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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又来了?这样飞来飞去很辛苦的。”
“没事,坐在飞机上也能休息。不累。你这套睡衣真可爱。”
连家骐这么一说,叶田田方才发觉自己竟是穿着睡衣下来的。听说他来了,急切狂喜之下她什么都顾不上了。就知道马上往楼下冲。一时间很是赧然,赶紧又抬手去整理头发,暗想头发该不会是乱糟糟的吧?
看出了她的心思,连家骐伸手替她整理了一下鬂角的黑发,柔声道:“放心,你的样子还是很好看、很漂亮。”
叶田田从心底微笑起来。正忘情地与连家骐相视而笑着,不意头顶忽然响起母亲的声音:“田田,你让客人上来坐坐吧。”
女儿下楼后,田娟一直在楼上的窗户旁看着楼下的那对。看了半晌情知自己如果不开口,他们还不知要卿卿我我到几时去。女儿显然早把她下楼时的叮嘱给丢到脑勺后去了,她只得自己出声唤人。
把连家骐叫上楼后,田娟跟他开门见山地谈起了自己的顾虑。话要说在明处,她不想拐弯绕圈子,她想要一个明明白白、清清楚楚的答复。
“连先生,你和我的女儿交往,是不是认真的? ”
“伯母,这一点您可以放心,我是非常认真的。”
“那我可不可以这样理解,你这种认真的交往,是以结婚为发展目标的?”
叶田田垂着头坐在一旁当听客,听到母亲这一句时,有此愕然也有些赧然地抬头。结婚?她和连家骐才刚刚开始交往就谈以后是否会结婚,母亲想得也太远吧?
这个太过前膽性的问题存些尖锐,连家骐顿时明白了田娟为什么要找他谈话。他坦然而诚实地回答道:“我明白伯母您在担心什么,请您放心,我和田田绝对不是玩一玩而已。对待爱情的态度我一直都很郑重,不会轻易开始一段恋情,但只要决定和一个女孩子正式交往了,我就希望将来能和她一起走进婚礼堂。”
田娟的心略宽了几分:“那如果你的父母和你的家庭都不能接受你的女朋友,你会怎么办? ”
“不会有这种事情发生的。我父母很开明,从小到大,他们都一直尊重我的任何选择。爱情婚姻这一方面,他们早就说过了,选一个什么样的女孩作我的伴侣是我自己的事情。只要是我喜欢的人,他们也就喜欢和接受。”
这话听起来很令人宽心,但田娟还是不放心,把话说得更直接点:“那门不当户不对的,你父母也能接受吗?而且我们叶家跟你们连家,以前的纠葛在你父母心里有没有留下芥蒂,这一点你有把握吗?”
连家骐加重语气重申一遍:“伯母,我父母对于门当户对的观念并不看重,而我们两家以前的纠葛也已经是以前的事情了,他们不会心存芥蒂的,我有这个信心和把握。他们一定会接受田田。”
“好,既然如此,那你打算什么时候把田田带回家见你父母? ”
连家骐笑了:“事实上,我昨晚已经和我妈说过这件事了。她知道我有了女朋友,也催着我带回家见面。下个星期天是我妈的生日,她希望我那天可以带女朋友回家一起吃饭。所以,如果伯母您允许的话,下个星期天我想接田田去我家做客。”
连家骐昨晚从叶家离开后就回家休息。因为他临时从香港跑回家,父母都难免惊讶。而且做母亲的连太太,细心地看出了儿子与往日不同。他的神色愉快极了,唇角含笑,笑容里蕴着丝丝柔情与蜜意。这种表情,还是以前他和谢蕴雅谈恋爱时才有过的,自从谢蕴雅离开后,已经许久不见。所以连太太一下就忖出个八九不离十,儿子看来是有新恋情了。这倒是让她很高兴,她一直很希望快点找个新女友重新开始。
田娟满意地额首:“好,我没有任何问题了。”
母亲把连家骐叫上楼谈话,叶田田起初一直悬着一颗心,她能敏感地察觉到母亲似乎不太赞成她和连家骐交往,生怕他们会谈崩。到时候她偏帮谁都不是,就太为难了。
没想到,这场谈话的结果出乎她的意料。她和连家琪刚刚开始交往,就开始谈婚论嫁了。这让她一颗心如风帆,被喜悦鼓涨得满满的。
霍启明这阵子一直在琢磨着要不要联系龙哥,那日在网球俱乐部有了想要教训连家骐的念头后,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龙哥。如果要出去,找龙哥出马绝对是最佳选择。
但是龙哥的手段有些太粗了,解气固然解气,恐怕麻烦也少不了。连家骐可不是肯吃哑巴亏的人,他事后一定会报警追查。
罗天宇也劝他:“算了,你以前泡过的妞现在有好几个都跟着别人在厮混,你管得了那么多吗?当然我知道别人没关系,叶田田跟连家骐来往你心里就没法舒服。但是找龙哥去教训连家骐跟收拾那三个家伙可不是一码事,他要是报了警,万一追查到你头上,你就麻烦大了。”
霍启明也知道个中利害,所以迟迟拿不定主意。不给连家骐一点颜色瞧瞧他不甘心,总是一口气咽不下去。但如果真要报复连家骐,他又不想因为报复把自己也搭进去了。有什么两全之策就好了。
这件事把霍启明搞得有些烦躁。这晚和父亲一起在某餐厅招待美国来的 几位老客户时,他都有些心不在焉。表现不佳的结果自然免不了被父亲频频瞪眼。他心里越发不痛快了,木着一张脸干脆自顾自地喝酒,一个人几乎喝掉了大半瓶的X0。
酒喝多了,胃里有些突突地翻涌。有点醉意的霍启明道一声对不起后,起身离席去洗手间。在洗手间洗了一把冷水脸后出来,他站在走廊上点燃了一支烟,打算吸完烟再回餐厅。
一支香烟刚吸了几口,他忽然看见了叶田田。她正从女洗手间出来,打扮得漂亮极了,漆黑长发用缎带束成公主头,穿—条浅碧的雪纺裙,裙长及膝,裙摆缀满层层叠叠,飘逸又雅致,整个人像株初夏的新荷般散发着清新气息。
霍启明一怔之后,似笑非笑地过去打招呼:“咦,叶田田,你怎么在这儿?今天真漂亮啊!”
这天是周六,连家骐母亲生日的前一天。
虽然这几天连家骐一直在香港为工作忙碌,但他每晚都会不辞辛苦地飞回G城见叶田田。今晚更是提前在这家知名的法国餐厅订好了位子,要带她一起来吃饭。他的用意是先带她来这种高级餐厅吃顿饭,明天去他家时就不会太过怯场与紧张了。
连家骐这晚的飞机要七点半以后才能到,机场离餐厅比较近,所以叶田田直接来餐厅等他。他一下飞机就给她打电话:“我已经到了,很快就可以赶来餐厅。”
她欢喜之余不忘叮嘱:“别太赶了,慢点开车,安全第一。”
连家骐就快要到了,叶田田决定先去趟洗手间,再对着镜子检查一下自己的仪容,女为悦己者容嘛。
在镜子前,她格外精心地整理了一下自己身上穿着的这条裙子。裙子是连家骐昨天从香港给她带回来的礼物,他说在商场一眼就看中了这条浅碧色的裙子。
“这个颜色很漂亮,像新鲜清新的莲叶,你穿了一定很漂亮。”
叶田田也非常喜欢这条裙子,那清透纯粹的碧色真的很像新鲜初长成的莲叶的颜色。而这,也是她最爱的颜色。
对着镜子左右端详,叶田田肯定自己将会以最美最好的样子出现在连家骐面前后,走出了洗手间。没想到一出来就遇见了霍启明,他主动过来打招呼,她自然也要礼貌回应:“霍先生你好,我来这里吃饭。”
“你来这里吃饭?扮得这么漂亮,应该不是一个人吧?和谁一起吃?是不是连家骐?”
叶田田扭捏着没有回答,但她甜蜜微笑的表情却是再明显不过的答案。霍启明脸上的三分似笑非笑顿时敛尽了,取而代之的是阴郁的怒火与愤恨。
“你看来巳经被连家骐给彻底迷住了。我就奇怪,他到底哪里好?迷得我那哑巴妹妹和你都晕头转向。你们是不是都吃了他的迷魂汤?”
霍启明越说越气,最后一句话直问到叶田田脸上来了。他嘴里喷出的阵阵酒气让她明白他喝了不少酒。即使还没有醉,至少也已经在借酒撒疯了,所以他说的话都没了分寸。以前不管霍启明是怎样讨厌、憎恨连家骐,但在她面前还会自惜身份,从不曾当面说出这样没分寸的话来。
叶田田嫌恶地后退一步,避开他酒气熏天的一张嘴,道:“霍先生,你是不是喝醉了?要不要先回家休息? ”
霍启明更生气了,一声低吼:“我没醉。你以为我在说醉话吗?我说的是事实。连家骐算个什么东西?他给我拎鞋我还嫌他不够格呢。只会哄你们这种没头脑的傻瓜。”
叶田田情知霍启明有几分醉意,最好不要跟他计较,但是他说的这些话她可是相当不爱听,她绝不能容忍别人这样贬低连家骐。
“霍启明,请你的语气放尊重一点。你又算什么呀!只会吃喝玩乐的二世祖一个。你和家骐,谁不配给谁拎鞋明眼人都知道! ”
叶田田说完,不打算跟霍启明再啰唆了,想绕过他走回餐厅,连家骐差不多快到了,她想等在座位上迎接他,而不是在这里跟这个醉鬼纠缠不清。
霍启明却一把拉住她的胳膊不让她走,酒气熏天的一张嘴逼在她眼前,气咻咻地道:“你说什么?你再说一次! ”
他的动作实在太过粗鲁无礼,发红的眼睛也显然丧失理智了,叶田田害怕极了,极力想挣脱他:“你干什么?这里是公众场合,请你放尊重点。”
霍启明之前喝多了酒,再被叶田田一气,此刻酒意怒意一起涌上头,哪里还听得进她的话,不但依然用力拉住她,还用另—只手来揪她的衣襟,暴跳如雷,“臭三八,我霍启明还轮不到你来贬低我。”
叶田田被他拉住胳膊犹可,被他另一只手当胸揪衣时,整人人又羞又气,拼了命要挣脱。
“你放开我,你快放开我!”
她手打脚踢,竭尽全力地终于推开了霍启明,但是他被推开的那一瞬,嘶的一下裂帛声响,她身上那件薄轻柔软的雪纺裙被他紧揪不放的手顺势撕裂了。从胸襟处斜斜裂开,一直裂到左腋下,大片大片雪白的肌肤袒露出来,白胸衣都一览无遗。
“啊! ”叶田田条件反射地双手环在胸前尖叫起来。
这时,有位外籍女士正好从洗手间出来,目睹了这一幕后,她也跟着尖叫起来:“天哪,这太过分了!”
随着两个女人的尖叫声,不少客人和侍应被惊动了,纷纷赶过来。一个经理模样的人排众而出问:“发生什么事了? ”
衣襟被撕裂的叶田田抱着身子缩成一团,又羞又愤又气又急,浑身直哆嗦,嘴唇也直哆嗦,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那位外籍女士则做了传声筒,言辞激愤地指着霍启明道:“他非礼这位小姐,我亲眼看见他撕破她的衣服。”
在公共场合非礼并且暴力撕裂女人的衣服,这实在是件令人人义愤填膺的事情。一时间围观的人纷纷谴责霍启明,经理一边脱下西装外套准备给叶田田披上,一边交代员工马上打电话报警。
霍启明这时酒意退了大半,知道事情闹大了,连忙说道:“请不要打报警电话,我只是一时喝多了才失礼的,我愿意向这位小姐道歉。”
经理当然要征求叶田田的意见:“小姐,你愿意接受他的道歉吗?”
羞愤难当的叶田田想也不想就摇头,声音颤抖:“不,不接受,请帮我报警。”
乱哄哄—片中,连家骐到了。一进餐厅他就发现气氛不对,朝着人群纷拥挤处而去。看见披着经理外衣的叶田田对神色颓然的霍启明怒目而视,,他知道一定出了什么事,马上紧张地分开众人走过去问:“田田,怎么了? ”
看见连家骐来了,叶田田一下子就哭了。眼泪大颗大颗地沿着脸颊往下掉,哭得伤心又委屈。她哽咽得无法成声,只是扑在他怀里哭。
还是旁观者你一言我一语把刚才发生的事情说给连家骐听,听着听着,他的神色不由自主地变得铁青。再看向霍启明的一双眼睛,目光像剪刀,冷嗖嗖,寒闪闪,透出一股尖锐的凛例。
霍启明被这种剪刀般锐利的目光一扎,浑身不自在,他想马上就走,远离这个是非之地,但现在这种情况,他根本走不了。经理正在打报警电话,他着实懊恼,酒这个东西真是要不得,多喝了几杯就失了分寸,现在要是真被叶田田告进警局,还是非礼罪,这个脸可就丢大了。
好在这时候,霍启明的父亲霍董事长从包厢里出来找迟迟未归的儿子。当他得知只一根烟的工夫,霍启明就捅出了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