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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但是,你出现了。你那么可爱,那么真诚地关心着我,甚至连护身的残月玦都肯送给我。那时候,我就在心里发誓,你将是我一生中惟一的宝贝,为了你,我会付出-切。”
“可是,师父逼着我,我不得不跟着他去你家。我逼死了你的师兄,因为他若不坠崖,新月玦不会失踪,师父就会注意到你并没有被我杀死,我也不会有机会借着寻找你师兄尸首的机会送你走。我知道这样做你会恨我,但是,我成功地保护了你。你恨我,想报仇,我就教你武功、可是我知道你决不会是师父的对手,所以我就先下手为强,灭了血煞门。再见到你的时候,我想让你知道真相,可是有人要杀你,我必须保护你。”
“那一次逛市集,我就是去杀那个会威胁到你的人的。他死了,我就可以无牵无挂地死了。现在,你终于报仇了,你开心吗?”
水中青的泪如泉涌般落下。她从不知道,在她为了仇恨而努力习武时,他一直陪在她的身边。
“别哭。”影子的气息逐渐地微弱,“我做这些可不是要让你哭的。我好希望你能像小时候一样快乐无忧,可是我也知道,你的快乐是我亲手打碎了的,我好恨我自己。你听我说,我知道曲少凌很喜欢你,他是个可以依靠终身的人,他会疼你的。”
他的手慢慢地握住了腹前的剑峰,郑重地道:“青青,你愿意在我死前答应我一件事么?”
水中青抽噎着只是点头。
影子道:“我要你答应我,无论发生了什么事,要好好地活下去,要活得平静、幸福。”
他猛然向后一退,“青丝”自他的身体内抽出,带起了漫天血花,点点染上水中青的衣襟。
影子向后急退,转眼间,已退到山崖的尽头,他仰面向下跌下,山谷间回荡着他最后的一句话:“答应我,你要让自己好好地活下去,要活得平静、幸福。”
夜风在轻轻地吹拂,撩动着水中青的衣角、影子已经消失了,如果不是洒落在她衣襟上和地上的鲜血作证,影子仿佛从未存在过。
恐惧从水中青的内心泉涌而上。多年来,这恐惧一直深埋在她的心底:爹爹走了、师兄走了、义父义母也离开了她,现在,连分不清是亲人还是仇人的他也走了,一时间,天地之间仿佛只剩下孤独的自己。仇是报了,水中青却觉得自己存在的意义仿佛也忽然消失了。她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又该怎样生活。她的思绪就胶着在这样的恐惧和迷惑里,忘了自己身处何地。
曲少凌看到水中青时,她就站在那山崖上,衣襟染血,手中握着剑,微蹙着眉,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对他的呼唤完全无知无觉。
“青弟,青弟?”
水中青不动,眼神只停留在影子消失的地方。
曲少凌抿一抿唇,一指向她的睡穴点下,水中青应手而倒在他的怀中。也就是在这时,她头上的帽子滑落下来,一头青丝直泻而下。
曲少凌愣住了。
江南曲氏别院
曲少凌烦躁地挥舞着手中的长剑。
两天来,水中青一直睡着,让曲少凌十分担心。他不知道那天在那悬崖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也不了解水中青与影子之间的恩怨。一直以来,他都没有看出水中青其实是女儿身,只是单纯地被男儿身份的水中青吸引着,即使知道不会有什么结果,他还是不由自主地陷了下去。现在,水中青的女儿身份被揭穿,“应大哥”又被证实是天下人所痛恨的血煞门第一杀手“影子”,这些无疑给了他更多的希望和信心。但是,水中青的情况又让他十分担心。
离开武陵山已经整整两个月了,水中青大部分时间都在沉睡着,即使醒来,人也是痴痴呆呆的,好象对周围的一切都没了反应。联想到在小村中她和影子同行同住,宛如一家人的亲密,他的想法就不由自主地偏向另一面。
“他们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从那山崖上的情景来判断,影子似乎出了事,而她是因此而伤心成痴的吗?”
“难道,他们已经……”
各式各样的念头折磨着曲少凌,而来自那些“江湖同道”的压力更是将他逼到了疯狂的边缘。
“公子,五虎门的掌门带着弟子求见。”传话的童仆不敢抬头看曲少凌的脸,这些天来,他的脾气暴躁得令人害怕。
“不见。”曲少凌烦躁地挥手打发走仆人。那些所谓的名门正派,每一天都会来求见,而他们的目的,竟是想从水中青身上得到传说中血煞门积聚的大量财富,还美其名曰为搜查血煞门的余孽。哼!-群见利忘义之徒。
“公子,水姑娘醒了。”
曲少凌闻言收剑,急急地走向水中青居住的厢房。
水中青早己穿戴整齐,坐在窗边的椅子上,任丫头为她梳妆。两个月来,她一直是这样无知无觉地任人摆布,仿佛成了一具没有心的玩偶娃娃。
曲少凌走进房间时,看见的就是这样的情景:水中青半垂着头,专注的目光凝注在睡梦中也不曾离开的残月玦上,小手紧紧地攥住它,仿佛那是世界上惟一的珍宝。
曲少凌压下心中的浓浓醋意,挥手驱离了丫鬟,站在水中青面前,抬起了她的下颌,水中青的眼中,阳光已不在,她的目光是漫无焦距的,仿佛根本没有看见站在他面前的曲少凌。
嫉妒在曲少凌的心中发酵,激起了他的怒意,他发狠似的去抢夺水中青手中的玉玦,掷到了墙角边。水中青仿佛是从梦中惊醒,急忙跳下椅子,想要扑过去拾回它,但是,曲少凌挡住了她。
曲少凌的眼中燃烧着火焰,极度的失意和嫉妒燃烧着他的理智。看到水中青的眼睛只是盯着那块玉玦,他的怒火燃到了最高点。
他是那样地爱着她,即使在以为她是男儿身的时候,不伦的阴影也丝毫不能减损他对她的爱意。他为了她,冒着生命危险去挑战影子,为了她顶住各大门派的压力,坚称她与影子毫无关系,为她忍受着家人和朋友的责难,但是,在她的心中,她非但比不上那个杀人不眨眼的卑贱杀手,甚至连“他”送给她的“定情之物”都比不上,这让他情何以堪。
曲少凌摇晃着水中青,像一只受伤的野兽般嘶吼:“看着我,你为什么不看我!我就这样不值你一顾吗?影子已经死了!死了!!你在这样痴痴地想他又有什么用!”
水中青仍是无言,对他的粗暴没有一丝反应,眼睛仍是定定地盯着躺在墙角的残月玦,
愤怒和伤心冲了理性的堤坝,他突然抱住了水中青,绝望地低语:“得不到你的心,得到你的人也好。”
“嘶”的一声,水中青的半边衣襟落在地上。裂帛的声音惊醒了水中青,她茫然地收回目光,看着历来对她温柔以待的曲少凌。
曲少凌没有注意到她的反应,他的手粗鲁地拉扯着水中青的衣衫,嘴也啃咬上水中青的肩头,却不知泪已流出他紧闭的眼帘。
水中青大骇,在神志模糊中本能地击出了一掌,令毫无防备的曲少凌飞撞在墙上,又重重地摔落在地面。
曲少凌抬起头,惊愕地看着水中青,她的衣襟散落,露出了内衣和雪白的肩颈,原本就没有绑紧的头发散垂在肩上,脸上是柔弱无依的惊恐表情,曲少凌的理智恢复了。
“你杀了我吧。”沁着血丝的嘴角扬起一抹凄凉,他缓缓地闭上眼睛,沉入黑暗之中。
看着重伤昏迷的曲少凌,水中青终于完全清醒,随手拉过一件衣衫披在身上,将一颗丹药塞入他的口中,她拾起残月玦,悄悄地离去。
走在夜风中,湿湿凉凉的感觉滑下脸颊,水中青看着手中温润的残月玦,她知道,那颀长挺拔的身影已经深印在她的心中,成了她生命的一部分。在那段短短相聚的时光中,她的心在她的人还一无所觉的时候,就已经交付给了他。
是什么时候爱上他的?也许是他不顾重伤的身体而保护她的时候,也许是他拖着伤势末愈的身体帮她砍柴的时候,也许是他为她端来那一碗药的时候。但是,无论是什么时候,那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当她发觉的时候,他已经深入到她的生命之中,再也拋不下。
他早已知道了曲少凌对她的感觉了吧,所以才会那样然地拋下她。是什么样的情意,能够让他在生命的最后时刻还为她的未来做好计划。但是,他一定没有料到她会爱上他,是呵,连她自己都没有料到呢,就在不知觉间,她的心已经深深地陷了下去。
心好痛。为什么每一个疼她的人最终都会离她而去?先是爹爹和师兄,再是义父义母,现在则是他。
终于只剩下她孤单一人,而她却必须要好好地活下去,只因为她已经答应了他。
至于曲少凌,她并不怪他的冲动、失去了影子,让她明白失去所爱的痛苦,她能够原谅他的行为,但是,为他也为自己,地不会再和他来往。
她会找一个陌生的地方安顿下来,用自己的一身医术养活自己,从此忘了江湖,忘了仇恨,安心地做一个平凡的大夫。
她会过得平静而幸福。
第六章金城是湘鄂交界处的一个小城,由于地处两省交通要道之间,来往商旅众多,因此还称得上繁华。在金城中,最有名的店铺有两家,一个是城里的招财客栈,因其菜好价高而闻名,一个是城西的仁义堂药铺,以其济贫救苦,大夫医术高超而闻名。
仁义堂的老板,是一年前才来到金城的水中青大夫,他年仅二十,医术不凡,最难得的是仁心仁术,在金城行医不过一年,便以其高超的医术和乐善好施的义行闻名金城。而今天,又是水大夫每月一次的义诊时间,此时仁义堂的大门前拥满了四乡里慕名而来的患者。
“大夫,我最近总是吃不下饭,胸口闷得很。”衣衫褴褛的老妇满脸苦相。
“大婶,您别急,等我给您把把脉。”年轻的大夫专注地为老妇诊脉。他微微地侧着脸,午间温暖的阳光斜照在他的脸上,一双眼微眯着,专注的神情使得他平凡的容貌像是突然增加了一抹特殊的光辉,显现出一种特别的魅力。而就诊者中,立刻有几双眼睛停留在他的脸上,再也挪不开视线。
忽然外面一阵喧嚷,门被匆匆推开,一个粗鲁的大嗓门儿叫道:“水大夫,救命呀!”
被众人抬进来的担架上,躺着一个浑身是血的男子。
水中青放下老妇的手腕,急忙上前,吩咐将那男子放在一旁的诊视床上,细细地察看男子的伤势。
伤者是一个很年轻的男子,脸上被血迹染得斑斑点点,但仍可看出,他的脸上没有伤痕,只是被血迹溅上了,但是,从他的脸上可以清楚地看到淡淡的青色。水中青神色一凛,且不去看他其余部位的伤势,径自将手搭在他的腕上,眉微微地聚拢,转过身,水中青迅速地打开针盒,一口气在他的身上连插了二三十枚金针,才稍稍舒丫一口气。
夜凉如水,仁义堂后院不大的中庭间,生长着一株老梅,曲的枝干间绿意盎然。树下的石几上,摆着几样精致的小菜和一壶酒。水中青独坐把盏,一双晶亮的眼,悠然地透过梅枝的缝隙望着天上的一轮圆月。
匆匆之间,已经过了三年。
三年前的水中青,在离开了曲氏别院以后,只是茫茫然漫无目的地走着,不知道该往哪里去。然后,她遇上了一个倒卧在路边的老婆婆,医者的仁心令她上前救助,这使她意识到,她可以凭借她的医术,为自己营造一个安宁的环境,于是她开始开设医馆。
只是,一个单身的女人开设医馆谋生实在是很引人注目,不断有各种各样的男人来打扰她。虽然这些人中,不乏真心对她好的人,但是,古井无波的水中青已经没有办法再接受任何人。于是,在一年前,不堪其扰的水中青离开了她原奉栖居的小镇,女扮男装来到了金城。
她不知道自己的生活算不算得上是幸福,但是,她一直过得很平静。她不再接近任何有关于江湖的事,也努力地不再去想过去的恩恩怨怨,经历了那些风风雨雨之后,她只想一个人平平静静地过下去。
但是今夜。烦躁的情绪抓住了她。
她很清楚,今天救下的那个浑身浴血的年轻人是一个江湖人,而按照一般江湖人的行事方,她是不是还能完全地置身事外?
最糟糕的是,他正是江南曲家的人。
如果让曲少凌再见到她,她的日子还能够过得平静吗?
希望还能。
星光照着远山近树,一切的景物在星光下都只剩下了模糊的剪影。
面前的他依然英姿挺拔,颀长的身材站在高崖的顶端,仿佛顶天立地一般,夜风吹拂起他的衣衫,衣袂飘飘仿佛要随风飞去。
苍白的乎握住剑柄,软剑温柔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