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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赤脚更危险!”
“没事,在这荒凉得让人掉泪的地方会有什么危……啊?啊!”才说嘴便打嘴了。
像是有什么尖锐的小刺刺进翩飞的脚板,她疼得跳起来,却也让另一只脚踩中另一个地雷,两只脚双双中彩。
“好痛!”翩飞疼得眼泪都飙出来了,两只脚轮流不停跳着,都很痛,不知道应该先救哪只脚。
“先坐下,把脚抬高让我看看。”阳格立即扶她坐下。
“不要!”坐是坐下了,不过翩飞坚持不肯把脚抬起。
“你不抬起脚,我怎么处理你的伤口?”阳格握住她细致的脚踝,两方互相坚持。
“不要!不要!姿势好丑。”开玩笑,她身上穿的是连身短裙,把脚抬起来摆在他眼前成什么体统啊!
原来她大小姐是不好意思把腿伸到他眼前,阳格差点失笑。“小姐,我替你摆弄过更丑的姿势,那时候你怎么没抗议?”
三年前那场欢爱的情景突然清晰的浮现她脑海,羞赧的红潮瞬间漫过她原本白皙的双颊。“你……你胡说!”
“我胡说你干嘛脸红?”
“天色那么暗,你又看见我脸红了?”话虽如此,她仍用双手捧住她发烫的脸颊,生怕真泄漏了她的羞糗。
阳格好笑的看着她娇羞动人的风情,让人忍不住想……继续逗她。
“天色那么暗,你干嘛怕我看见你的小裤裤?”
厚,大无赖!
又羞又疼的情绪,让翩飞眼眶渐渐泛红。气死人了,无赖!无赖!大无赖!
瞧着翩飞气恼的模样,让阳格心口漫过一阵心疼。他决定不再逗弄他,轻轻坐在她身后,将她安置在他大腿上,开始清理她脚上的伤。
“该死!都起水泡了,你怎么不早告诉我?”看清她脚上的伤,立刻让他脸色转为阴郁,一半为自己的大意,一半为她忍着不说。
细碎的玻璃刺破她的水泡,才让她疼痛难当,而他还浪费时间逗弄她,他真该死。
翩飞倔强的咬着下唇,忍住几欲夺眶而出的泪水,拒绝跟大无赖交谈。
“对不起。”阳格低声道歉,一开始他若不为了更了解这场疑点重重的抢案而让抢匪也掳走她,现在她也不会受伤了。
他的道歉让她怔愣,老实说,从小在国外长大的他,一直是很有绅士风度的,只是他总在她面前耍无赖、使霸道,所以他突然的道歉反而让她不知所措了。
他让她坐在他怀中,有力的双臂自身后环住她的肩,她敏感的背部隐约感觉到他结实债张的胸肌及温熟的体息,她可以从他紧绷的身体感觉到他在生气,却也明白他的气恼中恐怕自责的成分更多。然而他为她清理伤口的动作却无比轻柔,深怕伤到她似的,那专注的神情与温柔的举止,害她的心脏又开始不规则跳动了。
他粗厚的大掌轻轻拂去她脚底的脏污,修长有力的手指小心翼翼为她挑去夹藏在伤口中的细碎玻璃,轻揉慢捻的碰触,在她脚底引起一阵搔痒,她害怕得想抽回脚,却被他制止。
“很痛?忍着点,我会很小心的。”
他误会她的举动,轻声安慰。轻言暖语以及他灼热的气息吹拂在她颈间,没能平抚她的情绪,反而令她不住颤抖。
阳格清理好伤口后又拿出他的手巾,撕成两片分别绑在她双脚,直到处理完成才发现她的颤动。
“你会冷?”夜越深,山里的空气越清冷,风也不知为什么越来越大,而她的衣着单薄,纵是夏天,也禁不起山里的寒意。
他脱下西装外套仔细为她披好,然后蹲在她前方。
“上来吧。”
“干嘛?”
“我背你。”
翩飞瞪着他宽厚的背,一阵怔忡。
她该知道的,她总是对这大无赖没辙不是吗?
他总是在吃定她的同时,又展现对她的温柔呵护;让她气得想打人,又令她感动得想掉泪,然后更傻傻的掉进他精心布置的陷阱,习惯他的无赖,喜爱他的陪伴,让他的一举一动深深影响她的情绪,让她变得不像自己、无法掌握自己……
三年前是这样,现在——令人沮丧的——也是。然而三年前她乘机逃了,现在呢?她还有机会逃跑吗?更重要的是,她还想逃吗?
她再次迷失自我了。
等了半天不见身后的人儿有动作,阳格回头看见翩飞一脸怔愣的可爱模样,他迅速在她令人渴望的红唇上窃得一个蜻蜓点水式的吻后,直接拉她上背。
她可以继续发愣,他可不能停滞不走,她脚上有伤口,必须尽早处理才行。
翩飞被他的举动吓回神智,却也陷入更深的思考。
现在,还有一个问题。
“喂,”趴在阳格厚实温暖的背上,决定问出她的疑惑。“婚宴那天,你为什么对我说『初次见面』?”
阳格的唇角露出一个浅浅的微笑,这妮子总算想问了。
“要不要先说说三年前你为什么不告而别?”没回答她的疑问,因为她也欠他一个答案。
翩飞皱皱小巧高挺的鼻,这种事她才不要先说咧,何况她又不知道他心里的想法,她先说了就好象告白一样,她才不要加强这个自大鬼的自信呢!
“小气鬼,不说就算了!”气不过,小手在他背上偷捏一把。
“嘿!住手。”虽然她的力道不大,搔痒似的,但他可是个身心健全的男人,背上背着一个活色生香的大美人,月光很美,气氛浪漫,四下无人,他会想入非非的。
不过他还是对她那句“算了”有意见。“我可没打算让我们之间这笔帐,用一句『算了』来抵销。”
“什么意思?”翩飞屏息的问,心跳的频率逐渐加快。
“别急。你一定会知道我为什么来台湾,又打算怎么解决我们之间这笔帐。”有感于她的紧张心急,阳格唇边的笑意加深,眼里蓄满温柔爱怜,但绝不轻易满足她的期望,谁让她三年前错待了他!
“臭男人!”话也不说清楚,把人家一颗心吊在半空中,好得意吗?
“哈哈……”阳格低声笑着,浑厚的笑声回荡成绵密的情网,紧紧包裹住翩飞。
可惜翩飞看不见阳格眼里闪动的浓烈情感,否则她一定能猜出他的心意。于是各自不愿表态的心思,只能留给此间风月,在诤夜里,无声传唱。
臭男人的背又宽又暖,让奔波一整天的翩飞产生浓浓的倦意,困盹得几乎在他舒服的背上睡着。
“翩。”他轻声唤回她的神智。
“嗯?”她被他唤醒,声音里还有浓浓的睡意。
“知道你踩到什么吗?”
“玻璃。”刚刚他帮她处理伤口时看见了。
“对。根据碎玻璃的颜色与厚度判断,应该是酒瓶碎片。你知道这代表什么吗?”
酒瓶碎片?“这里……有人来过?能带着酒瓶,所以应该离住家不远了?”回过神后,翩飞脑筋转得很快。
“答对了,好女孩。”阳格看见了一小段下坡路的尽头接上了简易的水泥产业道路,道路的另一边是一大片果园,他顺着下坡跑了起来。“现在,请系紧你的安全带,我们要一路飞……回家!”
“飞向宇宙,浩、瀚、无、垠——”
漆黑的深夜里,蜿蜒曲折的产业道路上,年轻娇嫩的女声回荡在寂静的山谷。
“飞啊!怎么不飞了?不是说要一路飞回家吗?”翩飞舒服的趴在阳格背上,眨着无辜的大眼,贴在他耳旁问道。
阳格扯了一个无奈的苦笑,无法回答。
翩飞也没期望他的答案,继续开心的说着:“哇!这片果园好大!我们走了这么久,弯过好几个山坳,这片果园像绵延到天边似的,看不见尽头。当然,也看不见半个农舍。”她偷偷瞪他一眼,“不知道果园主人是谁?一定非常伟大!哦!我等不及想见他一面了!”
嗳!对!继阳格宣布他们要一路飞回家之后,又过了一个小时。而正如翩飞所言,他们——正确的说是阳格走了很久,弯过数个山坳,不见半个农舍、半只人影。
阳格除了苦笑,还是苦笑,对于翩飞的明嘲暗讽、冷嘲熟讽完全无言以对。他承认,他是太乐观了。
这片水蜜桃园确实超乎他想象的大,再加上桃子已经采收完成,果园下一季的整理工作尚未开始,现在正好是农休期,所以果园里不见任何值夜的农人。
“真是辛苦你了,让你背着我走这么久,我心里真过意不去。”翩飞又趴回他耳边,软语轻声的诉说她的歉疚。
女暴君怒极反笑,选择不同以往的方式发泄她的怒气,他要敢接受她言不由衷的歉意,那他就玩完了!
“别这么说,我一点也不觉辛苦。”阳格选择当聪明的男人。
“还说不辛苦,瞧,你都流汗了。”她伸手温柔的为他拭去额上的薄汗。
寒风吹过,阳格机灵灵的打了个冷颤,一时之间哭笑不得。他当然喜爱她的温柔贴心,但在这种气氛下,就显得诡谲了。
“没这回事,只是天气太热了。”这时候明明是睁眼说瞎话,他也得照说不误。
“那我趴在你背上一定更熟。让我下来,我可以自己走。”她象征性的挣扎想爬下他的背。
她扮演贴心小甜甜的角色真的很称职,只可惜他无福消受。
“不可以!你的脚受伤已经让我心疼又自责,让你下来走,万一感染细菌造成更严重的后果,我一定不能原谅我自己。”甜言蜜语也出笼了。
而她只是幽幽怨怨的瞧着他,什么也没说。
好吧!看他能怎么办吧。
翩飞悄悄扬起胜利的微笑,总算他还有救,懂得安抚她的情绪。好吧!看在他这么有心的份上,原谅他!
“那就麻烦你啰!”她满意的拍拍他的头。
“别客气。”
唉!男人真命苦。
总算老天没打算太折腾这两人,又转过一个山坳后,一栋简单小巧的木屋出现在两人眼前,不禁令人精神一振。阳格在翩飞的欢呼声中快步接近木屋。
这栋木屋主人肯定是个怪人,从木屋小巧的外观与偏僻的位置来看,应该是提供在果园工作的工人于农忙时节休息使用,可屋外却有一片占地颇大的中式庭园造景,花草树木是一定有的,小桥凉亭也造得精致美观,更夸张的是连假山都没少。
阳格与翩飞不禁相视一笑。
他将她安置在那片假山中一块较为平坦的石头上。
“你先在这休息一下,我去看看屋里有没有人。”交代完他便朝乌漆抹黑的木屋走去,不过心里明白屋里应该没人。
他敲几下门不见门内有任何响应后,便开始在木屋四周摸索,终于找到一扇没上锁的窗,他立即拉开窗子跳进木屋。
待眼睛适应了屋内的昏暗,目光仔细扫过屋内四周。门边的一排开关引起他的兴趣,如果运气不坏的话,这屋子应该是有水有电的。
他按下最右边的开关。等了一会儿,没反应。
他又按下第二个开关。屋内立即灯火通明。太好了!
“啊!”屋外传来翩飞惊恐的尖叫声。
几乎是立即的反应,阳格矫捷的身子像头豹子般迅速弹起,敏捷的拉开木门街到屋外,然后,呆住。
原来,假山里还隐藏着瀑布。
可能方才第一个开关便是触动瀑布的开关,于是,水开始流动,汇成水流强大的瀑柱,全数往翩飞的头顶灌下……
阳格瞧见她一脸幽怨狼狈的表情,想笑,不敢;想哭,不能。
唉!他叹口气,弯身抱起全身湿答答的翩飞回木屋。
他先脱下身上的衬衫交给翩飞,让她换下湿衣服,然后在浴室内抓过一条毛巾为她擦拭湿漉漉的头发,再然后就让她在舒服的床上休息。
还没忙完。两人折腾一整天,都没有进食,他必须找点食物果腹。
屋内绕了一圈,总共找到几样食材:两颗蛋、一包康宝浓汤、两种鱼罐头以及半箱过熟的水蜜桃。
他迅速煮了浓汤,开了罐头,削了几颗水蜜桃,然后拿到床边与翩飞一起分享。
吃饱后他又拿了毛巾替她拭嘴擦手,然后快速整理被他们用过的锅碗瓢盆杯子筷子,他突然觉得自己像极了广告片里的唐先生,用做不完的家事来弥补过错。
等一切都处理好后,一回身,便看见唐太太端坐在床沿,仍用怨怼的眼神瞅着他。
她身上只穿著他的衬衫,宽大的衬衫掩不住她娇美的曲线,过低的领口隐约瞧见那片柔嫩的起伏,白皙修长的大腿从衬衫下襬延伸而出,在日光灯的映照下闪动白玉般光泽,微噘的红唇勾诱着一亲芳泽的冲动,哀怨娇弱的神情揪紧他的心。
该死的!饱暖而思淫欲。酒足饭饱后,他不受控制的欲望几乎压垮他的理智。他抹把脸,强压住那份此时不宜的想望。
这儿没有无远弗届的网际网络好让他标下十个八个蟠龙花瓶讨她欢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