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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露这回给面子地尝了口青笋,便又催促,“快些倒酒,莫不成还要本小姐亲自动手不成?”
红叶只得又倒满,瞧着姚露又眼也不眨地饮尽,不由得犯起了愁,这要是喝得大醉回去,教国公夫人和正夫大人瞧见了,可不要揭自己的皮?
姚露早上虽然吃过早饭,可这一来一回,也差不多到了午饭的点,腹内已空,这会儿却一味的猛喝酒,那一小坛虽不多,却也有半斤之数,不过小半个时辰便被姚露饮尽。
酒入愁肠愁更愁啊。
姚露金尊玉贵的长大,这十来年里还没遇到过什么难事儿。
是以被玉雪公子直面相拒,对现下的她来说,那就是如天大的事一般。
只觉得一片痴心尽付沟渠,天地悠悠,唯我伤心……
“唉!”
姚露长叹一声,将喝空了的杯子顿在桌面,虽然有些头重脚轻,可眼神却是瞧着越加清明,斜斜地瞥向红叶。
“倒酒!”
红叶摇摇坛子。
“二小姐,已经喝没了,不如小姐喝碗酸笋鸡皮汤,热乎乎地肠胃也舒服?”
“不喝!再叫两坛子来,今天本小姐高兴,多喝几杯,来,红叶,你陪,本小姐,一起喝,这可是美人酒啊!”
姚露两颊艳若桃花,一对墨玉般的桃花明眸此时波光粼粼,显然已是醉态可掬。
两手乱舞,甚而哼起了不知那部戏文里的唱词儿来。
“美人如花呀隔云端……玉人心事呀,费心猜……”
“诶,小姐小姐,可不能再喝了,再喝明儿起来又该头疼了……”
“不怕,头疼算什么?”
某个半醉的女郎一拍桌子,“头疼也比心疼好!”
说着就站起身来,冲着楼下嚷嚷,“范六范六,快给本小姐再拿两坛子美人酒来!”
红叶无奈,只得扶着姚露,哄道,“好好,奴婢这就叫他们拿!小姐莫急啊……”
姚露半趴在桌边,侧着脸瞧向红叶,嘻嘻傻笑,“嗯,这还差不多,快去快去,本小姐还等着呢!”
红叶溜出了雅间,出去寻着小二姐,悄悄地吩咐再拿两坛子酒来。
不过呢,这一坛子里头要掺上一大半的白水。
范六笑呵呵地表示了解。
“得勒,小的知道了,您只管放心。”
不一会就送上了两小坛加了料的美人酒上来。
话说这京城酒楼开着,成天迎来送往的,啥样人没见过,自然有那请客喝酒的,舍不得银钱,往好酒里兑水的,当然也有是醉客要酒,怕这人醉得不像样,便拿了掺水的酒来哄哄的。
这位定国公家的二小姐,那肯定是不差钱了。虽然不差钱,可也不能拿酒当水喝,这万一喝出个好歹来,就算是自家酒楼上头有人,也怕担这个麻烦不是?
红叶抱着两坛小酒走回雅间,打眼一瞧,正瞧见姚露一手抓着一盘虎皮鸽子蛋,另一手却拈了,朝窗外笑呵呵地丢呢。
红叶赶紧放了酒坛子,上前抢过了盘子。
“哎哟,我的二小姐喂!这个可不能乱砸啊!”
京城权贵多,尤其是这云来居来的人,非富即贵,就算定国公门第显赫,可万一砸着人了,就算不疼,那人也不能乐意啊,到时候吵闹出事可不麻烦?
毕竟咱家二小姐的名头是小浪女,又不是锦乡侯府乐三小姐那小疯女,处理这事的经验丰富?
红叶放了盘子,探身朝窗外的楼下瞄了几眼,这才松了口气。
原来楼下此时倒是没有,反是拐角过去的小街道那边,挨墙蹲着一溜儿乡下泥腿子。
大约是因到了饭点,这些人自然不舍得去饭馆里吃,便拿出自带的干粮来,就着讨来的热水,一个个吃的正香,不知怎地就被自家二小姐给瞧见了,便拿着鸽子蛋丢人,一个个地丢的还挺准,瞧着那个老头子,手里捏着一枚,正喜得对了阳光细瞧哩!
还有两个乡汉,还抬眼直楞楞地瞅着窗户口,看到红叶手里空空,不由得露出失望之色。
红叶暗啐了一口,心道这鸽子蛋一盘子十两银子,满共不过二十个,一个就要半两,这回倒是便宜了这几个穷汉,天可怜见的,若不是小姐醉后游戏,还不知道这辈子能不能吃得上哩!
红叶收了头回身……
哎呀,一个没看住,半醉的姚露已经自己拍开坛口,直接对嘴豪饮起来。
“小姐,这可使不得,缓缓缓缓……”
姚露也不争,很是随和地松开了手,红叶抱着个坛子欲哭无泪,这速度也忒快了,眨眼就只剩下个坛子了好么?
不过,不幸中的万幸是,醉了的小姐,没喝出来里头兑了水!
☆、15。 痴人自醉
“红红叶,再给本小姐满上,那么点大的坛子,塞牙缝都不够!”
这位主儿的酒量虽是有一些,可架不住今儿这么一气猛灌,小脸白里透着桃花粉,一双大眼晴亮晶晶,水灵灵的,嘴里却说着豪气冲天的话。
红叶虽身为女子,看在眼内心里却也忍不住嘀咕。
自家小姐这般招人的模样,就算名声上略差了些,照样多少大小伙子公子哥们争着巴结咧,却不知道那个玉雪公子却忒地铁石心肠?
竟是任你如何做小伏低地讨好,都不见半分的心动,可见是个冷肠冷肚的了。
却听啪的一声,姚露已是等不及拍起了桌子,嚷道,“还不快去!”
“小姐,这会儿也过午了,咱们这出来也没跟府里打个招呼,看万一老爷要过瞧小姐,可不就发现了么,不如还是回去,咱府里什么好酒没有,再接着喝就是。”
姚露嗤笑一声,“反正,反正也出来了,一天半天有什么差?左不过,罚,罚本小姐抄抄家规罢了。没事,本小姐,不怕!”
红叶小声嘀咕,“合着小姐是不怕呀,那家规,可不都是小的抄的?”
这哪回补罚,不是自己顶上?
小姐有回被罚抄一百遍家规,哎呀我滴娘呀,自己好几宿没睡,那双爪子都快写废了有没有?
没成想姚露人虽醉了,这耳朵还灵着呢。
醉眼横斜,一盘鸽子蛋就砸过来了。
“再磨蹭,赶明儿我就换白月过来顶你的位置。”
姚露的动作慢慢悠悠,动静又大,红叶倒是轻轻巧巧地就躲了过去,可心里却是一激灵,嘴里赶紧一迭声地答应。
“哎呦我的好小姐哎,听您的还不成吗,小的这就去,这就去……”
那个白月小蹄子,跟自己一样都是二小姐房里的一等侍女,起先都是一般的伺候,可那小蹄子总是明里暗里地想盖过自己一头,若非自己机灵会来事,这会儿在二小姐跟前行走的心腹可不就是她了么?说甚也不能被她压过一头去!
红叶暗自咬牙,不得己又出去叫两坛子掺了水的酒来,心想二小姐就算是能一直喝,肚皮也没那么大的地方不是?这人不舒坦了,自然要回去。
她可是知道,自家小姐那个挑剔劲儿,什么恭桶净盆澡豆手巾,哪一样都不能马虎了一些儿,就是净房里略有了一丝儿的味儿,那也是要皱眉发火的。
就算这外头酒楼的再好,它也是人来人往的,哪里比得上家里的干净舒服不是?
红叶抱着两坛子进来,点头陪笑,“小姐您瞧,又要了两坛子,这可是够够的了,您这回慢着点,也没有人跟您抢不是?要不,奴婢陪您划个拳?”
话说,她真不是馋了这掺了水的好酒了,而是怕小姐喝多了伤身,到时候惹得老爷发怒,自己的屁股可不是要吃板子么?
姚露嘿嘿一笑,便伸出手来,待要跟红叶比划,手却缩了回来,捧住了头细想。
“嘿,小红叶,你,你这主意不错,去给本小姐叫俩作陪的,叫,叫谁呢……就,就叫卫璧?还是算了,本小姐现下不想瞧见明家有关的人,就……换成小姬吧,把小姬给我叫来,就说本小姐请她喝昭夜白,管够!”
先头姐几个就常在一处饮酒作耍,这不是卫璧和孙柳两个成婚之后,就被拘管住了么。这喝酒逗乐的事就少了人,忒没意思,那两个都是夫管严了,还好有姬满这姐们在,正好趁这个机会叫她出来,姐俩好好聊聊。姬满不似自己,喜欢这缠绵入骨的酒味,反是偏喜欢那爽烈的昭夜白,咱自然叫她喝个够。
红叶听着脚便是一软,差点趴地上。
话说叫了姬满那位混不吝又爱闹腾的,而且还要重新换一种烈酒喝,这,这还不得喝成什么模样啊?
她悔得恨不得给自己两大耳括子,叫你嘴贱,什么不好说偏偏要说什么划拳作陪?
可二小姐正是酒意上头的时候,哪里容得红叶分辨。红叶不得已只得又出了雅间,寻了店小二过来悄悄地嘱咐了几句话,小二姐连声应诺,忙不迭地去了。
姚露这回倒没有捧着坛子狂喝猛灌,而是两只手交叠着放在桌上,下巴枕在上头,身子耷拉着,眼皮也耷拉着,一副失意之态。
这,这是要睡了?
红叶不敢说话,悄悄地走上前,就准备等着姚露真睡着了,便把姚露背下去,往马车上一放,悄悄地回府,可不是神不知鬼不觉齐活了么?
红叶等了半晌,见姚露一动不动,便轻轻叫了声,“二小姐?”
姚露仍是未动,红叶便伸出两只手准备抬人,谁知道还没碰着二小姐的衣角,姚露霍地睁开了眼。
红叶吓了一跳,赶紧问道,“二小姐这是?”
姚露眨巴了两下眼,冲着红叶挥了挥手,“离远点,老在我跟前晃,晃得,本小姐头晕!”
红叶心想,这哪里是我晃,分明是您喝醉了不是?
“小姬还没来啊?”
红叶摇摇头,“姬府离这儿有段路呢,小姐怕还是得再等等。”
“小姐若是困了,不如去那边塌上歇歇?”
这上等雅间里自然布置得跟富贵人家的厅堂一般,什么卧榻书桌博古架的都有。
姚露又眨了眨眼,晃了晃头,撑着要坐起来,“本小姐要去更衣!”
她一下起的猛了,这醉的劲儿正好上来,身子一个趔趄,好险没栽到地板上去,幸好有红叶扶着。
“小姐且慢些……”
红叶扶着姚露去了这四楼尽头处的更衣之所。
这家云来居本就不是一般的酒楼,而四楼的雅间更是非贵人不得可得,故而更衣之所也弄得干净别致,檀香阵阵,鲜花朵朵,若是那等没见过世面的瞅了,怕还是当是进了哪家公子的香闺呢。
可惜饶是如此,仍是被半醉的姚露给嫌弃了个紧。
红叶扶着解决了问题的姚露出来,送回到雅间之内,面上有些扭捏地道,“二小姐,奴婢,奴婢也有些憋得慌,不如叫外头的店小二来服侍着小姐,奴婢去去就来。”
姚露大喇喇地坐在椅上,挥挥手,“赶紧的去吧,叫什么人,本小姐嫌烦!”
红叶瞧着姚露坐在那儿,脸虽然仍是艳粉粉的,可眼神似乎更清明了些,心想自己就走开一小会儿,这人在雅间里头,还能有什么不成?便告了罪,小跑着去了。
姚露醉意醺醺,只觉得热得紧,伸手扯了扯领子,又趴到窗户边上,朝下看街景儿。
每回有马车打窗下过,姚露便要瞪大了眼,瞧瞧可是自己的小伙伴姬满来了。
忽然就瞧见窗子下头不知何时多了辆油壁金翠盖红绡窗的马车,马车的四壁还挂着玉铃铛,风儿一吹,就听见叮令令地轻响,车窗上覆着的薄薄红绡便迎风吹开,露出坐在里头的人影儿来。
☆、16。 青凤公子
却见那马车上,斜卧着一位年轻男子。
那男子头戴金冠,一身玄黑长袍,领口袖口滚着金边,是金线绣凤穿牡丹纹样,玄黑缀金看着却是别样的奢华。
又因着这浓烈的色极一衬,越发显得露在外头的肤色白得如冰雪一般。
而冰雪般的面容上,鼻梁挺直,眉眼乌黑,双眉斜飞入鬓,一对凤眸似阖非阖,眼尾微微吊起,勾出的阴影更添了几分魅惑的韵味。
此时大街上人来人往,这辆华丽的马车自然吸引了不少目光。
不过,在看到车内情景时,又都不禁目瞪口呆。
至于是被年轻男子容貌所慑,还是有别的缘故嘛……
半空中忽然洒落一串儿如泉水冒泡般的笑声。
“咦,这不是青凤公子吗?”
众人纷纷抬头。
就看见云来居四楼某一间的窗口上,正趴着个十分年轻的女郎,春衫华美,面如桃花,眼横秋水,直勾勾的向下盯着马车中的男子瞧看。
听得她这般说话,众人还以为这二人是相识的。
纷纷在心中猜想,这青凤公子难道是哪家楼子里新来的头牌?
不能够啊,那些头牌们虽然个个色艺双绝,被各家楼子里的**们捧得个个心比天高,身价抬得名过其实,往往要起一个动听的名头,比如说什么云梦公子,远芳公子之类的。
但是,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