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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小门小户,村夫村妇,家里的出息没几个余钱,而身为一家之主的女人们,大多是生完娃就一抹手不管了,勤快的还会帮着做些营生活计,那略懒的就两手一袖,走东街串西巷地逍遥去了,就算是再节俭,在外头买杯粗茶还要好几个大钱呢,更不用说有那爱吃穿打扮的了,若是还沾些不良嗜好,那就更没治了,因为家里的女人好赌好酒反害了一家人去的也不见少数……
所以说民间俗语这么说,也算是有些道理,但换成了高门显贵么,这理就不是这么论的了。
姬满笑得直拍椅背,又伸手拍了拍孙柳的背,道,“柳柳也莫要这般得了便宜又卖乖啊,你们府虽然有家底咱们都晓得,但你是你们家的老二,就算你家长辈再疼你,你那院子里头有多少家当咱姐们还能不晓得,就算都被咱们那位新姐夫给管住了又如何?你也不想想,人家当初嫁到你家来时,带的那些晃花人眼的嫁妆?”
当初孙柳成亲,那新郎长相平平,看上去有些配不上孙柳,可为何孙家长辈还要极力促成这桩婚事?
还不是因为那位夫郎生财有道,陪嫁极厚,而孙柳又是小女儿不能继承家业?
孙柳气愤不已,挥手打开姬满的手,指着自己那件样式拼接而成的中衣道,“哼,什么晃花人眼的嫁妆,什么得了便宜又卖乖?便有金山银山,一毛也没花到我身上,反倒是姐的日子,越过越落魄了!你们瞧瞧,不光是这中衣是破布拼的,还有这裤子……”
说着便掀了长裙,露出腿上着的绫裤。
但见那绫裤想来也是极好的质料,可惜被洗过了不知道有多少遍,原本的葱绿色倒变成了灰不溜秋的石绿,仔细看上头还有缝补过的痕迹。
若不是孙柳自己掀开让看,光看孙柳外面那身光鲜亮丽的衣饰,再也想不到里头居然这般寒酸。
这般的衣裳,就是姚露身边的大丫环红叶,也不稀得看一眼啊。
旁人不知道孙柳,她们三个还能不知道嘛?
姐四个一道在京城逍遥自在的时候,别说是对方穿的中衣,就是穿的**上金线和肚兜上缝的玉珠,都是一清二楚的,从前孙柳哪会这般节俭?
三个小伙伴还在目瞪口呆,孙柳又指了指自己的身上和头上戴的饰物来。
“你们瞧瞧,从前老娘身上那是什么?现今又是什么?”
小伙伴们目光灼灼,果然发现了蹊跷。
原来孙柳身上头上的饰物,什么腰佩,发簪,耳环等物,都换成了金灿灿的黄金制品,一件珠玉宝石的都没见。
姚露眨了眨眼,疑惑道,“最近金价又跌了?”
虽然穿金带银是富贵人家的象征,可真正有底子的贵女,却是极少带金饰的,黄金有价玉无价,谁也不乐意被看做没有品味的暴发户嘛。
孙柳悲忿道,“还不是我家里那位铁公鸡,觉得玉石易碎,珍珠易黄,宝石的价又没个准,说是黄金最好,怎么带也不会坏,带烦了还能熔了再打新的……”
还能这样?
三个小伙伴们面面相觑,都是无语。
好半天,坐在禅椅上的卫璧这才冒出了一句,“何至于就到了这个地步,你家夫郎不是家财巨万么?”
话说,当初孙二小姐成亲,不知洛京城里多少贵女都在幻想着,孙二小姐婚后的生活是多么奢华无极,富丽无边哩,怎么却是全然相反?
孙柳一脸晦涩道,“家财是巨万,可那位铁公鸡说了,好女不吃分家饭,好男不穿嫁时衣,这些家财都是祖辈留给后辈的一番血汗心意,这做儿女的不能将其发扬光大也就算了,至少也要做个守成的,原封不动地传给儿女才是……”
啊?
三个小伙伴齐齐发出一声惊叹!
“他还说,公中虽有店铺庄子田产出息,可我身为二女本就没有多少月银,每月都是入不敷出,要靠着父母贴补,院子里还有几十个下人,吃穿用度如今还是走的公中,若是将来分了家,要搬院子,养孩子,管着几十口的下人们,娃们长大了又要入学当差,婚嫁,处处都是用钱的地方,不趁着现下俭省出来,更待何时?似他的娘家万家,也是一针一线的精打细算,这才挣出了巨万的家业来……”
这在穿戴上是如此,其它诸如吃饭喝茶,坐卧起居又何尝不是要严格按照那铁公鸡的来?
孙柳痛苦地在榻上打了个滚,揪住了自己的头发,“老娘错了,老娘当初就不该听爹的话娶这么个铁公鸡呀!”
小伙伴们都冲着她投来万分同情的目光……
☆、58。 各有不幸
孙少夫把孙柳院子里所有的下人都拿住了,控制了孙柳的吃穿用度,孙柳要想出门,身上顶多有五两银子的零用,就这还是一个月的份儿!
这还不算完,更狠的是,孙少夫还将孙柳院中的下人们分了一半出去,到他陪嫁上的各庄子和铺子去干活,当然了,都是做那些出力气的活儿,派出去的人也都是孙少夫没看中的。
这般的手段,弄得孙柳院中都是噤若寒蝉,但凡孙少夫有令,莫敢不从。
孙柳这个正经的二小姐,反倒排到了后头。
“那,你就没去跟你爹诉苦么?”
姚露如听到了海外奇谈,瞪圆了眼发问。
能把孙柳管成这样,这位新夫郎也是够狠!
孙柳愤愤然叫道,“怎么没诉?我爹却说,他这般才是持家之道,以后有万郎管着我,他才更是放心哩!”
特爷爷的,倒底是本小姐是爹爹亲生的,还是姓万的是亲生的?
为嘛这般的偏心?
姬满挠着下巴,啧啧称奇,“哟,这倒奇了……不过,以柳柳的性子,居然能忍下来?我却也不信!”
孙柳阴沉了脸,没好气地道,“不忍怎么着?他有人撑腰,咱没有!”
半个月前,她跟那铁公鸡就因为一件小事吵了起来,恼得她使劲推了他一把,结果撞在了桌子上,后背青了一块,被爹娘知道了,还罚自己禁足三日,要给那铁公鸡赔不是,好不恼人!
姚露面现同情,却不禁问道,“柳柳,从前你好歹也是个狠角色,小时候揍那癞头女赵珏的威猛劲儿都哪儿去了?怎地娶了夫之后过的却这般窝囊?若换了本小姐,是绝不会任由一个男人压到本小姐头上的!”
那长乐侯的长女赵珏,最是个人见人厌的,在京城里是有名头的纨绔霸道女,自从因缘际会被孙柳揍了一顿,被姚露和卫璧合伙坑了两回,从此见了这姐四个就绕着走,就这,还得了她们送的癞头女的雅号,在京城里,一提起瘌头女,就知道是长乐侯府的赵大小姐。
孙柳磨了磨牙,冷笑了三声,“呵呵,露子你倒是说得轻巧!且试目以待,瞧你日后如何?说不准娶个妒悍之极的公老虎回来,压得你连旁的郎君都不敢多看一眼,那时看你还敢说大话否?”
孙柳这话倒是歪打正着,正好戳中了姚露的闹心事,姚露不由得面色微变,后头的话便是一哽,再也说不出来。
姬满却是拿胳膊捅了捅孙柳,“咳,柳柳莫要揭她的短了,她现下可是正闹心呢。”
孙柳和卫璧好些日子没见姚露,并不如姬满的消息灵通,当下都是目光锃亮,催着姬满道,“怎么回事,快说快说!”
听着姬满把自己的闹心事在小伙伴中间摊开来,姚露虽然觉得事无不可对人言,但总是觉得面目无光,便不由把脸背过去,装作在欣赏窗外的风景。
所幸姬满倒也没有添油加醋,只平铺直述了一番,然而即使这般,也听得孙柳和卫璧两个目瞠口呆。
“这,这真是夜路走多了,总会遇到鬼哇~”
孙柳原本那苦大仇深的模样登时一变,转成了兴灾乐祸的画风。
若是把煞星五皇子跟自家铁公鸡那么一比,还是铁公鸡要好太多太多嘛。
姚露心塞塞的,都懒得回应了,把身子默默地又背转了几分。
姬满一拍扶手,叫道,“嗬,柳柳你听了露子的悲催事,是不是欢快了不少?那我再给你添个欢快的……”
姬满把自己糟心事也说了。
她终于迫于压力要娶表弟,姬正夫起先对自家女儿终于肯娶表侄子感到惊喜万分,后来听说姬满还自己看中了一个小侍要带回府来也是满口答应。
这说明什么?自家女儿还是正常的很,没有什么特殊的爱好啊,当然要谢天谢地谢祖宗了。
然而没几天就碰上已经定下的小侍离奇失踪事件,自家女儿又非坚持着要先订亲,过上几年再娶亲不迟。
这姬正夫就忍不住要犯嘀咕了。
难不成这是小女儿跟自己在这儿耍花样呢?
其实还是自己最怕的那一种状况?
于是就说服了姬尚书,两口子联起手来,非要逼得女儿立时成亲不可。
若不是姬满发了火,死不松口,现下怕是连成亲的日子都要订下了!
“你这烦恼其实也算不得什么……至少你爹娘现下只是逼你成婚而已……”
卫璧靠在椅上,好半天才幽幽地吐出这么一句。
其余三个各自有一肚子苦水的小伙伴们登时朝卫璧望了过去。
“石头,你也有苦要诉?”
话说这石头成亲最久,听说娶的正夫是个温柔敦厚,端庄俊美的大家贵公子,无论是哪一方面都是没得挑剔,自成了亲后,就把卫璧放在心尖之上,呵护照看,那真是没得说,更妙的是还不妒不悍,贤良得紧,年前还听说主动为卫璧纳了两个漂亮乖巧的小厮作通房……
按常理推断,卫璧正该是躲在温柔乡里享福得不亦乐乎才对啊,怎么却弄得万念俱灰想要避世离居去当尼姑的节奏?
卫璧仰天长叹一声,一双幽幽乌黑的眸子里泛起了璀璨晶光。
三人相互看看,都有些傻眼。
这石头是小伙伴里最年长的,一向颇有大姐的风范,何时都是一派云淡风清智珠在握之态,何时如此忧郁?
卫璧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唉,也没什么好说的。”
话虽如此,那满眼的快来听我吐苦水的祈盼是怎么回事?
于是顺应卫石头内心愿望,仨个小伙伴再三催促,这才明白了卫璧是因为什么事儿在闹心。
“什么?是因为生娃的事儿?”
三人都讶异地张大了嘴,对于这三个来说,生娃什么的,好象还是个异常遥远的问题,这猛地一听,都有些转不过来。
姚露眨了眨眼,“生娃有什么难的,卫正君催着石头生娃,那就生呗?”
小娃娃多可爱呀,比如说自家的泽哥儿,还有小侄女?没事逗上一逗,听听他们的童言童语,还是蛮有意思的嘛~
☆、59。 美好谎言
卫璧以手托腮,鄙视地瞄了姚露一眼,还未说话,就听孙柳倒是先替她答了。
“露子,一听你说这天真话就知道你这毛都还没长齐呢?”
自认已是个顶天立地的大女郎的姚露自然不乐意了,“我这话有什么天真的?本来生孩子就很是简单的,我大姐不就生了两个小侄女小侄子嘛,如今不是也身子骨十分强健,仍旧领着西郊大营的差事么?”
孙柳嗤笑一声,“你大姐生娃的时候,你又没见亲身在场!我可记得清楚,两回都是咱们几个在一道,不是在书院就是在外头游玩,等你得了信儿,回去你那小侄女都生下了。”
姚露眨了眨眼,理直气壮道,“那我又不是接生婆,不在场又有什么奇怪的?”
比如说前一天,她还跟大肚婆大姐说笑来着,等第二天她出外游玩,半道上听说姐姐生了,等她赶回去就瞧见大姐好端端地在产房休养,小侄子或小侄女收拾得干干净净地包在小襁褓里头,大姐坐月子时,府里顶好的都往大姐房里送,爹娘恨不得一天要去探望八回,月子坐完了,大姐整个人就白胖了一圈儿,气色好得不得,仿佛是水蜜桃儿一般地教人羡慕……这生孩子可不就是顶顶容易的么?
姬满听了两句,也给姚露帮腔,“是啊,我大姐生了一个小侄女,瞧着也没费什么工夫,就是坐月子有些烦人罢了,抓着我抱怨不能出产房憋气得紧。嗯,不过,我那小侄女养得娇贵,很是麻烦,幸好有下人奶娘看顾着,倒也还好。”
姬满的大姐身为正四品武官,现在外放做着一城总兵,手掌一地兵权,称是土皇帝也不为过,身边一正一侧两位夫君倒是称意的很,只生了一个女儿没有养在身边,而是放在京城祖辈膝下扶养。
这长于老辈人手之中的小孩子,又是姬府现下唯一的孙女,所以娇惯得很,连姬满都要退出一射之地去。
孙柳抬起手来在姬满肩头上拍了两下,意味深长地笑了两声,“你虽比露子大了一岁,可见识上也没比她强,这生孩子的事儿啊,你们这些没成亲的女郎们啊,不懂!”
姬满扯了扯一边的嘴角,不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