能喝,江天便不得不硬着头皮作陪。大家都以为做老板有多光鲜,是啊,有多光鲜就有多无奈。他之前趁着去上厕所的时间,给悠兰发了短信,让她看完以后,自己打车回家,不用等他了。可是,一直都没有人回。再后来他又编了个借口,去阳台上打了个电话,也没人接。
悠兰一直都是很有分寸的人,不至于因着他爽约,而这样闹脾气。应酬结束之后,浑身酒气被别人塞进出租车的江天,在司机问了好几遍去哪以后,终于还是决定,“去百老汇。”
去到影院门口,果然就看见了悠兰。她此刻就像一只被人遗弃的可怜小猫一样,默默蹲在路边的花坛旁。
江天醉意上头,心却变得异常柔软而温情。他走过去蹲下身从侧面将悠兰一整个搂进自己怀里。
悠兰发现是他,从前面用手抱住他的双臂,有些委屈的倒豆子,“你终于来了。我以为我今晚要露宿街头了呢!我的手机丢了,剩下的钱也不够打车。我正在谋划要怎么度过这个黑暗的晚上呢,你就来了。真好,你终于还是来了。”
悠兰说完,江天就感觉到了手臂上一瞬温热,转瞬便又冰凉。
江天不动声色,装作没有看见悠兰此刻流露出来的软弱,只是从背后将她搂得更紧一些,然后将嘴凑近,耳语道:“我来了。只要你还在等着,我就会来的。”
坐上出租车以后,悠兰躺在江天的臂弯,细细讲到,“本来,我也不至于那么惨的。都是那些个黑心商家!我们想要拍昙花的照片,他却说什么闪光灯会对昙花造成不可治愈的伤害,尤其是越珍贵越稀有的品种。所以就给出了价位表,每个品种每张照片要按规定收费。我当时那叫一个无语。可是,又想着去都去了,怎么也要拍几张好看的照片,给你啊,可人啊,你们看看啊。所以……钱就不够了。后来,又因为展览结束时,走得太匆忙,不知把手机落到了什么地方。”
江天听完便笑了,“原来都是迷糊惹的祸,我还满心以为是不见不散,你专门在等着我呢!”
悠兰默默吐了吐舌头,“是啊,我就是在等你嘛!”这是不得不的等待,却也是心甘情愿的等待。“其实,我有想过自己走回去的。但是,跟这样比起来,我还是更愿意等着你来接我。”
“……”
作者有话要说:
☆、卌柒
平凡的日子固然平凡,却是最难以割舍。
所以当舒毅然找到家门口来的时候,江天还是不无惊讶的。这小子还真是阴魂不散!
他们面对面坐着,谁也没有说话。终于,舒毅然把两张照片缓缓放到了江天的面前。
这半年来,他不是没有见到悠兰有多快乐。那是他从来没有见过的一面,那样不经意间便流露出的信任,那样只存在于他的想象却比他想象中更神采飞扬的样子,那是她在江天面前的样子。
可是,他眼前的这个男人,从来冷漠从来只是随着自己高兴,从来没有过多考虑悠兰的感受。他根本就不可能为悠兰离婚,给她常人的幸福。亏得自己曾经还那样欣赏他,他甚至连自己的父亲都比不上!
虽然父亲抛弃了家庭,但父亲遵从了自己的心,至少他谁都没有欺骗。而江天,却是恬不知耻地在毁掉两个女人的人生!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悠兰必须要从这个像魔鬼一样的男人身边离开,不然她这一生就完了!既然没办法说服悠兰,那么他就试试从江天入手吧。
如果,这个人还有一点良知的话。
江天眼风淡淡扫过桌上的照片,一张拍的是他和悠兰手拉手的样子,一张却是那天在思云的要求下一家人出门散步的场景。江天仍旧处变不惊,淡淡开口道:“怎么?你想说什么?”
舒毅然看着他的样子,虽然气不打一处来,却还是强自镇定,开门见山道:“我替悠兰把那笔钱还给你,你离开她!”
“这话你怎么不去找她,貌似你们更熟一点。”江天悠悠地拿出一支烟,慢慢点上,深深吸了一口,然后悠哉地吐出一个烟圈。
舒毅然才刚开场就输了个溃不成军,但是,“如果你执意这样,我会把这些照片寄到悠兰老家去。我就不信,谁家父母会做这种卖女求荣的事!”
江天终于正眼瞧了他一眼,不知是不是烟雾的原因,还是舒毅然自己心中惴惴,他看不太清江天脸上的表情,似乎是不屑,又似乎是无畏。他的语气仍旧淡淡的,“随你喜欢,不送!”
典型的逐客令,舒毅然突然就有些慌了,他一把拽住江天,语带恳求,“我把钱还给你,你就不能放过她吗?”
江天转身一把扯过自己的手,眼神冰冷,“她的债早已还清,是她自己不愿走。”说着他对着舒毅然笑了起来,那笑带着几丝诡异的味道,“你难道真的不知道吗?”
或许江天是真的生气了,因为舒毅然看着他拿烟的手似乎有些抖,长长的烟灰破裂掉在地板上碎成齑粉。
舒毅然悻悻地离开,满心失落。
悠兰,你真的是遇上了一个可怕的恶魔!
为何你却不自知?!
温莎莎约江天到他们常去的那家咖啡馆说是有些事情想告诉他。他们都喜欢那家咖啡馆,并不是因着它位于本市最文艺小资的一条街上,仅仅只是因着它装潢精美又特别清静,适于聊天。
温莎莎悠悠端起侍者送上来的咖啡浅啜了一口。彼时,她鬓边的一缕发丝恰好滑落,江天手疾眼快地伸出手去极为细心地帮她轻轻别到耳后。
温莎莎一愣,举杯的手微微一滞。她与江天虽说认识多年,极为相熟,但其实在公共场合他们却一直保持着无丝毫僭越的朋友关系。抬头一看,江天似乎也是吃了一惊的模样,于是回过神来,对他美美一笑。
这才好像适时地化解了刚才莫名的尴尬。温莎莎装作对刚才的小插曲毫不留心在意的模样,不急不缓地开口说道:“于颜走了。”
江天却还有些没能回过神来,他想到自己刚刚那个下意识替温莎莎撩头发的动作,不会是因着这段时间悠兰的头发渐长过肩,她却时而又很迷糊,尤其是吃东西的时候总要自己帮她撩起鬓边的碎发而形成的条件反射吧。想到这里,他收到半空的手不禁一滞。
温莎莎却误解了江天的手在半空中这一滞的含义。而她之所以决定把于颜离开这件事情告诉江天,不过是因为感受到了他对那个女子的不太一样的关心。
“为什么?”江天关于悠兰的那个念头转过来以后下意识问到。
其实,温莎莎也是无意之间撞见那让她回想起来,都不禁要轻轻叹一口气的场面的。后来于颜跟她说她要离开,希望她能给她一点帮助,她一问,于颜这才红着小脸将前因后果细细讲给了她听。或许,她并不希望江天也知道她的故事。但是,怎么办,江天似乎对她的故事很有兴趣。
温莎莎又端起咖啡不急不缓地喝了一口,这才道:“不过是小孩子闹别扭玩而已。”
“原来,于颜之所以入行是因为她的前男友,一个把她甩了的男人。以前有段时间,于颜经常去一家叫做“恋旧”的酒吧,她也是在那儿遇见了她的前男友。
他们虽然成为了男女朋友。可是,她的那个小男友还是一直热衷于泡吧,跟各色年轻靓丽的女孩子喝酒跳舞。正因着他的潇洒不羁吸引了于颜,却也正因着他潇洒不羁,他流连灯红酒绿,向往随性自在的生活。他和于颜交往了四年,可是却从没有想过安定下来。
于颜也没有怎么给过他压力,偶尔他在外面乱来,她也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是,有一天,那个男人却先向于颜提出了分手。
于颜失望透顶,也没有做任何挽留。
于是,之后她便毅然进了这一行。
人都是这样的。拥有的时候不珍惜,怕负责任,怕束缚。失去了以后呢,却又追悔莫及,甚至寻死觅活。
她的前男友前些天找到她,跟她道了歉请求她的原谅并要求复合。刚开始于颜没有同意。前天晚上,那个男人居然找到了她“工作”的地方,也是巧,温莎莎那天刚好应某姐妹的约在那边,就看到了那别开生面的一幕。
那个男人居然拿了一大捧的火红玫瑰和一颗钻戒去向于颜求婚。
于颜当时并没有立刻同意,只是问:‘你真的想好了吗?我和那种你喜欢的生活,今后,你只能选一样了。你真的决定选我吗?’”
温莎莎说到这里笑了笑,“我也是蛮佩服于颜的。到了那一刻,还有那样的胆色和冷静。”
“那个男人也还蛮诚恳的,他说:‘如果今后我一定会有一个家,我很难想象那个家里没有你。’
于颜却还是没有松口,只是问:‘我从来没有逼过你。你既然这样做了,我便希望你能认清现实,我也不希望,将来有一天,你会为你今天做的事情感到后悔。我现在的身份,你就真的不介意吗?’
那个男人诚实地答到,‘如果我没有想好,我就不会出现在这里。你现在的身份我自然已经知道,我想这是上天因为我曾那样伤害过你,而给我的惩罚。于颜,你会变成这样,我有一半的责任,我现在只想担起这一半的责任,让你重新回到我的身边。’
那个时候,我分明看见了于颜眼中含着的泪。
后来,她就跟那个男人回去了。
江天,说实话,这是我见过的最冷静自持求婚,说是求婚反倒更像是谈判。可是,我觉得很感动。爱情并不该是一时的冲动,两个人都仔细考虑好,甚至权衡好利弊。这样才是最好的。”
江天听完事情的经过,沉默了好一阵,这才发现自己竟无言以对。
曾经的事情早已是过去,江天也并不觉得十分难以忘怀。只是每每想起曾经种种,他都介怀于自己的对于颜的伤害和辜负。而今亦不过是想略尽心意,给一点弥补。有人将于颜从这污泥之中拯救,这是好事。可是,温莎莎说的话,他却不知该如何回应。
权衡利弊么?
悠兰得空还是喜欢去那条文艺小资的街,她现在去书味茶香的频率甚至还要高于往前。悠兰也说不清自己是什么心理。真是更加喜欢了这个地方,还是说因为她曾在这个地方撞见了一些事,留下了一点心结。
当悠兰再一次看见江天的时候,她说不出自己心里究竟是一种怎么的心情。明明是不想要在这里再看见他的,却又似乎并不意外最终还是又看见了他。
她心里分明始终都是明白的,却又似乎并不想真的明白。
她看见在对面咖啡馆的窗户边,江天和一个女子坐在一起。他温柔地为她别过鬓角间的碎发,她巧笑倩兮,他收回的手在半空中缓缓一滞。悠兰苦笑,什么时候她的视力竟这般好了。
她也曾偷偷想过,这样的贴心的小事江天是否只为自己做过。她也曾想要全心全意这样相信,如今看来却不过是掩耳盗铃。
她还记得那个女子。以前她竟然丝毫没有想到,又或许是以前的自己不及现在的自己这般在意,才没有对这些小事多心。是那名曾经在她养病时找来家里的女子,她也是后来才知那女子便是那久仰大名的温莎莎。
温莎莎是什么身份,光是想想她曾经只言片语所带之意,她就应该想到,她与江天关系匪浅。悠兰觉得自己真是傻。江天又是什么样的人,他们又是如何相识的。
为什么,自己竟都选择了遗忘忽略呢?
温莎莎竟能找来自己住的地方,她和江天……
可人曾拿她与温莎莎作比,不想竟是一语成谶。她和她,本质上来说,有何差别!
只是,江天,我们于你,原来都不过几分之一。
可是,江天,我……
那些不能言说的秘密,我会带着它们离开你,再和我一起埋葬进坟墓里。
不久,悠兰竟突然接到母亲病重的消息,江天帮她买好机票,送她到机场。过安检之前,他们最后拥抱,江天在她耳边悠悠说:“把蓝宝接回来吧。”
这几天,他们的关系有些冷淡,悠兰也不是不知道。
或许这是一个和好的良机,虽然心中仍忍不住有些酸涩,悠兰却还是在江天怀中温顺地点了点头。
竟然无力挣扎,那便选择接受吧。
江天极尽温柔地摸摸她的头,安慰道:“一定会没事的,你不用太担心。”
悠兰又点了点头,也好像只有靠在他的肩膀,她才可以汲取无数力量。
悠兰连夜赶回了家。
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