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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云是上吊的,她疯了!她说的是鬼话,没人听得懂,就上吊了,你……可以去问警察。”白连枝抖着音,硬着口气回答。
她不敢相信,她发了疯、失了踪的小女儿居然没饿死在外面,还回来严厉逼问她。
她的大女儿的确是疯了,自从一个晚上她打破了镜子,就开始疯言疯语,张着嘴不知道说什么,但死的不是她的大女儿,是被她关在房间里二十多年,那个与白云是双胞胎的智障儿。当时她看到她大女儿的疯模样,气得随手拿起铁棍就打,谁知道那个智障居然冲出来挡路,她气得拿铁棍想架走她,谁知一时失手不小心勒死了她,只好颤抖着拖着她的尸体,布置成上吊的样子。
因为智障儿是没有能力上吊的,为了让人相信她的女儿是自杀的,她只好向外人谎报上吊自杀的是白云。
向来乖巧、听话的大女儿居然为了抗拒相亲而疯了,让她不知该如何向时家交代,这下,大笔负债可怎么办?偏偏另两个女儿已经嫁了,人衰,倒霉事就接二连三的来,失手杀女儿的事虽然能遮盖,但时家要不到女儿,还是会要债的啊!数目太大,唯一能在金钱上帮助她的四女儿上次拿出两百万时就说了狠话,警告她这几年是分遗产的关键,这次她是不可能向她要了。
“上吊?”白艳冷笑了几声,逼近她的母亲,冷声质问,“不是你逼的?你叫她做什么把她逼疯的?”
白连枝刷白了脸,吓得不敢回答。她已经好多天晚上不敢睡了,自从她把智障的女儿弄死之后,她怕化为鬼魂的女儿半夜会来找她,现在像阴间厉鬼的疯白艳又突然回来逼问她,更吓得她心惊胆战。
“说!你强迫她做什么?”
“我……我哪有逼她?我只是叫她相亲而已,人都还没去,就疯了自杀了。”白连枝心虚的抖着音叫道。
“相亲?你会让她出嫁?让免费女佣和看护嫁人?”白艳语气讥诮,斜眼望了坐在藤椅中,抖着身体,目光呆滞的父亲。
她的大姐有着天底下最仁慈的心肠,总是为家庭付出而无怨尤,一人扛下家中所有的家务,照顾喝酒过量严重中风的酒鬼父亲,还有那个她从没真正见过面的智障姐姐,这样一个免费的看护兼好佣人,母亲绝不可能轻易让她嫁出去,除非……是另有隐情。
“她值多少钱?能让你放她想必是笔大数目,对方开的价码是多少?”
她想起另外两个姐姐,一个十七岁时被卖给可以做爷爷的老色鬼做四老婆,一个十六岁时卖给一个有钱人家的弱智独生子,白家的女儿是有价钱的,只要买得起,白家就肯卖。
白连枝目光闪避,害怕得想逃走。十二岁就疯了的小女儿居然像知道一切似的盘问她,她是个疯子啊!她是怎么变正常的?她明明疯了,也在三年前从老家失踪了,她怎么知道这些年家里发生的事?
“你说什么?我……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白艳冷冷的看着眼前原本精明凶恶的母亲。
十二岁以前,她都笼罩在她的阴影之下,她时常关她、打她出气,赌输了钱就骂她是扫把星,赢了钱就是神明保佑,赶快送香油钱。
白连枝是个令她害怕的母亲,为了逃离她,她甚至选择装疯,在一次无情的棒打之后她让她以为她被她打得变疯子,然后她在家中疯狂的大吵大闹,逼得父母送她去老家,让她跟奶奶住。
那五年的光阴是她出生以来最快乐的时光,奶奶很疼她,即使她刚去的时候因为求自保而装疯卖傻,奶奶仍很疼她,陪着她,对着一个疯了的小孩说话,当她是正常的孩子。
直到她肯定奶奶是真心对她好的,才让她知道她的疯傻是装的。她记得,奶奶伤心得老泪纵横,直向她道歉,她无力改变她无情的儿子和媳妇,让无辜的小孩子受罪了。
天底下,只有奶奶知道她是正常的,偷偷让她去上学,把她的棺材本拿出来让她受正常教育。
她连家中唯一会照顾她,在她挨打时会以身护住她,跟着她一起挨打的大姐都没让她知道她是正常的,因为她要逃离那个家,不想再回去,每次大姐来老家看她,都流着泪陪伴着她以为疯了傻了的妹妹,她的内心虽愧疚,却不能让大姐知道,深怕会被发现。
奶奶去世了,为了不回那个家,她没有选择,只能逃跑,她必须等到拥有足够的经济能力,不再受到父母控制才能再出现,本想成年后来找大姐的,但她晚了一步,大姐真的被逼疯,上吊自杀了。
望着眼前神情惊惧的母亲,她觉得她真的老了,不再有支配她的能力,她只是个害怕、迷信的老太婆。
白艳笑了,以几近柔和的语气轻轻开口道:“你不知道没关系,大姐会告诉我,她会来我的梦里,也会去你的梦里,或者,她现在就在这个家中飘荡着,放心不下这个家。”
白连枝吓得脸色发青,身体抖得更厉害:心虚的望着四周。
“你伯不怕?大姐也许在心中怨恨你,认为是你害死她的。”
白艳的话刺激了已经被一连串的事弄得神经紧绷的白连枝,她惊吓的睁大了眼。
“不是!不是我害死她的!我不是故意勒死她的!不是!”
白连枝的话令白艳震惊住。
白艳不敢置信的用力抓住她,“你说什么?你勒死大姐?你亲手勒死她?”
她居然亲手勒死自己的女儿!
“是她自己跑来的,是她!不是我,她自己要替白云死的!”白连枝精神恍惚,完全下知道自己说漏了事实。
白艳没有听懂,直摇着她,大叫:“你做了什么?你说啊!”
白连枝一惊,这才发现她居然把事实说出来了。
白艳放开手,冷冷的道:“你说吧!事实已经呼之欲出了。”她的心已经冰寒到麻痹了。
白连枝跪坐地上,道出发生的经过。
听完,白艳恍惚的照着记忆走向那问关着她智障姐姐长达二十多年的房间,看到上面的锁,她立刻拿起旁边的椅子,用力的撞开门。
然后,她终于看到了她的大姐,抖着身体,红了眼眶。
白云缩在最角落,恍惚的表情,呆滞的眼神,一副受惊过度的模样。
白艳走近她,看着她害怕的在地上爬行,绑住她脚踝的铁链喀拉作响。
铁链!她居然锁住她!白艳气得发抖。
“大姐。”她轻声叫唤。
白云害怕的张开嘴,快速的呢喃着,接着顿了一下,呆呆的看了她一眼,然后发出声声的傻笑。
白艳痛心的跪在她面前。她的大姐疯了,真的疯了,她被母亲逼疯了。
她欲哭无泪,所有的泪水已经在她悲伤的心中结了冰,积存在她永远无法融化的心底冰窖中。
黑曜麟透过后照镜冷冷的瞥向坐在后座的好友,要不是他们交情深厚,他真想动手杀了巽为风这个疯子。
连叔挪用公款的事已经查出来,是他的姐姐白连枝背着他动用他名下的公款。
一千万,这个数目连叔不可能还得出来,看在他为公司卖命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这件事被压下来,没想到向来不管事的股东之一巽为风竟暗中约谈白连枝,知道她有个年龄二十五岁的女儿没有嫁人,便提出以女儿抵债的要求。
不知是他用了什么手段,或是白连枝吓坏了,总之,白连枝竟答应卖女抵债,结果一个礼拜后就传出白连枝的女儿上吊自尽的消息。
这一切都是巽为风这个疯子惹出来的,他竟还一派轻松的笑道:“我只是想御天禁欲这么久伤身,帮他买个女人给他用,那蠢女人要自杀干我什么事?”
场面瞬间引爆,处事厚道的御天当场发飙,气得拿手术刀想杀了相交多年的好友,当时他意外的发现资料上一个令他诧异的名字——白艳!
白艳竟是白家的小女儿,为了她,他插手管了这件原本不干他的事。
架着巽为风,来向那个自尽的女人上香致歉,瞧他毫不心虚的自若态度,黑曜麟只能感叹好友的冷血,他的残忍与无情他们这班朋友早已习惯,除了无奈接受,他们也无力改变。
“为了一个陌生女人你们对我发火?”巽为风随口抱怨。颈上的刀痕就是时御天那个悲天悯人的烂好人送他的,他还威胁他若不去白家上香致歉,就再深三公分让他去见阎王。
黑曜麟保持沉默,他向来不苟同巽为风的行为和态度,却重视这个好友,尽量视而不见他扭曲的性格。
“怎么,你也气我吗?死的又不是那个叫白艳的女人,你要的女人没事就好。”他不明白这些好友气什么,不过是个陌生女人的一条命罢了。
“够了,为风,别再说了。”对于好友的冷血,他在心中叹了一口气。
车子停在白家前面,黑曜麟听见一声凄厉的尖叫声,立刻下车快步走进白家。
“我叫你放开她,你听到没有!”白艳抓着死不肯进房间的母亲,拖她一步步到房门前。
白连枝饱受惊吓后,不敢再踏入那个房间,怕看见白云那张与被她失手杀死的智障女儿相同的脸,连连厉声尖叫。
“怕什么?怕看到大姐的脸,怕看见你亲手杀死的女儿的脸?”白艳冰冷尖锐的问。
当她看见大姐脚上的铁链,情绪立刻崩溃,她终于知道为什么她从没清楚看过关在那房间里白家隐藏多年的女儿的模样,只从门缝中偷偷瞧过几次。
原来二姐被锁了二十几年,她在世的生命都被可怕的母亲锁起来,最后甚至死在她手里!
她再也受不了了!她要带着大姐离开这个家,离开这个天底下最可怕的母亲。
“不!不要!”白连枝惊惧尖叫,当天的情景在她脑中出现,她看见那个智障的女儿断气时的痛苦表情,一双大眼直张着,彷佛控诉着她,怨气布满在她死白的脸上。
“你敢杀了她,布置成她自杀的样子,却不敢再进去?”白艳悲冷的笑了几声。“妈,你什么时候也会心虚了?”
白艳拖不动白连枝,索性放开她,看着她害怕的缩在墙角,眼睛一直不敢直视眼前的房门,然后,她悲戚的笑了。
黑曜麟看着这幕家庭惨剧,不是非常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凝望着狂乱悲笑的白艳,他疼惜她悲痛的模样,他没有看见她的泪水,更让他深刻体会她悲痛到欲哭无泪的境界。
“让我搞清楚,你们在演什么戏码?”巽为风一睑看好戏的好奇模样。
白连枝一看出声的人立刻害怕的发抖,是那个跟她谈卖女抵债的男人。
“你是谁?”白艳冷冷望向出声的男人,更惊讶的发现他身边的男人是那天宴会中的男人。
“只是个观众,继续,我看你们能演到什么程度?”巽为风讥讽的浅笑。
白艳冰冷的瞪着他。
巽为风蹲在白连枝身边,极为感兴趣的道:“你说说,说不定我一高兴,就帮你一把。”
白连枝呆了好一会儿,不敢反抗的轻问:“真的?”
“说到做到。”
白连枝小心翼翼的说着,一再强调自己的失手,掩饰自己的罪行,语气恭敬的向日夜害怕来索她命的债主诉说她的不得已。
“哦!”巽为风听着,赞叹道:“看不出你一个女流之辈能手刃女儿,好!我帮你,这件事我扛下了,只要有人说出去,我帮你杀了他,包括你亲爱的女儿。”他抬起头,望向以杀人的目光看着他的白艳阴冷浅笑。
“为风!”黑曜瞵咬牙切齿的拉起巽为风,无法忍受他偏激的作法。他知道他在说什么吗?
“放开我。”巽为风阴沉警告,他应允的事谁都不能改变。
黑曜麟气愤的甩开他,“你疯了!”他知道眼前的情景唤起为风的某些回忆,他无法阻止他疯狂的行径。
巽为风整整衣领,命令地上的白连枝。“去拿钥匙,她要那个疯子就给她,留一个疯子在身边有什么用处?”
白连枝立刻交出藏在身上的钥匙,丢到白艳脚边。
白艳拾起钥匙,旋即走进房间打开锁,诱哄着疯了的白云出来,扶着她准备离开这个家。
巽为风挡在白艳身前,弯身看看白云,转头对黑曜麟笑道:“难怪御天气得要杀我,我替他找的是个疯女,哈……他一刀给的好,给的该!”
“疯子!”白艳鄙夷的骂了一声。
巽为风收起笑,直直望着白艳。“你是现场唯一会走露风声的人,你说我该不该放你走?”
“你想怎么样?”白艳毫不畏惧的反问。
巽为风转头望向自己的好友一眼,满脸笑意的告诉她,“他要你。”
白艳惊讶的转头望向黑曜麟,对上他平静的眼神。
“属于他的东西我不会碰,离开他,你就是死路一条。”
白艳无法接受,几乎站不稳。
她到底惹到了什么人?那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