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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启实录:还山公主传-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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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郎本想着趁镇国公讨伐济安王得胜归来心情大好的时候提出他和采荷的事,却不想惹得镇国公大怒,把许郎关了起来,并将采荷赶出府去——”
  “后来呢?”
  “后来?”琼华冷笑道,“那采荷倒是个有心计的人,想着也许和许郎成不了就趁着许郎出征的时候攀上了许府的另外一个下人,被赶出去之后就立即投奔了人家,镇国公为断了许郎的念头便允了他们婚事,给了一大笔钱让他们回乡置地,谁料竟是一双短命鬼,回乡途中被人劫道,成了一对亡命鸳鸯——”
  “那倒也可怜。”萧景秋叹道。
  “可怜?”琼华挑眉,“最可怜的莫过于许郎,他不相信采荷会辜负他,一口咬定是镇国公派人杀了采荷。”
  “那这同你又有什么关系?”
  琼华忽然沉默了,她长身而起站在萧景秋面前,深深地凝视着她,一字一顿地道:“因为,他宠着我,不过是我长得像采荷罢了。”
  倏然间,萧景秋心中一沉,她懂得她的苦涩,任何一个女人都不想做别人的影子,尤其是在自己心爱男人的心里。
  “你又何必自弃,她毕竟已经死了,就算现在还恋着,时间久了也便忘了——”
  “那么姐姐能否忘记秦将军?”
  “秦将军?”萧景秋陡然心惊,所谓的秦将军必然是秦时远了,这个名字又一次像一双手轻轻抚摸过了自己的心,那么柔那么软,温柔地令人想哭。
  “其实在姐姐大婚之前,秦将军去过我那里找许郎,但他们聊过什么我不知道,但他确实去过,表情很悲伤。”
  萧景秋默然,说没恨过是骗自己,但却是因为爱而恨着他,恨他的冷静,恨他的理智,恨他一步也不肯先踏,只是纵然对他有这样那样千般的恨,唯有一点是恨不了的,那就是他在她不知道的时候默默的爱着她,就是这一点就可以令她剥离了全部的恨,只剩下爱。
  “我知道这么说不好,但是姐姐你想想,若是秦将军有什么不测,你还会在有生之年爱上别人吗?你能记得的全部都是他的好,怎么瞧别人也是不如他的,又怎么会爱的上?”琼华神情哀伤,语气幽怨,“许郎也是这样,他念着的全是采荷的好,又怎么会记得她的坏?”
  “既然是这样,你同我说这些也是没用的。”萧景秋淡淡地道,谈到了秦时远,她的心思又不禁飞到了千里之外,琼华说什么,她反倒不关心了。
  “我同姐姐讲,自然是有用的。”琼华说着话从怀中掏出一张纸来,递到萧景秋面前,“这是当年采荷立下的字据,保证拿了许府的钱就远离许郎的。”萧景秋接到手里抖开一看,果然有一方红指印,不由问道:“你是怎么得到的?”
  “为了自己心爱的人,哪里会有办不到的事?只是他承不承情罢了。”琼华萧瑟地道。
  “哦,那你大可把这个给母亲——”
  “没用的。”
  “嗯?”
  “许郎不会相信,他一定会以为是伪造。”
  “那——”
  琼华忽然跪下来,萧景秋大惊之下立即伸手去拉,却不想琼华却不肯起来,她双目盈盈,两颊似火,一副走投无路的样子,她抓住萧景秋的手,苦苦哀求道:“我这样的地位原是不该来求姐姐的,可是琼华在这府里再也没有能依靠能求的人了,请姐姐念在琼华一片痴心的份上,伸手帮帮琼花吧——”
  “这——”萧景秋为难道:“我就算有心帮你也没办法帮,我都不曾见过他一面——”说着话,萧景秋要扶琼华起来,也任由她百般相拉,琼华就是长跪不起,一张尖尖小小的面上满是伤情,哽咽着道:“许郎身边有个亲信,当初许郎被关起来的时候,采荷的事他一清二楚,只是后来因许郎不信,他也便不说了,我想求姐姐让他在许郎面前把真相说出来——”
  “亲信?我又不认得他的什么亲信。”
  “姐姐是认得的,就是每日里同姐姐在一处练武的福久。”
  “啊!”萧景秋叹了叹,扶着琼华的手不禁微微颤了一下,这个人她是半点关系也不愿同他搭上,为人不羁,牙尖嘴利,若不是他手上还拿着白云,她定然削了他三根手指以报当日之辱。
  “姐姐,琼华本以为一生堕落苦海,从未有过半点奢望,可虽然身在风尘但在见到许郎那一刻心便跟了去,就算是被他当个玩物也不曾有过半分后悔,只是却看不得他郁郁寡欢,看不得他被人蒙蔽——”琼华轻抚心口,泪目道:“姐姐也是个爱人的,必是懂得琼华的心思的,莫非真要眼睁睁瞧他日日痛苦不成……”
  萧景秋被她哭的胸中一闷,想来不过是因为琼华不愿触那个霉头才要推她出去惹许怀清厌恶,只是以她和许怀清的关系,一对面都不曾见到的夫妻,再坏又能坏到哪里去?还不如装傻被指使一回罢了,全当是帮了一对有情人儿,那福久愿意传话便传,不愿意也就算了,反正尽了自己这份力便可,也不用让这琼华在这里久跪啼哭,便开声道:“你起来吧,我答应你就好了。”
  “琼华还有一件事要求姐姐。”
  “什么事?”
  “只是此事我不愿让许郎知道是我所为,姐姐对许郎是没有情分的,就算是惹恼了他,许郎也只会觉得姐姐多管闲事罢了,但若知道是我所为,恐怕会以为是我为情所妒,再也不愿看琼华一眼了,这是琼华的私心,还请姐姐体谅一二。”
  “哦,这倒是无妨,我不说此事是你告知便是。”见她说的坦荡,萧景秋顺势允了她,琼华这才慢慢站了起来,一张粉面上梨花带雨,自己不好意思的掏出帕子将挂在两腮边的泪擦拭干净了,低声道:“让姐姐看笑话了——”
  “哪里的话。”萧景秋笑了笑,对琼华倒生出了几分同情,她轻轻拍拍她的手,道:“人海茫茫的,寻个良夫也不易,你同他能好好过,也是极好的缘分了,盼只盼他能早点看清那个采荷,不再想她,全心全意地对你,我看着也高兴。”
  听萧景秋说的情真意切,琼华不禁愣了愣,预备下的话滚在舌尖却说不出来,冷硬心肠竟也热了三分,她微微颔首,道:“时间长了,琼华不便打扰了,今日之事就拜托姐姐了。”
  “你且去吧,福久那边我去帮你说便是,只是这成不成却不敢讲。”
  “姐姐肯帮我,我已是万分的高兴了。”琼华行了个礼,道:“那琼华就先去了。”
  “嗯。”
  细步生香,柳腰轻摇,在踏出易秋苑前,琼华回头看了萧景秋一眼,只见她坐在海棠边上沉思着什么,一张桃花面忽明忽暗地隐在花间树影里,琼华不由在心中叹了叹,只可惜都是为着他,则不然她们也许会是极好的姐妹吧!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二章

  在白云入水的那个瞬间,萧景秋想也没想就抬起手来在许怀清的面上狠狠甩了一巴掌,力道之大令许怀清的右边面上瞬间浮出了五个指印并肿了起来,他不由愣了愣神,接着也恼羞成怒回了萧景秋一耳光,啪一声过后,两人面对面站着,你瞧着我,我瞧着你,萧景秋用力地咬了咬下唇,二话不说转脸就往湖边走去,清晨湖水冰冷,沉下去的时候萧景秋不由打了个寒颤,瞬间仿佛全身被针刺一般,但她没想过回头,执着地向深湖游了过去。
  许怀清站在岸边冷冷地瞧着萧景秋渐渐没入湖水,看着湖面上的涟漪,他坚决地转身走了,想起早上的冲突,他不能容忍任何人侮辱采荷,不过是一柄陌刀,她付出的代价已经够小了。
  六年前,他第一次在湖上看到她,那一日是个好天气,他躺在船头用书蒙着脸,正午的太阳晒的人懒洋洋的,正在似睡非睡间听到一阵悠扬的江南小调,他微微别了下脸,在书页的缝隙间,他看到了采荷,穿着一身水湖绿的衣衫坐在船头采莲子,一边拨着一边同船尾穿红衣的小丫头玩闹唱曲,湖水滟滟,轻波微逐,衬得那一张笑面愈发耀了人的眼,一时间竟他看不清楚。
  那时候若知道她后来死于非命,他一定会关住了自己的心,不会靠近她半步,就算她日后许给伙夫许给家将,浸在柴米油盐酱醋茶中粗糙了犯油了没了一脸灵动笑容,也好过为了他身首异处。
  终是他的身份,他的地位,他脑门上镇国公府的荣光害死了她。
  许怀清静静地闭了眼,再睁开时目中无一分暖意,他无动于衷地看着从湖底挣扎而上的萧景秋,心中渐渐涌起一股延绵不绝地恨意,她知道些什么?凭着拿来的一份随便可造假的的文书就来污蔑她?
  许怀清默默地转过身,决然地离开了武场,这个地方,包括萧景秋这个人,都令他觉得恶心。
  ……
  琼华在下午得知了萧景秋在湖边捞刀的事,她薄施粉黛约了大少夫人去赏花,许家的园子颇大,两人聊着走着便来到了武场附近,琼华道:“咦,大嫂,怎地在花园中有这样一处地方?是干什么用的?”
  大少夫人用帕子拭了下汗,道:“哦,这是武场,前阵子说是拨给弟妹用了,对了,这里倒是有处水榭,你我不妨进去避避暑,都下午了,估计弟妹也不在的。”大少夫人气喘吁吁,一路行来颇久,走到此处已是半步都走不动了。
  “那也好。”说着话,一行五六人便进了武场,确实是一番好景致,紧挨着浩荡碧波,草木茵茵,一走进去就是说不出的凉爽,瞧着近在眼前的水榭,大少夫人不由加快了脚步,还没等走到湖边,就听琼华道:“这是出了什么事吗?怎么这么多人?”——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一群丫鬟婆子像没头的苍蝇一样在湖边打着转转,大少夫人沉了脸,吩咐身边的丫鬟将自己扶了过去,见是萧景秋身边的两个丫鬟一脸焦急之色地嚷嚷着,便道:“怎么回事?这么多人在这里叫唤什么?”
  春桃不由大惊,深深做个礼,恭敬地道:“我家小姐遗失了很重要的东西在湖里,所以才在此打捞。”
  “她人呢?”
  “在,在水里。”
  大少夫人面上一讶,用手遮了眼前看去,那时不时上来透口气的可不就是萧景秋,不禁叱道:“真是胡闹,丢了什么大不了的东西值得她亲自去捞,寒到了可怎么办?还不快把她弄上来。”
  “二少夫人不肯的,已经劝了两个时辰了——”从旁的婆子多嘴道。
  “那就找下人来捞好了,多么重要的东西,值当的么!”春桃等人闻言不由面面相觑,萧景秋的脾气谁劝都是没用的,也不是没找来帮手,只是她却怎么也不肯上岸来,任由伺候的人磨破了嘴只是当听不到。
  “大嫂——”琼华附耳道:“大嫂不要难为这些下人了,若姐姐肯上来她们也不会这般着急了。”大少夫人闻言沉默了一阵子,道:“那也不能眼睁睁地瞧着啊。”
  “大嫂,离姐姐进宫去探婉妃只剩下两天了,这要是得了病,婉妃怪罪下来可怎么好?依我说不如赶紧回了老夫人才是。”
  “你说的也是。”大少夫人立即遣了身边的丫鬟行步匆匆地去回了许夫人,而后找了个干净地方坐着同琼华说话,说来说去话题还在萧景秋身上,琼华道:“也不知是什么贵重事物竟让姐姐着急成这样。”
  大少夫人撇撇嘴,“这谁知道?”
  琼华笑道:“依我猜定是许郎送给姐姐的定情信物,早上舞枪弄棒地给搞丢了吧!”
  大少夫人轻嗤一声,“若真是定情信物,怕也是别人送的。”
  “大嫂何出此言呢?”
  “不过是随口说说罢了——”
  话题断了,大少夫人不欲多言,两人坐在着吃些瓜果,等了一到一炷香的时间就见老夫人亲自赶了过来,下人们稀稀拉拉行了礼,见老夫人面上不好瞧,一个个装成了木头,怎么问也不答,老夫人只得气道:“还不快点拉了人上来,堂堂一个二少夫人干点什么事不好!跑去湖里捞东西!有什么大不了的东西非得自己捞?”话落,身边会水的下人们纷纷下了湖,几个人连拉带扯将萧景秋拉上岸来,只见她眼眶微红,面色苍白,紧抿着唇不发一语。
  老夫人恨声道:“还不回去换衣服,看你现在什么摸样!”
  “我的刀还在下面。”萧景秋冷冷地道。
  啪——只一声响,吓得大少夫人和琼华面上一白,许老夫人是出了名的脾气好,大少夫人进府这些年头一次看她打媳妇,不由立即跪在地上道:“母亲不要生气,想来弟妹也是痛失爱刀,劝劝便好了的,大热的天母亲也不要气出个好歹来——”
  “闭嘴。”话未说完,老夫人即开声道:“给我搬把椅子来,我倒要看她捞到什么时候!”大少夫人和琼华打了个寒颤,下人们见老妇人动了真怒,立即忙不迭地去搬椅子,萧景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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