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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却站在那里静静地看着她,若有所思。
泪眼朦胧中,苏的样子那么像另一个人,于是她骗自己,就当是他好了。
只是为什么,她是那样地难过。
十七、我回来了
喜欢的手指习惯性地抚上胸前那条蓝蓟项链,仿佛这样才能驱逐心里的慌乱不安。
“从来没见你摘下这条项链,”苏盯着她缓缓开口,“对你而言很重要?”
“我满月时别人送的礼物。”
小时候她骗同学说是玻璃,长大了骗人说是水晶,但事实上,那是李少豪爽奉上的全钻项链。
只是又如何呢,她可以毫不迟疑地确定,如果可以,他愿意倾尽身家来换取父亲指间的那枚婚戒。
蓝蓟,六月二十六日的生日花。
公元十三世纪,苏格兰城堡遭到丹麦军队的突袭包围,这支丹麦军队在行进 的途中,不小心误闯蓟花丛,由于遭到蓝蓟花的刺扎疼痛不已而发出哀叫声,结果被苏格兰军察觉,随即起来反击,最后大获全胜。苏格兰人为了纪念这场胜利战争,而把蓝蓟花视为国花,所以蓝蓟花的花语是——老天保佑。
据说在这一天出生的人,受到老天特别眷顾,不管在学业、事业或感情方面都是一帆风顺。
真的会受到老天特别眷顾,一帆风顺吗?实在是有点讽刺——蓝蓟向来是为花境作贡献的,放在花坛里,只不过是布景而已。
“送你项链人出手倒是阔绰,”苏意味深长地一笑,“可是喜欢,你根本就不该是蓝蓟。”
“嗯?”思绪被他的话打断,喜欢顿时一怔。
“你是玫瑰,”深蓝的眸紧紧地锁住她,苏的声音低沉动听,“带刺的玫瑰。”
美丽,明艳,骄傲,敏感,固执,脆弱。
喜欢愣住,随即自嘲地一笑:“从来没有人这么说过。”
她是蓝蓟,而她的母亲才是被簇拥的玫瑰。
就连她的名字,也在说明这一点——叶喜欢,叶听风喜爱冷欢。
“是我认定的唯一,更好。”苏微微一笑。
喜欢凝视他的笑容,忽然间有些忐忑:“苏,你今天怎么了?”
“我以为应该我问你,”他的表情变得有些冷淡,“你没有话要跟我说吗?”
在他紧迫的注视下,喜欢叹气,乖乖招供:“我的课都已结束,我要回英国了。”
“什么时候走?”
“下周一。”喜欢低头回答,听见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为什么我是最后知道的人?”
喜欢迎上他的目光,嗫嚅道:“怕你生气。”
“为什么你认为你的离开会让我生气?”过了许久,他轻轻问道。
喜欢一怔,不知如何作答。
“笨蛋,”苏嘲讽地瞥了她一眼,“下周一我送你。”
就这样?喜欢有些惊讶,他的反应太过平淡,倒让她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谢谢。”她讪讪地。
苏却没再说话,只是仰头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歌声仍在继续——如果我告诉你我爱你,你也许会觉得不适应吧……但是那并非我心的形状,并非我心的形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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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nd I love you so
The people ask me how
How Ive lived till now
I tell them I dont know
歌声入耳时,李乔杯中的酒明显地一颤。
抬眼望去,有个年轻的男生抱着吉他在轻轻弹唱,声线动人。
忽然想不起是哪一年,自己也曾如此,为谁伤心,为谁吟唱。
一阵香风扑面,有人埋在他肩头娇媚地笑,吐气如兰:“Jonathan。”
他低头凝视怀里的容颜,熟悉又陌生——忍不住自嘲一笑,总是如此,弱水三千,过唇齿而无味。
“忘记我了?”他茫然的表情让女人不高兴地皱眉,点着他胸口埋怨道:“真想看看你这里面装的什么。”
“这里面是空的,”他微微一笑,推开了她,“你信不信?”
深夜在马路上飞驰,风在窗外呼啸而过,而哀伤的歌声如魔魅般一遍遍地往心头绕,难以止息。
古罗马人相信苏格兰是最靠近世界尽头的地方,那么这样一路开下去,会到哪里?
天涯也好,海角也罢,不过是一个人的风景。
David逗弄着宝贝儿子对他说,你也三十九了,别这么下去了。
他凝望那副天伦之乐的情景,笑而不答。
什么是美满的人生呢,事业有成,结婚生子?
他拥有无数人梦寐以求的身家,却已不知道怎样再去喜欢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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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门前的壁灯竟是开着的,李乔有些疑惑,缓步走上前,鹅黄的灯光里,有种淡淡的馨香。
入目的是一个大大的行李箱,而台阶上,有个人抱膝倚着门。
“嗨,李乔,”轻柔的声音打破了夜的宁静,喜欢看着缓缓走向她的男人,“我回来了。”
他穿着卡其色的风衣,站在清冷的月光下,和她只隔了一步的距离,可就是这么点距离,她花了七年的时间。
他比以前瘦了一些,英俊依旧,眉眼间却依稀有了沧桑的细纹。
李乔注视眼前娉婷的身影和娇俏的容颜,有一瞬的怔忡。
“喜欢?”他迟疑地唤道。
“是我。”喜欢轻轻地回答,有些心酸,她知道他为何会忽然间怔住——随着年龄增长,她越来越像母亲。
“你怎么会在这里?”他有些惊讶。
“刚下飞机就过来了,等了你好久。”她嘟嘴,不满地控诉。
“怎么不回家?”他的声音情不自禁地放柔。
“老爸在曼城,”棕眸有些哀怨地望着他,“而且我很想你啊。”
叹了口气,李乔边打量她单薄的穿着边开门:“天还很凉,你就穿这么点也不怕冻感冒,快点进去吧。”
“不要。”她干脆地拒绝。
李乔不解地看着她。
“你背我进去,好不好?”她轻声地央求,“就像小时候那样。”
他静静地看着她,然后无可奈何地一笑,弯下身子。
她利落地攀上他的肩,紧紧地勾住他,得意地发出清脆的笑声。
他的背,一如记忆里那样宽厚温暖,喜欢趴下去,听到他的声音沉沉地传来:“喜欢,你长大了,高了好多,也重了好多,我快背不动了。”
她的眼泪,忽然就掉了下来,一颗颗,滚落在他的风衣上。
十八、以父之名
“下来了,喜欢。”像从前那样,李乔在沙发旁放下她。
喜欢却跳下沙发,扑进他怀里,紧紧地靠着他。
“怎么了?”李乔有些错愕,伸手向抬起她的脸,她却把脸深深埋着,执意不肯抬头。
他怀里,依旧是熟悉的气息,干净清爽,带着淡淡的香水味,有种温暖的感觉。喜欢贪婪地呼吸,将泪水偷偷地蹭在他的胸口上,只是不知,她的眼泪可否从衣服一直渗到他心里,这样他就可以懂得她这么多年的思念。
“说话啊,喜欢。”他的声音那么轻柔,仿佛情人间的呢喃,“你过得好吗?”
“我好累,”她轻轻摇头,“好累好累……”
喜欢一个人的感觉,就像长途跋涉,有时真的很苦,很想放弃,可抬头看向前方,希望似乎在那里,所以,又不甘心放弃,咬牙再继续走下去。
十一岁那年,他看透她稚嫩的心思,残忍地要她放弃,只是,她如何才能放弃?那夜的拉普兰德,漫天的星辉,辽阔的冰原,瑰丽的极光,都已成了挥之不去的梦魇,伴随着他的容颜,深深镌刻在她心底。
于是,她选择离开,只身飞往美国,在异国他乡倔强地成长,只是不想在他印象中,她永远都是个孩子。
李乔听着她委屈的声音,心里有些疼痛,她还这么年轻啊,不该有那么沉重的心情。
“你还小,喜欢,”他抚着她的头发,耐心地诱哄,“再不开心的事,也会过去的。”
“真的会过去吗?”喜欢苦涩地一笑,望着他的棕眸里尽是迷茫,“就算感觉时间像停止了一样也会吗?”
“李乔,书上说七年之痒,再相爱的人经过七年也会彼此厌倦,甚至变心,可为什么七年之后,我看着你还是这么难过?”
“喜欢……”李乔狼狈地躲开她的视线——为什么她就是不懂放弃?
“我不能——”他僵硬地开口。
“为什么不能?因为我年纪小吗?”喜欢咄咄逼人地望着他,一颗心因为他的逃避而焦灼,“我马上就到十八岁的生日了——”
“喜欢!”李乔咬牙低喝,狠下心肠,“我不可能答应你的要求!”
“是吗?”喜欢难过地开口,眼睛微微泛红,“那至少请你不要忘记妈咪的话。”
李乔闻言惊愕地望着她:“你知道?”
她点头,心中无限酸楚。
听风的性格比较冷僻,想什么做什么也很少放在表面,所以我怕他们父女俩难免有些隔阂,喜欢一向都粘你,以后还麻烦你多照顾她。
——尤记得某个午后,她听见母亲对李乔这样讲,当时她不明白为何母亲要这样交待,后来才明白母亲早知自己的病情,所以将她托付给李乔。
只是母亲大概不会知道,这番叮嘱会成为她要挟李乔的手段。
有点悲哀,是不是?只有这样她才能勉强挽留他,而在他眼里,也始终只有母亲。
“我会照顾你,喜欢,”他的声音冷静而残酷,“像一个父亲一样,仅此而已。”
“我不要这样!”她睁着泛红的双眼,倔强地低喊。
他静静地望着她,完全无动于衷的样子,仿佛把她的抗议视为无理取闹。
“行李还没拿进来,我去拿,”他淡淡地开口,“你飞了这么久,该早点休息了。”
……………
“叶先生,您的咖啡。”
原本伏案的男人闻声抬起头,深邃的棕眸凝视眼前的少女:“你还知道来找我?”
“父亲大人,你可有想念我?”喜欢顺势坐在他膝上,搂住他的脖子娇俏微笑。
“我倒想问你,你有没有想过我?”叶听风轻哼了一声,向来冷峻的容颜浮现一丝柔和。
“自然是非常想啦,”喜欢朝他作了个鬼脸,打量着桌上厚厚一叠文件,“很忙,累不累?”
“累又怎么样?”叶听风喝了一口咖啡,淡淡地瞥了她一眼,“你能替我分担吗?”
“如果你愿意并且信任我的话。”
“我记得你好像读的是音乐不是商科吧,”叶听风嘲弄地一笑,“你还是算了,没准连你爷爷的老本都能亏光,指望你未来老公还有点可能。”
驰骋商场的青年才俊虽不多,但要找出几个出色的也非难事,只是不知谁能治得住他这个宝贝女儿。
“问你个问题,老爸。”喜欢望着他,面有难色。
“说。”
“男人通常会在什么情况下拒绝一个女人?”
叶听风闻言狐疑地看了她一眼:“你问这个做什么?”
这个话题从她嘴里说出来,实在有些诡异。
“你回答我嘛。”喜欢不依不饶地晃着他的手臂。
叶听风叹了口气——她撒娇的神态实在像极了冷欢。
“为什么拒绝很难讲,只是女人被拒绝也未必是坏事,不知取舍,来者不拒的男人才可耻。”
“不管女人有多伤心?”
“爱一个人是自己的事情,没有人逼着你非得去喜欢谁,所以别人也毋须对你的感情负责,”叶听风有些好笑地看着一脸茫然的女儿,“如果男人必须对每一个倾慕他的女人有求必应的话,喜欢,你现在已经不知道有多少个兄弟姐妹了。”
喜欢却没有被他的戏言逗笑,反而怔在那久久没有说话。
叶听风盯着她,表情一点点地凝重起来,伸手抬起她的脸,他的目光无比锐利:“告诉我,你喜欢上谁了?”
十九、舍不得放弃,那就一定要得到
“爸,如果我说,从十一岁开始我就喜欢上一个人,你会怎么想?”
“李乔?”叶听风一针见血。
“是。”喜欢勇敢地承认,注视父亲微微蹙起的眉。
“如果你用了七年去喜欢一个人,那你忘记他的时间就会远远多于七年,”良久,叶听风沉静的声音传来,“舍不得放弃,那就一定要得到。”
喜欢震住。
这就是他的父亲,异于常人的冷静和敏锐,他既没有反对她,也没有支持,只是告诉她,不要左右为难,不要患得患失,要么放弃,要么就得到。他并不是一个温情的父亲,却一直在以自己的方式教她成长。
忍不住靠进他宽阔的胸膛,她感触地呢喃:“老爸,如果我不是你的女儿,一定也会爱上你的。”
这七年来的辛苦挣扎,心酸甜蜜,从来没有人与她分享,仿佛一个人走夜路,心中仓皇却看不到前头的光亮,而父亲却一眼就瞧出了她的心思,忽然间,喜欢觉得自己的心里变得温暖而充实。
“还是算了,”叶听风的颊边露出一丝浅笑,“你不是我喜欢的那型,我跟李乔也相差太远。”
……………
空阔的靶场里枪声响过,飞碟被准确地击成碎片。
“击剑我不如你,射击你就不行了。”李乔利落地收回枪,朝身旁的好友