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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青娘续道:“鬼门是个十分庞大复杂的组织,门中全是不为人世间所接受的鬼,他们在世间被逼到走投无路,只能加入鬼门。为了保护这些在人世间受过创伤的鬼,鬼门非常封闭,也不对外接触,所以鬼门才会那么神秘。”
“鬼门以我为首,有鬼相冰绝和鬼将炎煞为辅佐,武林中人所称的三护法夜叉、修罗、罗刹算是我的直属部下,你方才见到的那四位金、银、铜、铁长老们,他们在鬼门中的势力极大,负责维持鬼门的门规。”
“鬼王统领鬼门,而四长老负责监视鬼王,让鬼王的心神只专注在鬼门的事务上,在鬼门中,四长老是惟一能和鬼王抗衡者。”
柳青娘的目光转冷,语气冰寒。“为保持鬼王的血统,每一代的鬼王伴侣将由四长老选定,伴侣只有一个功用,传宗接代,只要生下继承者,鬼王和其伴侣将不能再私下见面,当然也不再有任何接触。”
“继承者不论是男是女,会由长老们带至他处教养长大,直到长老们认定孩子有继承鬼王的资格后,长老们才会让孩子和他的爹娘见面,但见面时总是在长老们的监视下。我在十岁那年便通过了长老们的认定,终于见到了我的爹娘,但我只见过他们几面,连话都说不上几句。”
“我一直记得,当我向长老们哭喊着要见爹娘时。他们眼中那冷酷的神采,吓得当时只是个孩子的我立时止住泪,连哭都不敢再哭。”
邵刚愕然道:“怎么会有这么不合情理的门规?”
“因为鬼不是人,所以鬼不需要人性,统领鬼门的鬼王当然更不需要。鬼王,不能爱、不会爱、不需要爱。”柳青娘的面上已敛去了笑,幽冷的杏眸深沉骇人,仿佛凝聚了世间一切痛苦。“鬼王,没有爱!”
这是四长老总在她耳畔谆谆告诫的话,从小到大,就像是诅咒般缠着她不放,逼得她几欲发狂,连睡梦中都不得平静。若不是修练了专司静心养神的独门心法,恐怕她早已陷入疯狂。
本来,她以为自己只能孤老一生,但她遇见了他,爱上了他,她不想放开他,她想他永远陪着她。
“之后你没再见过你爹娘吗?”邵刚一凛,紧紧搂着她微微发抖的身子,心中既是怜惜又是愤怒。她居然是在这么严苛孤单的环境下长大,难怪她会有着那么悲伤的神情和难测的多变性格。
他以为背负着深仇大恨的自己十分不幸,但她却比他痛苦数倍不止。想起她要求他陪她赏月时的脆弱神情,他更是心疼不止。
“他们在我十二岁时便死了,是自杀而死的。”柳青娘面无表情,漠然的像是在谈论无关紧要的小事。“他们的婚事虽是由长老指派,他们却太爱彼此,因此无法忍耐不能相见的门规,而他们也明白,他们绝不可能逃出鬼门和四长老的监视,所以,他们选择了死亡。”
她的声音转低,几不可闻。“然后我成了鬼王,武林中人最恐惧的鬼王。”
邵刚轻抚着她黑亮的发,柔声道:“你并不想成为鬼王。”
她苦涩一笑,目光中满是无奈。“那并不是我想不想的问题,而是我能不能,假如长老们认为我不够资格成为鬼王,那么他们会囚禁我,逼我生下新的继承者后杀了我。”
“成为鬼王的只有一人对吗?”他提出心中疑问。“那其他的孩子们呢?就算只能受孕一次,但也有双胞胎或是多胞胎的可能。”
“记得我以前教你的心法和要你吃的补药吗?”
他点点头。“嗯。”
柳青娘淡淡道:“那心法便是柳氏一族独传,按门规只能由鬼王修练,它威力强大无比却有个缺点,只要是修练心法的人,生育子女的几率就会降得十分低,因此柳家大都是一脉相传。”
“若是某任鬼王生了二个以上的孩子,那么只有最优秀的那一人可以成为鬼王,其他的,绝不能活下来。”她的目光沉痛,神情冷肃。为了维持鬼门这残酷无情的门规,牺牲了多少无辜的性命?
“我在二十岁那年,本该嫁予长老们选定的人选,也就是本门第一杀手,夜叉。可我并不爱他,更不想成为长老们操控的傀儡,于是我以身体不宜受孕作为借口,要求长老们给我时间调养身体。”
“然后,就在我说服他们之后,我遇见了你,一开始,我只是想利用你,若是我能怀孕,那么我将不必按照门规嫁给夜叉,所以我蓄意拖长你报仇的时间,也就是想增加我怀孕的机会,可是因为你我都修练过那心法,体质会产生改变,所以我才请齐夏练制那些补药让你服用,就是为了将你的体质调好。”
“在这之中,我慢慢爱上了你,我想让你留在我身边,可我又害怕你知道我的身份后会厌恶我。”柳青娘深深望着他,眼神比春天的朝阳更加温柔。“我们初次欢好前,我不是让你自己选择定或留吗?那时我就是在犹豫该不该把你扯进这无边黑暗之中。结果,你留了下来。”
她笑得无比灿烂,面上散出幸福的光采。“那时我真的好高兴,就算你是为了报仇也没关系,至少,你留在我的身边。”
“不!我现在才敢告诉你,我留下来并不是为了报仇,而是为了你。为了你,什么我都不怕,不过……”邵刚的面色凝重,眼中带着忧虑。“我们和我们的孩子,也得依照这冷酷的门规吗?”
他在心中下定主意,他绝不让这无情的门规束缚住她和两人的孩子,就算要他以命和整个鬼门对抗,他也要救出她来。
她缓缓摇头,目光沉着。“不,我根本就不想成为鬼王,更不愿落到像我爹娘那般下场!这些年来,我不顾长老们的阻止,硬是在江南开了小道客栈,就是想脱离长老们无时无刻的监视。”
“应该还有别的理由对吧?你不是个只会承受而不反抗的弱者。”他若有所思地打量着她那胸有成竹的表情。
柳青娘勾唇邪笑,杏眸异芒闪动,诡谲莫测。“对,从爹娘死后,我对鬼门的恨意与日俱增,接任鬼王后的这十来年,我更是一步一步地掏空长老们的势力,今天,就是验收成果之时。”
她起身离开他温暖的怀抱,轻轻将手伸向他,低问道:“你愿不愿和我一同堕入黑暗之中?等会儿若是不能成功地废去四长老的职务,那么,你很有可能和我一起死,就算我的计划能成功,重整鬼门也不是件容易的事。”不是不曾想过和他远走高飞,不再和鬼门有所牵扯。
可鬼门中还有无数痛苦的人,她无法抛下那些和她有相似命运,同样为门规所苦者。她……毕竟是鬼王……鬼门单鬼的心愿,她不能不顾,重整鬼门,是惟一能拯救所有人的办法。
邵刚温柔一笑,目光坚定,拉住她的手再次将她扯向怀中。“我愿意,不过,我绝不会让你死!我们甘苦与共、不离不弃,为了孩子,我们要一起活下去。”
她笑得心满意足。“好,那待会儿你什么都别说,一切让我来处理,因为,那是我必须面对的责任。非到万不得已,你千万别出手。”
“我答应你。”他的保证温暖她的身心,给予她无比勇气,即使不言不语,只要他在她身边,她就能毫无所惧地面对一切。
不管未来如何险恶难测,他陪伴着她。
第十章
柳青娘和邵刚携手同行,缓步踱入大厅,两人男俊女俏,正是一对如画的神仙伴侣。
性子最急的金长老早已按捺不住,立时起身质问道:“丫头,他到底是什么人!你为什么会请他来参加婚礼!”
铁长老冷冷道:“他虽是你请来的宾客,但依他之前说要破坏婚礼的放肆言行就该治他死罪,你若是下不了手,就由我来动手。”
铜长老踱步至邵刚身旁,兴致盎然地连声问道:“你今年多大岁数?姓啥名谁?和丫头怎么认识的?你对我们家丫头有何想法?”
银长老则是委曲地抱怨道:“丫头,你真的不知道夜叉去了哪儿吗?还有,你在外头结识了这么个交情匪浅的朋友怎么也不向我提起。”
邵刚怔立一旁。之前他是听柳青娘说过这专司维持门规的四大长老,本以为这些老人个个严酷无情,如今看来却是罗嗦的吓人。
柳青娘冷冷扫了四人一眼,森然道:“通通给我住口。”吵死了,这么些年,老人们的体力不曾随时光消逝,反倒更加精力充沛。
只不过是轻描淡写的一瞥,吵杂的室内却陡然安静下来,连邵刚都能感觉到那股从她身上发出慑人的冷肃寒气。
鬼门鬼王,果然名不虚传。
“首先,今晚的婚礼会继续进行。”柳青娘淡淡一笑,神色悠然。
银长老诧然道:“可是至今仍找不到夜叉,这婚礼哪能继续进行?”
“青娘的夫婿不是夜叉,而是他。”她含笑望向邵刚,眉目间尽是浓得化不开的柔情蜜意。“他是魔狼仇恨天,也是我自己选定的夫婿。” 当下还不能让长老们得知他的真实身份,免得多生事端,毕竟,他尚未得知所有的真相。
铁长老瞪大了眼,铜长老却噗嗤一笑,银长老则是整个人呆住了,金长老厉声怒吼道:“我绝对不准!这不合鬼门门规!”
“恐怕由不得金长老不准。”柳青娘得意一笑,杏眸灿亮,流转着无法形容的邪恶得意。“青娘的腹中已有了他的骨肉,也就是下任的鬼王,假如真按照门规,他已经是青娘的丈夫。”
此言一出,四长老面面相觑,全被她给吓得愣住了。
铜长老先回过神来,拍掌大笑道:“鬼丫头,真有你的。”他朝邵刚眨眨眼。“小伙子,你也真行啊!”
砰的一声,金长老气得昏了过去。银长老连忙抢过去查看他的情况,铁长老已恢复冷静,神情严酷似冰,沉声道:“丫头,这一切是不是你早已算计好的?”
她诡笑不止,得意洋洋。“铁长老言重了,青娘只不过和他情投意合,一时情不自禁才会珠胎暗结,长老们又何必如此讶异呢。倒不如往好处想,现在鬼王下任的继承者已有了着落,长老们应该很开心才是。”
金长老悠悠回转,怒气可半分不减。“好!就算我们承认他是你的夫婿,你们赶快把婚事办一办,办完就把这小伙子送走。”
“不行,他要留在青娘身边。”柳青娘一口拒绝。
金长老按着胸口,吹胡子瞪眼地大吼道:“这不合门规!”
“我才赖得管什么门规,那种烂门规,早就该废了。”她的神态轻懒,语气也不再恭敬有礼。
这下子四长老面色可都大变,金长老怒不可遏,厉声斥道:“你这死丫头在想什么!这话是你说得的吗?”
铁长老冷声道:“丫头,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银长老则是焦急地劝解道:“丫头,你可别乱说话,想想你的身份啊!”
一向嬉皮笑脸的铜长老也沉下脸,严肃告诫道:“丫头,你平日闹归闹,我们都当你要耍小性子,向来也不太跟你计较。不过你今日的话说得太荒唐,这可不是你三言两语就能混得过的。”
柳青娘神态自若,浅笑依旧。“这话只有我能说,说之前我当然也想到我的身份,而且这话一点都不荒唐,反倒认真的很。至于我在想些什么,长老们倒不如问我想做些什么?”
铁长老神色一凛,沉声道:“你做了什么?”
“不愧是铁长老,反应比其他长老们都快上一步。”柳青娘勾唇诡笑,杏眸闪动着冷冷的威胁。“我要做的事很简单,只不过想请长老们辞去这长老之职,免得太过劳累各位,让各位能安养天年,好好享享清福。”
金长老狂吼道:“放屁!你这丫头是疯了吗?鬼门成立百余年来,从没一任鬼王敢对长老们这这么说话!”
她不为所动,目光坚定而执着。“我就敢。不是因为我是鬼王,而是因为我是柳青娘。”
历任鬼王做不到的事,由她来做。一切,将在她手中改变!
银长老沉痛地望着她,眼中似已有了泪光。“丫头,你就这么恨我们吗?我知道你爹娘之死对你打击很大,但不管怎么说,你都是我们四个一手带大的啊!”
柳青娘眉目低敛,沉声道:“不,我恨的不是你们,你们也不过是照着鬼门门规尽你们的职责。”
杏眸猛地迸出精光,那是深恶痛绝的憎恨。“我恨的,是那早该废除的迂腐门规!”
邵刚站在她身旁,面色沉重。他始终握着柳青娘的手,此时感到她的手颤抖不止,可以想见她情绪之激动难平。四长老为她眼中的深浓恨意所震慑,个个只能怔怔看着她而说不出只字片语。
沉肃几近令人窒息的气氛中,久久都无人言语。
“丫头。”铁长老率先开口,语气中充满无奈。“我们也不是不能理解你的心情,不过,除去你因情感而混乱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