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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声音,分明不是泽哥儿那小小少年的,而是才二岁零五个月的溱姐儿!
没多久,就听外头下人报道,“柳少夫来了。”
果然帘子一掀,柳无尘抱着溱姐儿就进了门。
柳无尘愁容满面,鬓角都生出了几根白发,硬生生老了好几岁,怀里抱着个溱姐儿,偏溱姐儿也是板着一张小脸,紧抿着嘴唇,看着很不高兴的模样。
“见过夫人,老爷……”
一边行礼,一边已是瞄见了姚露和安易,目光一闪,问道,“二妹回来了?”
姚露还当是凑巧了,便笑道对柳无尘点头,亦是抱拳一礼。
“见过姐夫。”(未完待续)
☆、125。 大难临头
周正夫眉头微蹙,等着柳无尘和姚露见罢礼,便问道,“老大家的,你怎么带着溱姐儿过来了?”
这些日子府里有事,人心惶惶,幸好从前的规矩严,下人们害怕归害怕,倒也没出什么大差错。只是这饮食上头就比起从前来差了好些。
溱姐儿小小的人儿似乎也知道了什么,精神都有些恹恹的。
因此周正夫特意交待了柳无尘,让他不用带着孩子过来请安,这大夏天的,省得中了暑热。
如今这会儿,正是艳阳高照之时,还是在赶在这个节骨眼上过来,肯定是大房在上房这里得了什么消息,不然怎么该来的泽哥儿不来,倒是他们来了?
“父亲,听说是要让人带走泽哥儿?”
柳无尘一咬下唇,就直接问了出口。
定国公与周正夫对视了一眼,定国公眼神一冷,移开了视线。却是将溱姐儿抱了起来。
一大一小两只,都是板着脸孔,四目相视。
周正夫眼角微微跳了下,这才道,“是让人送泽哥儿去他外祖家住两日。”
柳无尘微一犹豫,便扑通跪倒在地,拉着周正夫的衣角道,“既如此,把溱姐儿也送到她外祖家吧?”
这话一出,周正夫原本淡定的神情就是一变。
姚露见势不好,赶紧拉了安易出了房门,立在廊下,指着庭中的石榴树给安易看。
“阿易,你看见那树上结的小石榴了没?等熟透了有这么大的个头,甜里带酸,味道极好,到时候咱们取了来榨汁喝。”
心里却是暗自嘀咕。原本以为大姐夫贤良淑德,乃是难得的正夫典范,没想到一遇到事儿,就慌了神,哪里还有平时的那般镇定得体?
再转眼瞧着身侧的少年,自己叫他看石榴,他便真格细细地打量着石榴树上结的累累果子。完全没受那厅里越来越高声的争执。
“母亲。父亲,不是小婿贪生怕死,而是溱姐儿她还这么小。万一……”
柳无尘目中含泪,额头已是磕得一片红肿。
定国公坐在那儿,神情只是冷笑。
周正夫的眼中却是一片恨铁不成钢。
这个继女婿,当初看着除了出身之外。哪哪都好,没想到。到了这大难关头,却是顿生外心。
说是要让溱姐儿去外祖家,那隐隐透出来的意思还不是想自己也回娘家?
这是怕老大真定了谋逆罪,他身为夫郎也要连坐吧?
“我不是说了。溱姐儿是咱们家的嫡孙女,是怎么也不可能偷偷弄出去的,就算能出去。你娘家就敢收留么?听说露儿前些天去你娘家柳府,等了两个时辰都没见着正经的主子出来露脸!”
这柳家啊。果然是上不得台面。
当初沾光打秋风的时候的亲热劲儿,再跟如今的冷脸子一比,哪里配称一声亲家?
就算是把溱姐儿送到柳家,只怕柳家也会迫不及待地把定国公的嫡孙女给送走或是出卖了吧?与其那般受零碎之侮,还不如一直在真正疼她的长辈膝下,能护得一时是一时。
“行了,别罗嗦了,天要下雨,爹要嫁人,随他去罢!”
抱着溱姐儿的定国公一拍桌案,倒把溱姐儿吓得瘪嘴要哭。
定国公赶紧拍了拍小娃儿的背哄她,她那一张冷脸,再加上轻重不分的力道,反倒是吓得溱姐儿把两泡泪硬生生地给憋了回去。
“亦清,给柳少夫写一封离书,让他回娘家去吧。他的嫁妆也让他带走,那些笨得的带不走,就给他折了银子带上……反正也没多少。”
一边含泪的柳无尘听着前头的话不由得暗喜,可听到最后一句就不由得脸上讪讪的。
当初攀了姚家这门亲事,柳家多少远亲故旧的都艳羡得出火。可惜嫁进来的时候柳家就拿不出多少嫁妆来,当然了,硬要拿也是拿得出来的,只是不舍得罢了。
要不是姚霜背地里给了好几千两的私房,自己怕是要遭了全城人的笑话。
如今被定国公一点,登时心中惭愧。
不过惭愧归惭愧,他是不可能真的把这辈子就这么断送掉的。
离了姚府,自己还不算老,有那些嫁妆,远离京城,再寻个妻主嫁了也不是难事。
“不过有一条,我姚家的骨血,你可不能带走,你要是真有心,等我们姚家真的下了大狱,来看看孩子也罢。”
小小的女娃娃好似能听懂大人的话一般,倚在祖母怀里,睁着大大的眼睛,望着地上的父亲,也不叫他来抱,只那么呆呆地看着,小眉头蹙着,很有些忧郁。
定国公瞧见孩子这番模样,不由心里暗叹。
这孩子幸好只像她亲娘,不似爹啊。
姚露正拉着安易在庭院当中祸害那没长成的石榴呢,就瞧见自家大姐夫两眼含泪,形容狼狈地从门内走了出来,正将一纸信笺小心翼翼地折了几折,妥贴地放入怀中。
柳无尘似有所觉地抬起头来,正好跟小姨子的视线撞上,那眼神中释放出来的轻松还来不及收起,全被小姨子清楚明白地看了去。
柳无尘瞬间感到一种被看穿了的狼狈,赶紧低下头去,脚下匆匆地离开了。
其实屋内的声音,就算是站在石榴树下,也是能听得到的。
特别是后头定国公有些恼怒的几句话,更是听得清楚。
姚露叹了口气,拉着安易道,“人家都说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想不到今儿我就看了活生生地一出。”
果然,男人这种生物,千姿百态,心思各异,谁敢说自己了解男人,那必会被现实打脸。
有如明雪峰这般如雪山之花志在青云的,也有如安羽这般随性而为心狠手辣唯我独尊的,一意孤行天真执拗如姬荣的,如大姐夫这样只到了最后一刻才撕下面具来的淑男典范,还有如安易这般的……
安易收紧了十指,微微而笑。
“小露是怕我也跟你那大姐夫一般跑了么?”
姚露摇了摇握在一处的手,“不怕,我看着你,阿易生是我的人,死,也是我的人。”
心里却想,就算阿易定要在这儿陪着自己也罢,等到真有缇骑来拿人的时候,自己就把他赶到地道里好了。反正阿易又不是姚家的主人,缇骑也不会去专门搜捕他。
安易直视着姚露,眸光深深,将相握的手举了起来,在姚露手背上轻轻印了个吻,什么话都未说,却是意在言外。
二人正两两相望,就听得院门口传来孩童的叫声。
“是小姨回来了么?小姨小姨!”
话音还没落地,就见一个小童自垂花门处蹦蹦跳跳地跑了过来,那双大眼睛四处一搜,就发现了树下的姚露,登时张着两只小胳膊就扑上去。
“小姨你怎么才回来?可给我带好吃的好玩的了么?”
姚露抱起自家的小侄子,将小家伙举到半空,囧囧地发现,这小子居然又重了好几斤的样子。
再一看这小家伙,小脸红扑扑肉嘟嘟的,脸上的笑容就跟那夏晴天似的……
大约在这段时间内,最无忧无虑,什么事都不知道的就是这胖小子了。
难怪自己出了那个主意,母亲唯一考虑的便只有这个小侄儿呢。
这样天真乐观的娃,就算是出了国公府,也能好好的长大吧?
“有好吃好玩的,不过都放在府外了。”
姚露逗着小家伙,小家伙有点失望,不过很快便又勾起了对小姨身边陌生男子的兴趣。
“咦?你是谁呀?”
歪着小脑袋,就看向安易。
安易对着泽哥儿一笑,神奇地从怀里摸出个雕刻成鸟儿的木哨子,送给眼放精光的泽哥儿。
“谢谢哥哥!”
泽哥儿抱着木哨子就不撒手,而且无师自通地知道把一边放在嘴里,鼓着腮帮子去吹。
“这位是你小姨夫。”
叫什么哥哥啊,辈分都乱了好吗?
“谢谢小姨夫!”
泽哥儿改口毫无压力,这一声小姨夫却叫得安易心潮起伏,激动得差点要抱住小娃娃狠亲两口。
两辈子了,这是终于被这个花心女给承认了么?
被小姨和小姨夫抱进厅中的泽哥儿,一眼就瞧见祖父和祖母两个人正相对坐着,小妹妹溱姐儿也坐在祖母身侧的一张大椅上,小小的人儿坐姿很正。
屋子一侧靠墙处,还站着两个不认识的人,他一进去,大家的目光便都瞧向他。
这让泽哥儿赶紧把嘴上的木哨子给拿了下来,悄悄地藏在了袖兜之中。
“见过祖母,祖父!”
拱着胖胖双手的泽哥儿显得很是可爱。饶是定国公周正夫二人心中不悦,也忍不住微微而笑。
周正夫更是从姚露手中接过小家伙,抱在怀中只觉得怎么也不够。
“来,让祖母也抱抱。”
在祖父怀里,泽哥儿还好,被祖母抱着,这可真是十分稀罕的,泽哥儿紧张得绷起了脸,学着自家小妹那严肃的样子,不过没绷多一会儿,就仰起小下巴冲着祖母讨好一笑。
“泽哥儿,让他们两个,带你出府去同你外祖家的表兄弟玩可好?”(未完待续)
☆、126。 阶下之囚
泽哥儿眨了眨眼睛,糯糯地问道,“好呀,妹妹跟我一起去么?还有小姨?”
他去外祖家的次数不多,不过还是有点印象的。
外祖家有好几位表哥,他去了就带着他玩。
周正夫脸上的笑容有点挂不住了。
眼睛里有些湿意。
姚露摸着泽哥儿的头,笑道,“就泽哥儿一个人去,让阿九叔和十一娘两个带你去,过段时间,小姨就去接你回来,可好?”
泽哥儿偏起小脑袋,乖乖地想了想,“好吧,那小姨你可别忘了接我啊。”
姚露佯装生气,“小姨什么时候忘过答应你的事?”
泽哥儿笑嘻嘻地,捌着小指头,“有啊,有好多呢……”
小家伙人小记性倒好,居然还能记得姚露答应过他去买好吃的点心回来却空着手,答应带他去玩结果喝醉了就赖床不起之类的糗事。
姚露嘴角狂抽,“泽哥儿你就不能记着你小姨点好?”
伸手就要去拧小家伙的肉脸,泽哥儿转头就往祖母怀里躲,又调皮地扭回脸来冲着姚露挤眉弄眼,那可爱的小表情,引来屋内人的笑声。
就是定国公此时,也是眉眼含笑,看着二女儿和孙子的互动的眼神里,满是宠溺。
只是这满堂的笑声里,掩去了多少时日无多即将分别的恓惶……
再是不舍,将泽哥儿抱了又抱,也终需分离,周正夫亲手将泽哥儿交到那两名忠心下人手上,“一会儿就让露儿和安公子领你们走……”
那二人跪下给主子们磕了几个头。这才牙一咬,就朝院外走去。
背转了身周正夫和定国公两个都是眼泪汪汪。
泽哥儿还尤自不知地傻笑,真以为这不过是出门去玩一次而已。
特别是还有小姨陪着,那更不怕了。
结果才出了院门,就听到前头一阵喧哗吵闹。
姚露停了步,狐疑道,“怎么回事?”
这还没被治罪的。府里的人怎么就乱成这样了?还有没有一点规矩了?
就瞧见从游廊拐角处奔来了个小厮。跑得快了还跌了一跤。
“老爷,老爷,不好了。……”
那小厮一咕噜爬起来,差点跟姚露撞到了一块儿去。
还是安易眼冒寒光地把人一把给挡开。
小厮瞥见了安易和姚露,眼中极快地闪过诧异,不过此时也顾不得许多了。赶紧叫道,“二小姐您回来了?方才。方才,柳少夫说他已得了休书,不是定国公府的人了,就带了他的贴身小厮背着包袱走了……”
姚露心想。终究还是叫外头人看了姚府一个大笑话。
看来,果然是试玉不知真与假,还须烧香三日满啊。
“慌什么。此事老爷和国公已是尽知了!”
虽然说听上去令人惊诧,可也不至于要慌张成这样吧?
小厮哆哆嗦嗦地叫道。“二小姐,您不晓得,柳少夫要从侧门出,外头的将爷不许,柳少夫就把休书给将爷看,结果外头那些兵,反是哈哈笑了起来,直说,等的就是现在,便放了柳少夫出府,反而对府里的人说,再过一柱香的工夫,他们就要进府来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