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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放下了笔,深深地掩住了自己的头。我知道,是我亲手埋葬了一份最纯真的感情,亲手埋葬了我的初恋。我想找个人哭诉,可这里谁都不熟。唯一关系比较熟的是马志虹,可我能对一个女孩子说这些吗?我只能把这一切埋藏在心里,默默地忍受着悔恨的煎熬。
大姐来信了。在信中,她要我帮助她。看了信,我顿时勃然大怒。大姐一向坚强独立,宁可饿死也不会向别人低头。她高四复读的学费以及大一大二的学费生活费都是自己挣来的,不到逼不得已的关头她不会向我开口。我不知道父亲究竟在想什么,居然没有给大姐寄钱过去。以前家里穷还有话可说,可母亲寄了五万块钱回来,为什么父亲还不肯供大姐读书呢?
大姐和母亲无论长相个性都是一模一样,甚至可以说是从同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在农村里,离婚是一件很羞耻的事,母亲的离开令家里人蒙受了很大的羞辱,就连爷爷奶奶也都抬不起头来,很少在我们面前谈起母亲。大姐和母亲如此之象,本就不怎么受家里人欢迎,再加上她那宁折不弯的性子,和谁都对着干,就更加不受欢迎了。在家里,只有我和二姐和大姐好,甚至可以说,我们三姐弟之间的感情远远超过一般兄弟姐妹的感情。家里的这些情形我都知道,我惟独不了解的是,为什么一向慈善的父亲居然会狠心到不帮自己的女儿?难道他真的厌恶大姐到了这个地步了吗?
我开始给家里写信,同时也给大姐写信。我估摸了一下荷包。从家里出来的时候我带了一万,给刘勇留下一千二,而这一千二却又从奖学金中拿回来了,交学费,买东西,杂七杂八地,还剩下四千多块钱。我留下了两千,将剩下的费用全部给大姐寄了过去。
从邮局回来,再次重看大姐的信,我觉得我的背后在冒冷汗。大姐她究竟吃了多少苦呀?向别人借了多少钱呀?为什么以前我就没有察觉到呢?相对于坚强的大姐来说,我又在做什么?考上了大学就放松了?就以为天下太平了?甚至还在这里伤花感月无病呻吟?我只是一个农村孩子,一个穷苦人家的孩子,一个连母亲都被别人抢走的孩子,没有显赫的家世,没有富有的双亲,要不是突然来了这么一笔钱,我甚至连大学都可能读不了,我凭什么在这里悠闲度日?和大姐比起来,我算得了什么?什么都不是!
恍惚中,似乎看见大姐正站在我面前,很不屑地指着我道:“要是我是个男孩……”我摸了摸自己的脸,感觉有些发烫。大姐能做到的,为什么我就做不到?
两天后,我找到了最开始认识的学长,要求他帮我找一份家教。学长歪着头看着我,笑了起来。
“你高考分数是多少?”
“625,在哈工大新生中好象是二十多名还是三十多名来着,我不记得了。”
“那很容易的。你把荣誉证书给我,我很快就能帮你联系到。不过成了可要请我喝酒。”
“那是当然。”
我又向校团委报了名,要求勤工俭学。半个月之后,我得到了我的第一份工作:扫地!从五楼到一楼,每楼四个教室,一共二十个教室,由两人负责,也就是说,每个人要扫十个教室。这项工作要在晚上九点半以后自习的学生该走了的时候才能进行,而且天天都得坚持,一个月才拿一百块钱。每次我满身灰尘地回到寝室的时候,都已经快十一点钟了。从那以后,为了方便,我晚上自习的地方就换了,从图书馆换成了我现在工作的教室。
工作了一个多星期之后,有一天晚上,当我走进教室自习的时候,却遇上了马志虹。马志虹坐在最前排,很大声地叫着:“小帅哥,过来!过来!”
我的脸当时就红了。自习的人坐满了教室,而她居然还这样大喊大叫,而且还喊出“小帅哥”这种称呼,我能不脸红吗?这个人,脸皮实在是厚得可以呀!我只能苦笑着走过去。
“干嘛?”
“美女邀请你耶!你看你什么态度?”
马志虹一副很不满意的样子。我摸了摸鼻子,四处看了看。
“美女?哪?我怎么没看见?”
猛然间我注意到坐在马志虹旁边偷笑的女孩有点眼熟。由于高中时养成的习惯,我现在每天早上都还起来跑步,顺便听听英语磁带,而几乎每天早上都会碰到这个女孩在读《大学英语》,见多了面,虽然没有打招呼,但也眼熟了。这个女孩是那种第一眼看上去不起眼,但越看越有滋味,越看越耐看的类型,很有点古典美人的气质。而坐在这个女孩旁边的,是另外一个长得不怎么样但却全身名牌的女孩,眉宇间有些骄横之气,想必是什么大富大贵人家的千金小姐。我向那个古典女孩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转身对马志虹道:“有事没有?没事我可要走了。”
“没事就不能叫你了?过来,给你介绍一下我同学。陆雅,黄丽萍。这是陈云,我干弟弟,很不错的一个人,就是有点傻乎乎的。”
拜托!我什么时候成了你干弟弟了?遇到这种女人,有时候还真的是一场劫难!我注意到我们大声说话已经令不少同学抬头看我们了,只好向她们三个点点头,找了个座位坐下自习。
第二天早上,当我跑步再次遇上陆雅的时候,我就不能向以前那样直接从她身边经过,而是点头示意了。就这样,我和陆雅认识了。而当她看到我拿着扫帚出现在她面前时也不过又仅仅过了三天。看着她惊讶的眼神,我只是微微一笑,继续我的工作。
又过了几天,学长告诉我,他已经帮我联系好了家教,是个读初三的女孩子,成绩不是很好,不过人还挺听话的。每个周三晚上教她三个小时,五十块钱。
“这可是我千挑万选才选出来的,你可要好好做。”学长拍着我的肩一脸的语重心长,“陈云,我还等着你请我喝酒呢。”
我只能苦笑。以前从来没有当过老师的经验,也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问学长,学长的回答很简单。
“她在一边做作业,有什么不懂的你教她就行了。”
就这样就行了吗?这样就能教好学生?我深表怀疑。
第二章 年夜
哈尔滨的冬天来得很快,早在十月底就下起了第一场大雪。小的时候见过几次大雪,后来就很少见到了,因此很是有些兴奋,照了好几张相片给家里人寄回去。
大雪过后,我开始了我的第一份家教。说实话,心里不紧张是假的,毕竟这可以说是我第一次真正独立地挣钱。那个女孩名叫周静,很普通的城市小姑娘,有些贪玩,喜欢明星,没有什么特别的。她的父母都是普通的工薪族,两个人加起来一个月才两千多块钱的收入,日子过得并不富裕。遇到这种情况,我反倒松了一口长气。象这种普通家庭的孩子,是我最愿意面对的,反倒是对那些大富大贵人家的孩子感到有些难以对付。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周先生问了我好久,将我的情况完全都问清楚了。对于他的担心,我很能了解。换了是我父母,他们也会这么做的。
到后来周先生似乎满意了,开始和我讨论起自己女儿的学业来。
“小静不是不努力,就是脑子比别人慢了一些,记忆力不怎么好。她尤其是英语太差。陈云,你先帮我把她的英语成绩提上去吧。”
我暗自思量,这个要求,大概就是周先生对我能力的考验,不禁内心苦笑:英语这东西,不是一天两天能够提得上去的,它讲究的是慢慢地积累,不是靠突击就能够做好的。拿起周静的英语课本,我只能再次苦笑:原来连课本都换了!以前那种和语文课本差不多的短篇文章消失了,变成了完全以情景对话为主。扫眼间,发现周静桌子上有对应的教材磁带,不禁暗暗松了一口气。
离开了父母,周静就显得活泼了许多。问我年纪多大,哪个学校的,有没有女朋友,令我差点招架不住。我只好告诉她,要问问题可以,用英语来问,错了没关系,实在不知道的单词才准用汉语代替。
“你这人真没意思!”
周静显然对我的古板大为失望。我没有理会她,将教材磁带放进了录音机里,按下了“PLAY ”键。
“哪,以后我上课的时候,无论上什么课,你都要放这个英语磁带,平时你也要尽量听它。你能专心去听是最好,不能专心也没关系。你在看书也好,休息也好,总之,让它在旁边放着就行。”
我将这话先用汉语说了一遍,然后又非常缓慢地用英语说了一遍,最后问道:“ARE YOU UNDERSTAND ME ?”
周静摇了摇头。我满意地笑了起来,至少,最后一句英语她听懂是什么意思了。然后,我就和她练习起英语对话来。
临走的时候,我告诉周先生,希望他平时能够尽量在屋子里多放英语磁带,造成一个良好的语言环境。书本上的知识我可以教周静,但要养成良好的语感,就只能用这种虽然笨但是很有效的方法去解决了。
周先生对我的建议到底执行到什么地步我不清楚。我只知道,至少在我教周静的那三个小时内,无论上什么课,她桌子上的录音机都播放着英语教材磁带,而我偶尔有意无意间随口而出的一两句英语短对话,她也能听得懂并且回答上来了。
假期快要结束的时候,周先生告诉我,他希望我下个学期还当他女儿的家教。我想,我是成功了。
大学的第一个寒假,是非回家过年不可的。带着给家里人买的礼物,我坐上了火车。虽然只是离开家半年,但我觉得自己好象变得成熟了许多,想问题看事情的方法都与以前完全不同了。在以前,我看什么事情都只会看到表面上的东西,也许会比别人看得多了一些,但从来没有想到过里面所代表的含义,现在却往往会习惯性的问一个:“为什么会这样?”。其实我觉着,大学生活并不是要教学生学什么东西的,而是要让学生学会思考,不再是单纯的接收器。
回到家才发现,家里面变化很大。父亲和四叔带着那剩下的四万块钱出去经商了,我回去的时候他们还没有回来。二姐在国庆节那天嫁人了,居然都没有和我说过。二姐夫是隔壁村子的,很老实很普通的一个人,对二姐也很好,两人相处得挺不错。大姐一直在学校没有回来,家里面就只剩下我一个人,我干脆搬到二姐家去住了,天天让她给我做好吃的,悠闲地过着日子。
刘勇来找我,说以前高中的同学想聚聚,要我到县城里去。我想了想,拒绝了。不知道为什么,我害怕见到黎语嫣,害怕得要命。我不知道我见了她之后能说些什么,会说些什么,而她又将会说些什么。我真的害怕。刘勇大发脾气,恨恨地离开了。这是我第一次和刘勇吵架,而且明显是我理亏。
新年到了,父亲和四叔都从外地回来了。我们整个家族将近二十口人聚在一起吃年夜饭。几个年纪小的堂弟堂妹们围着饭桌争吵打闹跑来跑去,折腾得不可开交。爷爷坐在上首,一边呵呵直乐一边不停地喝着酒,开心得了不得。爷爷没有什么别的爱好,就好喝上那么一口。当我把用自己赚的钱买来的滋补酒献给爷爷时,老人家乐得都流眼泪了。看到爷爷这么高兴,几个叔叔也凑趣,让我们这些孙子辈地一一上去给爷爷敬酒。爷爷是来者不拒,很快就喝高了,被我和父亲扶进了房间。
当我为爷爷盖上被子的时候,爷爷一下子拉住了我的手。
“云子,爷爷今天高兴呀!你是好孩子!好孩子!怪就只怪我们这些老的不争气!我们这些老的不争气呀!”
我的眼泪一下子就上来了,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我从来就没有责怪过家里的任何一个人,反而对他们充满了感激。母亲走了之后,是几个叔叔在照顾我。我读初中的时候,由于爷爷家离学校较近,整整三年时间我都是和爷爷奶奶住在一起。两位老人家没有力气下田干活,又不愿意拖累几个儿子,于是就做早点来养活自己,还加上一个我。他们每天晚上十一二点睡觉,早上三点多钟就要起床,忙得没日没宿。就是因为过于劳累,奶奶才在我初中毕业时去世了,没能亲眼看见我考上大学。我上了高中之后,回到家也是几个叔叔家乱窜,随便在哪家都可以混吃混喝,想怎么样就怎么样。这,难道还不够吗?还要他们为我做到什么地步?在这样的一个大家族里,我从来没有感受到任何委屈。相反,和那些兄弟相残父子反目的家庭比较起来,我觉得我幸福多了。在我的记忆里,从来没有看见过父亲他们五兄弟吵架的时候,有什么纠纷都在吃饭的时候商谈解决,也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