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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是她!她竟然在餐厅里表演?!
他不敢置信,她落魄到必须靠卖艺维生吗?
他说过,她若需要钱,可以来找他,无底洞的债务他或许填不平,但区区几百万他还拿得出来,她有必要出卖自己的尊严,拉琴维生吗?
他阙御堂的前未婚妻落魄到必须抛头露脸地在餐厅拉琴卖艺维生,这不等于间接羞辱他吗?
他先是错愕地瞪大眼,接着一股满满的怒气从胸膛逸出,他无法克制地猛力捶了下餐桌,怒眸瞠大,锐利的眸光直瞪向舞台上的身影。
周亭陵看见他可怕的表情,有点被吓到了,有点结巴地问:“御……御堂,你怎么了?”
阙御堂发现自己在女伴面前失控了,很快地道:“没事!”
虽然嘴里这么说,但他脸上的表情却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
阙御堂双唇紧抿,直瞪着舞台上的人儿。
见她拉完曲子,将小提琴收在身侧,然后勾起甜美的笑容,梭巡下方用餐的宾客,一一朝大家行礼致意。
在对上阙御堂那双隐含愤怒的精锐目光时,她明显一愣,似乎没料到他会出现在这里。
但在瞄见与他同桌的女伴时,她眸光略微一黯,露出稍嫌僵硬的浅笑,朝他们微笑点点头,随即转身离开舞台。
接下来,又是先前那位钢琴手的表演,阙御堂立即起身道:“我有点事要先离开,等会儿马上回来。”
“噢。”周亭陵以为他大概是去打电话之类的,便安心地继续用餐。
第三章
“我几乎以为,自己认错人了!”
阙御堂走到餐厅后方,在舞台后方的走道上,拦住正要进入休息室的梁心伦。
“啊!你——”
看见他突然出现在眼前,梁心伦露出活像见到鬼的震惊表情。
“能否告诉我,你在这里做什么?”他咬牙质问,脸色不好,口气更糟,活像看到自己的老婆偷人。
“如你所看到,我在这里工作。”
看到他,梁心伦慌张了一下,但她很快藏好慌乱的表情,平静地回答。
“你已经落魄到必须在这种地方讨生活了吗?!”这样的想法,很直接地蹦入阙御堂脑中。
这种地方?梁心伦没生气,只觉得好笑。怎么说得好像这间餐厅是什么下三流的地方?他自己不也来“这种地方”吗?
“你舅舅呢?他不管你们母女死活吗?”阙御堂恼怒地逼问,非常生气她母亲娘家的寡情。
“当然不是!舅舅有照顾我们,现在我母亲搬去和他一起住了,但是——不能连我也依赖他,我必须学会自己独立才行。”
“你想独立,就一定得在这种地方卖艺吗?”他脸上的表情仍然很臭。
“我没有什么特殊的技能,就只会拉小提琴而已。”
幸好当年她父亲积极栽培她学才艺,对于她不想继承公司、一心只往琴艺上钻研也没有太大意见,否则此刻她连这口饭都没得吃。
“那么,你是需要钱对吗?好,你要多少我给你,你立刻辞掉这份工作!”他命令道。
“为什么要逼我辞掉这份工作?”梁心伦纳闷反问。
她觉得很奇怪,他们已经分手了不是吗?他何必管她做什么样的工作。
“那还用问?如果你在这里抛头露脸、卖艺维生,那么大家会怎么想?当然会认为是我没好好照顾你,才让你沦落到这里来!”
或许是他心虚,他确实没好好照顾她,所以更不愿落人口实。
“我们已经分手了,我在哪里工作,跟你已经没有关系了,别人哪还会这么想呢?”
她真的觉得很好笑,他该不会忘了他们已经分手了吧?几时她的事又跟他牵扯上关系了呢?
“总之,明天我就开五百万支票给你,你马上辞掉工作。”
他根本不听她说,径自对她下了命令。
他的霸道让梁心伦有点不高兴了。她板起小脸,严肃地道:“很抱歉,我并没有辞职的打算。”
以前交往时,他或许还有权利左右她的人生,但现在的他凭什么呢?
他们早已经分手了!
“我不会拿你的钱,而且我很喜欢这份工作,所以我不会辞职!”
说完,她发现前方的钢琴演奏曲已经停止,接下来又该轮到她表演,她没有时间休息了。
她轻叹口气,无奈地道:“抱歉,借过一下,轮到我上场了。”
阙御堂依然冷着一张脸,但也没刁难,默默地侧开身子让她通过,阴郁的黑眸看着她纤细的身影翩然走向舞台。
他有点不敢置信,她竟然拒绝他!
以前交往时,她从来不曾对他说过一声“不”,永远以最甜美的笑容面对他,但如今却毫不留情地拒绝他的要求。
他很难接受这种转变,心里相当不是滋味。
原本,她不想辞去工作他就打算罢休了,也没想过再逼她,但偏偏很不巧,遇上那样的事——
◆◆◆
那一天,阙御堂前往新竹开会,回程时在公司门前下车时,被几名狗仔堵住。
“阙总!阙总,可以请教几个问题吗?”
不知打哪钻出来的狗仔,将几支麦克风挤向阙御堂,阙御堂的俊颜立即拉下,恼怒地掉头搜寻保全人员的踪影。
但——大门前的保全人员竟然不在!
“非常抱歉,各位!我们总经理现在真的很忙,没办法回答各位的问题。”他的秘书也发现保全不在场,赶紧亲自上阵,推开几名死缠着阙御堂的狗仔。
但狗仔根本不理他,依然死缠烂打追问问题。
“阙总,听说您最近与周大王的千金走得很近,有结婚的打算吗?”
“恕难奉告!”
阙御堂对媒体一向冷淡,必要时他很擅长利用媒体的力量达成目的,但非必要时,他连理都不想理,更何况是这些无聊的八卦问题。
“请问阙总,您知道您的前未婚妻梁心伦在绿缇餐厅拉小提琴的事吗?她沦落到必须卖艺维生,不知道阙总对这件事有什么看法?”
八卦记者的口吻,活像梁心伦是在酒店陪酒。
“那是她的选择,与我无关!”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阙御堂脸更臭了。
他奋力挤出重围,震怒地快步走向电梯,让后头的秘书替他挡住那票烦人的狗仔。
这时,刚跷班回来的保全这才发现出了问题,急急忙忙奔过来,但已经来不及挽回他的失职。
阙御堂从他身旁快步走过,冰冷地抛下一句:“你被开除了!”
“啊?”保全整个人都呆住了。
可恨!阙御堂走进电梯,用力捶了下金属墙面。
想到刚才那些狗仔嘲讽似的问题,阙御堂就有气。
他早知道这件事会落人口实,但没想到他们竟然有胆当面来质问他。
还有梁心伦——早告诉她,要她别继续在那种地方抛头露脸,她偏不听,才会发生今天这种事!
他抿紧唇,眼中隐隐喷出怒火。
今天无论如何——他一定要她离开那个鬼地方!
◆◆◆
傍晚时,梁心伦准时到餐厅,准备晚间的表演。
正式表演前不久,服务生来通报外头有人找她。
她觉得奇怪,因为她那些同是上流社会的朋友,在她家出事之后,大都没再往来了,有些偶尔还有联络的,也不晓得她在这里工作。
到底是谁找她呢?
疑惑地步出休息室,看到等在会客区的人时,顿时了然。
她真傻,除了他,还会有谁呢?
她无奈地叹了口气,整顿好心情,轻轻步向他,在他面前的位子坐下。
“阙先生。”
阙御堂不会傻到没注意她喊他的称谓也变了,或许她是故意的,但他不在意这些小细节,他只在乎一件事——
“你辞职。”他取出支票,放在小茶几上。“只要你辞掉这里的工作,这张一千万的支票就是你的了。”
一千万?梁心伦忍不住挑起秀眉。短短几天从五百万涨到一千万,也未免涨得太离谱了。
如果他是出一千万买她的琴艺,她会感到很光荣,但他花费这样庞大的金额,却是要买断她拉小提琴的自由,她只觉得自己被深深污辱了。
“对不起,我没打算辞职,上回我就说得很清楚了。”
话不投机半句多,梁心伦起身,打算离开。
“慢着!”阙御堂情急之下拉住她的手腕,阻止她离开。
“啊!”梁心伦没想到他会碰触她,吓了一大跳。
而阙御堂也在抓住她手腕的那一瞬间,感觉到一股强烈的电流窜过,这让他诧异得微微松开手。
一感觉他的手劲松了,满脸通红的梁心伦急忙抽回自己的手。
“阙御堂!你到底要什么呢?”自己的心弦再次被拨动,她不觉有些恼怒了。
“我要你离开这里。”
阙御堂再次将支票递到她面前。“这笔钱你收下,找个地方好好住下,应该足够你生活好几年。”
“我不需要!”梁心伦真的生气了。为什么他总是听不懂她的意思?她不要他的钱!
过去不要,现在不要,将来也不会要!
“阙先生,在你眼中,我或许是个微不足道的穷人,我在这里工作,也或许很碍你的眼、让你没面子到了极点,但——这就是我的生活方式!我们已经分手了,很抱歉我没办法因为你的期望而改变我的生活方式,请你认清事实,这就是现在的我。我不能和你多说了,我该上场了,再见!”
说完,梁心伦努力平稳急促的呼吸,快步走离。
这就是她目前仰赖的生存方式,她不能放弃,也不会放弃的。
目送梁心伦远离的背影,被毫不留情拒绝的阙御堂满腹气闷,但同时发现一股从未有过的奇异感觉,自心底窜起。
这样的梁心伦,令他感到很意外。
过去他一直认为,梁心伦不过是朵被娇宠的温室之花,和其它豪门千金一样,没主见、没思想,只会依靠仰赖他人。
所以在她家发生经济危机时,他毫不犹豫地甩掉她,因为她已经成了包袱,对他再无帮助,只会拖累他。
但是今天的她,真的令他刮目相看。这样坚强、勇敢的梁心伦,是他从来没有见过的。
她那张素来柔和的小脸,散发着令人无法逼视的耀眼光芒。
“呵!呵呵……”阙御堂抚着额头,抑制不住地笑了。
想到她竟然那么大声地拒绝了他的金援,他忍不住笑了出来。
谁想得到,那个温温顺顺、好似没脾气的梁心伦,竟会那样大发脾气?实在令人感到意外!
不过——
阙御堂的笑容缓缓敛起。
他不会放弃的!
只要她一天不离开这间餐厅,那些狗仔就会紧咬着他不放,为了自己的前途与将来,他绝不会容许她继续留在这里卖艺。
◆◆◆
气氛高雅的餐厅里,流泄着琴韵悠扬的小提琴乐声。
前来用餐的人,大都是喜爱音乐的音乐人或雅士,所以在这里演奏,能用音乐和大家交流,对梁心伦来说是一件很开心的事。
只不过,偶尔还是会有例外的。
砰!
突然传来的酒瓶碎裂声,引起一阵尖叫与慌乱,也打断了梁心伦的演奏。
“喂!你——”一名肥壮的壮汉,满脸通红、摇摇晃晃地走到她表演的小舞台前,指着她的鼻子叫嚷,那模样一看就知道是喝醉了。
“你拉这是什么曲子?老子听不懂啦!拉些老子喜欢的曲子来听听,像那个什么‘哇一定嗳成功’、‘爱拚才会赢’,这些歌才好听。”男人哈哈大笑说道。
梁心伦哭笑不得地说:“对不起,我不会拉那些曲子,我的专长是古典乐。”
“什么古典音乐?老子听了就爱困!快拉老子指定的曲子,听到了没有?”男人大嗓门地吼道。
“对不起,我真的不会那些曲子,手边也没有乐谱,很抱歉。”梁心伦坚定地道。
她是音乐人,她的专长是古典音乐,就算手边有乐谱,她也不会拉那些通俗乐曲。
“你说什么?!”男人发恼了,肥壮的身子吃力地爬上舞台,一把拍掉她架上的乐谱。
“老子花钱来就是要享受的,不是要听你拉那些让人打呵欠的曲子,你不要以为老子没钱喔,老子最近卖了好几甲的地,有钱得很。你快点拉我爱听的曲子,只只要你拉,老子这些钱都给你——”
男人从皮夹取出一迭钞票,拉起梁心伦的手,想要塞进她手里。群 聊 独 家 制 作
梁心伦没想到他会动手动脚,吓得低叫一声,慌张地连忙往后逃开。
“你躲什么?我是要给你钱,又不是要吃人,来啊,你拉了我想听的曲子,这些钱就给你。”男人手里抓着钞票,不断地逼近她。
“我不要那些钱,请你别这样!”梁心伦害怕地直往后躲,但对方还是不断逼近。
这时,台下正在用餐的客人全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