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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静和乐的气氛自裴斯洛问了那一句“你怪我吗”之后,便中止了。
他不该说的,至少不该在这个时候,因为他一旦说了,就破坏了他们同仇敌忾、同抵外侮的盟友之情,又将两人拉回尴尬的气氛当中。
他就这么不修饰,直截了当地问了,把回答权丢给她,便要她答得完整漂亮,实在很不公平。
她该将这个问题当作是非题回答,还是申论题发挥,或是拒绝作答?
问题是,这三者都不是最理想的选择。
那一吻,粗暴且无礼,就跟他的人一样,但她也难忘他插入她发间的手,那么粗鲁的男人的手,又是如此不可思议的温柔。
就这么一个吻,就要逼她吐露实话,他算盘打得真精哪!“我的问题,你可以慢慢想,距离回台湾还有很久的时间。”
她更大的问题是,受他的吻和约瑟芬的刺激,她内心赤裸裸的感情似乎蹦开了一个小洞,她缺了氧的心不断地紧缩着,她怀疑自己好像有那么一点的喜欢他。
她想回答,却只能发出断断续续的喉音。“嗯,啊……”
她犹豫,她仿徨,然后裴斯洛的背影在她眼前一直往前去,他还是那个样子,不牵她,不扶她,也不等她,完全不懂女人的心理。
她本想说说他,然而,才开口说了“喂”,裴斯洛便抢先一步,转过来强行拉起她的手往前快跑。
“你做什么!”她无法甩开他的手,只能跟着跑。
“快点,要下大雨了。”他轻描淡写地撂下这句话,便要千雪跟他走。
她心有不服,抬头望着头上的天空。“真的要下雨了。”
真奇怪,明明是蓝澈清明的天,怎么才一晃眼的时间,便撒了层灰幔,灰暗得吓人。
才想着,豆大的雨点便一滴滴落入尘土间,滴滴答答的,打得皮肤发疼。
滂沱大雨中,千雪随着裴斯洛往前跑,泥泞的雨水不停地溅在她身上。
但是,有裴斯洛的牵引,她觉得很安心,也或许,她已经明白了一些事情……
第八章
一个阴森诡异的山洞,却变成裴斯洛和千雪躲雨的地方。比起外头的倾盆大雨,山洞再阴暗,也没理由批评、抱怨了。
两人身上的衣服尽是雨水,连行李内其他可换洗的衣服也被淋得半湿不干。
“你若不想得肺炎,就赶快换衣服。”他找出上批避雨的人遗留下来的木柴,升起火堆。
她实在不太信任他,只能再三叮咛他不得越雷池半步。“喂,你换你的,我换我的,火堆大家共用。”她打定主意,待会儿换下湿衣服后,还要找出勉强能穿的衣服赶紧穿上,而且要用最快的速度。
他用半眯的眼睛瞅着她。“我不偷看你,你也别偷看我。”
一语说中她的顾虑,她的脸色胀得飞红。“你的身材很棒,很好看吗?还想姑娘我偷看你?”去,他能像查克有副可以上舞台表演脱衣舞的健美身材吗?
等他有那种让女人看了会尖叫的身材,她再考虑要不要偷看他宽衣解带吧!
于是,两人隔着火堆,各据一方,裴斯洛据着靠近洞口的地方,以方便保护她的安全。千雪则面对洞底黑暗的那一边,现在她已搞不清楚到底是裴斯洛那边可怕还是洞底可怕。
在两个人中间,裴斯洛用长枪,捡来的树条及几件衣服,搭建成一个屏障物,将两人分隔成两边。
裴斯洛坐在火堆前,想着另一头的千雪,而她正在轻卸罗衫,成熟的胴体,一寸一寸混进他脑海。他并非柳下惠,而是个血性男儿,他无法阻止自己的绮思,透过跃腾的火光,他忍不住多看一眼千雪映在石壁上曼妙的身影,这令他更加热血沸腾。
不行的,他已经侵犯了她的唇,不能再侵犯她的身体,否则他切腹自杀一千次一万次,都洗不尽他的罪过。
他逼自己定下心闭上眼,然而山洞里却开始出现千雪的声音。
“千雪,你说什么?”他的心难安宁,连她说什么都听不清楚。
“我问你,山洞里会不会有蛇,还是熊这些可怕的东西?”她怯怯地问。
“我没闻到动物的气味,我想应该没有吧!”他也不太确定。“千雪,你还有枪和匕首可以对付野兽,不必太担心。”
“我的匕首是在这里没错,可是我的枪放在背包里啊。”匕首和手枪,她偏爱匕首多一点,一来那把匕首真的很漂亮,再来她可以拿匕首来切果子,甚至可以削断分叉枯黄的发尾,一举数得,她当然会随身携带那把匕首了。
“看来你的枪口只对着我。”想起那次撞见她衣衫凌乱,险些命丧她的匕首和枪口之下,他忍不住哈哈大笑。
“你再笑,待会儿枪口一样会对着你。”她边警告他,边注意洞底的动静。
裴斯洛和洞底的神秘动物似乎都很恐怖,但就危险性看来,裴斯洛的危险更高上几成。
看她一本正经的样子,他只好敛下笑容。“你实在是越来越悍了。”
“够资格成为有用的女人了吧!”此时,她已将全身的衣服脱尽。
“你那么在意温妮说的话干么?”他也想知道她在想什么。
“我只是受不了她说我是个没用的女人。”她气得挑眉又弄眼的。可惜另一边的裴斯洛并没有看到,否则他又要笑得更大声了。
“你会在乎人家说什么吗?你不是一向认为自己的头脑是超前卫的,根本不会在乎别人说什么。”他比较希望她是他的女人,不管她是有用的女人,还是没用的女人。
“我只是讨厌她那样说嘛!而且……”说着她突然沉默了下来。
见她沉默得反常,他直觉一定有问题,但又不敢回答,只能憋着想转头的欲望,问道:“千雪,你又怎么了?”
不是怎么了,而是那个怪声音实在是令人害怕,才想着,那个怪声音便飞到她眼前,霎时黑压压的几只蝙蝠扫过她的脸颊,然后又逃过洞底。
她终究还是被吓到了,忘了自己身无寸缕,顾不得另一边的裴斯洛是否穿着衣服,她快步跑向他,也拉倒了作遮蔽的屏障物,扑倒在他怀里。
“你说这里没有其他动物,那怎么会有蝙蝠?你骗人。”千雪一时忘了她和裴斯洛身上的衣服都剥光了,更忘了自己温暖的身子在他怀里扭动,会让他多难以忍受。
裴斯洛满脸尴尬之情。“千雪,你快回去你那边,不然会发生什么事,我也不敢保证。”
他的声音在颤抖?为什么他比她还害怕?
她抬起头。“为什么你的眼睛里有火光?”那不是火堆映出的光,她知道。
“笨蛋,你找死啊!快回去。”他咬着牙一把推开她,自己则急忙拉了件衬衫稍微遮盖。“听到没有?快回去。”
千雪也呆住了,她没想到自己竟会主动去抱一个没穿衣服的男人,而且在火光的映照下,他的背看起来宽宽大大的,似乎很有安全感,她忽然有种想抱住他的腰,将头枕在他的背上的冲动。
她像着魔似的,不由自主地走向他的背,以颤抖的双臂抱住他,紧得让他喘不过气来。
她的身躯果然和他想的一样,柔软而富有弹性。让这种美好的感觉停留久一点吧!这样,他日后才可以细细回味。
过了半晌,他的欲望已在爆发边缘,而千雪似乎没有放手的打算。
“千雪,玩够了没?”她快把他整惨了。为了她好,他还是忍痛放掉这种感觉比较妥当。
“我不是在玩,我只是想确定一些事。”她的声音温柔似水。
“你在引诱我吗?”他觉得腹中之火烧得他口干舌燥。
“你说呢?”她依恋地偎在他的胸膛上,爱极他半眯双眼、漫不经心的模样,爱吃他烤的山鸡肉……她恍然明了,为什么自己会对约瑟芬侮辱他的梦想而大为光火,或许在他插手她对查克的暗恋时,情苗就已经悄悄生长了。因为爱他,所以也爱他的梦想,而女人绝对不允许别人侮蔑她所爱的人。
“你会将我们推到万劫不复的深渊。”他的喘息越来越浊重。
“我不在乎。你在乎吗?”
她的唇无意地碰触到他背部的肌肤。
“我会让你知道你引诱我的下场。”他转过来,将主控权夺回来,恣意打量她曲线柔美身躯。“你真的很美。”
“那么,我的美让你动心了吗?”她的眼波流转,风情百生,激得他想好好教训她,免得她在别的男人面前展现风情。
“当然。”转眼间,他的大手已溜上她的纤腰。
“查克没有为我的美心动,而你……”
“不准再提查克了!”她实在很扫兴,在这么罗曼蒂克的时刻,还要扯进查克,为了惩罚她,他狠狠的、毫不怜惜地复上她的朱唇。
半晌,惩罚结束了,她的双唇被他凌虐得有些红肿。
“你真的很粗鲁。”为了惩罚他的粗鲁,她主动咬住他的下唇。
够了!不能再让她玩下去了,该让她明白作主的是男人。他环住她的腰的手猛然一缩,更猛更烈的吻又袭上她的唇,舌尖肆无忌惮地掠进她嘴里,追逐她的舌。
他的吻让她险些软了下去。两具发烫的身躯登时驱走了雨丝的凉意。
他的手指每一次的碰触,便引燃她更热烈的情欲,她不在乎万劫不复的深渊是什么样的世界,她只想跟他走。
两人之间沸得滚烫的热气,烫得她出声喘息。
“喂,你没说你爱我,就想占我便宜。”逮到换气的空档,她很没情调地冒出这句话。
要不是他的嘴正忙着,他一定会笑出声。突然,千雪十分生气地咬了他的胸膛,他才知道她真的很在意。
“一定要讲吗?”他颇不以为然的。
“你不讲,我怎么知道?”其实他的眼睛已经饱含了所有的爱了,可是她还是想听他亲口说出来。
“好吧,我告诉你,我爱那个站在寒风中傻等的小可怜好久好久了,不管你是否心里还喜欢查克,我还是爱那个小可怜,你满意了吗?”
“从今以后,查克只会是哥哥,不会是爱人。”她热泪盈眶。
“你以为你是美女,哭起来也很美是吧,这样就哭了。”
“笨蛋,才不是这样呢!”她膝盖一软,便瘫了下去。
他随手抓了件衣服铺在山洞的石地上,顺势拥着她躺下去。“你呢,你还没说呢!”他附在她耳际轻声道。
“是喽,‘千雪岛’上的男人就你看了最顺眼,看久了,当然就觉得你不错喽!”一句话既褒又贬的,令他哭笑不得。
“你实在是……”他接不下去了,尤其是那双漂亮的大眼睛正目不转睛地注视他,他更是说不出话来。
“看来看去,我发觉我真的爱上你了。”用手指轻抚过他挺直的鼻梁,并将他的双眼弄成半眯。“你这样很好看咧,以后多眯给我看。”她的嘴非常不规矩地往他的胸膛咬了一口。“我怎么会这么不争气,爱上你这个吊儿郎当的男人。”她其实也是在问自己。
他“噢”了一声。“你认了吗?”
“认了。”她直接不做作地回答,本来就认了。
情欲如黄河之水,翻滚而来,他带领着她一同遨游在无声胜有声的世界。
火光映照出两人相拥缠绵的身影,两人的热火似乎早已赛过静静燃烧的火……
洞外,大雨纷飞,归于天地。
洞内,情意绵绵,归于两人。
翌晨。
千雪从梦里悠然醒来。
初为真正女人的感觉竟是腰酸加背痛。
裴斯洛粗鲁的索求是最大的罪魁祸首,而山洞坚硬粗糙的地面是另一个祸因。
想想不知该难过还是该偷笑,她的初夜竟然在偏僻狭小的山洞发生,是很少有人会遇上这种事,可是山洞耶,实在不怎么有情调。
她揉着眼睛,发现裴斯洛不见了,柴火也巳烧尽。
她起身挑件较干的衣裳穿上,即走出山洞。
经过一夜的雨水洗刷,洞外处处可嗅到清新自然的清香。她伸个懒腰,用力吸进清新的空气。
噢,舒服极了。
比她醒得还早,多吸了几口晨曦的气息的裴斯洛,正在一棵树上忙碌着。
她踱步来到树下,仰头望着他。“裴斯洛,你在上面做什么,‘爬树’思过吗?”
他探出头。“我需要思什么过,我的表现不好吗?”
她故意戏耍他。“你觉得那样就叫很好了吗?自大。”
“喔!你是说我需要多加油,多练习是吧!”他朝她眨眨眼。
哼!才不让他称心如意,她将视线移到雨过天晴的蓝空。“喂,你还没说你在树上做什么?”
“带迷路的小鸟回家。”他捧只鸟儿给她瞧瞧。
“我也要看小鸟。”她童心未泯,一时兴起,也吵着要看迷路的小鸟。
“想看,就自己上来啊!”他喊着。
千雪在树底下嘟高了嘴,她从小生长在都市,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