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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兰又点了点头,也好像只有靠在他的肩膀,她才可以汲取无数力量。
悠兰连夜赶回了家。
作者有话要说:
☆、真相
李艳梅坐在床边一直沉默不语,蓝裕已经在房间里睡着了,悠兰到家时把蓝宝吵醒了,此刻它正十分兴奋地摇着尾巴围着悠兰转圈圈。
悠兰却无心理会它,因为她从小到大,从来没有在温和儒雅如民国夫子般的父亲脸上看见那样阴鸷的表情。
悠兰傻傻地站在蓝秉义面前,整个家里从她进门那一刻便弥漫着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气氛。
“爸……”刚刚从喉头发出的破碎音节立马就被一沓哗啦啦打在脸上的照片给打散了了。
悠兰完全傻眼了,然后条件反射般地蹲下身去捡那些照片。
她的手还未完全伸出,她全身的血液便已凝固了。照片上几乎都是她和江天相拥相挽的样子,悠兰迅速扫了一眼,其中还有几张江天一家三口的照片。
不过就是几张照片,她企图瞒天瞒地的事情便在世人眼中一清二楚了。
不过,她也不是没有想过会有这么一天。
不!她可能真的没有想过,她一直都那样掩耳盗铃般地活着。她从来没敢想过这一天会是什么样儿,而这一天又怎么会来得这么快又这么突然?!
蓝秉义严厉又悲戚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我蓝家没有你这样不要脸的女儿!枉我悉心教导你二十年,枉我事事都想顺应你的心意,枉我一直把你当做自己的亲生女儿,你怎么可以做出这样下贱的事!”
每一声每一句好似惊雷一般在悠兰头顶炸裂!
悠兰张大了眼睛,眼中凝了泪却始终掉不下来。上天开什么玩笑?!即便自己是做了有背伦理道德的事情,即便自己是犯了弥天大错,可是,为什么要让自己叫了二十多年的父亲突然就不认自己了呢?!
父亲一定是气极了自己才会这样说的,一定是!
悠兰想爬到父亲脚边,蓝秉义却走开了,他愤愤地对着床边的李艳梅道:“看看你的好女儿!”
悠兰急忙拉住父亲的脚,声泪俱下,“爸爸,爸爸原谅我!我只是,我只是想要救小裕。”
蓝秉义却挣脱了自己的脚踝,他眼中有些许不忍,却终还是硬下心肠道:“我蓝秉义的儿子就是病死,也不需要他姐姐用……用那样换来的钱救命!”说完他就甩手走出了房间。
悠兰感觉眼泪像冰冷的蛇一样在她脸上爬行,她又回到李艳梅身边,只是哽咽掉泪,泣不成声。
李艳梅却一把推开了她,悠兰倒在地上抬头看着自己的母亲,悲不自胜。李艳梅却用毫无温度的声音问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悠兰紧咬嘴唇,没有回应。
李艳梅又问:“那次我和你去还钱的时候,你们是不是已经……已经在一起了?”
悠兰还是不说话,只是坐在地上默默掉眼泪。
李艳梅突然就火了,她起身拼了命一般把悠兰从地上拽起来就甩了她一个响亮的耳光,“你居然和他演戏骗我?!”
悠兰捂住自己的脸,无力地蹲下身去,只是发生类似小动物般的呜咽声。
李艳梅也是一头的乱发,满脸的泪。
她稍稍平复了心情,慢慢蹲下身来伸出手去抱住悠兰,依旧眼泪不断,“兰兰,是妈妈对不起你,都是妈妈的错!妈妈以为……妈妈以为可能就是难点,妈妈以为你可以……妈妈没想到你……没想到……可是,你为什么,为什么什么都不说?!傻孩子!如果真的借不到钱,我们可以再一起想办法,你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牺牲你自己?!”她一边说着一边捶打着悠兰,一副爱不得恨不得的模样。
悠兰的眼泪汹涌地落下,似乎这一生的眼泪余量都要在这一夜里耗尽。她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些什么,半晌才哑着嗓子问:“妈,刚刚爸爸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李艳梅一怔。秉义应该也是气极了才会说出那件事情,在这种情况下她也无心再瞒着悠兰。
这件事,究竟是自己对不起她太多。当初她也的确是内疚,让自己年纪轻轻的女儿独自背负债务,她也觉得很难面对她,这才反倒忽略了很多问题。
李艳梅安抚着悠兰,自己也慢慢平复下来,缓缓开口,“你以为妈妈真的就那么爱钱吗?妈妈只不过是尝过没钱的苦罢了!妈妈总是想把你推给那些有钱人,不过是不希望你步我的后尘!可是,我没想到……是妈妈错了!是妈妈错了!”
李艳梅深吸了口气,这才开始缓缓讲述,“我刚怀上你不久,你爸爸,我说的是你亲生父亲就被查出患了血癌,你知道我那时候觉得天都塌了。我到处去借钱,却处处碰壁,亲戚朋友们都觉得你爸爸已经没救了,劝我放弃,好多还叫我节哀顺变。”
说着,李艳梅的眼泪又掉下来,“可是,那时候你爸爸还活生生地躺在病床上,知道痛知道冷,我怎么可以放弃他?!何况,我还有了你!”
李艳梅说到这里,声音变得有些哽咽甚至颤抖,“可是,没有办法,家里仅有的钱我都拿出来了,我甚至连你的奶粉钱都没有留。可是,没能做手术,光靠化疗,你爸爸终究还是一日不如一日。最后,没能撑到你出生就走了。我哭昏在你爸爸病床前,我甚至想过带着你一起随他而去。”李艳梅顿了顿,盈盈泪光中闪过一丝温情,“我醒来的时候就看到了秉义,我哭喊着你爸爸的名字,他却把我紧紧抱在怀中。”
李艳梅抬头用泪眼望着自己的女儿,脸上是悠兰未曾见过的柔情,“遇见秉义是我这辈子最幸运的事情。秉义那时候憔悴得也几乎没有了人样,他新婚不久,妻子就被查出患脑肿瘤。那段时间,他天天往医院跑,天天都看见我,看见我的肚子一天天大起来,人却一天天瘦下去。他的妻子没几个月就走了,他那天是来医院接妻子的遗体去安葬,没想到就看见我一个人大着肚子躺在病床上,身边一个人都没有。于是,就想着留下来帮忙照看一下我。”
李艳梅摸着女儿的脸,“兰兰,我和你爸爸是因为惺惺相惜,因为经历过同样的痛楚,也是因为缘分才走到了一起。你出生后不久我们就登记结婚了,你爸他一直把你当亲生女儿一样,你可能不知道他甚至比我还要疼你!至于小裕,还是这些年我一直求着他,他最后才同意要的。还是听我说,等我们百年之后还能给你留个伴儿,让你在这世上被人欺负了能有个照应。他才点头的。其实,妈妈只是因为觉得内疚,因为觉得我们亏欠你爸太多。兰兰,你懂吗?”
悠兰含泪点头,她又怎么会不知道从小到大,爸爸又多疼爱自己?!“我知道。妈,我知道!是我错了!是我做错了!对不起!对不起!”
李艳梅心疼地抱住女儿,“兰兰,离开那个人吧。我们把钱还给他,大不了我们把房子卖了。还有,这些年我还给你存了一些嫁妆。我只是想着你这些年肯定都存不了钱,我就多帮衬点你的未来。但是,我不知道,兰兰,我不知道啊!原来,你过得那么苦那么委屈。”说着李艳梅又是泪水连连。
悠兰突然间就愣住了,脊背僵直,却不说话,给不出任何回应。
李艳梅抹抹眼泪,道:“兰兰,我们明天就去房产中介。我们明天就去把钱还给那个人!”她说得言词笃定,这才发现自己女儿毫无反应,“兰兰!兰兰!”
悠兰艰难地咽了一口唾沫,这才张口,“妈,这件事你们就不要管了,我会自己看着办的。”
“兰兰,你……”李艳梅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自己的女儿,好像那并不是自己的女儿。
李艳梅突然就又火了,“我们不管!你是我们的女儿,你叫我们不管?!难道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我们知道以后,却还要继续看着别人糟蹋自己的女儿吗?!”
李艳梅的双眼几乎燃起火来,她说完就死死地瞪着悠兰,她眼中的怒和恨几乎要将悠兰烧成灰烬。
悠兰心虚得不敢抬头,只得嗫啜着道:“反正,都已经这样了。”
李艳梅气不打一处来,她还没得及发作,悠兰却整个被人扳过身子然后一个耳光就啪地打在了她脸上。
悠兰毫无防备,左耳被打得嗡嗡作响。
一个满腔怒火的声音如惊雷一般炸裂,“知错不改!执迷不悟!”
蓝秉义一脸盛怒地站在悠兰面前,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所以,我蓝家的女儿是要破罐子破摔到底吗?!蓝悠兰,你要是不听你妈妈的话,那从今以后,我们也就可以当作没有过你这个女儿!”
“秉义!”李艳梅惊呼出声。
蓝秉义直直地盯着自己的女儿,看着她瑟瑟发抖的瘦弱身子,虽然心疼不已,却还是狠下心肠,厉声道:“说话!”
悠兰真的从来没见过父亲这样让人害怕的样子,她死死咬住嘴唇面无血色,样子就像秋风吹来时,树枝上千疮百孔摇摇欲坠的枯叶。
悠兰终还是抬起头来,那样倔强那样决绝,“我说,我自己知道我自己在做什么。”她把内唇咬出了血,满嘴的血腥味,心里却哭喊着你们不要卖房子,你们还要留着它养老,一切很快都会过去,你们不要这样!
她心里又是自责内疚,却始终不肯认输,不是说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中,自己的人生自己决定吗?明明决定权不是又回到了她的手中吗?为什么,可为什么所有的人又都要这样逼着她呢?悠兰狠了狠心,到最后却只是一句,“你们不用管我!”
蓝秉义听到这话,是真的完全失去理智了。他什么话也不再说,一把拽过悠兰,一手提过她还放在客厅里的行李,就将悠兰推攘着出了家门,然后把行李扔在她面前,“滚!从今以后,蓝家没有你这个女儿!”
李艳梅想拦最终也没能拦住,蓝宝急得在门前团团转,最后只是被蓝秉义大手一提就扔进了屋。家门在悠兰面前既重又狠且决绝地关上了,悠兰眼中的泪戛然而止,脸上却没有任何表情。
江天,我以为这次选择权终于回到了我的手上,可为什么上天就是不让我自己做选择呢?为什么所有人都要我离开你?
我们,难道真的错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
☆、尾声
悠兰回来已经是几天后。这期间悠兰没有给过他任何电话短信,江天不知为何也不敢主动去问,只是每晚都去小屋等着。直到这天晚上,他远远地终于看到小屋里有亮光。
江天飞奔到小屋前,颤抖着双手摸出钥匙开了门。
打开门,就见暖黄灯光下悠兰盈盈如月的干净笑脸。悠兰向着他走来,一步一步,他却微不可察地向后退去一点点,悠兰拿出鞋柜里的拖鞋放到他的面前,“我以为……”
话还未出口,悠兰完全没来得及反应,就只感觉到强力的撞击,窒息的拥抱,还有缠绵的吻。悠兰什么都来不及说来不及思考,呼吸心跳就全全被江天占领。
好像始终压抑着的,又好像是爆发的开始。今晚的江天再无半分温柔,如暴风骤雨般席卷而来。
悠兰的身后是冰冷坚硬的雪白墙壁,身上是柔软炙热浑身滚烫的江天。她经不住这样的冰火两重天,终于所有理智都纷飞,只剩下嘤咛和喘息。
江天眼中的火也燃得愈发炙热,好像连灵魂都要被烧成了灰烬。悠兰也是紧跟着配合着他的节奏,两个人几乎是蹂躏撕扯着对方进了卧室。
悠兰几乎承载不下,难以自持,江天却仍旧想要给予她更多。两个人好像在进行着拉锯战,明明是企图爱对方更多,却最终落个两败俱伤。
悠兰幽幽转醒,神智清明过来的时候,午夜已过。她闻到满室的烟味,微微皱起了眉。江天从来没有在卧室里抽过烟。
“江天~”她开口,慢慢睁开眼睛,只见淡淡光晕中,蒙蒙烟雾里一个模糊的身影坐在床边似乎是在看着自己。
“你脸颊的伤是怎么弄的?”清清冷冷的声音,在这烈日炎炎的七月依旧让人感觉到寒意森森。
悠兰摸了摸右脸颊的小小创可贴,还在,她微微松了口气,这是她后来去了宾馆,人家看她脸上流着血,差点没敢收她时,她才发现的。应该是被某张照片角划伤的,但她自然不能说实话。悠兰摸摸脸,笑起来,语气听起来轻松愉悦,“不小心被蓝宝抓伤的啦,小家伙可皮了。”
江天沉默了半晌都没有说话,悠兰突然就觉得很是不安,有些害怕,却又觉得烟雾缭绕怎么努力都看不清他。急忙又叫了一声,“江天~”
“你走吧。”
悠兰正拉着身上的被子艰难起身,然后就停住了所有的动作,难以置信地望着他。刚刚,她是幻听了对吗?悠兰想要张嘴,却发现嘴唇抖得厉害。
江天似乎没有再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