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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得对。
“我……我很抱歉。”
迪克不安地移动一下,设法寻找弥补伤害的言词,然而终于放弃,并倏地大步走向肉柜,在半途弯腰拾起先前丢下的纸箱,走向后方的仓库,气自己气得不得了,真想找个东西揍一顿。他问自己,什么时候才会学乖呢?为什么要卷进这件事里?他凭什么认为自己有办法解决这件事情?如果他还有一丝理智,就应该立刻走出这栋建筑,扬长而去,可是,他反而站在这里,靠着墙,闭着目助青,等待那股冲动消失。不论事情如何转变,他现在还不能离开,就是不能。
似乎经过许久之后,他听到对话声从门的另一边传来。某个人正在说一只单耳的猪,接着,蕾馨的笑声扬起,清脆而甜蜜。他本能地了解,他们的争执真的已经结束了,已经被抛在脑后了,他可以回去工作,而不必担心蕾馨还在生气,不过,他感觉自己必须_先做另一件事情。应该和他的家人联络了,否则,他们一定会担心,事实上,他已经拖得太久了。
他走向小办公室,在那里找到电话,因为是旧式的转盘式电话,不能使用电话卡,所以,他拨给接线员,告诉她他母亲的电话号码,相信她一定愿意付电话费。她果然愿意,而且反应热烈。
“迪克!感谢上帝!”
“嗨,妈。”
“你在哪里?”
他微微一笑。“皇宫市,艾氏超级市场。我已经在这里找到一份工作。”他继续解释他的情况,不断听到她喘息和惊叫声。他几乎告诉她每一件事情,只是没有详加描述而已,在他提到蕾馨要他闪到一边去时,葛娜婷再也控制不住她的情绪。
“我就知道!”她叫道。“那个女孩在说谎!她没有看到谁扣下扳机。”
“等一下,妈。”迪克谨慎地说道,但葛娜婷决心抓住任何一个机会。
“你必须去挖掘事实,了解那个女人到底看到什么,”她坚持。“如果她坚持她的说词,你弟弟就会在监狱里耗掉大好青春。你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迪克。现在,他需要你,胜过以往的任何时候。”
“你以为我会不知道吗?”迪克反驳。“杰克一直在惹事生非,但这次的纰漏捅得最大,你必须面对事实,这次我可能也救不了他了!”
“你必须救他!”娜婷大叫,“迪克,你必须帮你可怜的弟弟,你是唯一能帮他的人。他完全仰赖你!”
“我到底算什么?”迪克吼道,“我弟弟的监护人吗?他到处惹麻烦,我就必须一路跟在后头给他善后吗?”他尽量地压低声音,憎恨母亲再次对他施加压力,要他再去营救那个从来不干好事的同母异父弟弟。“妈,有一个男人昏迷不醒,而你和我一样清楚,杰克很有可能就是那个害他的人。”
“我不相信你会说这种话!你怎么可以这样说你自己的弟弟?你明知道他过的是什么样的生活!你父亲顽固、自私、又好吃懒做,但他从来没揍过你,不像杰克他老爹,你知道姓柯的如何虐待那个孩子。你用拳头对付他时,几乎还不到16岁!现在,你要背弃你弟弟?我不懂。我真的不懂。”他听得到那声音中的伤心、绝望,再次感觉自己像又变回到那个17岁的男孩,聆听着母亲对着话筒哭泣,知道父亲已经遗弃他们,痛苦抓住他的心。他叹口气,抬起手,用拇指和食指按摩太阳穴。
“我不会背弃杰克,”他柔声说道。“我只是不要你抱太大的期望。艾蕾馨一点也不笨,她或许永远不会告诉我,她在那晚看到什么,何况,她在法庭上说的话才算数。”他正在思考,如果潘洛帝施加的压力都无法使她改变证词,那么,谁也无法改变她,可是,他没有告诉他母亲这句话。她只会更加唠叨,要他更加努力,根本不会考虑他的能力有限。
身为家中的长子,他自感对两个同母异父弟弟负有责任。但是,杰克的行为不只一次令他失望。幸好大卫不像杰克那么糟。在迪克把残暴的继父赶出家门时,大卫才刚学会走路而已,受到的影响并不大。从那之后,他母亲继续和一些男人交往,但并没有任何特别值得爱的人。她的现任丈夫也高明不到哪里去,只是,至少不会用每一分钱去喝酒,或者尝试使用他的拳头。他似乎不太喜欢迪克,但这样也有许多好处。
许久以前,迪克就知道不要太过分喜欢他的继父。他们似乎都待不久,总是把照顾家庭的责任留给迪克一个人。现在他30岁了,还在照顾他的家人。或许,等到杰克到达他的年龄而大卫到达杰克的年龄时,他就可以开始过自己的生活了,而那只需要再过八到十年。这个想法是如此暗淡,他抛开了它,专心地安抚母亲,要她挂断电话。这个任务并不容易,但他提醒她这是由她付费的,终于说服她结束唠叨。
他挂上电话,感觉心已经沉至谷底。他愿意竭尽全力协助杰克,他一向如此,因为如果他不做,就会有罪恶感,但是,他在这里的所作所为却令他产生更强烈的罪恶感。他并未真正欺骗蕾馨,却也没有主动说出真相。她以为他是一个无亲无故的流浪汉,就许多方面而言,他确实是,但是,他终究有一个同母异父的弟弟,而且非常可能就是扣扳机害她父亲陷入昏迷的人。他来到她的商店,绝对不是出于偶然,而且,他尝试要她说出她父亲遭枪击的事情,也不只是为了疏导她的情感。
可是,他绝对不打算伤害她。他只要确定杰克没有被冤枉。他已经确定蕾馨不可能恶意中伤他弟弟,但是,非常可能因为相信杰克和隆尼有罪,导致她编织或甚至想像出一部分的证词。他必须确定这一点。他只希望,她在发觉真相时能谅解他。在这段时间里,他打算全力协助她渡过难关。
下定决心后,他站起身子,回去工作。接下去的几个小时,他忙着装袋、推车子。在为一个客人放东西时,他听到一声尖锐的轮胎摩擦声。
潘洛帝跳下车子,摇摇晃晃地走向蕾馨的店。迪克匆匆丢下那些东西,冲向商店,进门之后,立刻迎上洛帝那张丑陋的胖脸。
“好吧,来送死吧,”庞大的男人吼道,“过来啊,这次我有准备了。”
迪克决定不再跟他废话,直接用双拳教训他。只要他在这里,就没有人可以威胁艾蕾馨,他摆出备战的姿势,抬起握紧的双拳。
“够了!”
他突然间在紧张的气氛中听到蕾馨的声音,接下来他注意到潘洛帝的注意力已经转移,态度也变了。他好奇但小心地跟随那个男人的视线,看到蕾馨从柜台下方取出一支球棒。
“够了!”她重复,走出柜台,紧紧握着那根球棒,摆出挥棒的姿势。“我已经受够了!再这样我真的就不客气了!”
迪克注意到自己张着嘴巴,但似乎就是无法闭上,蕾馨站在那里,一副准备要敲烂潘洛帝脑袋瓜的模样,实在太具震撼力了。她看起来如此强悍,像是准备保卫自己和疆域的女战神。她牢牢盯着潘洛帝,这个男人已经两次侵犯她!她似乎并不需要任何人保护,迪克略微放松下来,蕾馨注意到了,满意地点头。
“我说到做到产她坚决地说。”我的耐心已经到达极限。我很同情你和莉妮,但洛帝,我不会在威胁下屈服,不论是来自你或者其他任何人。我知道我是对的。现在,我要告诉你我打算怎么做,我要打电话给为检察官作调查的警官郝先生,我会告诉他你一直想干什么,也会告诉他下次你再进来时,我要敲烂你的脑袋瓜。如此一来,任何人都不会感到惊讶。我倒认为,如果你真的如此关心你的儿子,我建议你还是为他聘个好律师,因为他一定会有这个需要。现在,你最好在我挥棒之前滚出这里。“
洛帝对她的话嗤之以鼻,但还是不得不显露出一丝尊敬。他拉拉松垮的长裤。“我们会在法庭上跟你奋战到底,”他怒视着蕾馨。“绝不罢休。”他转过身子,鄙夷地瞥视迪克一眼,直接走出去。
蕾馨放下球棒,拄着它支撑自己的重量。迪克闭上嘴,低下头,不知道该说什么。过了一会儿,蕾馨清清喉咙,提起球棒走回柜台后方,把它放回原处。
“我不能让你们两人大打一架,”她解释。“而且,我必须为自己挺身而出,如果我畏缩不前,只要你不在,他就会回来。或许我早该这么做的,但是,有巴弟那个小傻瓜在这里时,我实在不能这么做。他一定会想保护我,我不想害他受伤。何况,我一直很同情潘家的人,现在,洛帝应该终于有点麻烦了。我认为他们应该不会再回来了?”
“或许不会,”迪克回答,走向柜台,给她一个微笑。她回他一笑,俯身向前,把手肘搁在柜台上,用手掌托住下巴。他摇摇头。“你真的会动手,对不对。”
“对极了,”她坦白地承认。“不只是他,任何想攻击我的人都一样。”
“而我还以为你是一朵柔弱的小花哩,”迪克揶揄道,“美丽,但是如此脆弱,只要我一碰触,。就会碎成片片。”他脱口而出,但立刻知道这是肺腑之言。她似乎非常震惊,完全惊呆了,圆睁的蓝眸明显地表现出她的反应。
“真的吗?你真的认为我美丽?”
他眨眨眼睛。,猜想她是不是在挑逗他,希望获得更多的赞美。“你每天至少要照一次镜子吧?”他轻快地说道:“不需要我来赞赏你的美丽。”
“噢!”她说道,然后露出陶醉的笑容。他目瞪口呆。她好像突然变成一个害羞的小女孩,不知道该把目光放在哪里,只能咬着下唇。
她真的不知道自己有多么美丽。他凝视片刻,注视红晕染上她的双颊,知道自己对她的评断错得多么离谱。他一直以为蕾馨需要人保护,现在才了解她真正担心的是巴弟,她是一个有能力照顾自己的女人,但却不知道自己的美丽。一个天性善良、勤奋工作的年轻女孩,无畏地捍卫着自己的疆域,然后,在一句平常的恭维下脸红。即使她用那根球棒打他,也不能带给他更大的震撼。
“我……嗯……应该回去工作了。”他喃喃说道。突然之间,一切都改变了,这再也不是同一场游戏,而他既不确定改变了什么,也不知道该如何玩下去,只知道他不能继续站在她面前。他转身匆匆走开,在心中咒骂自己的愚蠢:确实应该有人告诉她自己有多美丽,但是,那个人绝对不应该是他。
第四章
迪克蹲在地板上,再次衡量一下,然后把那箱罐头扛上肩膀。他挺身站直时,强壮的大腿肌肉隆起。他吹着口哨,大步走向蕾馨,她连忙转开视线,机械地将一罐罐烟草摆上铁丝网架。他迈向仓库,她才把注意力全部集中在工作上,却发觉,自己刚才把烟草堆在口香糖上了。
史迪克为什么对她有这么大的影响力?他或许真的是认为她很漂亮——他说的美丽——可是他的行为却让人感觉不出来,因为他好像根本不打算采取任何行动。
噢,他确实是个好帮手。他勤奋工作,根本不需要她费一点点心思去监督,总是主动自觉地做完所有需要完成的工作。其实,他做的远比她付给他的还多。老实说,他可以双手撑起这家商店,并把它管理得非常好。窗明几净、排列整齐、存货充足,的确是第一流的水准。迪克当然没有办法照顾牧场或托比,但是,自从他来到之后,蕾馨的生活无疑已经轻松许多。那么,她为什么还像热锅上的蚂蚁一般不安呢?因为,答案非常简单,自从他赞美过她之后,他便丝毫不注意她,而她实在不懂为什么?
不,这不是事实。她怀疑自己知道这个谜团的解答。史迪克是一个流浪成性的男人,不愿意被任何人或任何事物牵绊住,而这个理由已经足以阻止他介入任何可能的情感关系。可是,她想着,偶尔调情一下也没有什么大碍啊?然后又为自己的想法感到羞愧。她到底是着了什么魔?从高中开始,她就不曾和异性调情,而在那之前的一点点经验也已经使她相信自己不是谈情说爱的材料。
她并不是完全排斥男人,只是一直没有时间也没有精力。8年前,她的父母离婚,母亲跟那个坏蛋一起离开,并带走当时只有8岁的妹妹吉娜,17岁的蕾馨则选择留在父亲身边。那时候,托比非常需要她,几乎就像现在这样。他的心已经破碎,但又顽固地不肯承认,所以消沉了好一阵子,所有的工作便都落在蕾馨的肩上,直到他再次振作起来为止。蕾馨一直非常忙碌,而且,这附近也没有几个她看得上眼的男人。不过,看着她的高中朋友一个个结婚又离婚,离婚又结婚,她还是不后悔保持单身。
那么,她为什么还对史迪克这种不生苔的滚石大做白日梦呢?即便,他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