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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终于又见面了——”芮淇雨故意拖着长音,手里拿着包袱,嘲讽地看着沈流素笑。
沈流素只觉得她阴魂不散,怨恨地看着她手里拿着的那个包袱,待看到她身后踱步而出的芮潋风时,更是额角一跳一跳的,用力攥紧自己手里的包袱。芮丞相和国舅爷关系不错,若是他将这事告知国舅爷,那她和陛下都免不了被惩戒……
芮淇雨将沈流素担忧的表情看在眼里,顿时心情大好,涂了丹蔻的手指缓缓打开包袱,笑道:“怎么了?怕了?我倒要看看这回你怎么躲。”说着,包袱已然打开,露出里面的话本,芮淇雨翻了翻,又在话本底下看到了几页手稿,顿时露出惊喜的笑来,“呦!看来今儿收获不小,不仅逮到你看禁-书,还知道你也写禁-书呢!”
闻言,芮潋风也看向沈流素,目光复杂难辨,看得沈流素被臊得脸红,随即心中一怒,冲口而出:“芮小姐当街拦人抢东西,还出言不逊,你们丞相府就是这样的家教么?”
身穿湖蓝色男装的小姑娘看上去模样清秀,此时潋滟的双眸里却是恼意,原本白皙的脸颊也已气得通红,抿起的樱唇也昭示着她此刻的愠怒,还有那起起伏伏的胸脯……芮潋风竟没来由地心里一颤,袖中的手紧了又松。
芮淇雨看了沈流素的手稿以后本面红耳赤,但此时听了她的话却是冷笑:“少在那儿装蒜!本小姐可是为了陛下着想,有你这样的人在身边,陛下迟早被你带坏了!”说完,她将手中的手稿并那包袱都塞到哥哥手里,红着脸,“哥你看,这小蹄子不要脸!”
“说话仔细些,这混话也是乱说的?先回家去!”芮潋风瞪了她一眼,才接过那些东西,又对着身后的丫鬟婆子道:“带小姐回府。”
芮淇雨本有些不甘心,但看着证据已经送到了哥哥的手里,量那沈流素也逃不过这一劫了,便又扬着讥诮的笑看了她一眼,才离开。
芮潋风拿起那手稿,只粗略扫了一眼,便立时红了耳根。
这……这上面写的也太……
芮潋风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往一个地方去,忙抬头,面露惊诧地看向沈流素:“这是你写的?!”
沈流素本想否认,但她知道他会拿着这纸去和她的字迹比对,显然撒谎是不成的,她蛾眉紧蹙,却不做声。
芮潋风便知她是默认,不禁侧目,没想到这怀远侯府的姑娘竟然真的写禁-书,还这样香艳露骨,当真是人不可貌相。
沈流素知道古代人的思想保守,尤其要求女子端庄清雅,她写这个肯定被当做小黄书了,可是当初的《金…瓶…梅》不也是如此,照样成了古典四大奇书之一了么?为什么这些人都看到的是书里香艳的情节,而不关注它的内涵呢?
沈流素虽是在心里为自己辩解,可看到芮潋风那复杂的眼神便有一股子无名火窜上心头。
“怎么?丞相大人是不是也觉得这言辞淫靡啊?”沈流素直直迎上他的目光,见到他发红的耳根,忽而笑出声,“而且,还让人想入非非呢!”
沈流素最后一句话打着旋儿地落入芮潋风耳朵里,声音婉转甜腻,勾得人心里痒痒,一下子便让芮潋风想起刚刚看过的那些字句,一时间小腹涌出一道热流,却是让他耳根又红上了些许,恼羞成怒道:“你身为大家闺秀,怎可口出秽言污语!”
看出了面前人的局促,沈流素上前一步,讽刺地勾起嘴角,低声说道:“怎么?丞相您是正人君子,您坐怀不乱,眼下不也是难以自持了么?可见平时满嘴的仁义道德都是在大放厥词!呸!我且问你,男欢女爱有什么错?难道你们这些正人君子都不娶妻么?都不洞房么?那么避火图又是画了给谁看的呢?”
沈流素咄咄逼人,芮潋风却哑口无言,因为眼下他委实没什么底气去反驳她,大抵也是没有想到,刚刚那样羞恼的模样看起来确实让人有些不忍,只是一会儿的工夫,又变得如此伶牙俐齿。
趁他怔忡之时,沈流素一把夺过他手里的东西,迅速后退一步,紧紧抱在怀里。
“你……!”芮潋风万万没有料到沈流素会这般无赖,登时气得说不出话来,见她将包袱牢牢锁在怀中,他也不能当街和一个女子拉扯,只得懊恼地甩了甩袖子。
倒是沈流素笑了出来,脸颊两侧的酒窝煞是好看,“丞相大人您大人有大量,不是说宰相肚里能撑船么?就放过小女子这一回吧!您放心,我肯定不去带坏陛下,这话本也只是在我们府里,和丫鬟们闲来无事看上一看,断不会给陛下知道的。”
她这话说得诚恳,芮潋风本来也没打算难为她,况且之前他也是抱着“旁人如何,与我何干”的态度,只是被妹妹牵扯进来,刚刚又被沈流素骂个够呛,心里自然对她有几分怨怼,如今见她这般,倒也不好计较了,免得显着自己一个大男人小心眼儿似的。但身为丞相,他也知道陛下心性未定,万一接触了这些,更难以走上正途,是以听到她这一番保证,心里也安了不少。
“此事就此作罢,你且回去,只是要记得说过的话,否则本官定会在摄政王面前参你父亲一本,说他教女不严,到时候后果如何,你比我清楚。”芮潋风已经平复了心境,此时说话又和平常一样,冷声冷气。
但在沈流素听来,犹如天籁,她忙笑着点头:“小女子明白!多谢丞相大人的大恩大德!告辞了!”说着,怕他反悔似的,拉着翠柳,一溜烟儿地跑远了。
芮潋风在后面看着她跳脱的身影,不由眉头一挑,这姑娘明显是个灵动又泼辣的性子,当初在御花园是怎么给他留了一个端庄得体的印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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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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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芮潋风答应了沈流素不去揭发她,也的确守信,几次面对夜非沉的时候,连说漏嘴都不曾。只是芮淇雨还心心念念着想要借此扳倒沈流素,但见她还好端端地陪在陛下身边做伴读,不禁急了,跑去书房问哥哥。
“哥,你可将那手稿给子逸哥哥看了么?”
芮潋风正在看书,闻言,手微微一抖,本想对妹妹说实话,但又知道依着她的性子,必然不会善罢甘休,非得继续寻沈流素的错处,他不想让妹妹再去惹是生非,便头也不抬地回道:“自然。”
“那为什么没有治她的罪呢?”芮淇雨睁圆眼睛,尖声问道。
“那是摄政王的心思,谁也猜不透。”芮潋风拧眉,妹妹这样无礼的样子让他头疼,禁不住寒声道,“此事就到此为止了,得饶人处且饶人,有些事闹大了,谁都不好过。”
芮淇雨发现哥哥对她的态度越来越冷了,她虽骄纵任性,却也知道自己是被哥哥捧在手心里的,如果不是自己给哥哥惹了祸,哥哥也不会如此对自己。这样一想,芮淇雨难得听话地点点头,“我知道了。”
芮潋风剑眉微舒,“嗯,你也大了,回去多读读《女则》,别再整日出去胡闹了。”
芮淇雨心里虽然不喜这些拘束,却也怕哥哥再次冷颜相对,便应声告退了。
这边芮潋风在为妹妹突然的懂事而感到欣慰,那边的沐沁和沈流素也从惴惴不安中渐渐缓了回来。
遇到那事的第二天,沈流素便将惊心动魄的事情讲给沐沁听了,两人都怕东窗事发,提心吊胆地过了几天,发现并没有被夜非沉斥责,反而还因为上次的文章写得好而被奖励。
尤其是沐沁,在听得舅舅说要带她出宫走走时,立刻兴奋地抱着汤圆儿转圈儿。
烟霞色的软缎海棠裙裳翩然而起,衬着沐沁明媚的笑靥灵动娇艳,看得夜非沉眼角眉梢都染上了一层笑意。
出宫的日子定在了休沐这一天,夜非沉本想晚些来找沐沁,让她多睡一会儿,却不想沐沁早早便兴奋地起床,折腾着琼琚给她梳妆打扮。
依旧是可爱的双丫髻,上面束着珍珠发套,还缀了几朵绢花。衣裳则选了那件银纹蝉纱丝衣,下面配着烟罗紫绣游鳞长裙,这番打扮俨然大户人家闺阁中娇俏的小姐,定不会被人猜出身份。
沐沁满意地看着穿衣镜前的自己,皎然一笑,“木瓜,去叫舅舅出发吧。”
木瓜应了一声就出去了,琼琚却是担心地说道:“陛下这就要走?先用些早膳吧,不吃可对身子不好。”
沐沁摆了摆手,“朕听说宫外的包子好吃的很,一会儿饿了,舅舅自然就买给朕了。”说完还觉得自己这个主意真棒!
那宫外的吃食怎能给陛下吃呢,琼琚还欲再劝,却听门外小太监来报:“启禀陛下,沈姑娘的马车已在宫外等候。”
“朕知道了。”沐沁笑着看向琼琚,“你瞧,素素可真了解朕啊,这么早就来了。”
琼琚只好赔着笑点点头,不想扫了陛下的兴,心里想着国舅大人必然不会允许陛下吃那宫外的包子,便命人准备一些点心带着。
俄顷,夜非沉也到了长乐宫门口。
沐沁脚步欢快地走了出来,见到一身紫衣,清贵无双的夜非沉,更是管不住心中乱撞的小鹿,看了几眼便羞得低下头去,露着绯红的耳朵和白嫩的脖颈,因怕被舅舅看出异样,便快步走在他的前面上了龙辇。
夜非沉只当沐沁是因为出宫而开心,还真没有细想,便登上自己的步辇。
宫外的沈流素本是在马车里等着沐沁,正无聊地吃了几颗话梅,就听见马车外面传来“哒哒”的马蹄声,一时好奇,便掀开车帘瞧了瞧,见一辆黑漆齐头平顶的马车停在她们马车的对面。
她还没瞧出个所以然来,便听翠柳在她耳边低声惊呼:“姑娘!这是丞相府的马车啊!”
“什么?”沈流素惊诧之余还不忘捂住嘴巴,这是在宫门口,千万不得喧哗,要淑女……淑女。
沈流素的嘴巴还没有合上呢,便看见对面马车里的青衫公子踩着脚凳下来了,那清冷不苟言笑的模样,正是芮潋风无疑了。
沈流素的车帘未及放下,芮潋风恰好转过脸来,与沈流素的目光堪堪相触,他折弄衣袖的动作几不可查地顿了顿。沈流素却是迅速将车帘子甩了下去,像是躲避洪水猛兽,这又让芮潋风的浓眉微微上挑。
“他怎么也来了?看样子应该也是陪陛下‘微服私访’的吧?”沈流素压低着声音,像是在和翠柳说话,又像是在自言自语,“定是国舅爷叫来的了,这两人,一人找了一个电灯泡……”
翠柳插不上话,便仔细听着,听到最后一句时,忍不住多嘴:“小姐,什么是‘电灯泡’?”看样子这词又是几千年后的了,也不知道小姐所说的那个朝代究竟是什么样子的,好向往……
沈流素脸上黑线,懊悔自己又管不住嘴,说这些做什么,这个词还真不知道怎么能给翠柳解释清楚,索性便不去解释,板起脸道:“以后这种时候,你都要提醒我让我别再说错话了,而不是好奇,知道了么?”
翠柳被她说得一愣,连忙点头,心里又忍不住纳闷:不是小姐说的“不懂就要问么”?
——唉,人生这个度啊,太难把握了!
这边主仆两人正沉默着,外面的车夫出声道:“小姐,皇上的仪仗快到了。”说完,便将脚凳放下。
闻言,翠柳连忙跳下车,伸手扶着沈流素。
芮潋风本是站在自己的马车旁边,听见了这边的动静,便看了过来,只见沈流素穿着翠绿色抹胸软烟罗裙,外罩烟萝纱衣,婷婷嫋嫋地下了马车,端的是大家闺秀的模样。想起她那日牙尖嘴利地反驳自己,芮潋风忍不住嘴角一抽,这真的是同一个人么?
沈流素下了马车便不得不和芮潋风打个照面,她强忍着心里的忐忑,极有礼貌地向他微微福礼。芮潋风也抱拳作揖以示回礼,此后二人便没有再说一句话。
直到沐沁的仪仗到了宫门口,沈流素和芮潋风纷纷上前行礼问安。
沐沁被琼琚扶着下得龙辇,抬眼看了看大敞着的鎏金卯铜钉红色宫门,心中雀跃:总算有机会出去了!
因此连带着看向沈流素和芮潋风的眼睛里都含了笑意,“咦?你们二人今儿这衣裳可倒是像商量好的似的。”
沐沁不过说了一句玩笑话,听在那二人耳朵里却不是这样。
两人互相看了一眼——都是绿色的衣裳,怎么看怎么怪怪的……
“不是的,陛下明察……”两人连开口说的话都一样,又对看一眼,忙撇过头去。
这下可引起沐沁的兴趣来了,直接娇笑出声,惹得两人尴尬不已。
夜非沉也是纵容沐沁,心想着她难得出一回宫,便没有拘束于她,见她如此,嘴角也铺开笑意。
沈流素的目光在沐沁和夜非沉的身上转了一圈,也凑近沐沁的身边小声道:“我看陛下和国舅爷身上的衣裳才是配呢!”
没想到沐沁没有害羞地说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