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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手中最后一根叉子,不偏不倚就往陈让眼前扔去。
“啊……”她扔出叉子的那一剎那,很快就后悔了,她手劲不小,要是真的伤到人了怎么办?
她刚是气这臭宅男竟然甩也不甩她,但其实跟他也没有深仇大恨,万一这叉子真的插到他的眼睛……
就在巧芸张着嘴巴,还来不及发出声,就见陈让扬起手中的筷子,无意地往旁轻拨,叉子就这样不着痕迹地飞偏了,匡啷一声落地,而他顺势夹起桌上的一块皮蛋豆腐。
“过来,吃早餐。”
他再说了一次,这五个字声音不大,却隐隐约约有股说不出的箝制,让巧芸一时之间听了话,乖乖地走向餐桌。
陈让收回的筷子,平稳地将软嫩的豆腐放到她眼前的盘中,上头的皮蛋甚至晃也没晃,不过巧芸没有留神这些,她很快发现这一瞬间自己失了杀气。
她不甘心自己失势,一个故意不小心又要打翻盘子,怎料陈让一双筷马上压在盘缘,巧芸竟动也动不了。
他用些许严肃的表情,低敛地对她说:
“这段婚姻虽然不是我们选择的,但如今你踏入陈家,就请你尊重这个决定。我们有半年的时间可以相处,我愿意用最大的诚意和你共度,让彼此接受对方。在你满十八岁前,你都得住这里,不过你可以放心,在你未成年前,我不会对你怎么样。”
说罢,他拿起一个杯子,准备替她倒牛奶。
讲到“婚姻”两个字,巧芸可醒了,她打从一开始就不曾想过要嫁人,她还要念书还要交朋友、还有大好的青春时光、还想谈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什么叫未满十八岁前不会对她怎样?他想要她还不愿意咧!
“半年?我连半天都不想!”她本能地大声抗议。
陈让拿着那杯牛奶,缓而徐地再道:“你真的这么讨厌我?”
巧芸还没有答话,就听见一个更沉冷的声音,像是质疑、像是审问犯人。
“还是你喜欢的,真的是陈封?”陈让的表情,明显不对劲了。
但巧芸从小就天地不怕,脑袋想什么,嘴里就说什么:“封二哥威风又勇猛,我是喜欢那一型没错……”
陈让一听,突然将手中的杯子铿的一声,重重放到巧芸面前,巧芸止住了话,陈让脸上露出复杂难懂的神情。
陈封?!自己的亲二哥?
他从小看在眼里的小女孩,喜欢的竟然是自己的二哥?
她进陈家,要嫁的人是自己,为什么这丫头嘴里竟然说出这种话?
他此刻心中满是难以言语的情绪,动怒、震愕、及不欲承认的嫉妒。
自己的未婚妻,喜欢自己的亲兄弟。陈让什么话也不再说,冷着脸转身离开。
当母亲告诉他邵家想把女儿嫁到陈家时,他没有提出异议,不管他两个哥哥怎么说,说他以后没平静日子过也好、跟他说真的不喜欢可以拒绝也罢,他都没打算那么做,因为他刚才对巧芸说的那番话,都是真心的。
幼时一个人在病房独处的经历,让他更懂得人内心的孤单,所以他愿意用诚意和耐心,和独自来到陈家的巧芸试着相处。纵然她刚才的那番话重重伤了自己,但心中有她的陈让,不愿在起点就和巧芸起争执,更不愿吓坏了才进入陈家的她。
莫非他的等、他的让,最后得到的,会是这样的答案?
但感情之事,陈让深知无法勉强,矛盾复杂又震怒的心绪,让他绷着一张寒冷的脸,离开了餐厅。
巧芸知道他在生气,不过她不知道这句话影响陈让多大。
哼!气死你!我就可以一个人安静吃早餐啦!
巧芸得意洋洋地咧嘴大笑,她就是想气他、想唱反调,想要用这种方式让全世界都知道,她有思想有主见,不是个说嫁就嫁、任人操控的洋娃娃,她要人重视她心中的难受与孤单、要人注意她关心她。
正当巧芸得意地要拿起那杯牛奶时,竟赫然发现,陈让刚才放在她眼前的这个杯子,竟然……裂了一圈。
他……气成这样?他震裂了这个杯子?
要不要这么幼稚,跟自己家里的杯子过不去?
巧芸愣了愣,转头看着已经走远的陈让背影,想起他刚刚说的那番话,和他脸上严肃认真的模样。
难道……他真的这么重视这个婚约?
她眨眨眼,深呼一口气,这个她从来不想深思的问题、不想认真看待的决定,难道陈让会玩真的?
十七岁的巧芸,还是个该念书的年纪,今早她无精打采地被司机送到校门口,踏进这贵族学校。
教室里,巧芸听着窗外传来一阵又一阵的蝉鸣,还有隐约的啾啾鸟叫,她托着脸蛋,心不在焉。
今天逃课!
她心里涌起这个念头,窗外风光多美好,被关在陈家已经够可怜,为什么还要被关在学校一整天。
想到就要做到的巧芸,很快将东西悄悄收拾好,下课钟一响,她便蹑手蹑脚地溜到校园墙边。
她左瞧右望,哈!没人!今天谁都阻止不了她逃课!她要到旁边的雪花冰店先吃个过瘾,然后再去逛有好多新鲜玩意的格子店,最后再去地下街玩太鼓达人……耶!完美的一天!
巧芸先把书包一扔,顺利扔到墙上,踮起脚尖,用力一蹬,翻上了墙。
就在她双手抱着书包,准备翻出墙外时,怎料一个不小心,重心不稳,唉唉唉唉呀!天!她就要滚下去啦!
就在这一剎那,她竟然见到一个熟悉的面孔。
陈让?!
他竟直挺挺地站在墙外,看着她……不,等着她滚下来!
“唉呦!痛痛、痛……”巧芸硬生生地从墙上抱着书包滚了下来,而那个站在眼前等着一切的该死东西,竟、然没有过来接住她!
混帐东西!不会帮忙吗?
“我身手不好,来不及反应,不好意思喔!”摔在地上的巧芸冷不防听到一旁的陈让不疾不徐地这样说,真是火冒三丈、气到想搥心肝。
他是故意的是不是?笑他懦弱无能,他就真的摆烂,用“身手不好无法反应”这个烂理由,让她摔个四脚朝天?
“你!接着人都不会吗?”巧芸气得嚷嚷。
“就不知道教官会不会。”陈让脱下了外套,巧芸还没听懂,就远远听见学校教官的声音传来。
“邵巧芸同学,你翻墙逃课吗?”
真是有够倒霉,课没跷成、摔个半死,现在又被教官发现,后头还跟着一大群看热闹的同学,巧芸真想搥完心肝搥墙壁,不过她很快发现,自己身上多了一件外套,盖住了她摔下来时掀起的衣裙。
是陈让,他在第一时间遮盖了她险些曝光的衣裳。
教官已经走到她身旁:“你是怎么了?最近状况那么多,知不知道你已经记了几支过,马上跟我来教务处!加上今天这一支,我看你是得被退学了。”
巧芸已经摔得疼得要命,又被当众训斥一番,这种贵族学校就是什么都管、什么都严,一天到晚啥事都要记过,现在还要退她学?她真是满心不爽,要是让爹地知道了该怎么办?他一定会失望又生气。
就在这个时候,巧芸听见陈让一句话。
“我来,是要替她请假。”陈让还是站在原地,没有扶她没有拉她,不过光是这句话,就够救她的命。
“帮她请假?你是谁?”教官打量着陈让,四周的同学们也好奇地探究。
“我是她的未婚夫。”
之后,巧芸听到一阵尖叫,正确的说,应该是一阵阵惊声尖叫。
是怎样?大家不都知道她被爹地“卖”到陈家去了吗?
巧芸还摔在地上,不过陈让的身边,已经围满了她的同学。
“原来你就是巧芸的未婚夫喔!你叫陈让对不对?”
“原来陈家三少爷长这样……好帅喔!你有几公分啊?”
“陈家真厉害,势力庞大就算了,连人都生得这么英俊挺拔,你好你好,我是巧芸的死党,我叫……”
“喂!”地上的巧芸听不下去了。“你们干什么啊!不先扶我起来吗?”
她摔个七荤八素也就算了,这些人也跟着脑袋发昏?
巧芸抬起头,看着刚刚连续帮她“解围”两次的陈让,他英挺的身躯,比起她的同学们高了一截,被人群围在中央,却翩然有礼地点头示意,绅士微笑。
从进陈家第一天起,她就不曾好好仔细看一看他,现在居然摔在地上,看着一大群人将他团团围住。
巧芸仰着头,头一回好好将他看个仔细。
陈让风度翩翩、气度高雅,好像……好像什么?巧芸再抬头往一旁望望,她念的贵族学校,有着欧洲中古式建筑,美轮美奂,陈让在这旁边一站,是……是啦!是有点像优雅的贵族王子。
但现在是怎样,大家顾着看这陈家三少爷,把她这摔到地上的同学摆哪了?巧芸看着像蜜蜂一样围绕在陈让身边的同学们,还有人拉着陈让的衣角满脸笑容的讲着话,越看越不知心中哪来的一把火,烧得她火冒三丈。
“你们围着他干什么?搞清楚欸,我是他未婚妻,OK?”
巧芸一边揉着摔疼的膝盖自己站起来,一边没好气地高声喊嚷,这话说完,她自己愣住了。
自己怎么会说出“未婚妻”三个字?
她抗议、排斥都来不及,现在自己说得那么顺口,搞什么鬼?
就在这时,她发现陈让眼角始终有道目光朝向她,她不小心和他互望一眼,瞧见了陈让嘴角勾起一个似笑非笑的弧度,巧芸马上心虚地狠狠用眼瞪回去。
看什么?是怎样?搞得好像被抓包了什么一样。她看不惯那些蜜蜂同学,出言纠正一下不行吗?
“刚刚的事情已经替你摆平,回教室上课,放学我会亲自来接你。”陈让收起对那些同学的礼貌笑容,又沉下一张脸,对着巧芸说。
巧芸一瞧心里更怒,怎么?对她的同学就有说有笑,对自己就这张扑克脸?
“你真的很讨厌耶!”
她嗔着,话里有一些抗议,抗议他怎么可以对她的同学好,对她就那样凶。
陈让低下眼眸,给了巧芸一个没得商量的目光。
他的那句话中,有着没有说出口的意义。以他陈家三少的地位,从来不需要亲自驾车迎接谁,今天她邵巧芸,是第一个。
亏她还知道自己是他陈让的未婚妻,在听见巧芸冲口而出这三个字时,他心底有那么点冲动,想要给她一个会心的笑容,或是拥抱。
但是他还不清楚,在巧芸心中,他这“未婚夫”究竟只是一个名称,还是一个真真切切的身份,他还忘不了,巧芸望着陈封时钦佩的眼神;还无法释怀,巧芸说着她喜欢的男生,就是陈封那一型……
即便他今天亲自到学校看她、亲自等她下课,用行动展示他对她的重视,陈让心里还是相当不舒坦,不断思忖她到底领不领情、会不会懂。这样复杂的心情一直持续到放学时分。
“你还真的等喔?”巧芸一出校门,本没精打采的双眸突然一瞠。
其实她是有那么一点感动啦!陈让今天帮了她很多忙,好像早就知道她会出什么事一样,替她一一解围,算他有点本事。
现在瞧见他真的在校门口等她放学,巧芸一时之间也不知道为什么,喉咙好像哽着些什么话,不过这陈让,当真不会说句好听的。
“不然你期望谁来带你回家?”他正想着巧芸与陈封的事,听到她这么说,脸上露出一丝不悦的神情。
“你到底凶什么凶?我在学校已经被老师、教官念了一整天,好不容易等到放学,又要看你这张扑克脸,那我不如回邵家看那些人算了啊!”
“你这么想回邵家?”
“你告诉我,待在陈家有什么好?”
两人已经上了车,却在车上开始争执。
“陈家不好是吗?我看你早上倒是挺开心。”
“早上?”巧芸压根不知道陈让到底在说哪件事。这时她想起自己把陈让气得走出餐厅,她乐得一个人清闲吃早点的事。
嘴上从来不输人的她,硬是大喊:“对啦!我早餐吃得可开心了,怎样?”
她得意洋洋,坐在一旁的陈让却立刻青了脸色,不再答腔。
他看巧芸的脸色,知道她是刻意找事情跟他斗嘴,然而心中的结一天没解,他一天不知该如何面对。巧芸对陈封,到底是什么心态?是小女孩的崇拜、真心的喜欢、一时的寄托?他不断臆测,脸色更拉长。
巧芸见陈让对她的攻击没有反应,一张脸更像石头一样硬,烦闷地在座位上不停晃动。学校是牢笼、陈家是牢笼、连这台车也像闷死人的囚车,没点声音、没点笑容、没点新鲜的空气。
为什么她的日子会变成这样?为什么她的“未婚夫”,对她就是这张脸?
她郁卒不已的心情,从车上延续到陈家,不知道在气什么的陈让,那张石头脸绷了一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