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睿王妃笑着附和:“六弟还小呢,又是老幺,上头有母亲和夫君照看着,自然可以多自在几年。只是他年纪虽小,却最是孝顺,听说母亲气不顺,就匆匆赶过来。难怪妾刚才看他嘴唇发干,想必是快马赶过来的,水都没顾得上喝一口。”
听到前头皇贵妃还满面带笑,待睿王妃说云珣嘴皮发干,皇贵妃顿时心疼起来。一迭声吩咐东流去给云珣现榨梨汁喝,最是润肺去燥,又要桂圆红枣茶,可以暖胃。
也不问东问西了,催着东流赶紧回去。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四章
永安十九年冬月末,苏珞叔父苏弘勇带着家眷回到京城。苏弘勇是庶出,生母是个商户女子,生他的时候难产去了,自小由范老夫人带大,和范老夫人感情很是深厚。
苏弘勇自幼不喜读书,最喜摆弄算盘珠子,看到银钱就欢喜。苏太爷当年也曾逼着他读书,最后拗不过,还是由着他经商去了。
苏弘勇这些年一直跟着苏弘盛在外头跑,苏弘盛在哪个州县做官,他便跟过去开铺子。去年苏弘盛回京任职,他本来也是要跟着回来的,但因长姐苏柔修书数封,让他去淮城帮衬帮衬,因此晚了两年回京。
苏弘勇之妻姓赵,无妾,育有一女一子。长女名月年十六,儿子苏江辉年十五,眼看着都到了议亲年纪,尤其是长女生日大,翻了年就是十七生日。
苏弘勇打算以后留在京城不再四处奔波,兼之舍不得女儿同长姐那般远嫁,因此苏柔那边事情将将完结,便带着一家子匆匆回京了。
永安十五至十七年,苏珞和苏弘勇、赵氏一同生活在明州,苏月、苏江辉常年相伴左右,可谓亲近非常。苏弘勇一家归来,重新让苏珞恢复生机,她不再整日佯装欢笑,整个府里随处可听到她的笑声。
范老夫人亦十分开心,苏柔托苏弘勇带回许多淮城土仪,还有一件大喜事。苏柔长子于半月前喜得麟儿,范老夫人荣登外曾祖母宝座。
按照惯例,会试通常在二月初九、十二、十五日举行,满打满算只余六十几天。苏江楷整日闭门在家不再外出,张夫人则趁着年根儿底下宴席多,带着苏月及苏柳参加各处寿宴、花会。
云珣最初听到信儿,还跟在张夫人后头参加过几次宴会,后来发现张夫人只带了苏月和苏柳,苏珞影子都没一个,再没凑过热闹。
过了年,正月十五元宵节,正月十六走百病,这两日大庆风俗,不论男女老幼,哪怕是再深居简出之人也会走出家门。云珣爱热闹,但由于生性喜洁,厌烦挤人堆,从前这两日向来只在灯楼上略站站就算过节。今年却由东流、西迟、南飞、北行四个小厮,并几个长随护着,拼着被挤成肉酱,远远缀在苏家人后头,只为看苏珞一眼。
没想到元宵节游人实在太多,纵使东流几人拼尽全力,云珣还是被踩到几次脚,衣裳也有些皱了。最可气的是跟了半个时辰,云珣好不容易找到机会凑上前去,才发现苏珞根本就没出来,而他之前以为是苏珞的小姑娘是苏柳。
云珣气得半死,闻着身上的酸臭味实在是受不了了,直接使轻功飞回家。回到家进门就嚷嚷要沐浴,脱了衣裳进了浴池,又扯着脖子让东流把他今天穿的衣裳拿去烧了。
东流拿着云珣今日特意换的新衣裳,亲自守着火盆,亲眼看着中衣、袍服一点点化为灰烬,才去向云珣复命。
第二日正月十六,云珣生了一天的气,打定主意再不干傻事,到了晚上却又改了主意。他这次学聪明了,不亲自去,而是叫北行带了小厮去打探,确定苏珞出了门,找准她的位置他再去。
这一天苏珞倒是出来了,只怪苏江瑞眼睛太毒,北行找到他们没多久,刚派小厮回去报信,他就看到他了。苏江瑞原本有些脸盲,记不大住人,但要感谢第一次见到云珣记忆太深刻,他当即就想起来了。
苏珞一听云珣在附近,什么新奇热闹、什么传统习俗都顾不得了,当即坐进马车飞奔回家。等云珣找到她的时候,马车已经进了苏家角门。
日子兜兜转转过了半个月,一月末二月初,杜成鹏进京参加会试,苏家四兄妹再次迎到城外五里亭。苏珞一行刚出门,云珣就得到信儿了,当即摔了茶碗,阴着脸琢磨半晌,去睿王府找云昕去了。
到了睿王府,云昕和马氏正要用晚饭,见云珣怒气冲冲来了,饭也顾不上吃,忙问他怎么了。
怎么了?!不问还好,一问云珣更是怒气冲天。可满肚子怨气到了嘴边,却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
云珣一脸气闷不说话,云昕心里纳闷,怎么看云珣怎么像小时候使性子发脾气的德行。得,饭也别吃了,带着云珣去了书房。
进了书房,云珣终于可以发泄了。云昕刚关紧房门,他就一拳重重捶在桌案上,红酸枝木的桌案当即裂了条缝。
“哥!你说怎么办,我是不是该把杜成鹏弄死!”
云昕心里刹那间豁然开朗,面上佯装迷惑,“杜成鹏?彭州布政使杜望的儿子?他怎么得罪你了?”
云珣张嘴就要吐出原委,题目作者都想好了,就叫《云珣与杜成鹏不得不说的故事》,或《云珣和杜成鹏的恩怨情仇》,又猛地顿住了。他深深吸了口气,面色铁青,“这不要你管,你就说我该怎么弄死他,你帮不帮我吧!”
云昕仿佛十分无奈,苦口婆心劝道:“他是老二的人,上次乡试的卷子我看了,四书五经经义纯熟通透,时务策见解独到,文章说理畅达,气势充沛并长于论辩,很有几分才学,是个难得的人才。”
云珣额上青筋剧烈跳了跳,瞪着云昕,不待他说完,骤然打断道:“大哥你是说我不如他!”
云昕不由怔了,“这,我什么时候这样说过?”
云珣喘着粗气,鼓着一双眼睛,双眼猩红,“那大哥你说,我和他比,我俩比,谁更胜一筹!”
云昕呵呵一笑,像小时候哄他那样,笑呵呵拍拍他的肩,“你是我亲弟弟,自然是你更好。”
云珣紧紧盯着云昕眼睛,气得血脉倒流,气都喘不匀了。狠狠一拍桌案,“你的意思是说他更好是吧!我虽然差些,但因为是你弟弟,所以昧着良心哄我!”
云昕不经意似的看了眼震裂一指宽的桌案,小心肝再强大,也不由得抖了抖。
云昕快速镇定下来,不再煽风点火。把暴怒的云珣按坐在扶手椅里,又亲自端了碗茶给他,恳切说道:“你今日是怎么了,跟个官宦子弟叫什么劲?他爹不过从二品,你是父皇的亲生儿子,当今怡亲王。”
云珣却不接茶,只找茬,“你是说若我们身份对调,他更比我强百倍!他才华横溢学识渊博,只是天妒英才,让他生在官宦之家!”
云珣吼叫着又要拍桌案。
云昕是真心喜欢那张红酸枝木桌案,还是新的呐!今儿刚送过来!
忙用力按着他,急切安慰道:“他又如何能同你比?不论家世背景,单论才学亦不及你之万一。你自幼勤奋好学博览群书,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不论,且弓马娴熟能文善武,”云昕说着说着,就见云珣眼中血色渐渐褪去,人慢慢恢复理智。忙强压下呕吐感,继续说道:“京中谁人不知怡亲王琼枝玉树美姿仪?当年那首《观江潮》,多少人争相传诵,都赞你年少可畏。”
云珣逐渐恢复平静,闭了闭眼睛,压着心里的暴怒,咬着牙说道:“我要把杜成鹏弄死,哥你帮帮我。”
云昕端起茶碗,缓缓吃了口茶,说:“弄死他不难,但你总要告诉我原因吧。”
云珣咬了咬牙,思来想去还是说不出口,最后又要拍桌子,被云昕拦住了。
“再拍这桌案真的没救了。”
云珣梗着脖子瞪他:“你心里只有这破案几没有我!”
“哎呦呦,”云昕差点没把茶喷出来,好不容易把茶碗平稳放到桌案上,大笑道:“我真想让父皇看看你现在这样,他前几日还在念叨,你如今大了,不如小时候可爱有趣了。哪儿有的事?我看你现在分明和七八岁时没两样。”
云珣气哄哄瞪他一眼,重重哼了一声,梗着脖子不吭声。
“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倒是说说啊,说出来大哥帮你出主意。”云昕心里好奇到爆,面上却一副知心大哥哥模样,循循善诱道。
云珣垂眼看着地面不吱声,云昕最初还觉得有趣,渐渐地又心疼起来。
云昕是永安帝长子,出生之时永安帝龙潜,仍居藩邸。敦孝皇后亦在世,乃正妃。生母温敏皇贵妃当时不过一介侧妃。敦孝皇后长年体弱无所出,云昕出生第三日,便被敦孝皇后强行带走,美其名曰代为教养。五年后,敦孝皇后病重不治,当时贤妃还在,温敏皇贵妃虽同为妃,却因贤妃深得天子宠爱,争她不过。因此云昕出了坤宁宫,又在清宁宫住了一年,直到一年后云珣出生。
圣心大悦。温敏皇贵妃擢升为贵妃,云珣亦钦封为怡亲王,云昕终于回到温敏皇贵妃身边。
那几年,后宫争斗激烈异常。温敏皇贵妃忙于宫斗,有时无暇顾及两兄弟。云昕乃长兄,云珣为弱弟,云昕心念母亲为他付出的心血,又感念云珣帮他回到母亲身边,是以对他怜爱非常。
云昕十岁封睿亲王,十五岁建牙开府,九年间与云珣刻未暂离。无论诗书文章抑或经世之道,均口传身教,无不悉心教导。其名分虽系兄弟,其情状有如父子。出宫后,每每进宫,无论或忙或闲,总要绕道去看望云珣,可谓眷念切爱之心刻未能忘。
云昕眉头微微皱起,手掌轻轻按在云珣肩上,声音如同阳春三月的风,充满暖意。“有什么心事,说给大哥听听,你信不着母亲,还信不着大哥吗。”
云珣缓缓抬起头看着云昕,迟疑片刻,用一种自己也说不清的口气,缓缓开了口。
两刻钟后,听完云珣讲述,云昕拧着眉头说:“你也太莽撞了,擅自派人射伤杜成鹏,表面看来杀手没被抓住,他们无迹可寻,可你怎知没露一丝马脚?那杜望不是善类,杜成鹏亦聪慧非常,若是……”
作者有话要说: 一次性发几十章也挺烦的
☆、第十五章
云珣双眼盯着云昕面色渐沉,云昕一看这样赶紧打住,换了话题,“依我看此事再简单不过,虽然你每次遇见苏珞总是把她得罪不轻,尤其是最后一次,让她恨不能鱼死网破。但是她自幼钦慕你,你只需拿出三分本事,还怕她不上钩?”
云昕每说一句,云珣脸色便青一分,当云昕说到鱼死网破,云珣的面色已经不能用难看形容了,额上青筋欢快地蹦了几蹦。云昕担心自己再说下去桌案难保,赶紧柳暗花明,果然云珣面色瞬间阴转晴。
“你说什么?!苏珞倾心于我?!”
云昕黑线:“……”
云珣激动地抓着云昕手臂,云昕倒吸一口冷气,拼命甩手臂,企图甩开云珣,“轻点轻点!胳膊断了!”
云珣手抓得更紧,“怎么回事大哥?你说苏珞爱慕我,怎么回事你快说啊!”云珣说着发现不对劲来,眼睛微微眯着,盯着云昕深深看着他,闷闷哼了声,“大哥你调查她?!”他就知道大哥和母亲一个样,都信任不得!
可现在不是计较这些细节的时候。云珣重重摇了云昕一下,眼睛因为兴奋睁得老大,急切催促道:“怎么回事大哥你快说啊!”
云昕好不容易甩开云珣获得自由,轻轻揉着被抓痛的胳膊,口中嘶嘶吸冷气,“早知道就不该让你学武,武艺上去了,成了武夫,脑子全没了。”
云珣皱着眉,“大哥!”
“好好好,我说还不行吗,”云昕边揉胳膊,边说自己查到的消息。
“那丫头自小爱读书,喜欢画画鼓瑟,更爱华文美诗。你那《观江潮》辞藻华丽情致婉转,深得她心,当年特意作诗相和,你竟不知道?”
云珣心里欢喜,胸口像揣了只小鹿,脸上出现不自然的红晕。梗着脖子强辩道:“我那时候不过看她有趣,派人稍稍查了查,哪里在意这些琐碎小事?再者说,倾慕我的人多了去了,难道我个个都要追根寻底?若是那样,恐怕一天查一个,一二十年不用干正事了。”
云昕心里暗笑云珣口是心非,勉强绷住脸没笑出来,连连点头表示一万个赞同。
云珣停住话头,略有些不自在地往椅子里挪了挪,眼尾扫着云昕,声音含糊:“她那首和诗是怎样的?大哥可曾见过?”
云昕觑着眼看他,只笑不说话,云珣急了:“大哥!”
“我这不是在想嘛。”
云昕直起身,背着手徐徐在房间里转圈,慢悠悠道:“那首诗用词大胆立意高远,初次听闻连我也不禁惊诧非常。”
云珣脸上浮出笑意,眼睛追着云昕,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