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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甚至连她的姓名都还不知道,就当卖我个面子吧。”温桓性格刚硬,但偏就是遇上能让他变得软弱的许子臾。
“你那张烂脸,撕下来都不能当壁纸,我要来做啥?”小柳强忍住笑,故作一脸正经。他此时不整温桓更待何时?“不知道名字不会自己去问?”
“我怕她不肯告诉我……”温桓说得委屈。
“哈!”看到温桓卑微的表情,小柳心头暗叫一声爽!
温桓立刻将好声好气收拾得一干二净,恢复狰狞本色,“软的不行,那我就……”他缓缓地逼近小柳。
小柳先声夺人轻咳了一声,稍稍提高音量往门诊室喊:“许小姐。”接着便快步走向门诊室。许小姐?原来她姓许……
温桓瞪了小柳的后脑勺一眼,决定暂时原谅他刚才的恶行。
他很快的跟过去。
“里面有更换的药和纱布。”小柳将一大包药袋递给许子臾,嘱咐道:“千万记得别再扯裂伤口,你已经比先前的六针又再多缝六针了。”
其实女孩子受伤就怕留下难看的疤,下缝针时谨慎仔细,伤口愈合后疤痕才较不明显。多数女孩都怕那种针线在血肉上穿刺的画面,还好许子臾在治疗的过程中吭都不吭一声,他不必分心安抚她。
“谢谢柳医师。”许子臾将药袋收进她斜背的布背包里,抬头对小柳扬起一抹感激的微笑。
好可爱!温桓微微眯起眼看着她,陶醉在情人眼里出西施的情境中。
许子臾又伸手进背包里探索,然后摸出一个小钱包。她看向小柳,“柳医师,诊疗费用是多少?”
她有点尴尬,有点不知所措,故意忽略温桓投注在身上的温热视线。他说要追求她的那句话,她没忘……
“不用了。”小柳笑得和蔼,心里却想,所有医疗费用加上他的加班费,他会连本外带十成利向温桓索讨回来。
“啊,这怎么行……‘嘴里客套着,许子臾倒是将小钱包收回背包里。她真高兴,自己遇上的都是好人。
“小柳,你今晚没喝酒,那就麻烦你送子臾回家。”林隽投给温桓一抹带着胜利的微笑。
子臾?林隽这死小子已经把她的名字套出来了,还叫得那么亲热!温桓肚子里一阵咒骂。
不过,他总算知道了许子臾的姓名。
“当然。”小柳发挥良好的绅士风范,弯着手臂等待许子臾搭上,体贴地说:“先到便利商店载你的脚踏车,再送你回家?”
“柳医师,你真是好人!”许子臾原本还发愁,不知该怎么回去,没想到柳医师竟提出这么体贴的帮助。
“小柳,你不是说你明天一早排了好几台刀,今天不能太晚上床休息吗?”温桓的意思是,若是小柳不早点休息,他很乐意以铁拳提供帮助。
林隽不知死活地泼他冷水,“今晚只有小柳没喝酒,所以只有他能安全的送子臾回家。”他和小柳交换一个狡猾的眼神。
他们对于温桓这份难得的感情事件,既想整他又想帮他;对他的失常看不过去,但也可怜他,决定推他一把。
温桓冷静地见招拆招,“有一种交通工具非常便利,那就是计、程、车!”在他复仇的清单上,林隽的大名下又被添上一笔。
第四章
温桓从计程车的后车箱把脚踏车搬下来,并在公寓设置的脚踏车停车位停放妥当。
站在中庭大门前,许子臾说:“温先生,谢谢你,再……”
“我送你进家门。”温桓托住她的手肘道。
“不用麻烦了,谢谢你,再……”
温桓瞥了一眼废置的管理亭,“现在这么晚了,电梯里有没有躲着坏人都不知道,还是让我送你比较好。”他不肯让她将“再见”完整的说出口。
“这公寓没有电梯……”她觉得他还比较像坏人,但她厚道地没将心里的话说出口。
“那我更是得送你,楼梯间的阴暗处很危险。”他努力地说服着她。
“呃,这……”许子臾望着温桓友善的咧开嘴笑露出白牙,不好意思再拒绝,“好吧,谢谢。”真糟糕,他好像是个挺会磨的人…
温桓托着许子臾的手肘,慢步穿越没种植什么花草的小小中庭。他问:“你住几楼?”建筑虽然不新颖,但位于巷内的环境倒是很幽静。
“五楼。”她指指B栋的人口,示意他行进的方向,“因为是旧建筑,当初建设公司的设计是楼中楼,所以其实要爬六层楼高的阶梯。”电梯大楼的租金就不可能像她和室友们合租的单位那么便宜了。
“你受伤了,那我……”
抱你?背你?他衡量着自己若说出想对她提供的帮助会不会太唐突。不过,他当然最期盼一亲芳泽的愿望能够实现。
许子臾摇摇头,“我会慢慢走,不会再扯开伤口的。”话里拐着弯,她客气地拒绝了。
“那我帮你拿背包。”他着实懊恼失去与佳人贴近的大好机会。
“不……”望见他一脸期盼,许子臾再度投降,只好将布背包递给他,“谢谢。”
“不客气。”温桓笑得灿烂。
温桓深吐了几口气,气息便已平稳。
“不好意思,我性子比较急。”他冲着许子臾笑笑,还为适才臂弯里的幸福感到晕陶陶的,脸上的笑容柔和了他粗犷的线条;她很瘦,腰肢却软软的,在外一整天了,身上竟然还是香的……温桓简直已被许子臾迷得昏头转向。
“啊?呃……哦……是我该说谢谢。”许子臾怀疑起温桓的职业,如果不是捆工就大概是搬家工人。在她慢吞吞地爬十级阶梯后,他就按捺不住地低低说声“失礼”,便揽着她的腰,三步并作两步地一口气爬上五楼。
男性的力量和体温,令她感到一股陌生的震撼,她不太自在地微微退一步,并再度向他道谢及道别,“温先生,今天真的很感谢你,再……”
“我想借个方便。”
这理由太蹩脚了吧!
许子臾瞪大眼,猜测自己是惹上了什么缠人精。怎么会这样?她连话都没对他多说过啊!
“那个……巷子出去右转,两条街口那里有个加油站……”这意思很明显了吧?许子臾视线移向温桓大掌捏紧的布背包。希望他能干脆地还给她。
“忍不了那么久,不好竟思,得打扰了。”温桓故意假装笑得腼腆,他知道当他摆出这种表情时,会给人一种他很老实的假象,商场上许多老奸巨猾的家伙都曾吃过他这个闷亏。
“你怎么可以这样……利用女孩子的同情心。”天哪,他对她到底有什么企图?她该不会是明天头条社会新闻的主角吧?
“我是真的急。”他睁着眼,瞎话仍是照说。
许子臾蹙眉,思索了片刻,才嗫嚅地说:“那……我不关大门喔。”
“当然。”温桓回答得极快。
“我就站在大门边等你。”若是稍有不对劲,她至少还有大声喊救命的机会。
“OK。”他回答时的表情十分雀跃。
“你把酱菜摆在浴室里?”温桓从浴室出来后,有些讶异地问。
“啊?酱菜……”
许子臾被问得有些愣住,她偏头想了想浴室内有些什么会被误认为酱菜,然后她想起来了,但一时很难将正确的答案说出来。“那个……呃……那个是……”
“要不要我帮你提出来放到厨房?”没有等许子臾回答,温桓又转身走进浴室。
他打量过了,浴室里的盥洗用品东放一堆、西摆一堆,分明是不同的使用者所拥有的。况且,他方才在客厅张望了一下,家具简单得不像是个住家,倒比较像是个几个学生合住的宿舍。
“不用了,温先生……”许子臾轻喊,没听见他应声,便知道他一定没听见她喊他,可是她又不想离开她认为安全的阳台。
“唔,你忘了关门。”大牛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接着便是关上大门的声响。
许子臾先是吓了一跳,然后才回头招呼,“大牛,你回来了。”
“嗯。”
他淡淡地瞥了她一眼,径自在阳台上脱鞋,越过她推开纱门后又问了句,“朋友?”他已看见温桓的存在。
许子臾朝屋里看了看提着水桶站在裕室前的温桓,不得不硬着头皮回答大牛,“嗯。”她其实还未将温桓视为朋友呀!
大牛回来了,让她较有安全感,虽然大牛平时总是很冷漠,非必要也不多和她说话。
大牛是葳妮和伊雯的朋友,而她是最后住进这个屋子的人,所以她其实与不常在家、话也少的大牛算不上熟悉。
早先她还不习惯大牛的怪异脾性时,曾胡思乱想过大牛会不会是某某计程车之狼,但她很快地就将那个可笑的念头甩掉了。
“喔。”大牛没再说什么,直接穿过客厅走进自己的房间,把门关上。
温桓的脸色有点僵硬,纵然他已猜测到许子臾可能是与人共赁而居,可是他没想到她的室友里竟有男性。他的心里里酸酸涩涩的,也不晓得该不该开口说话。
许子臾走进屋内,来到温桓面前,“那个……”她指指他手上提着的水桶,“给我吧。”
温桓不语地将水桶交给她,不经意碰到她的手指时,心不禁猛然跳了一下。
她将水桶提回浴室内,摆回三个月来一直都在的位置。
“那桶不是酱菜吧?”他提起桶子时就怀疑了,现在刚好可以拿来当解开尴尬的开场白。他看见许子臾轻轻点头,而且还微微脸红,禁不住好奇,他又问:“那是什么?”
“呃……那个……那个桶子是我室友的……”许子臾有些莫可奈何,为伊雯的那桶衣服难为情。
“衣服?”能将衣服泡得让人一看之下以为是酱菜,了不起!
“嗯……”她小小声地回答,觉得很不好意思。
他们没有洗衣机,衣服向来是各洗各的,她都在家手洗自己的衣物,大牛、葳妮、伊雯则是拿去自助洗衣店里用洗衣机洗,只是,伊雯有时候心血来潮,会立下宏愿要省钱自己洗,可是常泡着、泡着,就泡了不知多久。
温桓立即做最坏的联想。他知道自己没什么立场问,可他就是忍不住,“是刚刚那位进门的先生的?”他的口吻酸溜溜的。
“大牛?不,是伊雯的。”
伊雯?女的?阿弥陀佛!哈里路亚!
她还有一个女室友,他或许还有一点希望!
温桓一扫颓靡的脸色,笑逐颜开地说:“原来你们是三个人合住。”
“呃……”许子臾忽然觉得自己对他说得太多了,决定就让他这么认为。
大门又响起被开启的声响,一道女声传来,“小鱼?你还没睡吧?”
“葳妮?”许子臾认出她的声音,“我刚回来。”
“快来帮我到楼下搬……咦?有男人!”
葳妮未推开纱门就看见温桓,接着又喊:“你有男人在,太好了!”她没注意到自己的话听在许子臾耳里有多么暧昧。
葳妮?不是伊雯?
愠桓也觉得太好了,他想,原来许子臾还有一位女室友,而且他更是喜欢极了“你有男人在”这句话。
“今天农历初二,我把店里拜拜用的罐头、泡面什么的都搬回来了。”
葳妮站在纱门旁向温桓招招手,“你是小鱼的朋友?来来来,快帮我个忙,把还堆在楼下的东西都搬上来。”
“时间很晚了……”许子臾第三次提醒着相谈甚欢的葳妮和温桓。
她不断地想逐客,葳妮却不停地留客。
其实,让温桓留下喝杯茶也没什么,但是她很难不感到别扭,因为葳妮与温桓的谈话内容一直绕在她身上转。
葳妮的直言直语,让他完全清楚了他们这屋子里有哪些成员,也知道各个成员的工作地点和生活方式,特别是许子臾的。
他甚至还知道了她的出生地点、求学过程等等,许多该了解的和不该了解的事,他都已经全了解了。
许子臾突然很想拿东西敲破葳妮的头。她为自己兴起这样的念头叹了一声,她从来就不是个崇尚暴力的人啊!
她明白温桓对她有意思,只是那太突然了,突然得让她不知所措。
“小鱼,你累了吧?黑眼圈都跑出来了。”葳妮看了许子臾一眼,忽然发现她很憔悴,“对喔,我都忘了你白天出意外受伤,该早点休息的。”她拍拍额头,暗骂自己的粗神经。
许子臾点点头,已疲累得差点睁不开眼。
温桓也觉得今天该到此为止了,他需要回去独处,好让情绪沉淀一番。不知明日一觉醒来,许子臾在他脑里的影像是否依旧清晰?撑着所剩不多的体力,许子臾送温桓到门口。
“你好好休息。”愠桓其实是依依不舍的。
“嗯。”许子臾点头,但分不清是应允还是打瞌睡。
“过几天我来接你去小柳那里拆线。”
她没有余力反对,又点了一次头。
“快去休息吧,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