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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别激动！蚊”
旁边的姚洋赶紧拉住她。而看到她如此歇斯底里的模样，其他的五位董事也忍不住劝一下，“于董事别太着急了，也未必是令子啊！”
“是啊，是啊，你有心脏病，还是悠着点儿！”
“姬总裁也没说是姚经理！不要紧张……”
“……”
即便这样劝着，可谁不知道此时就差那位优雅的站在会议室的男人就差指着某人的鼻子说出背后的主使人了！……即便这件事于情于理都是要警方彻查才能查清楚。
何心梵看着眼前略显得纷乱的一幕，也有些搞不懂了。
她曾经以为做出这种事情的人只能是他，可是昨晚上的信息又让她质疑。现在姬霏羽的所作所为似乎都在指出做出那样事情的人就是他。
可是他是那么的爱他的母亲，那么的爱于美华女士，又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情来！
……到底是他？还是有人想要陷害他？
……
于美华被众人勉强劝着坐回到位置上，姬霏羽这才轻笑着看向她，微微摇头。“于董事，不知道你的举动算不算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呢！”
只是带着嘲讽的语气让姚洋的额头不免爆上青筋。
他抬头冷然看向那个低头俯视着自己的男人，“姬总裁，你不觉得你说的话就是会让人这么联想吗？——更何况，母亲担心我，也是情有可原！”
“哦！要是这样说的话，倒是可以理解！”姬霏羽恍然，“仔细想想……好像我这话的确是容易让人误解！”
……之前憋着的一口气好像发泄的差不多了，现在可以说点儿正事儿了。
“可是，这些事情要怎么解释呢……”
姬霏羽语风一转，转头往身后的人身上示意，便有人过来分发了几份资料。
“我知道现在这些文件摆在诸位董事面前好像都显得有点儿过于惊悚了，可要是我亲口说出来，恐怕一时也说不清楚。所以还是亲眼看一看比较好！”
他的话很委婉，可足以让在座的各位董事心生汗颜，赶紧低头看向自己手上的文件，
“这是……”
只看了几眼，各人脸上的神色几乎都变了好几变。
而姬霏羽只是浅笑着看向那个随着手指里的翻动，脸色越变越铁青，越来越苍白的姚洋。
终于，姚洋忍不住从位子上蹦起来。“姬霏羽！你这是污蔑！！”
姬霏羽笑的清澈如水，浑然无害，“这上面白纸黑字，写的清清楚楚，你要是还不相信，要不要我找你的前秘书沈美茹来当场质问呢？——啊，对了，你恐怕不知道，有些事情可是你那个秘书亲口说的！！”
“……”姚洋的后槽牙咬到一起，恨恨的盯着面前的男人。
沈美茹！
他以为他已经把她手上可能保存的副本都给删了，他以为她就是个胆小虚荣的女人，没想到她竟然还存着心思。
不对！
早在那个姬霏羽在车里和他讲那番话的时候，就早就已经准备好这些东西了，而且巨细无遗。
原本早就可以忽略不计的关于什么收受贿赂，挪用公款的事情被再度提上来，是因为某些政府官员突然落马的关系，即便没有牵扯到之前和博远的那些隐晦的交易，可加上之前在他身上落着的司法局的麻烦还没有解决，还有眼前赤/裸/裸的数字文件，都在诉说着一件事，就是他在担任华美总经理的这些年里，几乎把所有商场上尔虞我诈的手段全都给笼络下，无所不用其极。
此刻他已经百口莫辩。
“是啊是啊，要不是姬董事长，我们还被蒙在股里，什么都不知道呢！”其中一个董事说。另外一个董事也跟着点头附和，“不错，这种做法也太大胆了，多亏他现在已经不是姚氏总经理了，不然华美不就会被他给弄破败嘛！！”
跟着其他的董事也纷纷点头，
“嗯，嗯！想想真是太险了！”
“这要是真的被有些人给利用了，那可就……”
“……”一时，四周议论的声音开始翻腾起来。
刚才勉强着才坐回到位置上的于美华此刻颤抖着站起来，大吼，“你们住口！你们有什么权利这样说，你们有什么权利——”
或许是她的声嘶力竭，在场的那些董事纷纷噤声。
于美华转头，看向姬霏羽，目光里充斥着前所未有的愤怒，“还有你，不要以为你现在掌控着华美集团的股份，就可以随意的把这些罪名安放到姚洋身上，你不就是想要给这个女人讨个说法吗？告诉你，要是真的把这些事情捅上去，你旁边的这个女人也不是无辜的……”
“是吗？”姬霏羽丝毫不把她的愤怒放在眼里，只是轻松的就把她后面的话给掐到喉咙里。“证据！我问你，证据呢？”
“你——”于美华死死的抿住嘴角，窒住。
他说的没错，她的确是没有证据。而且不止是她，就算是姚洋他也没有……因为从来姚洋就不曾把这些事情展露在那个女人的面前。
她转目看向坐在一边的何心梵，优雅的嘴角颤抖的，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而何心梵却是怔愣的看着眼前这些对她而言就像是天方夜潭的资料文件，几乎分不清什么是梦什么是真的。这两年的共事中，她只知道他的手段或许直接了，态度或许强硬了些，可从来不知道背地里他竟然做出这么多的事情来。
上面写的都是些什么？
骗取出口退税，虚开增值税专用发票，伪造有价票证，伪造、变造金融票证。套取贷资金高利转贷，洗钱，逃汇……
这些，种种，她竟然一点儿也不知道！
沈美茹！难怪每个月总有几天美茹总是往他的办公室跑，原来竟是美茹吗？……平常她和美茹走的最近，美茹她竟然一点儿也不曾告诉过她。
或者说，他是真的喜欢过她，爱过她！所以才不愿意让她知道这些暗黑的东西。
可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她愣愣的抬头，看向那个此刻僵硬的立在面前的男人。
她不明白，她不明白到底是什么东西让他不惜这样一次次的触犯法律而不知回头。是因为华美？还是因为他的母亲？……
陡然间她已经有了答案，可是泪水还是滑下来。
……
姬霏羽看过她，仍然说下去。
“所以……不管事情的真实到底是什么，又或者说我也有可能做过这样的事情，可重要的是，证据！”
他瞥了眼面色颓然无力的于美华，站到姚洋跟前，目光一转不转的看着他，“现在这些个证据都摆在面前，不管你怎么辩解都没用！”
“不过，看在你曾经对心心还算是用心的份子上，我是不会把你做的这些往外面捅的……不然你母亲怎么办！——毕竟我不能把一个孝子给送进监狱，是不是！”
他一字一句的说着，就像是没有看到姚洋眼底泄出来的像是想要吃人的目光，只手在桌面上轻叩，“只要你交出来你手上的股份，我还有整个华美就可以放你一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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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霏羽——你混蛋——”
几乎是容不得姬霏羽把话说完，姚洋扬起拳头就打过去。
在场的众人看到突然的这一幕都惊呼起来。而一直盯着姬霏羽的何心梵在看到姚洋抬起胳膊的瞬间，也不知道哪儿来的力气，拨开椅子要过去。这时候身后猛地伸过一只手，把她带到后面，她回头，是上官皓天。
上官皓天对她露出一个安心的表情，然后看向已经纠缠到一起的两个人。
他是羽的朋友，如果真的可能会出事的话，他一定不会袖手旁观，只是何心梵还是没办法静下心来，那个人曾经是他们学校跆拳道的冠军，羽他…茆…
担忧的目光在看到那两个扭到在一起的人的时候，彻底消失。
因为事情的发展也根本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就在所有的人都以为姬霏羽一开始就会被那个人狠狠的打倒在地的时候，不知道怎么姬霏羽就躲过去了姚洋的这一拳，然后在姚洋还没来得及收手的时候，反手一拳打在姚洋的胸口上。姚洋痛着后退了几步，愤恨着又冲过来打在一起。
只是连何心梵都能看得出来，姬霏羽根本就是占在上风蚊。
“啊——”隐约的像是于美华惊呼了声。“快去把他们拉开－－”
只是两个人就像是早已经愤怒的雄狮，根本就没有人能插手进去。
“碰——”
办公室里的桌椅乒乒乓乓的倒在地上好几个，桌上的文件就像是漫天的雪花飘落了一地，就是在紧闭的办公室房门给从外面打开的时候，屋子里的打斗也终于告一段落。
只见姚洋的半张脸给死死的压在桌子上，上面有着清晰的淤痕，胳膊肘压在他身上的姬霏羽则是嘴角带笑的盯着他，附在他的耳边，可声音足以让四周已经寂静一片的人听个清清楚楚。
“从现在开始，你对心心做过什么，我加倍还给你——”
*－*－*－*－*－*－*
于美华因为晕厥被送到了医院，姚洋也被安保架了出去，而就在姚洋想要跟着车子去医院的时候，便有警察突然出现请他协助调查一起预谋的绑架案。
他站在原地，看着救护车离他越行越远，直到再也看不到那辆白色车子的背影。
当时，姬霏羽正揽着何心梵从大堂离开。
视线中，那个被警察带走的人影走在烈日下，举步都似乎带着无尽的悲凉。
何心梵抿唇，说不清自己此时是什么样的心情。
他不是没有对她好过，甚至也曾经很体贴的为她着想，可是到底是因为什么，他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一次次的伤害她！一次次的让她觉得陌生！！
即便现在他的结局只能归咎于他的自作自受。
……
旁边，温暖的手掌伸过来，驱走了她指端的寒冷。
她转头，是那个为了她不惜形象在众人面前大打一架的男人，是那个为了她千里迢迢连夜赶回来陪在她身边的男人，是那个她就算是下辈子也想要遇到的男人。
她的嘴角绽开微笑，她反手拽住他的胳膊，深深的依偎。
姬霏羽眸光流转潋滟，低头在她的额头上印上一吻，嘴角总算是展开轻微的笑容，“走吧——”
*－*－*－*－*－*－*
尊贵的VIP病房。
于美华面色苍白的躺在床上。显得虚弱的眼睛却是不甘心的瞪着站在床头的男人。
她认得他就是之前出现在董事会上的男人，檀香府的幕后老板，博远现在的负责人上官皓天。
上官皓天丝毫不把她的怒目放在眼里，扯了扯嘴角。“于女士！这些文件您还是尽早签了，比较好！”
于美华死死的咬住嘴角，扫了眼摆在面前的文件，只一眼她就知道这些是什么。
“你以为我疯了！”她冷哼！
上官皓天好笑的挑眉，“您当然没有疯！可您要是想要您儿子在牢里少待些日子，还是签了比较好！”
于美华猛地从床上坐起来，“你说什么？”
上官皓天鲜少好心的回答，“您可能不知道，在您进医院的时候，您儿子被警察带走！”
“什么？”
无疑，这几个字就像是晴天霹雳一样在她的脑袋里轰炸开。半响，回不过神。
于美华颤抖着唇，只觉得脑袋里一片空白。
上官皓天却是冷笑，“我当然知道您把姚家的一切看的比命还要重要，可是您也是个聪明人，不是吗？要是姚家的人都死绝了，您还留着姚家的财产干什么用？”
“而且，我想姬总裁在董事会上已经说的很清楚了，所以这个字到底签不签，就在您手上！——对了，我很忙，只能等您五分钟！”
“你……”于美华狠狠的盯着面前的男人，全身控制不住的颤抖。
上官皓天依旧冷冷一笑，“于女士，请珍惜时间，现在还有四分半钟……”
……
冷冷的语音在头顶上空盘旋，竟然是比四周冰冷的仪器还要让她心寒。
明明寂静的可怕，可好像听到钟表滴答的声音。
于美华低头看着病床上展开的文件，旁边的那只笔身上是冷凝的气息。泛红的眼里终于忍不住流下泪来。
她从嫁给姚家到现在几十年，辛辛苦苦，任劳任怨，却从没有没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会是这样的境地。
曾经的多年以前，那个人躺在病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