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惜奴娇-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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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误会你什么?”术裟这下子可真是发火了;取下斗篷,迈开步子,直走向玉瑾瑜的身旁,像是要将她生吞活吃似的。
  “就是不打算害你和苗袈被赶出这里,所以我才要离开这里。”
  “这意思是……”术裟想了一会儿才总算豁然明了,言下之意她是要将将军抛弃,好让她和姐姐能留在这里?
  “将军知道吗?”苗袈执起她瘦弱的小手,心里头明白将军为何会为她着迷。
  “我没打算让他知道。”
  “可你现在的身子这么差……”这一点可不能不让将军知道。
  “放心,我是个大夫,我懂得如何照顾自己。”玉瑾瑜漾出一抹笑花,澄滢的双眼荡漾着水光。
  幽暗的营帐内只点着一小把的油灯,透露出一股窒闷的气流,夯夷同兀荆鞑正在里头商议着大事。
  “这一切只等冬令这一场大雪,似若中土的诸葛先生借东风般,咱们便可以获得全胜。”夯夷对目前的情况,可真是满意得合不上嘴。
  “是啊,大明的粮饷已被我潜入断绝,此时,大明兵不耐这酷寒的侵袭;这一战,我们必定可以拿下胜仗。”兀荆鞑的蓝绿眸子在火红的烛光下,显得有点幽黑,不禁让人错觉他是个黑眸子。
  “你能这么成功地断粮,可真是大快人心。”
  夯夷站起身,由上往下地注视着兀荆鞑嗜血的脸,极其满意看见他那狂戾嗜血的性子昭然若现。
  “这是兀荆该做的。”
  夯夷自一旁的柜子里取出一罈酒,再走回和兀荆相对的位子上席地而坐。
  “这可是我托人自大明带回来的酒,你尝一点吧!”夯夷自顾自的将酒罈上的小布条拿掉,须臾之间,整座营帐里充斥着一股甜腻惑人的酒香。
  拿出两个瓷杯,斟满后再将其一递给兀荆鞑,其一则捧在手中,抵在鼻下,将那醺人的滋味,尽闻其中。
  “好酒。”浅尝了一口后,夯夷不由得被这醉人的酒香所迷惑。
  “嗯。”尝了一口,兀荆鞑也给予相同的评价。
  这酒像极了大明特产的女儿红,可是夯夷是怎么托人带回的?
  “这我自有法子。”彷彿看清了他的疑问,夯夷爽朗的说道。
  他可是瓦刺阵营中号称头号的军师,运筹帷幄自有他的一套。
  兀荆鞑笑而不语地看着夯夷碧绿的眼眸;看着他的眼,他才能真切的发现他们确是同宗同族的兄弟。
  “倒是你,这一趟路可真是累煞你了。”夯夷话中有意,一双清澈绿眸直瞧着兀荆鞑。
  “兀荆岂敢称累。”兀荆鞑回避地道。
  “你打算将那大明女子作何处理?”既然他不想说,他便直截了当向他问个清楚,免得那些无聊的小部属直拿这话题同他周旋。
  “我……”才刚拿起的杯子,兀荆鞑旋即又放下,连他也不清楚他到底打算怎么处置她。刚开始是想要她的医术来帮助他们,但是他现在不想让她抛头露面;他想要她陪在他的身边,可只是陪着而已吗?
  他也不太懂,不太明白自己要的究竟是什么,只求她别离开他罢了。
  “你是中了那女子的蛊,想要将她留在身旁,是想要将她收在身边当侍妾喽?,夯夷轻轻地点醒他的迷惑。
  “不,我不能这样委屈她。”
  当妾算委屈,怎样才不算委屈?莫非是想将她娶作正室?
  “你想要她当你的妻子吗?”夯夷惊问。
  这事非同小可,兀荆若是在此时娶了那女子,他的前途可就要葬送在她的手中,他怎可看着他落得这样的下场?
  “我……,当他的妻?不,他连想也没想过,娶一个外族女子当妻,他真的是会被同族的人唾弃呢。
  不过,若是要给她一个不委曲的名分,似乎也只有当他的妻,才不至于让她受到委曲。
  “你先别管这些,先将眼前的战事放在心上,别让其他的事搅乱你的心神。”夯夷一杯黄酒再下肚,更加深他的决定,他可不允许兀荆鞑任那外族的女子给破坏了辉煌的前途。
  兀荆鞑一听,只好顺从他的意暂忘这事;待他平定这一次的战役,他再好好地想想这个问题也不迟。
  待这战事休兵,他便要离开这里,离开这一片杀戮地狱;带着瑾瑜四处远游,然后找一个美丽安静的地方,与她共栖白首。
  瑾瑜呀瑾瑜,为了你,兀荆必定力攻下这场战役,带着你远离征战杀戮。
  因为,此生有你,夫复何求?
  第8章(1)
  漫天飞雪徜徉在天际中,像是要将这广袤天地全染上了白。
  一抹高壮的人影以极快地速度闪入一座帐包内。
  “你还好吗?”尚未脱下身上的裘衣,兀荆鞑迫不及待地走向炕边,一身的风雪净落于炕边的毯子上。
  兀荆鞑伸出壮硕的手臂,探向玉瑾瑜嫣红的脸颊和额头上,却惊觉自己的手掌冰冷,赶紧将手缩了回来。
  “外头很冷吧!”看着他的手伸出又缩回去,玉瑾瑜便将自己的小手偎向他的手臂,以小手,着他冻僵的臂膀。
  “你好点了吗?我听人来差报你病了。”一听到这个消息,他可真是急慌了;纵使纵横沙场上,他的心也不曾似此刻这般地不安,急得他一颗心七上八下的跳着,只想着赶紧回来瞧瞧她,便放下夯夷一个人,独自回来了。
  还好,瞧她安然无恙的样子,他的心总算是停止了过分的悸动;他知道她的身子微恙,可从没想过会有多糟,一听到差报的人说她危急,他可真是慌得一时失了主意。
  待会儿他非得将那差报的人鞭打一番不可。
  “喝了一点小酒,身子跟着暖和些,精神也好多了。”玉瑾瑜含痴带醉的眼眸顾盼流转,丰采灿烂。
  “怎会有酒?”
  兀荆鞑一听到她喝酒,心中诡异不解,不知是谁胆敢拿酒给她。
  想着,他站起身先将身上早已湿透的裘衣脱下,再走回炕边,一双蓝绿色的眸子直瞧着玉瑾瑜。
  “是苗袈和术裟拿给我的,我祇浅酌了点,不碍事的。”玉瑾瑜喜孜孜地道,双手直接攀上兀荆鞑的胸膛上。
  她有些话想同他说,若不喝点酒,壮壮胆,她可真是开不了口。
  “还说没事,瞧你额头烫得很。”武人的修练,只需一弹指的时间,他便可以立即运劲,让身体的温度骤升。
  可这熨热的掌心贴在她额上,仍嫌她的体温高些,这能教他安心吗?苗袈和术裟到底是在做什么,怎能让身体不适的她喝酒?
  莫非是那一日,他的举动过于绝情,让她们心生怨对,于是蓄意要对付瑾瑜?
  这可不成,他可不会放任她俩对付瑾瑜;不管是谁,若是胆敢动瑾瑜身上的一根寒毛,他必定杀无赦!
  “兀荆,你误会了。”像是看穿他的心念,玉瑾瑜睁着一双清滢眼眸直斥责他。“是苗袈同术裟救了在雪地昏倒的我,她们还怕我身体太冰冷会引起冻伤和风寒,于是一直陪在我的身侧,不敢大意。”
  像是有点微醺,玉瑾瑜嘴里不饶人的咄咄逼人:“你哟,你根本不知道她们俩对瑾瑜有多好,怎么可以这样误会她们!?”
  微醉的双眸像是娇瞋,樱红的唇瓣微都着,这样的玉瑾瑜说有多惹人怜爱,便有多惹人怜爱。
  “是吗?我错怪她们了。”兀荆鞑惊诧玉瑾瑜的改变,心中却是欣喜她如此的改变,若照她的说法,那他真是错怪苗袈和术裟。
  不过,她是什么时候开始和她俩这么好交情的?
  “对,你以后不可以再这样,她们对我真的很好,在帐内起了火炉,煮了好几桶的热水让我暖和冻僵的脸,还泡了热茶让我暖和身子,不时地搓揉我的手脚,直怕我冻坏了身子。”
  说罢,玉瑾瑜便将软绵绵的身子偎在他的厚实胸膛上;她从未喝过酒,只觉得那酒辣喉且暖身,所以现下她觉得眼前有两个兀荆鞑,飘来飘去的,让她看得头昏眼花,难受极了。
  这会儿,她终于明白大姐为何老是不让她沾酒了。
  这酒,绝不是什么好东西,若强说有用,那必是供她暖身壮胆之用罢了。
  “那你现在觉得如何?”摸着她仍嫌烫的额头,兀荆鞑仍是无法安心。
  “不错呀,祇是有点头晕罢了。”
  “我去传唤大夫可好?”
  虽然他心中感动苗袈和术裟可以不和她争风吃醋,还尽心尽力地照顾她,但这样的情况还是无法安定他慌张的心。
  他一点都不想失去她。
  “兀荆,瑾瑜就是个大夫呀,何须再找大夫呢?”虽然她的医术并不是特别卓越,不能使人起死回生,可也是个货真价实的大夫呀。“我身子好得很,只是有点不习惯这样的霜雪罢了。”
  是啊,她这个南方的人不适应这酷寒的北方,他不是早该知道的吗?可是,他总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他记得他曾经嘱咐她……
  “你怎么会跑到外头去淋雪?我不是交代你不可走出帐外吗?”
  兀荆鞑的大手微托起她柔软的颈骨,好让蜷伏在他胸前的玉瑾瑜对上他恍然大悟的大眼。
  “我……”玉瑾瑜微蹙着眉,清亮的双眸净是妩媚风情,“我只是想出去赏雪,因为我没看过嘛!”
  既然不想说出真心话,那乾脆耍赖吧;终其究,她是不会告诉他,她在外头听到了怎样的一番话。
  “你想赏雪,你可以告诉我呀。”兀荆鞑极爱怜的将她拥在怀里。
  “你太忙了,我可以找苗袈和术裟同我赏雪去。”
  “你何时和她们俩这般要好?”兀荆鞑双眉蹙得紧,略厚的唇也抿得死紧,心中不是滋味地询问着她。
  “因为她们待我好啊!”玉瑾瑜奋力地抬起酸软的脖子仰望着他。“你哟,不可以老顾着我,也要替她们姐妹俩打算、打算。”
  “打算什么?”啐,他就知道没这么好的事;苗袈和术裟一定是仗着瑾瑜柔弱善良欺负她,才让她说出这般言不由衷的话语。
  “她俩陪在兀荆的身旁也有一段时日,日日夜夜为你分忧解劳,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可不能苛待她们。”
  这话说来冠冕堂皇的,却在玉瑾瑜的心中凿出一个个的窟窿,让那奔腾的血水犯流成灾,天晓得她是多么不愿意呀!
  “你这是什么意思?”此话听来言之有理,但却像是万箭穿刺在心头上,让他险些不能呼吸。他压根儿没想到,这番话竟是出于她的口?
  是她太大方,还是大明的三从四德深植她心,让她不懂得独享夫婿,不懂得她也可以争求?若她开口要求他,他定会立时立刻将苗袈和术裟遣回内地,好让她不受争宠之忧。
  可她竟是……
  “你是该多花点时间陪陪她们。”
  “是她们同你说了什么?”
  “不,是苗袈和术裟太好了,好得让瑾瑜汗颜。我怎么可以独佔兀荆,让她们受尽冷落?”
  话语说得铿锵有力、理直气壮,然而她的表情却是差强人意的表现;她不想再同别人共享一个丈夫,所以她决定退出。
  这种与人同享丈夫的感觉心如刀割,除非兀荆与她们不再同床、不再同眠,她的心痛便能缓和一些;可若是要她强迫兀荆将她们遣离这里,那倒不如让她离开,假装她的存在是虚幻的,不曾发生过的。
  她绝不容许自己的自私再去伤害那么好的人。
  “那你是打算要我无后顾之忧,享尽齐人之福?”她肯,他还不一定肯。
  她这样打算,美其名是闲熟贴心;可实际上,却是辜负他对她的一片真心,要他情何以堪?
  “我……”不,她无法当着他的面告诉他,她决定要离开这里。
  “我知道你也是无法接受的。”瞧她吞吞吐吐、支吾其词的样子,他知道她的心中也是有他的存在。
  “我爱你,这一辈子只爱你,我可不许你再说出这些话。他日战事一发,你可得在这里等我凯旋归来,知否?”
  兀荆鞑极满意她娇弱无措的慌乱模样,不由自主地将她轻拥入怀里,像是拥着珍宝不愿松手。
  “战事?”
  玉瑾瑜闻言,蓦地挣脱他的怀抱,一双杏眼惶恐得不能自己。
  “夯夷早已经拟定策略,待这冬令渐寒,便对戍守边关的大明兵杀个措手不及。届时,你可别四处走动,我怕我不在营里,保不了你。”
  这也是兀荆鞑极为忧心忡忡的事;夯夷卖给他几分薄面,可其他小兵小将并不作此想。
  “为何要偷袭大明的边关士兵?他们和你们无怨无仇,你们为何要这样做?”
  她不是早已知道兀荆是外族的大将,冲锋陷阵、斩兵除将,对他来说,几乎是他该做的本职,为何她会觉得愤怒?
  大明颓丧,可是每个大明子民心知肚明的事,但也没有人会希冀自己的国家就此灭亡,更不该是毁于外族之手,不该是为了这样莫须有的罪名而灭!
  “这战场之上岂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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