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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开国文,她做了两篇作文,又写了一回“会计学概要”的考古题就已经接近十点了。看着表,她敛下双眼,不知在等什么……突地,小提琴的琴声远远响起,曲子虽然换了却一样勾摄人心。
她勾唇一笑。“好准时。”
这个星期只要每晚十点一到,她就会听见琴音,她甚至做了记录。那个人一天会奏上三到五次,除了晚上十点之外,其他几次都以下午的时间居多,可见他应该是夜猫族。
可奇怪的是,以前他顶多奏两遍就会停止,可今天却一直奏不停,而且曲调愈来愈悲愤,最后竟像断了弦似的发出一道怪声就停下?
何茉晴走到窗边偷偷看着,发现那幢别墅阴阴暗暗彷若无人居住,可是在别墅右后方似乎有灯影闪烁,难道那人不住在屋子里?
回到座位她继续看书,但脑子里根本塞不进任何东西,想的全都是刚刚那怪怪的琴音……
不行,不能再胡思乱想了!
不管她怎么敲自己的脑袋,但心思还是归不了位,于是决定去看个究竟,弄清楚一切真相便可断了好奇,她也就可以专心看书了。
主意一定,她蹑手蹑脚地下了楼,悄悄走出屋子,顺着灰色岩板石铺成的小径往后面走去,中间有段路还被半个人高的杂草给淹没,偏偏她有着不放弃的个性,就算一路被杂草所划伤,也要拨开它探出真相,即便等在眼前的是一面越不过去的高墙。
走到尽头时。她才发现原来两家别墅中间有道铁门相隔,而这扇铁门因为年久失修,锁头早就掉落了。因而可以轻易地打开!
何茉晴推开铁门走过去,里头一片漆黑,而她刚刚在房间所看见的亮影究竟是从哪儿发出来的?理智告诉她应该折返,但是好奇心却驱使她继续往前。
好不容易看见灯光,她放轻脚步徐徐走近,依稀可从窗口看见一名男子正背对着窗,一动也不动地坐着。
不一会儿见他拿起小提琴开始拉,然而音律却比刚刚还激动。不到几个节拍他便停手,将小提琴重重摔在地上,发出一声巨响!
“啊!”她赶紧捂住嘴,但已经来不及了。
“谁?”那男人猛转头。
何茉晴急急闪到一旁,一颗心都快跃出喉头,就怕被人误以为是贼。那该怎么办?她想跑,可是她的双脚就像生了根似的,动也动不了。
“还不出来吗?”那人直接走出位于别墅后方的原木平房,就算这时候想躲她也躲不掉了!
“对……对不起,我暂时借住在隔壁,听见你的琴声,所以过来看看。”何茉晴这才缓缓走出去,当她抬起脸看向他的瞬间,还以为自己看见鬼,惊呼了声,“啊!”
“怎么?吓到了!”他冷冷地弯起嘴角。
她无法回答,只能张着双大眼愣愣地望着他——这男人有副很棒的体格,身高应该也有一八五以上,但为何脸……脸颊上竟有条深深的疤痕,乍看的确会被吓到。
“对不起。”她赶紧抽回目光,“我想我该回去了。”
“你不请自来,想回去就回去吗?”他眯起眸瞪着她。
“那你想怎么样?”何茉晴怕他找强叔他们麻烦,赶紧解释,“我只是借住在隔壁,与他们完全无关,你若有事找我就好。拜托了。”
“怕我告他们?”他冷冽一笑。
“我……”
“忙吗?”他抽回盯着她瞧的眼神,突然往屋里走去。
“不是很忙。”不就是念书嘛!
“你进来,再听我拉一首曲子就可以离开了。”独自在这里生活了好几个月,还没有一个听众,既然她说是为琴音而来。那他就特地为她拉一曲。
何茉晴躲在门边,看着他直接拉开屋里的一只木柜,里面竟然有近二十把小提琴,一一捧列整齐。虽然她不懂乐器,不过从小提琴发亮沉色的木质看来。应该价值不菲。
“还不进来?”他嗓音一沉。吓得她赶紧进屋。
“坐那里。”他指着屋里的一张单人沙发座。
何茉晴不敢说不,听话的坐了下来。
“想听什么曲子?”男人又开口了,这次他声音不再带着威胁,但是他的问题却难倒了她。
“我不懂音乐,你随意就好。”何茉晴不好意思的低垂脑袋。
他不再多说,直接拉起小提琴,这回的曲调非常轻快。
难得听见这么轻快和谐的曲调,旋律仿佛可以抚慰人心,让她不再这么紧张了。
抬头偷偷看向他,发现他正闭着双眼,专注于演奏中,而他脸上那道从眉角延伸到下巴的疤痕随着音乐的轻扬也变得温柔许多,不再狰狞。其实如果忽略它的话,他长得还挺好看的,再如果他能多带点儿笑容,应该会更迷人吧。!
就在她对他评头论足之际,他突然张开双眼,眼瞳旋射出一道精锐的光芒,吓得她又垂下脸蛋,无措的发起抖来。
“好了,你走吧!”他皱起眉,“根本无心,还说想听!”
“对不起,刚刚……刚刚我的确恍神了,你能不能再拉一次,我发誓我一定会认真听的。”虽然她真的很怕他那双眼睛,但是她真的很喜欢他的琴音。
瞿洛臣看着她那又害怕又不想走的样子,忍不住笑了出来,“有趣的丫头。”
就在这瞬间。他才恍然发现自己有多久不曾笑了?
回台湾后,每个人都是以一种防备与怜悯的目光看他,唯独她没有。或许,她还不知道他的过去,等知道后就会和其他人一样狠狠的取笑他吧?
“为什么想听我拉琴?”
“因为听你拉琴很舒服,念书也特别有效率。”她单纯地说着。
“你还是学生?”“念书”两个字离他已经非常遥远。
“不是,我已经毕业了,正在准备公务人员特考。”她抬头瞄他一眼,觉得两个初见面的人谈这个有点可笑。
“你走吧!”她想听,可他已经没有意愿再拉琴了。
“我……我可不可以……”
第1章(2)
“已经很晚了,莫非你想留在这里过夜?”瞧她还站在那里支支吾吾没有要走的意思,瞿洛臣忍不住倾向前、眯起双眸,故意吓唬她!
可近距离一看,她瞳心中的光影摄住了他,好久好久他不曾见过如此清澈不带杂质的眼睛了。
“不是!”何茉晴立刻站起,退到门口,直瞪着他那道长长的疤痕在灯光下隐隐扭动着。
“那还不快走?”他低喝。
“是。”她赶紧走出屋外,却又止住脚步,大胆的问了句,“我还能再来吗?来听你拉小提琴。”
瞿洛臣略微一愣,因为在这里根本没人想听他拉琴。即便听了也只是敷衍的夸奖两句罢了。而这个女孩非但不怕他恶怪的容貌,还想再来听他拉琴?
“你不怕我?”他又走近她一步,伫立在她面前的瞿洛臣这时候显得更高大魁梧,让何茉晴的心口紧束了起来。
但她想,他总不会吃了她吧?于是拉开有点勉强的微笑,“你不要故意瞪我,我就不怕。”
“哈……”闻言,瞿洛臣又笑了出来,“好吧!我每天都待在这里,你想来就来。”
“真的?”她露出欣喜的表情。
何茉晴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这一个星期以来听他拉曲像是听上了瘾,已经戒不掉了。
“可以走了吧?”
“好,我马上走。”对他灿烂一笑后,何茉晴便沿着原路快步跑远了。
眼看她的身影慢慢消失在草丛那头,他不禁摇摇头嘲讽自己,“瞿洛臣,你是不是太无聊了,竟然无聊到去逗弄一个女孩?也是,你不但无聊,而且无可救药,难怪连你的父亲都不想来看你。”
虽然他说任何时间都可以过去听他拉琴,但是白天强叔和强嫂在,她若离开肯定会被发现的,所以她只能选择晚上时间过去。
若问自己害怕吗?没错,她是害怕,她怕他脸上那道疤痕,但是她直觉他绝不是坏人。
她着迷于他的琴音,更着迷他眼中的愁绪,就不知道他背后究竟藏有什么秘密,又有什么样的故事,为何要把自己关在小屋里,却不到前面的大房子住?
虽然有句话说“好奇杀死一只猫”,但她不会变成猫,而那个疤面男也不可能杀了她……
叩叩!何茉晴轻轻敲木门,“是我,我来了。”
“是你!”瞿洛臣没想到她真的来了。
“你不是说我想听你拉琴的时候随时都可以来?”现在是晚上,她知道时间不太对,“因为白天我走不开,所以……”
“好了,坐下吧!”他拿起小提琴缓缓拉奏着,这次何茉晴闭上眼很专心的聆听,如今琴音就在耳边,近得更能撼动人心,尤其到了悲怆的音节时她竟然红了眼眶。
咕噜……可偏偏在她感动之际,却听见他肚子里冒出来的声音,因而忍不住噗哧笑出声。
瞧她笑着的模样,瞿洛臣不由停下演奏。
她的笑容让人看了很舒服,在她的笑中看不见鄙视也没有不屑,是全然的纯真无邪。
如此阳光的容颜与他心中的阴霾形成强烈的对比!
“饿了是不是?要不要吃消夜,我可以弄给你吃。”见他没有反对,她于是走进旁边的小厨房打开冰箱,这一瞧她立刻惊愕的问:“哇……好多吃的东西,你怎么都不吃?”
“送来的时候我吃不下。”
“那我帮你热一熟。”于是她简单的加热处理,突见热水瓶都快空了,就打算顺便加水重新沸腾。
“别动它!”
见她拿起热水瓶正要打开,他立刻冲过去抢过瓶身,顿时瓶口弹开,剩余的滚烫热水就这么喷了出来。
何茉晴吓得呆站在一旁,看着滚水喷到他的手,又见他搁下热水瓶赶紧到水龙头下冲洗冷水,这一幕幕让她觉得自己好像犯了大错。
“对、对不起……”她喃喃说着。
“这个热水瓶很早以前就有问题,要开瓶口不能那样开,否则就会这样。”他说。
“其实你不用过来,就让我烫到也没关系。”是她擅自作主,理当受罪。
“我脸上已经有疤了,再多几个疤也无所谓,但你一个女孩子还是别留下疤痕得好。”说穿了,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干嘛?刚刚一看见她快要被烫伤便直觉地冲了过去。
“你的手还痛吗?会不会影响拉琴。”她真的好自责。
“我没事,你不用担心。”看着发红的手,虽然不至于影响拉琴,但是这两三天可能得休息了。
“可以吃了。”她想到还在加热的食物,立刻将它端出来。
“你回去吧!这几天别过来了。”虽然他没明说,但是她知道他的意思,肯定是他手烫伤的缘故。
“我帮你上药,医药箱呢?”要她就这么离开,她会放心不下的。
“你回去,我可以自己来。”她太过关心他,让他非常不习惯。
如果可以,瞿洛臣希望她别再来了,更不希望自己已死的心又产生丝丝蠢动,因为只有心死才不会难过。
瞿洛臣的希望并没有成真。
接下来几天何茉晴都在固定时间来看他,为他打点食物和换药,可以说来得更勤快了。
每次他都会说:“你别再来了,很烦人知不知道?”
而她也反诘,“你的手是因为我而受伤,等你好了,求我来我都不来。”
虽然他始终装得很酷,没给她好脸色,但何茉晴一点儿都不在意,反而将他照顾的无微不至。
为此,他很烦很气,烦自己也气自己,嘴上说不要她再来,但是这阵子因为有她在,让他不再寂寞孤单;也渐渐融化他心中的冰冷,开始习惯了有她在身边。甚至有时候她迟来了,他还会忍不住等着她,但她真的到了,他又开始冷言冷语。
忘了吗?忘了女人还有感情都是会伤人的东西,你根本不需要,瞿洛臣!
今晚他找出几瓶红酒。一杯杯的畅饮着,不时提醒自己千万别又沦陷。
偏偏这时候何茉晴来了,瞿洛臣听见敲门声,立刻问道:“谁?”
“是我,你的手伤应该好了,可以拉琴了吗?”何茉晴在门外说。
脑袋被酒精给侵蚀的瞿洛臣冷冷一笑,“你还真是的,不是说我伤好了就不来了吗?”
在欧洲或许他是小有名气的小提琴手,但是毁了容貌回到台湾,却成了没没无闻的废人一个。交往七年论及婚嫁的女朋友跑了,老友、老同学也一个个躲着他,更别说是家人了!
父亲视他于无物、继母更是肆无忌惮的取笑他。
所以他一个人住在这里,借由拉小提琴抒发心情,不想被外人打扰,顶多钟点仆人定时过来打扫与送饭,而这女人却莫名的出现,搞乱了他的生活、他的一切。
“是呀!你以前答应过我,可以来听你拉琴的。”何茉晴与他相处一段日子,也渐渐了解他不过是面恶心善的男人,所以不再怕他,反而能轻松以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